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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讲华夏语言,说得自然是国际通行的英语,但愿对方听得出他问的是什么。
“难道你看到了第三个人?”子桑倾上下打量着他,说出一口流利标准英语的同时,弯腰拿起了他的aw**狙击枪。
见子桑倾把玩着他的狙击枪,埃布尔脸色不太好,用枪之人都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枪,更何况还是敌人。
“再问一个问题,你几岁了?”面色阴沉的埃布尔仔细审视着子桑倾,在他看来,子桑倾从头到脚就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而已,华夏海军什么时候允许这么小的女孩子当兵了。
埃布尔身上的三个血窟窿一刻不停的流着血,子桑倾看起来并没有帮他包扎的意思,他怀疑他最后的死因会是失血过多无力回天。
“闭上你的嘴!”把玩着aw**狙击枪的子桑倾枪口一转,对准埃布尔的脑袋,冷厉着冰瞳警告道。
都当上俘虏了还这么啰嗦,她没质问他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就不错了。
另一边,焦急的等待中,阿道夫听到枪声时,紧绷的神经‘嘣’一声瞬间断了,不敢多等的他抓着枪就往石坡顶跑去。
他们的枪都装上了消音器,枪声响了,唯一的可能是敌人朝埃布尔开枪了!
比阿道夫速度更快的东阳西归早已跑到石坡边沿,一看到阿道夫往上冲的身影,猫着腰的他右膝一弯,动作一气呵成的半蹲着,快速瞄准奔跑中的阿道夫。
‘砰——’
往上跑的阿道夫也看见了东阳西归,但他的枪口才刚刚抬起,东阳西归的枪声已经响起了。
被击中右肩的阿道夫在冲力的惯性下,直直往后倒去,头朝下后背刚倒在石坡中,东阳西归的枪声又接着‘砰砰——’响起,阿道夫的身体连震了两下,左臂和右脚瞬间多了两个血洞。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行动前并没有任何的交流,两人默契到就连射击部位,都出奇的一致。
稍远一边的安德烈四人,随意坐在石头上的他们听到枪声时,一个个以迅猛的速度站了起来,纷纷看向枪响方向。
“安德烈,一定是埃布尔和阿道夫!”和安德烈一样同为黑人的弗戈斯眸光一冷,这枪声,他们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脸一沉的安德烈再次沉默了,他凝视着枪响方向的天空,仿佛陷入了一种纠结选择。
“安德烈!难道我们不回去帮助安德烈和阿道夫?”迟迟等不来安德烈的命令,乔治震惊的看着他,难道他想抛下自己的队友。
“你有把握回去一定能救回埃布尔和阿道夫?”安德烈怒眼一转,硕大的黑眼睛直望进乔治眼底。
枪声从同一个方向传来,六道枪响,传到耳中的响度一样,说明这六枪的射击距离隔得不远。
六枪后枪声就熄了,这只有一种可能,一种是埃布尔和阿道夫成功解决了敌人,全身而退。另一个可能是埃布尔和阿道夫战败了,他们都不想看到这种情况。
“那可是我们同生入死的兄弟!”弗戈斯黑脸冰冷,他自然知道安德烈是为大局着想,但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战友有难却不施以援手。
“还差十分钟就三十分钟,枪声已经停了,如果埃布尔和阿道夫安然无恙的话,他们会立即返回,再等十五分钟,如果十五分钟后他们还没回来,我们即刻撤退!”安德烈自然也不想失去战友,但他更需要保护剩下队员的安全。
“十五分钟与其干等着,我还是去看看好了。”弗戈斯方向一转,看着安德烈请求道。
弗戈斯不相信埃布尔和阿道夫会这么不堪一击,也许埃布尔和阿道夫需要他们帮助,他回去,埃布尔和阿道夫回来的机会会更大。
“你想去就去,但我话说在前头,十五分钟后不管你有没有和埃布尔、阿道夫一起回来,时间一到我就带着他们撤退!”安德烈后退了一步,凭他多年的战场经验,局势不容乐观,但也希望埃布尔和阿道夫能安全回来。
最后,乔治决定和弗戈斯一起回去,两人便循着之前的枪声往回跑。
