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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知道苏瑜正好就在珍品阁!
眼见沈晋中一脸饶有兴趣,随从继续,将之后的事细细道出,除了不知道沈慕和苏瑜在马车里说了什么,其余的,一丝不落。
第八十二章 不眠()
随着他的话音,沈晋中眼底面上泛出笑意来,随从语落,沈晋中不由嘴角噙着笑,道:“这小子,有两下子,啊!”
随从……
只是话音儿才落,沈晋中忽的感觉不对,抬眸看向面前随从,“他不是一早还病的起不来?”
随从……
脑中浮动出三少爷一头钻进马车的那一幕……矫健如豹敏捷若脱兔,哪像是有病的!
“三少爷瞧着,挺健康的!”
沈晋中一笑,“臭小子,果然是和我装病!还请什么三清山的道士做法,分明就是他杀了七姨娘,又觉得实在太过说不过去,才提着一柄刀见人就砍,也亏他想得出来!”
“可三清山的道长不是放起了风筝?”
沈晋中嗤的一声,满是不屑,“他们道士耍的把戏罢了!”
什么把戏,这么厉害!随从心头嘀咕一声,转而道:“那三少爷那里……”
沈晋中则道:“既是他根本没病,由他折腾去吧,看看这小子有多大的本事要搞个什么名堂出来!这几日装病,险些连我都让他给诓了!他要查七姨娘的事,恰当的时候,你给他行个方便。”
随从……果然是亲爹!“是!”
语落,眼见沈晋中并无事情再吩咐,随从转身告退。
他离开,沈晋中凝着桌边跳跃的火烛苗,出神片刻,重重叹出一口气,转而将方才压在书底的宣纸拿出,展开在面前,重新看起来。
这是下午苏恪来带给他的。
宣纸轻薄,承载的重量,却若千斤。
龙飞凤舞,浓墨挥洒,是苏阙出事前亲笔所写。
信是苏阙的部下亲信回京之后秘密交给苏恪的。
信中,苏阙提及两件事。
一件,他沙场中箭,箭羽却是他冲锋时,从他背后射来。
另一件,他收到的供应粮草,被人投了毒,这毒,却是本朝宫廷内惯见的,不足至死,却让人神志迷离不清。
苏恪说,这封信,是苏阙中箭养伤的时候写下的,原本是交给亲信随从,秘密带回京都,让苏恪在京中暗查一下,到底是谁私通敌国,却不成想,不等他的部下将信送到,他战死沙场的噩耗就先一步传来。
这些日子,苏恪一直在密查这件事,今日前来见他,就是事情有了大概的结果。
两桩事,并非一人所谋。
背后投放冷箭,苏恪至今毫无头绪。
那粮草投毒,却是已经查清。
苏恪今日之所以前来,正是为了此事。
那投毒之人,已经确实,是他的夫人甘氏母家兄长甘砾所为!
甘氏的父亲,是前兵部尚书,因患恶疾,三年前亡故。
哥哥甘砾,现在是兵部抄书小吏。
若是旁人来说,甘砾唆使人给苏阙的粮草投毒,他断然不信。
可今日来的,是苏阙的弟弟,现镇宁候苏恪!
他有理有据,将手中查清的事实一条一条摆在他面前,他不得不信!
镇宁侯府和威远将军府都是手握重兵的武将府邸,论理,两家不该有过深的交情。
所以,尽管他和苏阙私下感情要好,也只是私下!
明面上,两人甚至从未一桌喝过酒。
只是后来苏恪娶了王氏,王氏和甘氏一贯要好,两家这才因着内眷的缘故,有了明面上的来往。
最初也是小心翼翼。
眼见陛下并无他想,才渐渐加多了来往。
也只是王氏和甘氏的妇人来往,他和苏阙苏恪,依旧从未有过正面接触。
直到后来,甘氏提起,要为沈慕娶了苏瑜……
沈慕怎么能娶苏瑜!
皇上怎么会由得本朝最强的两个武将联姻!
他自然是一口否定。
可沈慕那小子……当着甘氏的面,他一脸不冷不热,好像根本不上心这门亲事,可甘氏一走,只剩他们父子二人,那小子就拿出一副对待敌人一样谈判的姿态,一字一顿告诉他,他非苏瑜不娶!
并且,他有法子让皇上同意这桩婚事。
……
思绪有些走偏,沈晋中重重叹出一口气,起身绕出书桌,双手背后,徘徊踱步。
因着镇宁侯府和威远将军府的交情,苏恪把这件事告诉他,就是要他出面,解决甘砾。
他庆幸,苏恪没有因为投毒之人是甘砾而怀疑是他唆使了甘砾杀苏阙!
更庆幸,苏恪与他一样,坚信苏阙还活着。
只是,甘砾到底为何要对苏阙下手呢?
