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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自己没注意。”刘咲又看了看游四方和陆珀那边。“他们在聊什么?这么兴高采烈的样子。”
“谁知道。不过想不到游船长也能和别人这么谈的来啊。”
听着邢毅感叹中带着些微讽刺的话语,刘咲虽不以为然但仍觉得应该提醒他少说为妙,因为这儿毕竟是人家的地方。谁知辛然却说道:
“这你就不懂啦。老板跟人套近乎,肯定是想宰对方一笔,那个‘乐不思蜀’的董事长也不简单嘛,我看他心里也清楚。他们俩各自心里都打着算盘呐!”
经辛然这么一说,刘咲和邢毅才恍然大悟:原来游四方这么热络是另有所图的,而陆珀也是一样。看着大笑的两人,他们的眼神都浮现出微妙的变化。亚迈替他们说出了心声:
“两个都是奸商,狐狸对山猫。”
因为航路已经设定好,飞船在自动驾驶。所以米汤无所事事也站在这儿看热闹。他一见刘咲来了,就问她:
“怎么样?阿乐她没事吧?”
“她很好。”刘咲见他心安的样子,便开玩笑道:“你怎么不自己去问她呢?这样不是更好吗?”
米汤一时语塞,看他心有余悸的样子,刘咲就猜到多数是因为阿乐对他的态度才让米汤这么害怕的。刘咲左右张望发现方烈和孙锐都不在这儿,便问道:
“方烈和孙锐去哪儿了?”
“我刚才看到方烈去了植物室,孙锐回房间休息。”辛然回忆道。
刘咲离开了驾驶室,来到植物室。说是植物定,但其实只是一个约二十平方米大小的房间,里面的虚拟场景能让人有置身于大自然的感觉——而且还有不同的场景可代选择。在现今社会星际飞船极度发达,以此为生的人也很多。有些人因为长期待在船上没接触过陆地而产生心理疾病,如焦躁、抑郁等等。所以联邦政府在新历42年的《交通法》中明确规定:凡是星际飞船上都必须设置娱乐室、植物室和医疗室,为其成员提供人身保障。植物室的作用是为了让飞船上的人体会到在陆地时的感觉,缓解他们的心理压力。
刘咲一进室内,就见到方烈正坐在长椅上,她一动不动,似乎正想着什么。不过刘咲刚一走近,方烈就马上回过头,看着来者。
“还好吗?”
刘咲边和她打招呼边坐在长椅上。方烈看着周围仿若原始木森林的虚拟场景,用手按着额头,显得有些疲倦。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我都有点晕头转向了。”
“会好起来的。”
两人对望一眼,都笑了笑。刘咲眼尖,发现方烈右手的手掌贴了一块胶布,便问道:
“你的手怎么了?受伤了吗?”
“没什么,只是擦破点皮。”
方烈抬起手,胶布可能是贴久了,开始松脱。刘咲就拿出自己的手绢,替她包扎。还说道:
“这样胶布就不会掉了,要不然伤口感染就糟了。”
“谢谢,”方烈看着自己的双手,蔚蓝的眼睛中出现淡淡的阴影。“不过我是不会受感染的。”
第二卷 重合 第七章第7节
刘咲一怔。方烈抬起头凝视着她的表情,轻声一笑。
“我的身体里除了大脑和这层皮外面的毛发、指甲,其余的器官都是合成机械。”
刘咲这才明白,原来方烈的身体是经过高强化改造的。照她这么说,她的身体改造率接近100%。即使在改造身体之风盛行的当今社会里,像方烈这样改造的如此彻底仍然是极少数。首先是因为法律上有限制,其次是每个人的身体素质都有差异,对机械改造的适应率也有许多不同。所以不是每个人都能进行这么大规模的身体改造。然而刘咲惊讶的倒不是方烈的身体经过高强化改造,而是因为自己之前一点也没察觉到。刘咲一直从事合成人技术,对这方面颇有研究。但她真的看不出方烈的身体和普通人那些只是小面积改造的身体有什么不同。如果不是方烈亲口所说,恐怕刘咲还很难相信。
方烈叹了口气。“我没有告诉你们,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不想惹麻烦。”
这点刘咲也很清楚。在常人眼中,如此高强化的身体极为少见,一般人都是敬而远之,更有甚者将之视为异类。虽然人类依赖机械,但一旦要将自己的身体完全变为机械,就会十分排斥和厌恶。因为现今的人类改造身体是一种流行,而不是出于需要,所以以流行的程度来说改造肉身不必太专业、太彻底。没改造过身体的人属于落后;而改造身体太彻底的人则是超前。无论什么时候,在人类社会中,落后与超前永远都是被人侧目而视的末流,因此方烈的心态刘咲很能理解。
“我明白,你做的没错。”看到方烈露出感激的笑容,刘咲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改造身体呢?”
