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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俦以为自己已经洞悉了全部,没再说什么,抬步离开。
柳蔚又从客院回到前厅,正好看到管家领着云家大老爷进厅,她走到厅外,容棱看到她来走了出来。“
他们呢?”容棱问的是魏俦与钟自羽。柳
蔚一脸疲惫的道:“已经说过他们了,在反省吧。”容
棱牵起柳蔚的手,看厅内千孟尧与云大老爷正在寒暄,便拉着她到外面去说:“你是如何打算的?”柳
蔚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啊?”
“那二人,留在身边是个祸患。”柳
蔚沉默片刻,才道:“我知道你排斥他们,但放远了,你不担心他们生乱?别忘了,钟自羽虽被废了武功,可魏俦还好好的,丹邪老祖以前也不是靠武艺杀人,他一手用毒功夫,在仙燕国同样适用。”容
棱冷冷的道:“我能将他也废了。”两
个废人,放再远也不受威胁。
柳蔚一噎,上前轻轻搂住容棱的腰,问:“千孟尧是真想杀钟自羽?”
容棱没做声,神色清冷,不想她转移话题。柳
蔚又问:“是不是?”
容棱没办法,不太舒服的“恩”了声。
柳蔚一笑:“我就知道,千孟尧是看到我来了,才泼的那杯水,这小王爷,可够皮的,那皮这一下,他开心了吗?”容
棱淡淡的道:“脖子破了一个洞,你说呢?”
柳蔚啧啧两声:“让他作,错将老虎当病猫,这也是钟自羽已经废了,但凡他还有点功夫底子,那脖子上的道儿,都能将他命划没。”容
棱蹙了蹙眉,不想再说这个,只问:“到底如何,你才同意将他们驱走?”绕
来绕去又绕回来了,柳蔚叹了口气:“不是我不同意,这不是心里不安吗,要不这样,再留一阵子,看他们表现,要再闯祸,你撵走我没意见。”
容棱捏起柳蔚的下巴,让她对着他的眼睛,强调:“说定了。”柳
蔚连忙点头。
看容棱不再追究了,柳蔚趁机又问:“他们为何上京?”说的是千孟尧和岳单笙。容
棱突然倾身,在柳蔚耳边说了三个字。
柳蔚听完,浑身一震。
“鲛人珠?”…
…“
对,鲛人珠。”晚
上,汝降王府内,千孟尧一边拿着镜子,在照自己脖子上的伤口,一边心气不顺的道:“是叫鲛人珠,我是没听过这种东西,但是这个名字没错。”柳
蔚与容棱坐在他对面,柳蔚心里狐疑:“您是从哪里听来鲛人珠的?”
千孟尧瞥了她一眼,指着自己脖子问:“能不留疤吗?”柳
蔚咂嘴道:“伤口浅,包扎得也及时,这阵子记得忌口,不会留疤。”
千孟尧高兴了,把镜子放下,挥挥手,让身边的岳单笙说。
岳单笙没讲什么,只是将袖子撸起来,手臂上,一条蜿蜒盘旋的刀伤顿时显露出来。
伤口已经结痂,看深度也不深,但长得恐怖。
“这是……”柳蔚疑惑。“
救人时受的。”千孟尧说完,用下巴努努岳单笙:“你自己说。”
在西进县时,柳蔚他们刚走两天,千孟尧便做主,前往乐州,乐州岚泉县里留有千孟尧的两万精兵,他打算先去乐州点将,再带人直上原州,万立中饱私囊的两百万两在之前的案情审理中,已被全数充公,要纳入京城,但既然敢将这两百万两露出来,自然就是有再捞走的打算,这笔钱银途径原州,被上贡入京,但千孟尧已安排人马,在原州境外将其截获,银子现在已经到了手,只等他亲自点算,拨入军饷。而
变故就是此时发生了,刚上前往乐州的官船,千孟尧被行刺了。岳
