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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着右臂,统领呲牙,问身边的副将:“怎么回事?”
副将也是稀里糊涂的,挠挠头,勉强道:“就是,就是,我们被救了……”
统领惊讶的瞪圆眼睛:“青州府的救援来了?”副
将想说不是,因为这些人看起来真的不像州府里的正规兵,可话还没说,就听那趴在船边的中年男子突然喊道:“这个人还有气,钟自羽,快把他拖上来!”
接着,就见海面上那身形颀瘦的青年游了过来,与船上的中年男子一上一下的合力,将那被烧了半张脸,但的确还有呼吸的大头兵怼上甲板。副
将与统领忙上前帮忙,那中年男子却呵斥道:“手都断了还添什么乱,坐里面去!别碍着人!”两
人也知自己现在的状况比其他人好不到哪儿去,也怕帮了倒忙,只得相互搀扶着,坐到了边角去。
这时,水里的颀瘦青年看船舱里的人满了,便对那中年男子道:“你先把这一批送回去,去四号船,祝老在岸上接应你,快去快回,水里还有好些人能救。”
中年男子没有耽误,应了一声,赶紧撑起船桨,临走前却又交代一句:“你水性一般,记得跟紧岳单笙,要是溺着了,就攀他的胳膊,别给他机会甩开你,要死大家一起死。”
水里的青年黑着脸道:“岳哥不是那种人。”
中年男子哼了声:“就你当他是哥,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转,一年了,他搭理过你半次吗?你给我长点心,我马上就回来,别给我出事!”
中年男子叮嘱完,卯足了劲儿将小船划到了那四艘民式战船的最后一艘下面,甲板上果然有人放下缰绳与吊板,将伤患全都送上船后,中年男子招呼都没打,划着空船,转头又走了。统
领与副将稀里糊涂的被托到了大船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当即拿了热水与干布过来,一脸慈祥的让他们赶紧暖暖。
统领接过水,却没有喝,捧在手里,疑惑的瞧着这位老人家。
到现在,他也觉得救他们的这群人,不像青州府的官兵了,哪有出来打仗,还带个老头儿的?
不对,不是一个老头儿,是两个,还有一个,正是方才使力将他们从吊板上拖上来的那位。
而那位老人家把他们安置在外舱后,便急匆匆的进了内舱,而他再出来时,身后却跟着两个……孩子?
咦,还真是两个小孩!一
个男孩,一个女孩!男
孩身材颀长,五官精细俊朗,瞧着有十一二岁左右,女孩则圆圆胖胖,矮矮小小,此时那女孩正一只手拽着小男孩的衣角,另一只手困倦的揉着自己的眼睛。
“丑丑,你出来做什么,赶紧进去,别着凉了!”方才给统领副将送水送布的慈祥老人见状,忙厉了眼色,匆匆上前将不听话的小女娃抱进怀里。小
女孩却不依,扁着嘴叫唤:“丑丑要和哥哥一起,丑丑要和哥哥一起。”那
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也在此时道:“太爷爷,丑丑离了我睡不着,让她跟着我就是,我给她带了围脖和手套,冷不着她。”
慈祥的老人还是犹豫:“这里人来人往的……”
小男孩道:“就是人来人往,我才带着她,人多手杂,看不见她,我更不放心。”他
都这么说了,慈祥的老人只得同意,不过他还是拿指头戳了戳小女娃的额头,斥了句:“就你不省心。”小
女娃却只是咧着嘴笑,被老人家放下地后,她便手脚麻利的又跑到哥哥背后,伸手牢牢拽住哥哥的衣摆。
统领与副将看得有些出神,心里想着,不光带老人,还带孩子,这四艘船到底什么来头?打算去哪儿踏青吗?“
伯伯,您的手能给我看看吗?”统领与副将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就见那精致俊逸的小男孩已蹲在他们面前,他正对着副将说话,音色清朗,很有礼貌。
副将后知后觉的将自己完好的右手递过去,以为小男孩又要给他们送水送吃什么的。
却见那小男孩自觉地托起他几近断落的左臂,用自备的剪刀,将湿哒哒的衣袖剪开,露出里面红白交错,还有些浮肿的狰狞伤口。看
着自己的胳膊,本还算坚强的副将冷不丁的心头一晃,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下。他
,残废了。
统领忙揽住还兄弟的肩膀,却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他
的胳膊上也被射了三支穿骨箭,即便获救,他将来也会是个残废,但这又怎么样呢?他们只是断了一只手,其他人呢?其他兄弟,他们已经葬身大海,这辈子,都再也睁不开眼了!思
及此,二人又涌起无尽悲戚痛苦,却在此时,又听那男孩,噙着清脆的嗓音,冷静的道:“没有伤到筋,骨头是断了,皮肉也裂了,但血管还连着,不用截肢,能缝。”
正哭得起劲的副将一愣,一双又红又青的眼迷茫的抬起,呆呆的看着那小男孩。
小男孩则已经扭头,问身后的白发老人:“师祖爷爷,我娘呢?”还
在照顾伤员,帮着上药的祝问松头也没抬的回:“不知道,你找她干嘛?”小
男孩道:“这位伯伯的胳膊没断尽,还能缝合,她不在,谁手术?”
