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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湖州到京都,快马加鞭的话,大约五天就能抵达。
这个结果胡巍耘既振奋又悲恸。
他原本就天天烧香希望皇上不要平安回来,这样,他才有机会。
可齐焕一并劫走的还有贤妃,那可是他的女儿啊,现在信里的意思,是也没了。
消息来得猝不及防,一点心理准备没有,这种振奋和悲恸一同涌上,胡巍耘捏着信函,面上神色有些扭曲。
跌跌撞撞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如何离了赵瑜这里。
直到寒朔的冷风迎面砸来,胡巍耘才反应过来,湖州?湖州不正是他的地盘吗?
当日齐焕将人劫走,他就下发命令给原先的那些旧部,让他们在管辖范围内大面积搜找。
他的人,许多可都是土生土长的湖州人,怎么他的人没有找到,反倒是让赵瑜的人捷足先登。
胡巍耘有些恼怒。
九皇子虽然回来,可九皇子回来之后,是在赵瑜跟前还是在他跟前,意义差别打着呢。
唯一让胡巍耘感到庆幸的事,原先贤妃带着九皇子,总是似有若无的挑拨他和赵瑜的关系,而九皇子的生母,皇后的死,也和赵瑜脱不得关系。
九皇子心里,是恨赵瑜的。
略缓出一口气,胡巍耘加快了离宫的速度。
既然陛下没有回来,回来的是九皇子,那后事该准备的,是要准备起来了。
丧女的悲痛仿佛被这劲猛的西北风吹散,胡巍耘现在满骨子都是亢奋。
斗志昂扬的亢奋。
对于皇位一事,朝中大约分为两派,一派,自然是追随他的人,支持九皇子登基,另外一派,提出了九皇子的生母被陛下定下了谋逆罪,这样的罪名下,九皇子登基,实在不妥,不如在宫中另择皇子。
这一派,胡巍耘到现在也没有摸清他们到底是什么路子。
胡巍耘进京为官时间短,对于水深火热的京都政局,知道的并不十分准确详细。
不过,无所谓了,目前只要赵瑜和他是一条船上的,就够了。
等九皇子登基,再想办法把赵瑜撇开,至于威远军一旦九皇子登基,威远军再厉害,他违逆九皇子的意思,也算是有谋逆之心了。
所以,眼下当务之急,是九皇子回来之后,立刻登基,一定要赶在威远军回来之前,让九皇子将皇位坐稳。
急吼吼赶回府邸,胡巍耘立刻派人去通知他的幕僚以及朝中几个大臣,连夜商讨此事。
赵瑜也希望九皇子能顺利登基,尽早登基,毕竟,只有九皇子看似坐稳了皇位,胡巍耘才能放心去北燕“搞政绩”。
翌日早朝,不等赵瑜开口,胡巍耘就宣布了这个消息,满面悲恸,声音哀切,比赵瑜这个亲生女儿都悲恸皇上的不幸遇难。
赵瑜坐在那金座之上,看胡巍耘的表演。
满殿朝臣,除了昨天夜里已经通过胡巍耘知道情况的,余下的,皆是震惊不已。
哗然沉痛之后,胡巍耘道:“陛下之不幸,乃国之不幸,可国不可一日无君,好在天不亡我朝,让九皇子平安归来,公主殿下,臣以为,眼下当务之急,还是择新帝登基,以稳民心。”
胡巍耘语落,立刻有朝臣呼应附和,不过,反对之声也不少。
“臣以为,就算是九皇子归朝,也未必他真的适合这皇位,九皇子九死一生,必定是有福之人,可经此一吓,怕是九皇子的心神一时半刻平复不下来,若是整日惶惶不安,如何治理朝政,臣以为,还是该从其他皇子中挑选贤能者。”
对于这种反对之声,胡巍耘连反驳都懒得反驳,反正赵瑜和他是一个意思。
赵瑜瞥了胡巍耘一眼,看他十拿九稳的表情,心中哂笑。
难怪齐焕轻而易举压了胡巍耘半辈子。
太过自以为是。
“虽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可本宫不信,父皇当真就一切究竟如何,还是要等婠贵人和九皇子回来才知道,眼下且先由胡大人配合礼部,筹备新帝登基事宜,希望到时候用不上,实在不得已,我们也好不慌乱。”
这件事,就算暂定。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等待婠贵人和九皇子的回来。
胡巍耘为了新帝登基,日日忙的脚不离地,却也满面春风,这简直就是在筹备他自己登基。
后宫里,倒是有几个膝下有皇子的妃嫔,到底不甘心,搞出不少小动作。
但王幼仪实在是个能干的,那些妃嫔搞出的小动作,及至传到赵瑜耳中的时候,早就被王幼仪摆平。
十四岁的小姑娘,对付起后宫那些“老妖婆”们,那种斗志昂扬又手段缜密的路子,让赵瑜对她刮目相看。
王家的人到底是不同的。
转眼,几日过去,这一日,宫外传进消息,护卫护送婠贵人和九皇子,即将抵达京都。
赵瑜亲自率了一众朝臣和后宫妃嫔皇子公主到宫门口迎接。
齐焕劫持陛下以及后宫妃嫔皇子一事,在京都,早就是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眼下有贵人和皇子被救回,大家纷纷迎道而立,翘首盼望。
等待之余,不忘闲言碎语。
“你说齐焕劫持了这个婠贵人,她这身子,还能干净?”