单笙在抓刺客的途中,刺客抓了码头一位女子做人质,一番纠葛时,那女子随身携带的小包裹忽被撞散,里面,被摔开的盒子里,露出一只肉红色的瘤球。
“不知那是什么,但被这一摔,落入地面,那瘤球竟化成了脓水,恶臭难当。”
而那女子,也在这时突然暴起,不止杀了掳劫她的刺客,还猩红着眼睛,对岳单笙下手,岳单笙一开始没聊到这女子有多大功夫,有些轻敌,留下了这条疤痕。
“后来抓了一审,她提‘鲛人珠’三字。”柳
蔚拧着眉,突然想到之前魏俦去偷听五个役卫与老三谈话,听说了这鲛人珠并不是只有一个,而是分为几处,有许多人在蓄养,只等蓄养成功,再一一进献上京,供以挑选。
那么如此看来,在西进县码头截获的那个女子,就是令一个豢养鲛人珠的猎手?柳
蔚又问:“那女子是何来历?”岳
单笙道:“从保州渡海抵达西进县码头,打算换行陆路上京,她还,提到了国师……”
而正是因为她提到了国师,千孟尧才做主,改路上京。
第1469章 柳蔚也是这么怀疑的()
“不追来,莫不是要看着那妖道作威作福吗?”千
孟尧声色很冷,一提到国师,脸上的嘲讽止都止不住。柳
蔚狐疑,试探性的问:“您与那国师……有些恩怨?”千
孟尧没有做声,但脸色极差。岳
单笙见状,替他说道:“祖夫人之死,与其有关。”
千孟尧这个异姓王是世袭的,之前的王爷是他爹,可七年前,他爹出了事,死在了乐州,才有了千孟尧继位。
老王妃自打老王爷过世后,便极少回京,往日都住在保州封地,每年春冬两季,则会回乐州老家,一来祭祖,二来也是多陪陪老王爷的坟。但
千孟尧受了勋,位任了官职,他不能常留封底,因此从七年前开始,便久居京城,只每年新春前后,会抽出一两个月,往老王妃身畔尽孝。
七年前千孟尧才十四岁,年小稚嫩,偏偏身份显赫,一个人在京,谁能放得下心?老
王妃便将儿子托付给同样在京的母亲,千孟尧人生中最懵懂,也最转折的那两年,可以说都是在外祖母的帮扶下度过的,正因为祖夫人镇得住,才没让他小小年纪,就被京里那些五花八门的势力,吃得渣都不剩。
外祖母是千孟尧很重要的一位长辈,可老人家毕竟年迈,到了年纪,就有许多病痛。一
开始是小病,后来就开始下不得床,有一回,老人家发了大病,千孟尧不在,等赶回去时,老人家已经去了。那
时千孟尧这一生最后悔的一次,他没见到外祖母最后一面,这比当年没见到他父亲最后一面更遗憾,他痛哭在老人床前,却意外的,在老人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一张黄符。
提问了祖夫人身边的婢女,才知那黄符是外祖母向国师求来的,求来不过三天,人便与世长辞。
京中有身份的权贵,哪家人生了病痛,不是找云家医馆?分明之前云家的大夫才说过,老夫人虽有些病症,但都不是大病,平日调理妥当,精心伺候,不要生气,活个三五年是没有问题的。偏
偏求来一道平安符后,不过三天,人就这么不可思议的离世了,事前甚至一点征兆都没有。千
孟尧不信事实,一心认为那黄符有异,拿着符,亲自找去国象监,可还未得到答案,宫中便因皇后突发恶疾之事而炸开了锅。
五年前,是个多事之秋,千孟尧失去了挚爱的外祖母,自小待她极好的云皇后也度过了一次死里逃生,待宫里因为皇后的病情而手忙脚乱时,千孟尧已无法再拖延,只能悲恸的为外祖母举行了葬仪。“
虽然时隔五年,但本王不认为那是巧合,国师,那个妖道,本王早知他居心不良!”
