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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送进去的婠婠的孩子呢?
整个产房,没有一个人发现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被送进去,就再没有音讯。
怎么会!
一个孩子,怎么会凭空消失?
事后,他问过那个负责把孩子送进去的嬷嬷,孩子去哪了?
嬷嬷惶恐的摇头。
当时,那孩子是被喂了安神药装到食盒里提进去的,为了不被别人发现端倪,她将食盒悄悄放在准备放出生婴儿的小床旁边,等着皇后的孩子一出生被抱过来,她就悄悄将孩子换了。
可皇后的孩子出生了,她准备去换的时候,那食盒里,已经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了。
她心里大急,又不敢露出马脚,寻了个借口急急去找皇上回禀此事,而那个时候,皇上正看着产婆报出去的皇后生出的男婴一脸欢喜,她不敢上前去说。
一个孩子,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他连查,都不能查。
但凡查,就会牵扯到皇后,后宫人心险恶,他不愿意让皇后陷入风口浪尖,再加上,那个时候,他心里既怨恨婠婠死了又悲恸她死了悲恸的没有一点精力。
那个消失的孩子,就不了了之了。
之后他派人去暗查过,却没有查到任何踪迹。
他知道,长在皇后跟前的赵衍根本不是他的儿子,可为了不让皇后伤心,他忍了。
不就是个儿子,他权当是养了个义子,不把皇位给他就是。。。
哪成想……
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这个血淋淋的真想,让皇上恨得欲要将皇后挫骨扬灰。
内侍总管看了一眼皇上的神色,转头对裴勇道:“既然你说,把皇后的女儿抱出去了,为何又说璃珞不是皇后的孩子?”
裴勇道:“那孩子被抱出去的时候,许是受了惊吓或是着了风,在臣家里不足三天就夭折了,臣唯恐皇后怪罪,便将臣才出生一个月的孩子冒充是皇后的孩子,只对皇后说,臣的孩子夭折了。”
“皇后就没有发现?”
裴勇摇头,“皇后几次要求看孩子,都被臣以各种理由拒绝,直到那孩子长到三岁,出生差一个月的孩子,长到三岁,已经没有一点差别,再加上臣和皇后是兄妹,模样颇为肖像,那孩子又长得随臣,皇后就越发没有怀疑。”
“起初,皇后并不打算把孩子嫁给大皇子,她不大愿意让她卷入深宫恶斗,是后来璃珞怀孕,她怀孕一事被闹得沸沸扬扬,皇后怕她嫁不到好人家委屈,便执拗让大皇子娶了她。”
“可在外人眼里,公主才是皇后的亲生女儿,皇后一贯不是愚笨之人,当年将孩子的事都做的瞒天过海,如今怎么为了璃珞出阁一事,反倒糊涂起来,为了璃珞,百般苛责羞辱公主,甚至还和大皇子闹翻,她就不怕引起怀疑?做贼的,难道不应该心虚?”
裴勇面上泛出苦意。
“皇后当然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是璃珞,璃珞怕皇后动摇,怕大皇子不娶她她不得善终,便求着她母亲给她搞了些祸乱神志的药,因为皇后的信任,她就悄悄下到皇后的饮食里。”
“皇后服了那药,神志略有些不清,她再在皇后身边不断念叨些话,以至于皇后每每见到公主,都是怒气冲天,理智全无。”
“你们就不知道阻拦?”内侍总管道。
裴勇面上的苦意越发浓重,“起初也担心事情会闹得不可收拾,可后来,胡太医说,皇后怀孕了,臣就想,皇后怀孕了,不论她犯什么错,陛下也不会如何吧,便没有阻拦。”
“怀孕了?”内侍总管狐疑朝皇后平坦的腹部瞥了一眼,问裴勇。
裴勇点头,“皇后也说,她怀孕了,只是现在才不足一个月,不好和陛下说,等身子再稳一稳再……”
话音及此,裴勇猛地顿住,抬头朝皇上看去,“陛下不知道?”
皇上……
皇后不说,他当然不知道!
不过,现在知道了,他只觉无比恶心!
内侍总管觑着皇上的神色,转脸冷声对裴勇道:“所以,你们就仗着皇后怀孕,有恃无恐的让璃珞给她下药,让她满足璃珞的要求,践踏公主又嫁给大皇子?你们就不怕,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住那药物刺激?”