“瞎说什么,听说婠贵人被齐焕劫持的时候,怀有身孕,她要真的被人动了,这身孕还能保住?”
“保住保不住的,那谁说得准。还有那九皇子,才几岁小儿,我听说,朝廷要立他为新帝呢。”
“真的假的?九皇子不是才四岁吗?四岁娃娃做新帝,开什么玩笑。”
“千真万确,我家表嫂的男人,是吏部尚书家的车夫,他的消息能错?”
“我看不靠谱,九皇子殿下虽然是皇后亲生,可皇后可是谋逆罪,他怎么能当新帝。”
“我说你这个人傻你还不信,你也不想想,皇后没了,九皇子殿下被养在谁那里。”
“谁?”
“贤妃娘娘啊,贤妃娘娘的父亲,可是胡大人!”
“胡大人?哪个胡大人?”
“还能是哪个胡大人,当然是前几日给母亲祝寿贺礼收了整整三天都没有收完的胡大人啊,你说说,谁家排场能有这么大!他原先可不是京官儿,这才多久,老母亲过寿就能有这样的排场,那些官老爷为什么给他送礼,还不是为了以后。”
这人说的头头是道,引得周围百姓一片唏嘘。
第五百二十四章 你滚()
“这也太夸张了,一个四岁小儿,懂什么,他要做了皇帝,这还不是成了别人手里的”
“嘘,这种大不敬的话,你也敢说。”
说话的人忙缩着脖子四下瞅了瞅,低低叹出一口气。
“不过,也未必就能让胡大人一手遮天,宫里不是还有公主殿下嘛,当初齐焕叛乱,可是公主殿下挺身而出,平定了叛乱的,可见公主殿下也是有些能力,她就能眼睁睁看着这皇位让一个四岁小儿坐了?”
“你这个人,怎么就不明白呢,九皇子和公主,可是一母同胞!”
“咦,不是说,公主的生母,是那个叫秦婠婠的?”
“呸,说书先生的话,你也当真?不过就是逗个乐呵!她要真是秦婠婠的孩子,她还能活到现在?”
有关赵瑜的身世,始终是京都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说不尽。
皇室秘闻,谁不想讨论讨论。
人群里的议论声,随着一道马蹄声逼近,倏地降低下来。
宫门前,一个小内侍急吼吼从远处跑来,“公主殿下,回来了,九殿下和婠贵人回来了。”
随着话音,一辆马车进入大家视野。
赵瑜忍不住向前几步。
马车停稳,一个小内侍上前将车帘打开,率先下车的,是挺着大肚子的婠贵人。
满面悲恸和疲惫。
看到她隆起的腹部,人群里,有人松下一口气,有人嫉恨的有些胸口发堵。
婠贵人下车,赵瑜亲自迎上去,握住她的手,“贵人一路受惊了。”
婠贵人顿时泣不成声,“公主”
她哭的悲戚,场面顿时添了几分沉重。
赵瑜抹着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不见九皇子下车,胡巍耘忍不住上前,“九殿下呢?”
婠贵人擦着红肿的眼泪,朝胡巍耘道:“胡大人,九殿下受惊过度,日夜惊慌不安,服了些安神药,正睡着呢。”
四岁大的孩子,一直被金娇玉贵的养着,忽然经历这么一场,不惊慌才怪。
人群里,顿时就有人又松下一口气,摸了摸自己身边的皇子。
希望还在啊!
