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杜月薇是大房嫡女,杜月镜是二房嫡女,都是嫡辈,亲近些也没错。
所以杜月薇才会正眼看一看杜月镜。
只听杜月镜道:“大姐姐,既然吵得你头疼,怎么不叫大伯母或者福贵家的来处理呢?”
“不致于为了这种姐妹间的矛盾闹到母亲面前,白白让她费神。”
“大姐姐果然孝顺。我刚才在桥上听了半日,觉得三妹妹倒是可怜见的……”
杜月镜还没说完,杜月茹一听,拧起眉头:“镜姐姐,你为何要替她说话?分明是她欺负我主子奴才,怎么是看她可怜?”
杜月芷抬眼看了看自己这个蠢妹妹,暗笑一笑,并不强辩,仿佛置身事外。
杜月镜是二房的嫡女,身份自然比身为庶女的杜月茹尊贵,被打断话后,果然见杜月镜眉毛一皱。
兰蔓最会察言观色,便先开了口:“四姑娘,别说奴婢僭越。二姑娘在这儿说话,你哪怕急的火烧眉毛,也要等着二姑娘说完再回。再一个,这里哪有“她”,奴婢竟听不懂了,她是谁。这里说话的都是小姐,二姑娘最好带上名儿来,这才是懂礼的大家小姐。”
杜月茹脸一阵红一阵白,兰蔓是二房协助处理家务的得力助手,时常和常氏交接,也跟主子们开得起玩笑,同桌吃过饭的,身份非其他奴才可比。杜月茹身为没权没势的庶女,在她面前,也只好哑口无言。
“我……”她我了半天,面色涨得通红,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杜月薇。
杜月薇用茶盖抹着茶末,赞叹道:“好一个厉害丫头,这嘴皮也是没谁了。二叔母调/教出来的好人才,做丫鬟真是可惜了,连我也挑不出错来。”
杜月镜谦虚道:“哪里,我家都是笨嘴笨舌的,也就兰蔓一人可看。偏她性子轻狂喜欢强出头,为这我母亲不知打过多少回,也改不了这毛病。大姐姐,你也担待些,她一个丫鬟,说话再怎么有理,也越不过这里的主子去。”
“说话有理,就是最好的优点。四妹妹,你听了兰蔓的话,可知道了?”
杜月茹忍气吞声:“知道了,大姐姐。”
杜月薇又看了看杜月芷,笑道:“三妹妹,你是怎么想的呢?”
她有意帮忙,杜月芷照单全收:“我是妹妹,当然全听姐姐安排。”
杜月薇翩翩起身,似是全然无意插手,只是做个中间人调停的样子道:“今日这事纯是姐妹间的小摩擦。主子们淘气,那都是奴才教唆的。我如今只罚奴才们就罢了。不为别的,单为主子吵架,你们不拦着劝着,反而恣意妄为,随主子闹,这就是失职。盛儿拉到下房打十板,福妈妈年纪大挨不住,就革她一个月月钱。你们可服?”
这就是将这场闹剧收尾的意思,顾全了两个妹妹的脸面,又警示了盛儿之类完全任主子胡闹的大丫鬟。且杜月镜还在一旁看着,如果杜月薇果真罚了两个妹妹,传到侧府,叔母又是个有心计的,还不知怎么嘲笑她母亲常氏呢。
盛儿战战兢兢的,一想到那板子打在身上肉疼,又不敢反驳杜月薇,自家四姑娘也是个光打雷不下雨的,求她也没用,只得委委屈屈应了一句:“是。”
福妈妈么……只是革了月钱,她老人家用的有限,也不在乎。
杜月茹正因为盛儿挨打觉得脸上无光,站在一旁撅着嘴赌气,觉得大姐姐很不公平。
本来就是。
那小蹄子才刚进府,势单力薄,大姐姐怕她什么啊,还不是可以随意捏死的小蚂蚁。
罚福妈妈就算了,她也可以看在同为主子的份儿上不追究,但凭什么罚盛儿?盛儿可是她的贴身大丫鬟,罚了盛儿,岂不是打她这个主子的脸吗?
她嘟嘟囔囔的,杜月荇见她看着不象,走过来伸手拉着她的袖子:“四姐姐,这些婢子们罚就罚了,不算什么,快来跟我一起喂鱼,好玩着呢!”