“她忙着呢,你别找她。”祝问松随口说了句,抬眸看了眼狼狈不堪的副将,沉默片刻,又道:“你给他缝。”小
男孩愣了下:“我……”
“你不行?”祝问松挑了挑眉:“最近半年,你不是都在学吗?上次那船工被木齿轮压断了腿,不也是你缝的。”“
但那时候我娘在……”小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娘看着,总要安心些……”
“多大了,还离不开你娘,你能缝就给他缝,不能就先用夹板固定,等你娘回来再说,不过救人这事儿宜早不宜迟,他之前泡了半天海水,伤口已经化脓,晚了要是经脉再萎缩,可就更难办了。”
小男孩心里也思忖起来,他考虑了一会儿,半晌,才扭过头,对还不明所以的副将道:“事情紧急,就我给你缝吧。”
副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他又对后喊道:“太爷爷,帮我将这位伯伯扶到我娘的实验室里去,不是装净水过滤器那个实验室,是医用的那个。我去找针线,我记得我娘有套备用的,应该在她房间……”小
男孩说着,风风火火的就走了,而之前那位面容慈祥的老人,也在此时走过来,小心翼翼的搀扶住副将完好的右臂,轻声轻气的道:“医用实验室在十二号舱房,你慢点走,左手千万别乱动。”
第1647章 哪,哪个容都尉?()
水里的人被陆陆续续救上来,几波小船来了又走,匆匆忙忙。
统领眼看着自家副将被关进那间挂着“机密要地,闲人免进”牌子的舱房里,不一会儿,就听里头传出凄厉尖锐的惨叫。
统领紧张了,正想去拍门询问一下,却猛地听到远处又是一声炮响。
统领脸色大变,连忙赶到甲板,正好也听到那位姓祝的老人家在对那姓纪的慈祥老人抱怨:“轰轰隆隆的,今夜怕是都不得安宁了。”那
姓纪的慈祥老人则面露担忧:“不会出什么事吧,炮火不长眼,蔚儿可别受伤才好。”
祝姓老人摇头一笑:“纪大哥,就您家那外孙女,谁伤得了她?况且您看,发炮的都是我们的船,被轰的都是对面的船,没事的。”“
可蔚儿不就是上对面的船,说是捣毁底舱去了吗?这要是她还在船上,炮火一轰,她不就……”“
不可能的。”祝姓老人拍着纪南峥的肩膀,安抚道:“我们的船既然敢发炮,必然是确定敌人的船上,已经没有我们的人,纪大哥,不是我吹嘘自己家的徒弟啊,他容棱带兵多年,手下的人要是连这点办事能力都没有,他这个镇格门都尉,早就应该卷铺盖滚蛋了。”
纪南峥哼了一声:“我不知你们青云国的官职,别跟我提什么镇格门,我听不懂。”祝
姓老人只得讪讪的摸了下鼻子,道:“那就当我没说,纪大哥您也别总看容棱不顺眼,他好歹也是您的外孙女婿呢……”纪
南峥不做声了,低下头,继续给手边的伤员包扎。
而就在纪南峥包完一个,正要转身去另一头,再拿点热水时,冷不丁发现自己背后竟然站着一个人,他愣了一下,看清对方的容貌后,不禁问道:“你不是在里头等你兄弟吗?怎么,缝完了吗?他出来了?”统
领没做声,他呆呆的张了张嘴,看看眼前的老人,又看了看远处那直冲天际的猩红火光,反应了好一会儿,他才张开了嘴,干巴巴的问:“您方才说……容,容都尉?敢问,是说的,哪,哪个容都尉?”纪
南峥拧起了眉,转头看向祝问松。祝
问松则给手边一个小兵正好了腿骨后,才抽空抬起头道:“容棱啊,你认识吗?”统
领觉得自己喉咙很干,勉强呼吸了好几下,他才重新找回声音,音色却僵硬非常:“当朝三王爷容棱?镇格门总都尉,那个容……容棱?”