亲自出来迎接,赵瑜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婠贵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该说的,都说了。
都说了,大家都听到了,以后的事情才方便。
“父皇他真的”赵瑜哽咽的问道。
婠贵人哭的不成样子,竭力语调正常,“齐焕劫持了我们,就把我和贤妃娘娘以及九皇子关在一起,至于陛下,也就是刚被劫持的时候,我们见了几次,后来,就没有见过了。直到官差在湖州救了我和九皇子,我才知道,原来那些日子,我们一直被关在一个湖心小岛的密室里。”
“好了,不说这些了,天寒地冻的,九弟还病着,赶紧进宫吧,什么话,等让太医瞧了身子,再说。”该婠贵人说的已经说了,赵瑜忙亲自扶着她进宫。
宫门口早有软轿备好。
婠贵人原先的宫婢守在一旁,从赵瑜手中接过自家主子,扶了上轿,主仆相见,又是一场哭。
九皇子则是被胡集亲自抱到了赵瑜的软轿上。
历时数日的劫持案件,总算是快要落下帷幕。
胡巍耘有心跟进去,无奈赵瑜她们的方向,是直奔后宫,又无赵瑜传召,他犹疑了一下,没有跟去,却是在胡集离开之前,扯了扯胡集的衣袖。
“晚上我在府中备下酒宴,公公可一定要赏脸。”
胡集胡乱点了头,追着赵瑜的软轿离开。
本就是假劫持,徐晴婠的身子,自然是无碍,太医诊脉,大约四月初,胎儿能平安顺产。
太医离开之后,赵瑜安慰了徐婉晴片刻离开,徐婉晴便让人将自己院落的宫门上匙,拒绝了一切来看望的人。
反正都也没安什么好心。
倒是九皇子,为了不让他在胡巍耘面前说出不该说的,他的确是受到了些惊吓。
包括贤妃被“齐焕的人”杀死,也是当着他的面。
过了年才刚刚四岁,怎么经得住这种吓,昼夜惊慌倒是真的,从他小孩子的视角来看,自从离宫,他的日子,的确过得颠沛流离,充满惊恐。
而贤妃,直到死,都一直以为她们是被齐焕劫持,故而一路上在九皇子面前,没少咒骂齐焕。
太医诊过脉,赵瑜“担忧”的问道:“如何?”
太医叹一口气,“九殿下脉象紊乱,虽是服用了安神药,可睡眠并不太好,睡梦里,情绪激动,长此以往,恐是他的身体熬不住这种惊慌。”
大人惊慌久了,都容易损命,更不要说是孩子。
太医的这话,当天晚上就通过胡集的嘴传到了胡巍耘耳中,以至于第二天早朝一散,胡巍耘就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探望。
胡巍耘来的时候,恰好赶上九皇子清醒,九皇子一眼看到赵瑜,吓得浑身一个哆嗦,紧接着却又翻身起来,将手边的枕头抱起来朝赵瑜砸过去,“你这个贱人,滚!是你害死我母后的,我不要见到你。”
胡巍耘迈进来的腿,就结结实实一抖。
九皇子对赵瑜的愤怒,还真是重啊。
好事!
赵瑜转头,看到胡巍耘进来,苦笑一下,“让胡大人见笑了。”
九皇子斗鸡一样,站在床榻上,数日的功夫,他已经瘦得有些脱相,一眼看到胡巍耘,光着脚就跳下床榻,直朝胡巍耘扑过去。
“贤娘娘没了,他们杀了贤娘娘。”抱住胡巍耘的腿,哭的上不来气。
赵瑜忙道:“快把殿下抱上床,地上寒凉,他怎么经得住。”
然而九皇子不肯撒开胡巍耘的腿,拼死抱着。
无奈,胡巍耘只得将他抱起,抱着他放到床榻上,可九皇子紧紧依偎在胡巍耘怀里,不肯下来。
“公主,这”胡巍耘掩着心绪,一脸为难看向赵瑜。
赵瑜苦笑,“九弟既然和大人亲近,不如就劳烦大人且先安抚安抚他。”
不等胡巍耘说话,九皇子缩在胡巍耘怀里,朝着赵瑜怒道:“你滚!”
赵瑜朝胡巍耘道:“有劳胡大人了,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让人叫我。”
女儿的死固然让胡巍耘悲恸,可再大的悲恸,也难以抵挡此刻他激动兴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