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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那人身高五到六尺,年纪三十来岁,肤较黑,面无胡须,身形诡谲,他的功夫看着并非中原功夫,许是异域人,我们与他面对面,已记清了他的容貌,下次再见,必会认出。”
柳蔚拿出木炭笔和宣纸,将纸铺在桌面,道:“光你们能认出还不够,说清楚,什么样,眼睛是大是小?鼻子是高是塌?说仔细些。”
两名暗卫以为柳蔚要画通缉像,但为何不用毛笔画,要用木炭?
两人不懂,不过想到这位柳先生就是古古怪怪的,还跟鸟儿说话,便将信将疑的将记得的容貌特征都说了一遍。
柳蔚其实也追过那凶手,只是她刚刚追到,就被蝙蝠糊了视线,因此除了看清那人衣服颜,容貌却没看明白。
这会儿透过两人所言,柳蔚将其人像画出来。
柳蔚学过一些刑侦画像,因此询问的时候,很有技巧,古代人形容人样貌的词句太过笼统,这样画出来,绝对半点不像,所以她用的专业词汇,加上引导,不到半个时辰,画像便出炉了。
等到收了笔,柳蔚在纸上吹了吹,把炭灰吹掉,将宣纸拿起来看了看,才转过去,让两人看:“是这样吗?”
两人原本漫不经心,因为他们觉得木炭若是能画出画像,那泥巴都能造人了,可当他们看到那惟妙惟肖,宛若真人的人像时,却惊得嘴都合不上了。
两人哑了喉咙,盯着那宣纸,像是能看出一朵花来!
柳蔚看他们不语,歪头瞧了瞧自己的画,咂咂嘴道:“不像?”说着,将画像丢到一边,重新铺了张纸:“没关系,重画,你们再给我说说。”
“不不不,很像!”站在右边那名暗卫眼看画像落到地上,急忙上前捡起来,将上头不存在的灰尘抖了抖,又发觉自己这样子有点大惊小怪,便有些干涩的说:“很,很像。”
柳蔚不确定的问:“真的?”
“真的。”
“有几成像?”
两人苦笑,虽不愿承认,还是说:“十,十成。”
对他们来说,这的确是十成像了,就好像活人就在纸上一样,至少比起他们衙门画师的那些通缉像,要像不知道多少倍。
柳蔚看他们表情,不似说谎,便道:“那将这画像带回去给你们都尉,让他差人都记清了这凶手样貌,下次见到,莫要再把人弄丢。”
两个暗卫一阵脸红,今天人就是他们给弄丢了,那人进了相府,东躲西窜,他们险些找不到人,关键时刻,幸亏柳先生及时出现,跟上了凶手,他们也是远远看到柳先生踪影,才随着赶来,将凶手堵到了一处荒院。
原以为这就能将人抓住,岂料中途冒出一群蝙蝠,把人生生放走了。。。。“”,。
第138章:这等绝技!()
第18章:这等绝技!
阴暗的地方就有蝙蝠,两人并没怀疑那蝙蝠的来历,毕竟那个院子附近的确太荒芜了,一看就是常年无人打理的摸样。
但柳蔚却知道,没那么简单,那凶手必定在府中藏了不少动物以供驱使,这蝙蝠只是其中一环,或许蛇也有。
不过柳蔚好奇,蝙蝠与蛇乃是天敌,怎么可能有人将两者合养,还能保其不自相残杀呢?
这么想着,柳蔚又拿出一张白纸,在上头画了一只蝙蝠,同样交给两人:“这种蝙蝠是北方的,看獠牙和通体颜,应当是寒地蝙蝠,你们带回去告诉都尉大人,让他去查一查,北方这样的蝙蝠,最多的地方在哪里,我怀疑有人刻意饲养,令其变异。”
“寒地蝙蝠素来生产不易,要想大批量的人工饲养大概更不容易,最好的方法就是捉来幼年蝙蝠,将其喂养特质药物,令其体型异于常人,将我的话带到,你们都尉大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两人不知一只蝙蝠还有这么多门道,他们听不懂,也只能死记硬背把话记全,然后将两张画像都收好。
柳蔚又说:“今日我与你们一起缉凶,那凶手可能已经看清我了,不过无事,凶手越是认得我,我大费周章将亦卉找到身边,他越是觉得亦卉就是那出卖之人,所以他无论如何肯定会再找亦卉,杀人灭口,这几日你们盯紧亦卉,随时警惕,不要让凶手钻了空子。”
两人老实应下。
等到交代得差不多了,柳蔚告诉两人可以走了,两人走到窗口,其中一个却磨磨蹭蹭的回头问:“还有一事,敢问先生……”
“何事?”
