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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这两样东西岳单笙不要,他疯了一样对那人殴打,撕咬,用自己所能运用的全部方式攻击对方。
可无济于事,幼年的孩童能做什么。
这两样东西是钟自羽替他接下的,一开始地图要纹在他身上,细皮嫩肉的小少爷,疼得眼泪直流,在刚刻了两刀后,钟自羽便阻止了,抱着满脸泪痕,却咬牙隐忍的他,心疼的道,反正我们一辈子都会在一起,就刻我身上,你要看随时都可以看。
就这样,纹刻的人变了。
一天一夜,岳单笙都守在旁边,直到钟自羽整个后背都是血,疼的满脸苍白,嘴唇铁青,仿佛随时都要咽气一般。
如果有人能不顾自身安危,用自己弱不禁风的身体,去替你挡掉风雨侵袭,那这个人,你一定值得结交。
友谊的种子悄悄埋下,也是经过那件事,岳单笙开始恢复神智,他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颓废,家族被灭,该如何做?自然,是报仇!
小小的少年,报仇成了他唯一的执念。
但这股执念,在妹妹的病情日益加重时,又变得不易实现。
要先照顾妹妹,等到妹妹的病好了,才能计划报仇,妹妹,才是最重要的。
原本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走,挚友,亲人,一个不缺,那时,岳单笙认为自己无比强大,因为,他还有需要保护的人,他的振作是有意义的。
可是结果,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深吸一口气,岳单笙想到了许久前,他找到了钟自羽,多年不见,那人变得奇怪了。
钟自羽居然哭了,一见到他,便咬着牙流泪,不断的跟他说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偿命,不就是了?
这块皮是在钟自羽活着的时候,他生扒下来的,房间里烛火摇曳,他贴着他的脸,问:“你也是,这么剥那些女子的皮的?”
钟自羽没做声,只是流泪,一直流泪。
岳单笙捉着他的下巴端详了一会儿,又问:“这块面具,又是用谁的皮做的?”
他的爱好,岳单笙太清楚了。
没有答案,钟自羽不知是不打算说,还是说不出口,他沉默的闭着眼趴着,直到后背整块皮被掀掉,也没再说一个字。
地图拿到了,这条命,也可以终结了。
最后下手的时候,岳单笙是用了长剑,一剑穿肠,将人整个贯破。
那人到最后都没睁眼,大概,是没脸见他。
把手里的人皮紧了紧,岳单笙抬起头,果然,瞧见柳蔚看她的目光,变得微妙起来。
“残忍?”他问。
柳蔚没说话,只是过了好一会儿,突然问:“他为什么喜欢钟自羽这个名字?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用的这个名字?”
岳单笙顿了一下,回忆道:“很早之前,还在漠北时,我们遇到一个叫钟自羽的书生,我说那人的名字真斯文,其后,他便宣布,要用这个名字。”
柳蔚心说果然,然后抹了抹脸,道:“他后来应当又遇到那个书生了,且将人杀了。”
岳单笙冷笑:“他就是个疯子”。
柳蔚吐了口气:“他想彻底霸占这名字,不允许任何人与他重名,岳公子,你还没发现问题吗?”
岳单笙不明白:“问题?”
柳蔚沉沉的道:“他变成这样,是因为你啊!”
岳单笙皱眉:“我?”