“因为……有这个需要。”
从这个回答和对方的表情,刘咲可以看出方烈的心情一下子阴郁起来,这个问题似乎触及到了方烈心底最深处的痛苦回忆。
植物室内的虚拟场景悄然变换,这样是大海边。浪涛的声音掩盖了两人间的静默,天与地在尽头连成一体。刘咲望着满天的星斗,深呼吸一口气。终于,她说道:
“方烈,你,是瓦尔克丽吗?”
方烈没有回答,但是她的内心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回忆之轮在她心中再次转动起来……
“我一出生就是一个孤儿,没有人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家在什么地方,甚至我的生日也搞不清楚。当别人发现我时,我出生了不到一星期,孤伶伶的躺在公园角落处的一张长椅上两天了。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是联邦人和殖民地人的后裔。虽然我的体内拥有这两种血统,但它们给我带来的却是被父母遗弃的命运。不过我反倒庆幸有这样的开始,要不然我也不可能来到瓦尔克丽了。”
“瓦尔克丽,那是我的家,我和姐妹们的家。我们这些女孩子全是孤儿,而且大部分都是混血儿,也就是因为这种血统——还有其他一些原因——我们成了瓦尔克丽的一分子。在那里的日子很艰苦,因为我们每天都过着军事化的生活,但我们很满足,真的,有什么能比拥有一个家更好的呢?尤其是对我们而言。”
“人总有长大的一天。瓦尔克丽的女孩在十六岁时就会进行考核,通过考核的人则得到任命书,成为真正的职业军人。每一届的毕业生人数不多,但达标率都在95%以上,这也是我们最为之自豪的一点。当成为职业军人后,我们就会被派遣到联邦政府的军队中,‘瓦尔克丽的学员只会派到最优秀的部队中’这句话说的没错。这倒不是出于骄傲,而是学校一贯的政策。优秀的作战部队,无论是在个人精神、心性,或是总体的团结上,都是要优胜于普通部队。优秀的军队中虽然是有害群之马,但总的来说,它的官兵有着强烈的战斗意志和同袍之情,具有积极向上的团体精神。在这种环境下,可以减少我们被排挤甚至是被侵害的可能性。总体素质低下的军队,也总是爱对弱者施暴的对象。他们战胜不了与自己处于同一水平线的对手——或者更强的对手——没有斗志,便转而将力量发泄到无关的弱者身上,想藉此建立起自身的尊严与自信。瓦尔克丽绝对不会让我们去到那种军队的。”
“我被分派到了蓝鹰。这可是东十字星坤都的王牌特种部队。当地人还叫他们是‘坤都的守护神’。我是以格斗技术教官的身份进入那里的。刚开始军官和士兵都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我,好像在估计我能不能胜任这一职位。不过经过一星期的上课后,他们对我的印象大为改观。而且后来我和已经熟络的军官们交谈时得知,士兵们在背地里都叫我‘女武神’,他们承认我了。老实说,我对此感到非常高兴。在那个时候我还认识了一位和我同伴是少尉军衔的年轻男子,他当时进蓝鹰还不到四个月,是个排长。他的出现也让其他人颇为注意,因为他也非常出色。但在那里蓝鹰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没有意识到,这个看上去不怎么爱说话的乔朗少尉(我那时甚至还搞不清他的名字,是别人告诉我的),竟然会在日后成为蓝鹰的领袖。”
“如果说瓦尔克丽是我人生路上的第一个家,那么蓝鹰就是我的第二个家。那里有我最重要的战友,我出生时是个孤儿,可我却有那么多的兄弟姐妹,我确实没什么好遗憾的。进入蓝鹰快三年的时候,我晋升为副指挥官,我的顶头上司就是乔朗,他们已经成为蓝鹰指挥官半年多了。他是个非常严格的人,对士兵要求严格,对军官同样如此,而对他自己更是严格到近乎苛刻的地步。有的人因为训练太苦太累而在背后抱怨,可他们看到指挥官和他们训练,而且练得更多更累的时候,那些抱怨之声也随之消失了。我敢说,我没有见过比乔朗更身先士卒的指挥官,他冲锋陷阵时不怕死的劲头,连敌人都会被吓呆。有这样一位上司,我就必须更加把劲儿才能跟得上他的要求。而且,我做到了。我们一起共事了七年,直到瓦尔克丽灭亡……”
