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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小家伙眼睛更亮了。
柳蔚在旁边看着,很明显很不乐意的唤了一声:“小黎,过来!不要打扰叔叔。”
柳小黎乖乖地爬回娘亲身边。
容棱看着说话阴阳怪气的柳蔚,忽而开腔道:“本王很喜欢你的儿子。”
柳蔚极度敏感的迅速反驳道:“王爷再喜欢,这也是我的儿子,跟王爷没关系。”
容棱嗤笑:“本王不会跟你抢。”
柳蔚心慌意乱地哼了一声,不再看他,半晌又回头恶狠狠的道:“你最好记住这句话!”
容棱语气平静:“你的儿子,本王无名无份的,如何抢来?除非将来变成我的儿子。”
柳蔚心头一咯噔,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彻底不再和这位王爷说话了。
柳小黎不知道这些大人之间的绕绕弯弯,他只知道,今晚过后,他就要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小木剑了。
光想想就好兴奋啊!
当天晚上,他们歇在了客栈里,容棱果真让小二拿了几块木头过来,用匕首削成了一整套刀剑棍棒。
柳小黎吃了晚饭就跑到他房间,看着他将实木三两下就削成了不同的兵器,崇拜得眼睛都发光了。
“叔叔,你真厉害!”小家伙由衷的说,早忘了之前他还讨厌这人来着。
容棱对小家伙的夸奖很受用,动作很快的削好两把样式古怪的双剑,递给了他。
柳小黎抱着小剑,小嘴抿着:“叔叔,这是什么?”
“双刃剑,双面都是刃。”
柳小黎摸摸左边,又摸摸右边,抬起头:“可是不扎我手。”
“等你学会怎么用了,再换有刃的。”
柳小黎点点头,将双剑插进自己的腰带里,学着戏里的武生姿态,昂首阔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柳蔚去找小二要了热水,回来,就看到自己儿子跟“那个谁”好的都快亲成一家人了!
做娘亲的眉头顿时拧起:“小黎,说过了不要打扰叔叔,快回房去。”
柳小黎显摆地拿出双剑,炫耀的挥舞着:“爹,你看我的剑,是叔叔给我做的。”
“还给叔叔!”
柳小黎一愣,鼓着嘴,都要哭了。
容棱抬起头,眼眸微冷:“本王送他的。”说着,容棱摸摸小家伙的脑袋:“拿回房去,其他的做好再给你。”
柳小黎吸吸鼻子,看看娘亲,又看看叔叔,不知道听谁的。
柳蔚吐了口气,也知道自己太过严厉,松口说道:“听话,拿回房去。”
柳小黎立刻笑了,抱着双剑,喜滋滋的从娘亲身边钻出去,跑回房间。
儿子走了,柳蔚这也要走,而身后淡淡的男音却突然响起:“你对儿子不要这么凶。”
柳蔚嘴角抽了一下,偏头,此地无银的强调:“是我的儿子!”
容棱:“恩?”
柳蔚:“我的儿子怎么教,我自有分寸,不劳阁下费心。”
容棱:“哦。”
柳蔚:“……”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柳蔚觉得跟这男人话说多了,对胃真的是种伤害。
她现在就很胃疼。
回到房间,柳小黎已经钻进了被窝,隐隐看到那两把双剑还在他的怀里。
柳蔚挑眉:“拿出来。”
柳小黎不肯,抱得更紧了。
“你要爹还是要剑?”
柳小黎很挣扎,他又要娘,又要剑不可以吗?
才四岁的孩子,还不懂取舍,只看看娘,又看看剑,最后掉出眼泪,将双剑抖着手递过去。
“我要爹。”他很小声很小声地嘟哝。
柳蔚听到了,又有些心疼。
儿子有个玩具不容易,她是不应该剥夺,但是一想到这是他亲爹做的,她就本能的想丢的越远越好。
叹了口气,她将双剑放到床边,上了床搂着儿子:“你喜欢,明天爹给你做一个好不好?”
“恩。”小家伙闷闷的点头。
柳蔚摸着他的头发:“爹做的不比那个叔叔做的差,你还想要什么,爹一并做给你,解剖刀要吗?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一把吗?爹让人给你打一把好不好?”
柳小黎不做声,将脸埋在她衣服里。
“怎么不说话?不想要吗?”