杜月茹并不能明白五妹妹的好心,心中正别扭呢,甩开杜月荇的手,冷笑道:“你当谁都跟你似的整日嗨吃傻玩,谁跟你喂鱼,无聊透了。”
杜月荇粉团团的小脸一愣,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心当做了驴肝肺,原地看着四姐姐,委屈死了,大大的眼睛里泛起泪花。
“四妹妹,你怎么这样说话!”杜月镜一向疼最小的五妹妹,使了个眼色,让兰蔓把杜月荇拉过来,搂在怀里,一下一下摸着头发安慰:“五妹妹,有什么大不了的,都是小事。你就是心思细,喜欢多想,看这小可怜的眼睛,都要流泪了……”
杜月茹见二姐姐把五妹妹拉过去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语气泛酸酸,赶上来也哄杜月荇:“好啦好啦,五妹妹,刚才是我不对,你别哭了,一点小事至于么,我就是说话直,你知道的呀!你是仗着年纪小,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我是姐姐,说你两句怎么了……”
本来杜月荇还没怎么样,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趴在杜月镜怀里哭了起来。
杜月镜忙另兰蔓哄着,瞅着杜月茹,杜月茹急道:“我也没说什么呀,你怎么就哭了……”
“都是姨娘生的,怎么……”杜月镜正要嘲讽两句,又觉不合适,堪堪止住。
“四妹妹,你还是喝杯茶,消消火气再来说话!”杜月薇见杜月镜快要恼了,食指一动,让杜月茹去一旁站着。
“二妹妹,你可看见我每日带着她们有多辛苦了吧。这还只是冰山一角呢,你成日还说我对她们严苛,再不严苛点,明日就得在老太君面前哭了。”
杜月镜点头:“大姐姐的确辛苦。也就是你脾气好,搁在我这,早就罚起来了。”
杜月薇随便谈了两句,又转向始终一言不发的杜月芷:“三妹妹,你听了我的话,觉得如何?”
她这话问得不早不晚,神态又最自然,引得大家都看了过来。
杜月芷终于觉得自己可以退场了,执了福妈妈的手,微微屈身,口中柔声道:“大姐姐,我们也无异议。”
杜月薇淡淡嗯了一声,两只眼在她身上扫了一下,见她仍是很乖觉的样子。从杜月镜进来,到杜月茹得罪杜月荇,她都没有说一句话,感觉很奇怪,但又不知道哪里奇怪,总觉得这个三妹妹就像毛毯里撒了针,看也看不见,一不小心踩到,或许就扎破了脚,出了血……
杜月芷见杜月薇紧盯自己,也不尴尬,婉约直视之,又道:“天色不早,妹妹就不耽误大姐姐二姐姐休息,就此别过。”
“回去好生歇着。成英,帮我送送三妹妹。”
成英是杜月薇的贴身丫鬟,生的圆脸大眼,一副讨人喜欢的样子,殷勤送杜月芷出去:“三姑娘慢走,小心青苔。”
“多谢。”
杜月芷带着福妈妈慢慢向前走去,走到尽头,绕过假山,就不见了。
“姑娘,我们也该走了。”兰蔓提醒杜月镜。
杜月镜安慰好杜月荇,见桥上还站着人等自己,这才觉得时间晚了,便站了起来,跟杜月薇道别。杜月薇送她到亭外,又因她赞了才喝的茶好,就叫身边的小丫鬟家里去拿一些,送到二房去。
第102章 |城()
杜月芷刚从大病中清醒,身子还虚弱得很,不甚清明——或许是方才给自己扎过针,手略抖了些,扎错了中枢穴,又或许是药太苦了,连感知都模糊了——她竟听到了九皇子夏侯乾的声音。
什么“苦”,什么“惨”,也没听分明,倒是那冷冷的语气,好像淬着冰,隔空逼近。
难道她病的如此厉害,竟产生了幻觉不成?统共才半个月没见,她就这么想他了?
杜月芷摇了摇头,想把这令人烦恼的念头打散,忽见身边的丫鬟们呼啦啦散开,连福妈妈都站了起来,眼光扫到来人腰间的麒麟玉佩上,浑身一肃,顿时拦住正要质问的抱琴,跪倒在地,口中恭恭敬敬道:“老奴拜见殿下。”
殿下?杜月芷吓得连药都差点洒了,撑着病体,偷偷躲在帐后觑了一眼,望见那不笑不怒的清俊面容,生生打了个冷噤。他真的来了!原来今日府里来的贵客是他。他来干什么?怎么找到她的小院的?听了多少话去?一连串的疑问好像夏日冰雹,砸的杜月芷头更痛了。
“月芷姐姐,我和九哥来看你了!”夏侯慈脆生生喊道。
杜月芷没做错什么,可她也知道,这个九殿下有个怪脾气,就是没事爱找她麻烦,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以抱琴青萝为首的丫鬟们训练有素,见福妈妈跪下了,又见来人气势如云临天,毫不二话,均跪了一地。
“都起来吧。”夏侯乾从容道,牵着夏侯慈走近,停在福妈妈面前:“你认得我?”