“他从小就是个三观不正的人,幼年的遭遇,让他人品变得极差,但从遇到你开始,他就变了,因为你给了他温情,从你提到,他说要一辈子同你一起,到只因你喜欢,他便要叫这个名字,你还看不出来吗?雏鸟情结,他心里,怕是从很早以前,便将你当做他的所有物,我想我理解他为什么放任你妹妹同人相好了,他必然认为,岳重茗若是嫁人了,你就彻底是他一个人的了。”
岳单笙显然被这个说法镇住了,过了好久,才干涩的道:“我没给过他温情。”
“你给了。”柳蔚尖锐的指出:“你闻到他身上有血腥味,所以追了他一路,要为他包扎……”
岳单笙皱了皱眉,想到两人第一次相识,下意识的反驳:“那是因为,我需要他陪我去漠北……”
“但他不知道。”柳蔚突然觉的很荒唐,在钟自羽已经将岳单笙当做挚交的时候,或许岳单笙还只是将他当做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
“钟自羽的童年,没有人为他包扎,我曾催眠过他,我知道他的过去,在遇到你之前,没人问他饿不饿,渴不渴,疼不疼,他无父无母,发大水之前,他夜里是同破庙的老乞丐一起睡,老乞丐是个酒罐子,喝了酒,根本不管他,后来家乡发灾,他跟随流民逃荒,一路上,都要提防被其他人看上,偷偷敲晕了被宰了吃,在饥饿与生存面前,人吃人,是很正常的事。”
岳单笙手指握紧了些,道:“他如何,与我无关。”
“当然与你无关,但你偏偏是第一个将他当做正常人的人,在遇到你之前,他甚至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个野种,是块烂泥,是块垃圾,是个就应该活得像条蚯蚓的人。”
这些话岳单笙是第一次听,他不理解。
柳蔚缓缓问:“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你去漠北找妹妹,找到了妹妹便计划回家,可知晓家族被灭,你一夕之间疯疯癫癫,你妹妹还病得卧床不起,这个时候,为什么一个与你非亲非故的人,要照顾你们兄妹整整两年?为什么他要出去做工,去为奴为仆养活你们?他欠你们的吗?”
岳单笙神变得恍惚起来,他看着柳蔚,不做声。
柳蔚道:“他从那时开始,已经甘心为你付出了,他已经把你当做亲人了,而你没拒绝,他以为你也是这么想,所以他变得依赖你,你说好就好,你说不好就不好,你喜欢什么他就喜欢什么,岳单笙,虽然我很恨他,很讨厌他,巴不得他五马分尸,但我不得不说,他变成这样,是你的纵容造就的,他是主犯,你也是从犯。”
“哗啦”一声,舱房门被打开。
容棱面平静的走进来,看到大厅内还坐着的柳蔚与岳单笙,愣了一下,察觉气氛不对,问:“怎么了?”
柳蔚看了自家相公一眼,沉默的站起来,对着岳单笙道:“这张地图能借我一下吗?”
岳单笙似乎还未回过神,有些恍惚的看着她。
柳蔚笑了一下:“有些家法方面的需求,就借一会儿,用完就还你。”
岳单笙迟钝了一会儿,才将人皮往前递了递。
但在柳蔚要拿走时,他又攥住不放,眼睛也盯着那块皮目不转睛。
柳蔚知道他现在心情复杂,使了劲儿,将皮拿过来,然后抬头,对舱门边的男子道:“三王爷,进来,咱们谈谈心事。”
从看到地图第一刻,就有种不祥预感,且迷之觉得后背微微发痒的容三王爷:“……”。。。“”,。
第1172章 容棱就是条大尾巴狼()
第1172章 容棱就是条大尾巴狼
有人再次见到容棱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
容三王爷,正身影孤寂的站在客船二楼的甲板,迎着海风,看着远处升起的太阳。
一直有早睡早起习惯的玉染,打算来甲板晨练,看到师兄,很惊讶的问:“师兄怎的起这般早。”
她话音刚落,就见背对着她的冷峻男子,微微侧眸,瞧了她一眼。
玉染无知无觉,走到师兄身边,一边伸懒腰,一边满脸微笑的也看着太阳,道:“真美啊。”
容棱没说话,淡然的目光,扫了眼玉染的脚下。
玉染见他半晌没动静,疑惑的看去一眼,一看,就看到师兄正盯着她脚下,她好奇的也低头,然后便看到自己脚下,正踩着一截薄毯,薄毯旁边,还有一个枕头。
玉染:“……”
容棱:“……”
玉染:“……”
容棱:“……”
寂静的气氛,在兄妹二人间弥漫,过了不知多久,玉染面复杂的问:“师兄,你昨夜……在这儿睡的吗?”
容棱没回答,挺直了背脊,转身离开。
玉染叫住他,情急之下,拍了他后背一下,然后便感觉师兄的背肌恍惚颤了一下?
“师兄……”玉染是真的关心他,忍不住又用手去贴了贴,随即非常错愕:“师兄,你怎么受伤了?”
容棱长长的吐了口气,语气很平静:“无事。”
“怎么可能无事,都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伤几天了?伤哪儿了?怎么伤成这样还在甲板睡,师兄,你这样太不爱惜自己身体了!”