东阳西归把子桑倾唤了过来,指着半坡上的埃布尔和水潭边的阿道夫道:“他们是佣兵,你看着他们俩,他们要是自杀你也不用拦着,别让他们跑了就行。”
“知道。”子桑倾点头,aw**狙击枪在手,他们要是敢跑,她一定把他们的身体打出一个大窟窿来。
东阳西归往埃布尔和阿道夫来时的大致方向跑去,他的背影消失在山岚起伏的各个石坡间后。
子桑倾一屁股坐了下来,百无聊赖把玩枪支的同时,坐在坡顶边的她时不时左右看一眼埃布尔和阿道夫。
头朝下的阿道夫一个挺身而起,挪着左脚与屁股找了个还算舒服的坐姿后。
看着泊泊流血的伤口,阿道夫想从背包中拿出纱布来止血,但看着坡顶子桑倾时不时冷睨下来的冰瞳,以及她手中的大杀伤力狙击枪,他犹豫了半响,还是放弃了替自己包扎的想法。
“埃布尔?”血一点点的流失,无法自救更走不了的阿道夫,不确定埃布尔是否牺牲了,审视了子桑倾良久,觉得她淡然的姿态不会太多管闲事后,这才喊了一句。
埃布尔坐在水潭边,用还能自由活动的左脚,小心翼翼的踢翻着水潭边的小石子。
哪怕知道自己难以逃过此劫,心有执念的他,仍旧不死心的想找他的子弹头,猛然听到阿道夫的声音,他头一抬连忙应了一句:“阿道夫!你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阿道夫自嘲的笑了笑,暂时是死不了。
“阿道夫,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垂头丧气的埃布尔愧疚不已,如果不是他,阿道夫也不会被困在这里,他太大意了。
“别说了!就这样吧。”故作无所谓的阿道夫默默的想着,不知道安德烈会不会回来解救他们,仔细一想他觉得几率不大。
他们是一个小队没错,但他们是佣兵,生死面前掺杂了太多的利益,跟真正的军人还是有些不同的。
“阿道夫,如果有来世,我们还做兄弟吧!”埃布尔苦涩的笑了笑,当佣兵挣再多的钱,失去了她,失去生命又失去兄弟,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
“好!做兄弟!然后我们还去当兵,但不是雇佣兵!”阿道夫说这些话时,不自觉的看了眼子桑倾,眼底深处有种莫名的羡慕。
军人,一个真正出色的军人,在战场上,是战友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他的人,而不是像安德烈一样,可以轻易放弃他们的人。
把玩着aw**狙击枪的子桑倾,听到阿道夫的话猛一下将弹夹推进,随后她抱着枪就不动了。
“雇佣兵不好么?”冰瞳瞟向阿道夫自暴自弃的脸,眸光深远的子桑倾,不自觉的问了一句。
她不喜欢特工,因为前世留给她的记忆除了枯燥无味,还连信仰都没有。
那时候活着就是为了执行任务,执行任务就是为了活下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脑子里的念头,就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你觉得当兵好么?”阿道夫看着子桑倾那张太过稚嫩的小脸,自知活下去太渺茫的他,倒也没把子桑倾当敌人看,但也没回答她,反而反问了一句。
子桑倾当真认真想了起来,军营里有一堆性格各异的战友,有男有女,脾气有好有坏,性格有高冷难近也有善良可爱,但人都不坏,好像都有一个保家卫国的相同目标。
反正自从当了兵后,现在要是哪个外国人敢指着她鼻子诋毁华夏,骂华夏人怎样怎样,她一定上去踹他一脚再说。
“挺好挺欢乐的。”子桑倾肯定的点着头,虽然训练也挺枯燥,但无忧无虑的,闲暇之余还可以跟战友们闹腾,出了事还有个万能小叔叔替自己收拾烂摊子,仔细一想,上辈子还真没白死,捡了个这么轻松自在的生活。
“你看,你觉得当兵挺好,我觉得佣兵不是很好。你说,是到部队当个正义凛然的军人好,还是到雇佣兵部队当个游走在黑暗战场的佣兵好?”阿道夫可谓是有感而发,他从小就希望能当兵,却阴差阳错的当了雇佣兵。
刚开始他天真的以为都是兵,差别应该不大,后来才发现他大错特错。
也或许,是他没遇到一个好的雇佣兵部队,听说有的雇佣兵部队跟真正的国家部队没什么差别,可惜他这辈子是没希望亲自验证了。