祝问松笑了一声:“你结巴什么?真认识?不过也不奇怪,他一眼就认出你们海东军的船,想来你与他还有些私交?”
统领摆摆手,又觉得自己惊恐的样子太尴尬,忙又按住额头,挣扎了半天,才磕磕绊绊的道:“可,可是容都尉,容三王爷……他,他不是死了吗?”
“啊?”这下换祝问松愣了。连
纪南峥都傻了下:“他为何死了?”
海东军统领挠挠头:“虽,虽然没找着尸首,但与他一同远航的人,回来都说他们遇到了海龙卷,朝廷虽然一直整兵在西海范围搜寻,但几年下来,所有人都知道,三王爷应该就是死了,我听我们元帅说,今年年初,朝廷已经颁布了悼仪,虽然还没对外公布,但墓冢都建好了。”祝
问松:“……”
纪南峥:“哈哈哈哈哈!”
祝问松瞥了眼他家纪大哥,觉得他笑的太大声了:“纪大哥,有这么高兴吗?”纪
南峥笑的肚子都痛了,他捂着肚子道:“英年早逝容三爷,哈哈哈哈!”祝
问松:“……”
……
轰轰烈烈的海战,在持续了一夜后,伴着清晨深蓝色的暮光,拉下了序幕。
海东军统领武鸿站在甲板上,看着天边越来越小的雨,瞧着远处朝他们驶来的三艘民式战船,心中的震荡,依旧没有平复。皇
家那位据说最有望登基为帝的三王爷,被传逝世,今日,竟然活着出现了。武
鸿与这位三王爷没有交情,海东军是海军,那位三王爷倒是带过兵,但带的是陆军,与他们海东军没有关系。但武鸿就是知道这位三王爷,原因无他,因为他们海东军总元帅柯大人,曾与这位三王爷是忘年之交。
柯元帅一生驰骋,当过陆军,震过边塞,立过海峡,终老东海。柯
元帅是一年前过世的,临死前,他说他自己一生骁勇,没有遗憾,但唯一可惜的就是,见不到青云国的未来,遇不上一位明君了。在老元帅心里,那位他认为可以带领青云国更上一层楼的储君,已经早逝了。
武鸿不太关注京城的皇室内乱,甚至他连皇上到底有几个儿子,都没算清过,京城的事,离他们东海太远了,东海的人,也没那么多闲心,操心远在天边的政事。
可是那位三王爷,武鸿却算如雷贯耳,没办法,柯元帅老念叨。
柯元帅去年死于营区的医房,当时柯少帅曾远赴东海来为父亲送葬,但柯少帅镇守南海,不可久留,匆匆三日服丧后,便又风尘仆仆的离去。而也正是因为海东军一夕失去主帅,朝廷又没有立即提拔新帅上位,使之帅位空悬一年之久,在无人带领统筹时,小小一瓶毒药,便令营区半数战士身亡。武
鸿曾想过,皇后的叛军为何选择从东海作为突破口?他们是在柯元帅死后,才决定的入侵东海?还是在柯元帅死前,就有了这个打算?
如果是后者,那柯元帅的死,真的是意外吗? 老
当益壮的元帅大人明明一月前还同他们一道下海猎鲨,一个月后,却已缠绵病榻,郁郁而终。
这一切真的,只是个巧合吗?武
鸿得不出结论,他不是太聪明的人,他习惯听从上级支配,服从军令,要他扛起整个海东军的责任,他没有这个能力,要他去深究那些高高在上的朝廷命官,是如何的滋滋钻营,他也没这个脑子。但
现在,被传葬身大海的容都尉回来了。
朝中老臣曾经一致认为被最适合继位登基的容三王爷,回来了。
武鸿想,有些事,如果有这位英名聪慧的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