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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君钥有些紧张的瞪大眼,就怕东窗事发,会弄得自己被赶出学院去。
“医药学院的罗林副院长,让你醒来后去找他。”
“啊?”听到这句话,君钥更加恐慌:完了完了,肯定是偷偷拔蘑菇回来吃的事情被学宫发现了,准备要处分她了。
“其实你不用太担心。”苍澜月原本已经走到了门口,可在即将离开的时候,终于还是转身,笑着对坐在床沿上已经处于呆滞恍惚状态的红发室友,调皮地眨了眨眼:“按照我的想法,副院长叫你去,可未必会是坏事呢。”
事实证明,银发少女的判断是对的。
当君钥半惊半喜地从副院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几乎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多年来的霉运体质,终于有了出头之日。
那位和蔼的老爷爷,非但没有因为她在野外实习中偷偷拔了蘑菇回去当下饭的配菜,反而好好安慰了她一番;然后又以十分激动的口吻解释说,其实她所发现的那些蘑菇属于一类十分稀有的品种,已经将近绝迹,虽然被她非常不识货地烧了大半,但是扔在冰箱里的那部分,足以令整个医药学院的研究人员折腾上几年了。
所以,她不仅会获得由医药学院颁发的一定奖励外,这位副院长甚至还以十分欣赏的口吻,问她是否有意向报考医药学院,甚至暗示会给予相应的加分——
这简直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好事情。
君钥站在学院门口,双手握拳在胸口,视线落在天际,几乎就要怀疑自己是在做白日梦。
然而在红发少女头顶上方那幢高大建筑物的顶端,亦是她目前的视线所无法触及之处,却有一双女子带笑的眼眸,温柔地看着底下那个小女孩的一举一动。只是,当那双眸子重新扫回房间内的时候,先前的气息却立时消退了,只余下些许的冷漠以及疏离。
“阁下,真是麻烦你了。”
那个站立在窗前的女子,因为背光的关系,一眼望去,辨不清面貌,隐约只能看见她穿着一席及地黑色长袍,下摆处滚着的金红色图纹,在光线之中若隐若现,就仿佛一条传说中的上古神兽,在她脚边游曳盘桓。
“对有资质的孩子网开一面,于暨下来说,也未必不是好事。”罗林副院长端坐在书桌后,一双眼掩藏在玻璃镜片之后,花白的胡子直拖到胸口,他意味深长地回答着,却令人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那么,这孩子,就拜托了。”黑袍女子微微躬身,身影在轻纱窗帘外透入的金色光线下,勾勒出动人的曲线,但随即就渐渐消失了,只有空气中所飘散的淡淡馨香,显示出这个房间内原本还有一位女子的存在。
暨下医药学院的副院长大人仍然在原地静静坐着,嘴角带着一丝长者惯有的微笑,就这么看着对方消失。这副姿势过了许久仍然未变,就仿佛在欣赏某样令人入迷的艺术品一般。
终于,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一名黑衣干练打扮的少年走入,他年岁看来不大,不过十八、九岁而已,嘴角微微上挑,眉宇之间给人以不羁的感觉,却另有一股独特的气质。
他对着老者微微躬身,随即道:“这样,就可以了么,导师?”