裴勇……皇后和他不是一母同胞,他从来没有担心过皇后会怎么样!
皇上听着,只觉心头无比嫌恶烦躁,一摆手,站起身来,“裴家,没有一个好东西,全都该死!即刻阖府入狱,明日问斩,一个不留。”
说罢,提脚朝外离开。
裴勇顿时傻眼,“陛下,不是说臣只要招了……”
皇上权当没听到,大踏步离开。
内侍总管低头朝一脸土灰的裴勇道:“陛下的话,只对人承诺。”
说罢,嘴角勾出一缕阴毒的笑,“来人,送裴大人去死牢。”
语落便有小內侍进来。
他提脚去追皇上。
离开上林苑,皇上直接去了湖心小岛,要了船,直奔密室。
他怨恨了十五年的人,竟然是被他宠了半生的皇后害死……
皇后说,婠婠爱的人是皇兄,真的吗?朕,就那么不好?
朕一直以为,你爱的人,是秦铭!所以朕一丝一毫一刻钟都容不下秦铭!
……
备受恩宠的裴家,一夜之间,全部入狱。
直到裴家全家被问斩,许多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能让皇上对裴家的态度徒然巨变。
没了裴家微弱的抗衡,齐家岂不是更是势大!
朝野上下,一时间,揣测种种,人心惶惶,尤其是那些追随赵彻的人,更是坐立不安。
他们追随赵彻多年,现在裴家没了,皇后没了,赵彻入狱了……他们该如何!
第三百零五章 帝王()
因着整件事,涉及赵瑜身份的部分,都是在上林苑审问出来的,除了皇上和内侍总管,并无第三个活着的知情人。
瞒下赵瑜的真实身份,皇上给裴家定了通敌叛国的罪。
裴家通敌,罪及皇后,皇后的棺椁,也被移出皇宫。
皇上大义灭亲,不顾皇室颜面,将此事昭告天下,反而获得天下百姓的赞扬,实乃千古明君。
因为是通敌之罪,皇后死后,宫中不舍灵堂,不摆牌位,不拉帷幔,不举行一切丧事活动,没有吊唁没有哀悼。
仿佛,死掉的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宫女。
整个皇宫,只有九皇子赵珏哭的死去活来声嘶力竭的要母后,奶娘告诉他皇后死了,懵懂的他,不知道什么叫死了,只嚎啕大哭着让皇后先别死,赶紧回来陪他。
……
皇后的棺椁不能下入皇陵,只被草草掩埋。
因着陪葬物品珍贵,棺椁入墓不足一天,便被江湖盗墓者挖掘,时近秋末冬初,荒野野兽出没,将皇后的尸身咬了个稀碎。
有人将此事写了折子递上去,皇上看过,不问皇后如何,反倒问今年的选秀,是否准备妥当,并将选秀事宜,全部交给平皇贵妃全权管理,掌管六宫大权的凤印,也移送平皇贵妃处。
可平皇贵妃,还被禁足中,皇上未说她何时可以解禁,一时间,宫里的气氛,格外沉重微妙。
……
血红的傍晚。
御书房。
内侍总管端了一碗银耳燕窝粥送到皇上桌案上,“陛下,歇歇吧,折子看的久了,眼睛要变坏,喝点燕窝粥吧。”
皇上嗯了一声,却没有抬头。
内侍总管幽幽叹了口气,“陛下,身子要紧,您这不日不夜的,从事发那日到现在,颗米不沾,您不饿,奴才也心疼啊,好歹吃点。”
皇上深吸一口气,带着颤抖,将气息吐出,“朕不好吗?”
内侍总管一愣,忙回答,“陛下乃千古名君……”
皇上将手里的折子啪的合上,朝外一推,抬头瞪了内侍总管一眼,“老东西!”
内侍总管忙垂了垂头,不再继续说下去,紧绷的神经却是一松。
从那日离开上林苑回到御书房,皇上便滴水不沾颗米不进,除了朝堂议事,下发指令外,不多说一句话,回到御书房,更是一言不发,一头扎进折子堆里。
不吃不喝,甚至,不睡!
现在他肯说话了,可见心里是略略舒服了些许。
皇上沉沉一叹,眼底带着浓浓的悲痛,仰头,望着头顶的雕梁画栋,“你说,婠婠为何不喜朕?”