玉染严肃控诉,越到后面,说得越激动,最后甚至顾不得其他,直接拉着师兄的袖子,把他往船舱里带,她觉得嫂嫂肯定不知道这件事,若是知道了,凭嫂嫂的医术,师兄不可能被碰一下伤口反应就这么大。
师兄真是太不应该了,就算不想嫂嫂担心,也不能拿自己身体开玩笑,这伤口要是恶化可怎么办!
玉染一腔热血,拉着容棱就去敲柳蔚的房门。
来开门的是小妞。
玉染认识她,看到小姑娘手里拿着布巾,就知道她是来伺候嫂嫂起身的,嫂嫂应是醒了。
她探头往里一看,果然看到嫂嫂正抱着丑丑,正在哄女儿。
“嫂嫂,我有事同你说。”丑丑还没醒,玉染不敢太大声,细声细气的道。
柳蔚将丑丑小心翼翼的递给明香,然后起身,走到门口,关上舱门,出走廊问:“何事?”
玉染立刻把师兄的事说了,语气非常愤慨:“嫂嫂,师兄这样隐瞒伤情,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柳蔚眼皮掀了掀,瞧着容棱:“你受伤了?”
容棱没做声,虚咳一声。
柳蔚眯起眼:“还咳嗽?伤寒了?”
容棱侧了下首,勉强道:“无事。”
柳蔚点点头,对玉染道:“他说无事。”
玉染皱起眉,指责师兄:“师兄你对嫂嫂害什么羞,伤了就是伤了,讳疾忌医不好,嫂嫂,你快给他包扎,还不知道伤的重不重……”
柳蔚又问容棱:“要进房休养休养?”
容棱抿了抿唇,语气依旧那么平缓,说的话,也还是那句:“无事。”
他越是这么逞强,玉染越难受,忍不住道:“师兄你再这样,我告诉师父了!”
容棱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为难,又十分无奈。
柳蔚瞧着两人这一来一往,突然笑出了声。
她的笑太突兀,玉染愣住了。
柳蔚无奈的抬手拍拍玉染的脑门,道:“你还太嫩了,你以为你师兄是什么?小羔羊?他还有委屈自己的时候?他就是条大尾巴狼,你让他卖了还给他数钱呢。”
玉染一脸莫名,不知这是什么状况。
柳蔚走到容棱跟前,问:“让你去甲板睡一晚,不得了了,装起病了?还利用玉染在我跟前装疯卖傻?我说容三王爷,咱们认错受罚时,能不能虚心点,整天就想着这些歪门邪道,不务正业。我现在就问你,后背疼不疼,是不是伤寒了?你那一身内力,是不是摆设?”
容棱被柳蔚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又瞧旁边回过味来的玉染,看自己的目光越来越微妙,再次虚咳一声,一脸自如的道:“我说了,无事。”
意思就是,我一直说我没事,是你们说我伤了病了,所以是你们的问题,跟我没关系。
好一出金蝉脱壳,本来还以为自己在当好人,实际上还真让人给卖了的玉染气得鼓起腮帮子,捏着拳头说:“我这就去告诉师父!”
她说完,一跺脚就往师父的舱房去。
等她离开,柳蔚闲闲的靠着门板,道:“演砸了?”
容棱看着她,目光幽怨。
柳蔚啧了声,捧起男人的脸:“所以啊,干嘛对我有所隐瞒呢?不是说好了不骗我,不瞒我,什么事都两人商商量量着定吗?容都尉,说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容棱趁机倾身,拥住柳蔚的身子,将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声音里透着委屈:“那你何时出够气?”
柳蔚拍拍他的后脑勺:“谁知道,反正现在还气着。”
嘴里说着生气,身子却任着人抱。
容棱吐了口气,把她抱得更紧了,无声求饶。
柳蔚无动于衷,半晌,将人推开,开门进了舱房。
容棱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柳蔚回头看着他,摸摸他的脸,道:“去把毯子和枕头收了,放在甲板挡着人过路。”
容棱立马道:“被玉染踩脏了。”
柳蔚笑了声:“那就趁着白日有太阳赶紧洗了,不然晚上没得盖哦。”
容棱:“……”
三王爷两夫妻在闹矛盾,吃午膳的时候,大家都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