小家伙还是不吭声。
“小黎?”
将儿子的脸捧起来,柳蔚这才看到,儿子哭的满脸是泪。
“怎么了?不喜欢吗?那你喜欢什么,告诉爹。”
小家伙拽紧了娘亲衣襟,小声气的说:“我想要剑。”
柳蔚皱眉:“怎么就非要剑,以前你都不喜欢这些。”
小家伙又不吭声了,眼泪却一颗一颗接着掉。
柳蔚心软了:“好好好,给你给你。”
说着,将那两把木剑塞进他怀里。
柳小黎抱着光滑的木剑,眼泪停了下来,半晌抽抽噎噎的才说:“我,我学会了剑,就,就可以保护爹了。”
柳蔚原本还有些生气,闻言倒是一愣,沉默一下,摸着儿子的头发,语气柔软了很多:“你才多大点,能保护爹?路走远了都要爹抱。”
柳小黎不服气的反驳:“我,我可以自己走……”顿了一下:“以后都自己走。”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不能说辛苦,再远都要自己走。”
小家伙很挣扎,感觉好像一答应,就会失去一份巨大的福利。
但看娘那狭促的眸光,他一咬牙,还是点头:“嗯!”
柳蔚一笑,刮了刮他的鼻尖:“那爹就拭目以待了。”
“嗯……”这次答应得,明显底气不足。
隔壁房间,容棱衣袍完整地躺在榻上,听见墙那头的母子二人的对话,好看的嘴角浅浅勾起。
他其实觉得,容小黎这个名字,比柳小黎要好听一些。。。。“”,。
第25章:开脑(1)()
第25章:开脑1
第二日一早就出发。
柳小黎昨晚睡得早,所以今天起来也精神奕奕,坐在马车里就挥着小剑玩耍。
容棱在旁边把他护着,马车颠簸,小家伙站起来挥舞,时不时就歪了身子,很容易撞到这里或是那里。
柳蔚看着容棱那副殷勤备至的摸样,越看越不顺眼!
而容棱却置若罔闻,仿佛觉得身边带着一个小鬼很,一整天都把柳小黎照顾着,渴了给水,饿了给吃的,一天下来,柳小黎已经不往娘亲怀里钻了,反而钻进了这个曾经“很讨厌”的叔叔怀里。
柳小黎捏着叔叔的大手,摸着他手上的厚茧问:“我学会了剑也会长这个吗?”
“嗯。”
“疼吗?”
“不疼。”
“好硬。”
“嗯。”
“有软的吗?”
“没有,茧都是硬的,像壳一样。”
“像鸡蛋壳吗?还是乌龟壳?”
“……”
“叔叔?”
“……”
柳蔚心情不错的看着某王爷回答不出来,憋了一整天的气,总算吐出来了点。
接下来的一路,柳小黎因为有了很多玩具,倒是没叫一句辛苦,不过柳蔚还是很警惕,她一方面不能表现的很明显,一方面又要不着痕迹的把儿子箍在自己身边。
不让儿子太靠近容棱。
还好出了郊野,马车抵达下一个城镇时容棱便不再坐马车,改为骑马。
虽然不知道他所谓的低调高调究竟怎么划分,但柳蔚只是觉得,他离他们母子远点就好。
从曲江府到京都,若是水路还好走,陆路却要绕过一个临安府,柳蔚问过容棱为何要绕远路,他只说要顺路去临安府办一件事。
而等到了临安府,柳蔚才知道,是何等事!
黄昏时分,孤零的乱葬岗山头,一座摇摇欲坠,只怕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倒的义庄里,柳蔚面不好的看着瘫在自己面前的三具尸体,眉毛微挑的瞥向身侧的男人:“我就问一句,今晚我们要在这儿过夜吗?”
容棱邪魅而平静的看着她:“那要看你验尸的速度,能否赶上城门夜禁的速度。”
柳蔚吐了口气,转身,戴上手套,将尸体上面的白布掀开。
这是三具至少死了两天以上的男尸,无论从尸体表皮的尸斑,还是皮肤弹性来看,都显然不新鲜了。
义庄里光线并不好,柳蔚点上油灯,才大概能分辨出三人的外貌特征。
不过要说外貌,大概也看不太出来了。
因为他们的脸并不完全,脸上,身上,腿上,有许多被啃咬的痕迹,多处地方,甚至能看到血淋淋的白骨。
这些咬痕看着很像野兽啃噬的痕迹,毕竟只有野兽才有这么尖利的牙齿。
不过,事实显然并没这么简单!