副院长大人缓缓舒了口气:“既然对方只作如此要求,那便如此吧,费兹。”
话虽如此,他终究还是露出了一个与之前不同的笑容,似乎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镜片后的双眼微微眯起:“暨下平静了许久,也终于开始风云汇聚了——话说回来,我们这把老骨头,也该是休息的时候喽……”
下午时分,当太阳斜斜落入地平线的时候,苍澜月并没有按时回那破旧的宿舍去,所以也无法马上听见君玥的好消息,她拿着手里的招聘宣传单,站在了学宫南面直属餐厅前。
望着那金壁辉煌的简直可以媲美某些皇宫的外表,银发女孩踌躇了一下,又看了眼手中宣传单上那优惠的薪金数字,终于还是咬咬牙,做了决定,坚决无比地往门口走去。
虽然外表看来有些夸张,不过餐厅内部的装潢,倒是柔和典雅,丝毫不见外部那种暴发户的影子,但仍然处处流露出不菲的手笔,也多少令得苍澜月稍稍叹了口气。
虽然她在家中属于被长辈们自动忽视的一类,可是自小到大,生长环境并不差,更何况家族向来以古物的收藏闻名于全星系,即使是一般的皇室都无法相比,是以不知不觉中眼光也差不到哪里去——假如真要让她在一个犹如暴发户般金壁辉煌的环境中工作,那还真不如天天啃菜叶子去——虽然,伙食的恶劣,正是她极度无法容忍而下定决心来打工的重要因素。
“请问是用餐么?”还没多走几步,就有一位侍者迎上来,看打扮衣着,都十分考究,短短的清爽棕发,看上去年纪很轻,不过二十岁,再看胸口所别的名牌,原来也是一位打工的学生。
“不,我是来应聘的。”苍澜月收回打量的视线,淡淡地回答。
“那么请这边走。”侍者的表情没有分毫变化,就好像在他眼中,来这里吃饭的尊贵客人与前来应聘的穷苦学生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或许是因为应聘的职位比较简单,所以在填写了相关的表格以及一轮简单的面试之后,苍澜月马上就获得了在这个餐厅打工的许可:她的第一份工作很是简单,负责客人的点单而已。
其实,在科技已经极度发达的如今,星系中的很多餐馆都已经全部电脑程序化,不说厨房内的洗、切、炒等料理流程,就是餐厅内的点菜、服务等等,要么是采用了电子自动服务流程(奇*书*网*。*整*理*提*供),要么就是采用人工智能机器人为客人服务,很多餐厅一眼望去没有服务员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了,只有少数几家老牌又有名气的餐馆,才会采用人工类的昂贵服务方式——不过在暨下,或许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理解,那就是为了满足不少穷困学生的打工需要,才采用了这种方式吧。
银发女孩一面想,一面接过递过来的制服,离开了办公室向外走去。看日程安排,似乎两天后才是她上班的时间,所以,一切似乎都不急。
或许因为走神的有些过头,就在她快到门口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似乎有几个人影,本想避开,可转念之下发现自己身处大庭广众之下,于是只得由着自己一头撞了上去,发出一声低呼,连带了手上抱着的制服,也落到了地上。
4…3
“对不起。”
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苍澜月甚至不想抬头去看对方那精致脸庞上的不耐表情,慌慌忙忙地捡了制服,低着头就想冲出去。
“慢着,你是……”耳边忽然响起一把优雅的青年嗓音,虽然动听,却听得银发女孩微微皱了眉头——假如她没有记错,当初两人也就见了一面而已,这个看似身份高贵的学长应该不会记得自己吧?
只可惜,事与愿违。
“我记得你。”金发少年语音淡淡,一面看似不经意地拍了拍身上方才那被苍澜月一撞而变皱的衣服,一面,他的蓝眸深处却划过道无人能看清的冷然笑意。
“真是抱歉,方才走得太快,所以不小心……”苍澜月镇定地再度鞠躬致歉。抬头时,神色之中并没有表现出内心深处的不安忐忑,反倒显出了几分诚恳的歉意。可是假如有人此刻能注意少女的幽深双眼,就会知道她的泰然,不过是勉强为之的假面具而已。
“嗯。”西列随意地挥挥手,却是再也没多看银发少女一眼,反而略显紧张地问向身边的华服少女:“刚才她没撞到你吧?”
“没有。”
听着耳边传来的熟悉又陌生的轻柔嗓音,苍澜月只觉得有一口气仿佛憋在了胸口,不上不下,生怕那人就这么揭穿了她的身份。
“那么你走吧。”
听到这句话,苍澜月心头大呼幸运,赶忙抱紧了手中的衣物,从一旁的空隙中小步跑了出去。
这次,看来上天似乎听到了她的祈祷,澜云皇御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更没有多言。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那个与自己有着相同血缘与姓氏的小女孩,只是在身边金发少年的陪伴下,如同风一般,微微扬着头,往餐厅内一路走去。
直到走出餐厅大门好远,苍澜月方才觉得自己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为什么,每当她看到自家那位气势、容貌都明显高人一截的堂姐,心里总会特别的不自在。
虽然知道自己是家里最最不起眼的杂草一棵,甚至连父母都待她态度冷漠,除了一年一度的家族聚会,她根本就别想在平日里能见到双亲,甚至连生日那天都未曾见过他们的出现——而这,仅仅是因为皇御家所有的人、财、力,都已经围绕着从出生之时就被无数光环所笼罩的“命运之女”身边而动。
所以,与澜云皇御同一辈出生的孩子们,受到父母的冷落都是自然的。但,她似乎是被忽视得最为彻底的那个。
纵使如此,她终究还是希望父母能够正眼看自己一下,哪怕是一眼也好——让她知道,自己在这个世上,并不是没人管顾的。
可,这始终只是个奢望而已,甚至连她的离家出走,父母都始终没有出面寻找,家中诸位长辈也无人问津。以皇御家的势力,想要找一个小女孩会很难么?或许,也该是彻底死心了吧?