第二卷 重合 第八章第1节
“新历397年,那是我一生最难忘的一个新年。自从上一年‘八月枪声’事件后,联邦政府成了激进派的天下,一时间,‘赶走殖民狗’的口号此起彼伏。在社会上,联邦人与殖民地人的矛盾日益激烈,局势很不稳定。尤其是当我的母校瓦尔克丽提出反对之音后,政府的人也将我们视为眼中钉。所幸我当时在蓝鹰,弟兄们都并不把政府的话当一回事,他们还是很相信我,所以我受的冲击还不算大。可是那些人不是不肯放过我,他们甚至对乔朗施压。有好几天,我见到他被上头叫去,回来的时候神情明显比去之前更阴沉了。我知道他被叫去多半是因为我的事,上头想通过他来把我开除出军队。还有人恶毒的中伤我和他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想藉此逼乔朗听从他们的命令。我不想让别人为难,所以也跟他谈过,告诉他我已经作好了被调走的准备。但乔朗只是说:‘指挥官的职权是属于指挥官的,该下什么决定由我说了算。’看起来他所说的与我无关,只是为了他自己才那么做。但我想他是不想让我觉得内疚才这么说的——当然也许我想的未必全对。但我还是很感激他,如果没有他和蓝鹰的弟兄们,我在联邦可能早就干不下去了。”
“新年刚过没多久,我们就接到任务,在东十字星外围的殖民地发生暴乱,蓝鹰奉命前去镇压。虽然时值一月份,在东十字星仍是冬季,但我们所到的怀尔德行星却是闷热无比,因为这个星球正处于夏季。那些引起动乱的当地游击队逃进深山,想用地形优势和我们周旋下去,但对我们蓝鹰的人来说,这种伎俩根本算不上什么。我们采取围歼战术,逐渐缩小包围圈,将他们消灭在包围圈中。”
“一个星期后,战况进入尾声,游击队的人基本都已投降。只剩下小部分人在进行抵抗,不过这已经影响不了大局。因为担心局势有变,所以上头命令蓝鹰还得在当地多呆几天。那天晚上,我们进驻到一个小镇上,那儿的居民都被疏散了,只留下一个空城。不过房子还在,用来做我们的营地最好。指挥部的军官们住在村东头的一所大房子里,因为房间不够,大家都得挤一挤。两三个人睡一个房间。我不想自己一个人霸占一个房间,所以也和大家一样。我和指挥官住在二楼最大的房间——不过他睡在靠近房门的地方,而我则在里面休息。房间里空荡荡的,家具差不多都被搬空了,连张床也没有。只剩下窗台上的一盆已经枯萎的兰花留在那儿,我们就像往常那样拿出睡袋,以地板当床。”
“夜深了,开始起风了。窗户被风吹得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我心里烦躁得很,根本睡不着。前几天我跟姐妹们联系过,瓦尔克丽拒绝了政府的无理要求,很可能会导致报复,她们要我务必小心。我现在更担心瓦尔克丽的命运。风越吹越大,我还真有点困了。刚合上眼不久,一声巨响让我惊醒。我担心有敌人偷袭,连忙起来察看。这才发现那盆兰花砸在地板上,窗户被吹得前后摇摆。我走过去一看,原来窗户上的栓坏了,大风吹得它不住开合,结果窗户将那盆花打落在地上,连窗玻璃也碎了一地。我费劲地固定好窗户,转头一看,本来已经睡着的指挥官醒了,他正看着我。”
“‘长官,窗户坏了,摔碎一个花盆,一切正常。’我向他报告道。乔朗没有说话。虽然房间中一片黑暗,但我仍能察觉到他的视线包含着意外,好像眼前的我是一个不该出现的人。我还注意到他的呼吸急促,也许是做恶梦了。‘长官,你……’‘方烈……’。我们的声音同时响起。‘什么事?长官。’我连忙应道。沉默了一会儿,乔朗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