“先生方才以木炭为笔,为何却能画出这样相似的人像?”
柳蔚看了桌上已经用了半截的木炭,随意道:“这叫素描,你们想学?”
那暗卫脸一板,赶紧摇头:“不敢!”在他看来,这等绝技,应当是机密,非嫡传弟子不可外传。
江湖上贪恋别派特技,那可都是大忌!
柳蔚好笑:“紧张什么,想学教你们就是,这又不难。”
那暗卫又一阵摇头,然后推开窗子,咻一下飞走了,那落荒而逃的摸样,好像还怕柳蔚逼他学似的!
另一人看同伴走了,也赶紧离开,走之前动作太大,还把窗台的茶花碰倒了。
柳蔚看着重新阖上的窗户,狐疑的眨眨眼。
所以,她到底方才说了什么了,竟然把他们都吓成这样?
而与此同时,相府内院,除了怀月院,其他地方却已翻了天。
孝慈院内,杨嬷嬷听了下头人的禀报,带着一脸惊骇之,到老夫人跟前,小心对着其耳,一一禀报。
等杨嬷嬷说完,老夫人手上剥佛珠的动作倏地一顿,抬头问道:“你说什么?”
杨嬷嬷道:“外院传来的消息,想必不是假的。”
“蔚儿,救了七王爷?”
杨嬷嬷连连点头:“不止如此,说是有刺客到了咱们相府,对七王爷不利,幸亏大小姐路过,将其救下,不过救得有点难看。据看到的人说,七王爷从水里爬出来时,身上都湿透了,哪里还有传言中威风凛凛,气度不凡。不过所幸一条命是保住了,老爷与大少爷亲自作陪,好歹将那位爷无气无怨的送走了,这才免于一场浩劫。”
“无气无怨?”老夫人冷笑,眉眼带着几丝凉意:“堂堂皇上子嗣,朝廷命官,一品王爷,被一介深闺女子推下湖畔,你当真以为,他会无气无怨?”
杨嬷嬷也知道不可能,但也只能这么说:“总归恩过相抵,咱们相府到底救了他一命。”
“那便要看他是记的恩多,还是过多了!”老夫人并不觉得此事能那么简单,七王爷若是个心思宽厚之人,又怎会足足阻碍了相府五年的前程?
这次柳蔚回来,好歹将旧日恩怨解决了,怎的偏偏又出了档子事,当真是纠纠缠缠,搅合不清。
“此事也就罢了,你说秦嬷嬷被打晕,又是怎的回事?”
杨嬷嬷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才道:“秦嬷嬷也是越来越糊涂了,当真是仗着老夫人宠爱,做的事,越来越没有规矩。”
老夫人看杨嬷嬷一眼:“是我的宠爱,还是另一人的宠爱?”
杨嬷嬷一噎:“夫人定也是看在秦嬷嬷是老夫人您的旧人,才对其越发倚重。”
这话是真是假,老夫人心里明白。
老夫人没怪杨嬷嬷说圆话,只道:“既然有人比我更在乎秦嬷嬷,那便让另一人去操这个心。”
杨嬷嬷明白了,却还是问:“那若是秦嬷嬷请见您……”
老夫人重新拿起佛珠,慢条斯理的剥着:“秋日困乏,不见外人。”
“是。”杨嬷嬷脆生应下,又问:“那大小姐那儿……”
“不用去找。”老夫人淡薄的道:“端看蔚儿她识不识趣。”
这个“识趣”二字的意思可就广了。
杨嬷嬷伺候老夫人几十年,哪里不懂老夫人的心思,这是要大小姐自个儿过来交代一番,方能善了。
否则,虽然这事出在外院,又有相爷亲自过问,但老夫人才是内院之主,大小姐既然住在内院,又在老夫人的膝下,怎能不先过老夫人这一关?
杨嬷嬷犹豫了一下,思忖着要不要晚膳之前,派人偷偷给大小姐送个信。
老夫人却突然道:“你不准多事。”
杨嬷嬷一顿,急忙讨好的笑笑:“老夫人说的哪里话,老奴只管您的事,哪会管外头其他人的闲事。”
老夫人警告的盯杨嬷嬷一眼,也不知信杨嬷嬷这话没有。
同一时刻,正院内。
吕氏听了下头人的消息,一双美眸顿时眯起,吕氏把身子坐正,眉头紧皱:“瘫痪是何意思?”