十几年前洛河公主住在宫里的时候,福妈妈曾见过唯有龙子可佩戴的麒麟玉佩,跟眼前的少年所佩戴得一模一样。
她敛眉收目道:“回殿下,老奴并不识。只是今日听管事的说有宫里的贵客到访,老奴便多了个心眼,看殿下面貌不俗,气质神武,又佩有唯皇子才有的麒麟玉佩,所以便斗胆猜出殿下的身份。”
“哦?”夏侯乾看着福妈妈那张已不再年轻的脸,目光微狭。区区一个内院的仆人,竟也识得麒麟玉佩,可见这杜府果然是卧虎藏龙。就像小骗子,藏得够深。想到她,抬头再看,影影绰绰的纱帐里,躺着纤细的身影,一动不动,好似沉睡已久。
夏侯慈已经迈着小长腿跑到床前,趴在床上,小声呼喊:“月芷姐姐,月芷姐姐,我来看你啦,你别睡了。”
杜月芷双目紧闭,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十三殿下求您别喊了行不行!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纱帐被谁掀起,凉凉的寒意从侧面笼罩过来:“刚才不还在叫苦吗,药也不喝完,起来喝完药再睡。”
这句话,好像跟想象的不同……
杜月芷酝酿片刻,睫毛轻轻颤抖几下,幽幽睁开眼,恍若初见:“啊,是九殿下,还有十三殿下,你们怎么来了?”
夏侯乾冷眼看着她,装,你再装。
夏侯慈眨着天真的大眼睛,乖乖回答:“九哥带我来的,我们打听到你住在这里,九哥有话跟你说……呜呜……”
一大一小两只手迅速捂住夏侯慈的嘴巴,夏侯慈瞪大了眼睛,向上一看,是淡定的九哥,向下一看,是紧张的杜月芷。干嘛都捂住他的嘴啊,他还没说完……
夏侯乾的手覆盖在杜月芷的手上,两人出手快的竟然是杜月芷,这却是夏侯乾没想到的。他掌心微动,而掌下的小手又柔又软,因为发着高烧而带着滚烫的热,似花瓣,似软玉,娇娇嫩嫩的,生怕碰疼了她,可更舍不得放开。
“十三弟,闭上眼睛。”夏侯乾吩咐。
“为什么?”夏侯慈抗议。
“不然你就出去。”
冷冷淡淡的声音,让夏侯慈不得不听话,他才不要出去,他想和月芷姐姐待在一起。闭眼就闭眼,夏侯慈两眼一闭,小下巴抵住床沿,乖乖闭上眼睛,安静如鸡。
杜月芷真没想到夏侯乾会这么乱来,一抽,没抽动,顿时不淡定了,看了夏侯乾一眼,眼波流动:九殿下,放手……
后面还站着福妈妈和丫鬟们,要不是夏侯乾遮住了视线,恐怕要被发现了。哪知她越是着急,夏侯乾越是不放,只是抓住她的小手离开夏侯慈的嘴,又不准她抽回去,径直放在手心把玩,逗弄,青葱般柔嫩的手指全捏揉一遍,一根也不放过。
“你不是最爱逞强吗?怎么现在虚弱到连手也抽不出来,病成这样,派人送个信很难吗?”
“名不正言不顺,殿下你……啊……”
纱帐之中,背对着众人,隐隐带着惩罚意味的动作,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暧昧。
杜月芷被他捏揉得心神散乱,本来高烧才退了一会儿,这样逼的急,不多时已经出汗了。她连汗都顾不得擦,小声的,可怜巴巴地求饶:“九殿下,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别再折磨我了好不好……我还发着烧,是个病人呢。”
她冰雪聪明,知道说什么话最有用。
“病人”两字,触动了夏侯乾的心事。他想到她在奢华富贵的杜府里住在最偏僻的院子里,病成那样,除了奴仆无人关心,他又怎么忍心折磨她呢?实在是气痛了心,不知该怎么对她才好。
往日问起她,她总是笑嘻嘻的,总是一副胆大无畏的样子,端庄沉静的外表下藏着不羁的心,小心机耍起来无人能及,浑身充满了秘密,撒谎也让人讨厌不起来,他以为,就算不受宠,凭着她的聪明,也该是过着正常的大家族小姐生活。
结果又是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