就因为一直以来的不起眼,所以在内心深处,当她每次见到堂姐的时候,她总会冒出一种名为“嫉妒”的小小情绪。只是,这小小的情绪,却时常被堂姐那无与伦比的气势给打压得连渣子都不剩,即使是在这无人知晓她真实身份的所在。
——自己,还真是没用呢!
有些自嘲地边走边想,以至于她丝毫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小径中央,立着一名全身黑色着装的年轻男子;直到两人相距了不到十数米,银发少女才仿佛发觉了什么似的,猛地抬头往前方望去,在看清来人的面孔和打扮之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七小姐。”黑衣男子恭恭敬敬地低身行礼,只是语气之中却有无尽冷意透出。
“你……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虽然慌张了一小会儿,苍澜月还是马上恢复了平静。
“属下凌寅,是澜云小姐的暗卫之一。”来人也不废话,只是淡淡地笑,然而他的气势,却令人不能忽视。
苍澜月微微皱眉,悄悄往后挪了几步,口中却道:“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
皇御家族之中,每个成员从出生伊始,便会有暗卫的守护;视此人的重要程度,暗卫的人数会有所增减,这个全部是由族中的长老们决定,一般来说,族长和重要成员身边,都有不少于三名暗卫的存在。
对于苍澜月而言,在自己的记忆中,她的随侍暗卫叫凌末,是个不善言辞,只喜欢静静待在一旁看书的清秀少年——说不上有多大的印象,因为一直以来,她的不被注目就决定了她的平凡。
有段时间,在她知晓暗卫们的存在后,甚至为自己有这么一个暗卫而感到无比的惊讶,而因为心里一直存在“这个暗卫迟早也会被撤掉”的想法,所以她根本没有打算去与自己唯一的仅有的暗卫打交道。
“属下有一个不成器的幼弟,不知七小姐有印象么?”
苍澜月边想边退,脸上仍是显得有些不解:“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是很清楚。”
话说回来,这个凌寅的出现还真是有些奇怪,暗卫们除非是所保护的主人直接下令,否则他们是不会离开主人身边的;而这个凌寅身为“澜云皇御”的护卫,想来也该是身手不凡,可他眼下出现在此处,也就是说,他的出现,应该是得到堂姐的许可,自然也清楚自己的身份——再这么装下去,只怕也不能脱身。
可是,他来这里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而他刚才所说的幼弟……
苍澜月忽然有些醒悟,终于站定了脚步,换上了在家中惯用的冷淡面色:“你是凌末的哥哥?”
“是。”凌寅站在原地未动,嘴角却有一丝奇怪笑意泛起:“七小姐就不想知道,凌末的近况么?”
她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终于还是定定看住了对方,眼神中流露出询问之色。
“因为护主不利,我幼弟被长老们判受鞭笞一百下,并砍去左手作为惩罚。”
凌寅的话音之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起伏,可听在苍澜月耳中,却是犹如晴天霹雳,震得她脚下切切实实地打了个踉跄,瞪大了眼,双拳紧握,胸口微微起伏,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该说什么呢?她又能说什么呢?
凌末之所以会受罚,正是因为她偷偷离家的缘故;假如不是因为她第一次任性地想要实现自己的愿望,前往暨下学宫学习,那么凌末也不会被砍去了一只手吧?她不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那些长老如此责罚她的暗卫,是为了杀一儆百,还是觉得她的举动在无形中挑战了长辈们的无上权威——一个被忽视的家族成员,即使是被忽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