萱儿哆嗦着,怯怯道:“外院传来消息,秦嬷嬷滥用私刑,对大小姐不敬,还与大小姐的贴身女婢动了手,老爷与大少爷下令要秦嬷嬷挨上十板子,那十板子一打完,人就晕了过去。方才传来的消息,说是大夫看了,命是保住了,就是这骨头有了问题,只怕往后,是不良于行了。”
“什么?”吕氏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十板子就成这样?大夫在哪儿?给我叫过来!”。。。“”,。
第139章:废了左膀右臂()
第19章:废了左膀右臂
“大夫还在外院,秦嬷嬷知道自己瘫了后,死拉着不准大夫走,现在外院乱成一锅粥,秦嬷嬷说,现在唯有您能为她做主了。”
“我做主?”吕氏冷笑起来:“她平日耀武扬威我已不管,借着我的名头在下头横行无忌,我也纵了!可这次是老爷下的令,我能做什么主?”
萱儿急忙道:“可执刑的人是大小姐。”
“恩?”吕氏看向萱儿:“你说什么?”
“亲手执刑的是大小姐啊。”萱儿忍着满脑门的汗,慌忙说:“秦嬷嬷自个儿说的,原本是大少爷的小厮动刑,那一板子打下来,嬷嬷虽是痛,但也清楚这是大少爷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对她手下留情,可一板子完,大小姐就像看到了不妥,竟要亲自动手。”
“夫人您想想,大小姐一掌,连七王爷也能推下湖,秦嬷嬷这把年纪,怎能受得住!”
“这十板子下来,人就成这样了,听说最后一板子落下后,连板子都断了,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夫人,大小姐这是明知道秦嬷嬷是您的人,故意跟您作对呢,秦嬷嬷说自己一介贱婢,不求什么,惟愿夫人能好生立个规矩,总不能让这相府成了一些人任性妄为草菅人命的屠宰场!”
吕氏脸上冷意爆发。
不得不说,秦嬷嬷若真的瘫痪了,吕氏的确有些麻烦,当初吕氏重用秦嬷嬷,就是看在秦嬷嬷是老夫人的旧人,老夫人对秦嬷嬷宽厚,吕氏自己手上有些黑账目,亲自动手,总免不了在被老夫人查账时,露出马甲。
但秦嬷嬷却是跟了老夫人几十年的,对老夫人了如指掌,让秦嬷嬷过手这些账目,这十多年来,可是一次纰漏也没出过,老夫人那儿也向来没话。
也就因此,秦嬷嬷更是吕氏这里不能或缺的一人。
可眼下这人就要废了,废秦嬷嬷之人,还就是柳蔚那孽女!
原本应着女儿柳瑶的要求,吕氏是想对柳蔚小惩大诫,但也就是打算给点教训就完,没想过彻底让柳蔚在府内过不下去。
但是现在,柳蔚废了自己的左膀右臂秦嬷嬷,这样公然不给自己面子,吕氏想到,若自己再对其放任不管,只怕过两日,连柳蔚院子里的阿猫阿狗都赶在自己院子外头耀武扬威了!
这孽畜柳蔚,当真跟她那死了的娘一个德行,尽是让人不好过!
好,柳蔚既欺上了门,那么自己这个当家主母,若不拿出点威慑,这府里还当真没点规矩了。
吕氏心想端就看看,这柳蔚,还能嚣张妄为到几时?
萱儿从正院离开时,心里还是惴惴不安的,夫人之前的表情,气是气,却并没保证什么。
萱儿看不懂夫人的脸,只担心带不回好消息,秦嬷嬷一时戾气发作,会伤害她一个跑腿的小丫头。
一想到这里,萱儿就后悔不已。
当初自己与阅儿也算是同房好姐妹,但这深宅内院,哪里又有什么真情实意的人缘。况且阅儿明明一个重罪之婢,却频频有身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堂姐照拂,日子过得比她还好,她也不是毫无怨怼。
上次阅儿私会大小姐,她原以为可以借此踩着阅儿爬到秦嬷嬷倚重的地位,事实证明虽然之后大小姐得了老爷和老夫人的宽厚,在府中安顿下来,秦嬷嬷对大小姐却终是有些看上眼了。
这几日,萱儿在外院越发过得好,原以为这样慢慢爬上去,总有一日能混个丫鬟小领什么的,可哪成想,秦嬷嬷这就出了大难,往后能怎么样,还是两说。
萱儿很着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