“个人看法,相对军人整日的操练却难以派上用场,也许有人更喜欢佣兵的刺激人生。”子桑倾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当兵的大部分都想立个功,上个战场杀个敌,好让自己在军营几年的苦学能一展成果。
但和平年代,更多的人则是从入伍到退伍,连战场演练都没见过几回,更别说上真正的战场了。
要比赚钱比刺激,一般的军人真心比不过佣兵。
子桑倾说着一偏头,发现埃布尔还在水潭边摸索着,便好心道:“你是找子弹头对吧?别白费力气了,我捡走了。”
“你捡了?快还给我!”埃布尔惊愕之余头一抬,要不是行动不便早冲到子桑倾面前去了,他早该想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能准确无误的守在这里,定是发现了什么。
“不在我身上。”子桑倾深感抱歉的耸耸肩,那东西又不值钱,她转手就给了东阳西归。
刮着同一阵风的岛内,东阳西归在弯弯曲曲乱石林立的岛上奔跑着,跑着跑着他突然停了下来,并且一个倾倒翻滚到一块石头后,身体一藏住他便立即探头。
弗戈斯、乔治和东阳西归从两个方向而来,越渐靠近的他们各自转过一个石坡坡脚时,突然就现身在了同一条碎石道上,看着道路前方突然冒出的人,三人吓了一跳连忙各自闪躲着。
东阳西归跑得比较快,也率先发现了弗戈斯和乔治,闪躲的速度自然也更快。
弗戈斯和乔治的反应速度也极快,他们谨记着安德烈的避免跟敌人发生冲突,一看到东阳西归率先闪躲的身影,快速奔跑着的弗戈斯和乔治立马刹车转身,默契的连躲都不躲就往回跑。
东阳西归探头后,看到的就是弗戈斯和乔治消失在坡脚的雪白迷彩背影。
好像明白了弗戈斯和乔治是在逃跑,他连忙往坡顶跑去。
弗戈斯和乔治跑得是真心快,待东阳西归跑上不算高的坡顶时,熟悉来路的他们不知跑了那条道,东阳西归仔细看了又看,待发现他们几乎和银白石头融为一色的雪白迷彩时,他们已远在三百米开外。
“快撤!安德烈,有人追来了!”弗戈斯连气都不敢大喘的飞速奔跑着,他一看到等待在原地的安德烈两人,隔着百米远就呼喊起来。
安德烈一听到此话,再看到弗戈斯和乔治逃命的奔跑速度,当即和另一名队友领头跑了起来,弗戈斯和乔治则紧跟在他们身后。
当东阳西归横穿了整个沙石岛跑到另一边海岸时,晚了一步的他,看着岸边不同寻常的海浪波纹,快速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你小子又有什么事?我老人家有午睡的习惯你不知道么!”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吼声,电话那头的人明显不待见这个时间的这个电话,但东阳西归显然没把他的话听进耳里,反而比他更大声的回吼了一句:“你睡个屁睡!沙石岛都快让人给端走了!”
“你小子什么意思?”躺在床上的金古月一下挺身坐起,消瘦的脸眉头一锁,瞬间精神抖擞的他眼神凌厉。
“我抓到两个佣兵俘虏,另外的人乘坐潜艇跑了,你的巡逻队简直是笑话!”东阳西归瞅瞅孤立无援的沙石岛,又看看一望无际的大海,现在他恨不得变条鱼潜到水底去,也不管对方是他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对着电话那头的旅长就不客气道。
金古月一听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马挂电话的同时快速下床,一边套衣服一边打电话,电话接通时他军服也穿好了,边快速往外走边命令道:“沙石岛有情况!立即……”
东阳西归横穿沙石岛原路返回时,竟发现子桑倾和阿道夫在聊天,聊得还挺欢乐,要不是阿道夫身上血流不止的伤口,他都要怀疑子桑倾和他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了。
东阳西归一出现,阿道夫看着他就不说话了,毕竟身上的伤可是拜他所赐。
“聊什么呢?聊得这么有滋有味!”东阳西归冷盯了阿道夫好半响,爬上坡顶后便看着坐在地上的子桑倾道。
老远就听到阿道夫的声音,还听到他时不时大笑几声的爽笑,东阳西归还以为子桑倾出了什么事,走近发现竟然是在聊天,想听听他们在聊些什么,偏偏阿道夫一看到他就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