柳蔚让容棱拿着油灯,自己脱下尸体身上已经犹如烂布的衣服,她在伤口处仔细扒拉辨认一下,又撬开尸体的嘴,往里头掏了掏。
果然,很快她白的手套上,堆满了还带着血的生肉块。
她将肉块放到一旁,淡淡说:“有问题。”
容棱的身体朝她靠近了些:“什么问题?”
“死者的致命伤明显是这些咬痕,但是对照来看,这些咬痕却并不是动物的牙印,而属于人类的牙印,并且死者口里,的确还有未咽下的肉,这是他们身上的肉,所以,他们是自己把自己咬成这样的,或者是互相咬的。”
容棱沉默,在那忽明忽暗的油灯光线下,柳蔚只能隐隐能看见他眼底下的漆黑与深邃。
柳蔚想了想,又说道:“这三人都是习武之人,皮肤健全的地方,能看出常年打斗的伤痕,他们是你的人?”
男人沉闷的语气,带着柳蔚捉摸不到的情绪:“镇格门内,一营麾下的先锋军。”
柳蔚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道:“尸体有很多疑点,第一,人的牙龈骨骼,跟动物不同,正常人并不能将人肉咬成这样。第二,好好的人,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攻击对方,他们遇到了什么事?第三,他们的尸体在哪里发现的?”
“临安府,城郊。”容棱语气颇冷:“这不是第一次,两个月来,断断续续有也有七八名先锋军的人被发现死在这里,地点位置,全都一致,现在这三人,是昨日才发现的。”
柳蔚眯起眼:“七八名这么多?”
“有人在针对镇格门。”
柳蔚蹙眉点点头,承认他的观点,又问:“之前的尸体还能找到吗?”
“你都要看?”容棱瞧她一眼,见她目光坦荡,才道:“均已下葬。”
“那就算了。”毕竟是战士,入土为安,便不要打扰,反正这三具也够了:“我要解剖,看看他们体内有没有受过别的伤害,王爷您是去外面等,还是在这儿看?”
容棱颇感兴趣道:“本王在这儿。”
柳蔚看他眼神里没有恐惧,也不管他了,只叮嘱:“将灯掌好。”
男人将手中油灯又凑近一些,让柳薇看尸体看得更清。
柳蔚拿着解剖刀比划一下,在尸体身上判断好位置,便刀尖刮破尸身胸膛的皮肤,她先在尸身胸下割开两刀,将胸皮翻到头部,再在小腹处割一刀,将小腹割开,这样整个内脏便能一目了然了。
柳蔚手法娴熟,没一会儿,已经能看到尸体内腔。
先将尸体的胃拿出来,她破开胃,在里面掏了掏。
正常人,怎么会活活将同伴的肉咬下来,还吃下肚子呢?
柳蔚没有停留,继续检查尸体其他器官,经过判断,内脏完好,没有内伤,尸体是外伤致死。
她以同样的方式将三具身体都破开检查,发现三具都一样。
“如何?”这时,身侧的容棱又道。
柳蔚抬眸看他一眼,见他神如常,并没被她的解剖过程吓到,不觉高看了他两眼。
“身体没什么问题,我要开脑看看。”
“开脑?”男人挑眉。
柳蔚点头:“检查看看他们中枢神经是否有异样。”
中枢神经?
这是很新鲜的词。
容棱没问是什么意思,柳蔚也不想解释,这东西解释起来太复杂,而且大多都是现代词,只会越说越令人不明白。
给活人开脑要顾忌到很多层面,怕损害大脑皮层,但给死人开脑,就随意得多。
柳蔚摸了摸工具包,找出剃刀,将尸体的头发先剃掉。
等到三具尸体都只剩下光溜溜的大脑袋,她先给其中一个脑袋上开了一个盖子,解剖刀沿着对方额头一圈儿,开的尺度很大,直接将人脑给揭开。
而在她正忙着切割时,她明显感觉到油灯上的火苗抖了一下。
柳蔚偏头瞧了眼容棱,见他依旧神如常,不觉好笑:“王爷可是不习惯?”
男人过了半晌才回:“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