每个人心中,都至少有一个能让自己在乎到不顾一切的人,千孟尧有心造反,但计划毕竟还不成熟,他身边还遍布着京里的眼线,他要做事,困难重重,去乐州势在必行,上原州也是毫无疑问,但这些,却不是都那么紧迫。
现在骤然知道了国师在京中作乱,他认为,这是为五年前外祖母之死讨个说法的最好时机。当
年皇后病情稳妥后,千孟尧依旧去了国象监,可那时外祖母已下葬,无凭无据,国象监不止什么都不承认,他还被皇上斥了一句“兴风作浪”,心中委屈愤然的同时,这件事,也成了他心底扎根的一条刺。“
所以,那鲛人珠到底是什么?”说完这段恩怨后,千孟尧更在意的还是国师的所作所为。
柳蔚与容棱对视一眼,将他们在清风镇的所经所历的一一道来,同时还提到了五年前皇后犯病的时机,至于皇后实际是中了水银毒之事,她没有说,这毕竟是云家的秘密。
千孟尧听完后,忙一拍扶手,大声道:“肯定是辛贵妃,她连生了两个公主,一个皇子都没有,必然是她与国师合谋,想利用那劳什子的鲛人珠再次怀胎,好母凭子贵!”柳
蔚也是这么怀疑的,但毕竟她一没见过辛贵妃,二没见过那国师,光是凭现在的一面之词,很难有具体的答案。况
且,中间还隔着一个敌友不明的皇上。
在此事上,皇上是个什么立场,也很重要。
“利用人尸造鲛人珠,一些道教邪术中,或的确有载。”岳单笙突然出声,琢磨一下,提议:“若能去趟国象监,也未为不可。”
柳蔚点头,道:“实际上我也与皇后也提过,皇后说这月十五,国师会进宫为她祈福,祈福完毕后,青凰殿会派出宫女,随国师回国象监取珍珠镇兽,到时,她让我一同前去。”
千孟尧来了精神,看向岳单笙,道:“你带上三五侍从,也一道去。”柳
蔚顿了一下,道:“我本来想让容棱跟我一起。”
千孟尧点头:“可以,都一起去,人多好办事。”柳
蔚斟酌了一下语句,为难道:“这么多人,又不是踏青观光,去两个人去够了吧。”
千孟尧不太满意,他的样子,就像恨不得十五那天带上一个团,去把国象监铲平了一样,可现在无凭无据的,你闹上门人家不找你麻烦啊,所以还是得徐徐图之,咱不能暴力执法。又
聊了一会儿,柳蔚好歹劝住了千孟尧拉帮结派要踏平国象监的行为,临走前,是岳单笙送他们出门。之
前岳单笙手提大刀,要听千孟尧令,对钟自羽下手时,柳蔚就觉得不对,现在她知道哪里不对了,她问:“你手上的伤,还未好全吧?”
岳单笙看他一眼,似乎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不自在的“恩”了声。
柳蔚笑了一下,心说果然,道:“这样的手,要杀人,还是有点费劲的,我就说,你也没打算真动手吧,你看出那小王爷是开玩笑的?”
岳单笙板着面孔,冷冷清清的道:“不送。”
说完就转身回府。
柳蔚与容棱站在门外,柳蔚失笑着摇摇头,问容棱:“你说岳单笙,到底还想不想杀钟自羽了?”
容棱虽然不喜欢这个结果,但还是承认了:“不想。”
柳蔚点头:“我也觉得不想。”要
想早杀了,还用等到现在,黄花菜都凉了。
、
第1470章 霎时间,柳蔚福至心灵,拍案而起!()
汝降王回京不过一天,小道消息就开始满天飞。
柳蔚一开始没在意,后来洪氏都杵在她耳朵边议论了,她想装不知道也不行了。
洪氏也挺不好意思的,还刻意压低声音问:“柳姑娘,你与汝降王,是否十分亲近?”千
孟尧在人家云府喊打喊杀的时候,几位云夫人可是都在场,几位有涵养,当时没多嘴,但不代表私下她们不讨论。
柳蔚有心为当时的误会解释两句。
可洪氏却摇摇头,叹息道:“他一直便是如此,看似亲和,实则狂妄,柳姑娘,我问这些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提醒你,若你们私交尚且不深,还请多加回避,那汝降王啊,在京中,风评可不怎么好。”
柳蔚挑眉:“不好?”
洪氏苦笑:“少年继位,身份显赫,自然就养出了些刁毛病,以前他外祖母还在世时,倒能约束一二,待老人家一走,便开始无法无天了。”
柳蔚抬眸:“比如呢?”
洪氏道:“强抢良家女子。”柳
蔚一愣:“良家……女子?”洪
氏沉重的点头。柳
蔚却错愕之后,脱口而出:“他不是喜欢男子吗?”
洪氏惊讶:“什么?他喜欢男子?”柳
蔚又问:“他不喜欢男子吗?”
洪氏莫名其妙:“他告诉你,他喜欢男子?”
柳蔚摇头,又恍然大悟:“原来他不喜欢男子啊!”洪
氏无语了:“柳姑娘,他到底喜不喜欢男子啊?”两
人鸡同鸭讲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