内侍总管的心,犹如被人狠狠攥着,有些透不上气,片刻,低低道:“陛下,奴才觉得,婠婠姑娘不是不喜陛下,是太喜了,所以不愿嫁给陛下。”
皇上悲恸的眼神一颤,哽着嗓子道:“这话你从前从未说过。”
内侍总管抿抿嘴唇,“从前,奴才也以为婠婠姑娘难产,是她自己……”
眼见皇上置于扶手的手捏成拳,手背青筋毕现,内侍总管的声音顿住。
“你继续。”皇上的声音暗哑低沉。
仰头看着头顶的雕梁,眼底噙着不愿让人看到的泪珠。
内侍总管又一个叹息,道:“奴才想,按着婠婠姑娘的性子,她大约是不愿意与人共侍一夫的。她喜欢陛下,正因为爱,她不能接受和其他娘娘们共同服侍陛下,所以,她宁愿不要这爱。”
皇上的心,钝钝的一疼。
高傲如婠婠,他却将她像犯人一样囚禁在那湖底密室……。。
他自欺欺人的以为,她会屈服,她会求饶,她会……结果,她到死都没有说一句爱他。
那日在密室里,他对镇安王说的话,都是他自己编出的谎言,他多希望,那谎言,就是事实!
可……
“你说,她恨朕吗?”眼角一行滚烫的泪珠落下,皇上低低问道。
内侍总管想说,当然恨啊,可他不敢说,只沉默不言。
内侍总管沉默不言,皇上摇头苦笑,嘴角扬起的笑因为面颊上的泪痕,越发让人瞧着生寒。
“她恨朕,她当然恨朕,朕不仅毁了她,还毁了她的女儿!朕如何对瑜儿,她的在天之灵都看着呢!她怎么会不恨朕呢!”
内侍总管……您对公主,的确是狠了些!
皇上重重一叹,“你说她是因为爱朕,所以才不愿做朕的妃嫔,朕不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皇后临死前说,婠婠爱的人是皇兄,你说,她爱皇兄什么呢?皇兄那么懦弱无能,连只兔子都不敢杀。”
内侍总管道:“陛下,皇后的话,如何信的,她就是存心那样说的。”
皇上苦笑,“可朕,偏偏就信了,朕真的信她,那说那句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朕,眼底的那种嘲蔑,扎的朕心疼。”
“不过真相如何,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陛下还……”
“朕也知道过去这么多年了,朕也知道该放下了,可朕放不下,朕放不下她啊!”说着,皇上坐直起来,在内侍总管面前,毫不避讳的一把擦了眼角的泪。
“以前,她没死的时候,秦铭递折子,总会问一句她是否安好,朕就以为,她和秦铭有情,所以,朕一次也没有让她看秦铭的折子。后来她死了,秦铭就再也不给朕递折子了,这么多年,秦铭一个折子都没有亲手写过,朕依旧觉得他们有情,所以,朕容不下秦铭。”
“可现在,朕忽然想明白了,她叫秦婠婠,秦铭也是姓秦,他们难道就不能是兄妹!可惜,朕的嫉妒心太强了,一次都没有问过她,她和秦铭,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朕当年问了,也许,就没有误会了。”
内侍总管……
您恨了秦铭这么多年,奴才一直以为,您知道秦铭和秦姑娘的关系呢,合着,您这全凭自己臆想猜测啊?
没有真凭实据,就这么……陛下,您可真是我的好陛下!
可这种话,腹诽一下可以,听皇上自己黑自己的说一下可以,他却不能接茬。
“你给秦铭写封信吧,告诉她,婠婠的死因查出来了,是皇后作祟,看看他什么反应。”刚刚还一脸深情懊恼悲痛不已,一个转瞬,皇上的脸,便是君主专用的冷漠。
内侍总管顿时……
帝王的心,果然和常人不一样。
“是。”腹诽过后,内侍总管应诺。
皇上端起手边已经凉透的燕窝粥,喝了几口,“这几日,赵瑜和赵铎,做什么呢?”
第三百零六章 乖觉()
他的脸,面上的悲痛和凡人的儿女私情已经彻底不见,有的,只是帝王专有的,如同生铁硬铜一样的理智和冷酷。
算计一切。
他的悲伤,已经被他彻底压在心底,只会在某日某时,对着微光,黯然神伤。
做皇帝的,从登上那高位起的一瞬,没有资格悲伤,更没有资格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