还有甘氏……这些日子在府邸的行径,实在异常诡谲,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威远将军府的书房,一盏孤灯,彻夜不熄。
而赵衍府邸,碎红的卧房里,原本熄灭的灯烛,却是随着窗外一阵急切的通传声,再次仓皇亮起。
碎红披了外衣下地,一面急急为赵衍穿衣,一面道:“那边怎么又出事了,殿下已经好几夜没有睡好,今儿好容易睡个安稳觉。”
娇嗔软糯的语气里,三分埋怨七分心疼。
府中三个女眷,顾熙是他妹妹,他不能亲近,陆清灼……一看到陆清灼赵衍就会想到他这桩悲催的婚事,若非陆清灼闹出怀孕的事,他怎么会仓皇之下,毫无准备的就被皇上赐婚!
对陆清灼,赵衍只有满心厌恶,若非看在镇宁侯府的份上,恨不能将她活埋,更是不愿靠近她分毫。
唯有碎红,温柔解意不说,床榻上又实在将他服侍的好,不管心头多么烦闷,在碎红这里,总能得片刻的酣畅淋漓。
只可惜……被陆清灼压着,至今连个名分也不敢要,他又不能因为个女人惹得镇宁侯府不悦。
可长此以往,若是碎红怀孕,如何是好!
且不说陆清灼能不能容下这个孩子,他府中的长子长女,总不能是个婢妾所出吧。
怎么说,也得把碎红抬了侧妃!
……
一夜好眠无端被扰,现在又思绪杂飞,赵衍心头只觉烦躁,待碎红帮他系好衣带提脚出了门,迎上立在一侧的随从,赵衍的语气便颇为不耐烦,“他又怎么了?”
随从立刻道:“好像是珍品阁的孙蔚尚派人把顾淮山从宅子里给赶了出来。”
赵衍闻言,顿时惊愕看向随从,“什么?”
第八十三章 杀人()
随从苦笑点头,“顾淮山正在书房呢。”
赵衍当即大步流星朝书房而去,他才推门而入,就见顾淮山一张发青的脸满是怒气坐在那里,见他进来,立时起身,“孙蔚尚太不是个东西……”
赵衍当即阻断了他的话,吩咐随从,“你去外面守着。”
随从应诺,转身离开,将门合掩。
待到屋里只有他们二人,顾淮山道:“那个孙蔚尚居然派了人想要把我一家从宅子里赶出来,他以为他是谁!你赶紧和刑部打个招呼,把他抓进去吃上几天牢饭,不然他还真以为他一个商人可以在京都横行!”
赵衍看着怒不可遏的顾淮山,有些心疼。
自陆徽一案他被撤了爵位贬为白身,着实老了不少,鬓角间的花白,已经若隐若现。
转身倒了一盏茶,送到顾淮山面前,赵衍道:“先喝点水吧。”
许是赵衍的语气感染了顾淮山,他狂怒的气息略略平静,接过赵衍递上的茶盏,在背后椅子上坐下,喝了一口。
赵衍与他隔桌对坐,“到底怎么回事?”
顾淮山没好气道:“谁知道他抽什么疯,大晚上的派了人去,说宅子是他的,如今要收回。”
雍阳侯府被查封,家中一应家财全部被没收,案子是赵铎主审,莫说给顾淮山留一点救济过度的银两,整个府邸,连个铜板也没剩下。
赵衍恐被赵铎盯上,再惹出别的什么是非,不好出手给顾淮山置办住处,顾熙的嫁妆倒是足够给他置办,可到底夫妻一体,难免被人指责非议。
那时候,是孙蔚尚主动提出,他有一处宅子空着,可以给顾淮山暂且住着。
孙蔚尚和顾淮山素日私交还算不错,他出面,既不牵扯赵衍,又解决了顾淮山的燃眉之急,还一切合情合理,赵衍自然称谢应下。
可……
赵衍满目不解看向顾淮山,“难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突然就去收宅子?”
孙蔚尚素日为人稳重踏实,断然不会做出贸然无缘由的事情来。
更何况,他知道自己还颇看重顾淮山,怎么会莫名其妙无缘无故的做出这种事来惹怒自己……
赵衍满心不解。
顾淮山气的咬牙,“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今儿一天都没见他,能发生什么!”
赵衍蹙眉,顾淮山好女色,虽是被贬为白身,可宅子里还是偷偷弄进去不少姑娘,莫非……脸色微变,赵衍道:“你宅子里的那些婢妾,有没有……”
知道赵衍要说什么,顾淮山顿时摆手,“没有没有,他一个鳏(gua)夫,无妻无女的。”
被自己的儿子问出这样的事,顾淮山的脸上有些不大好看,催促道:“你赶紧让刑部的人把他抓了。”
赵衍安抚的一笑,“还是先把原因搞清楚了,你且稍安勿躁,我让人把他请来问问。”
说着,赵衍转头朝着大门方向道:“去把孙蔚尚带来。”
门外传来随从一个“是”,赵衍复又看向顾淮山,“现在家里人如何了安排呢?”
顾淮山冷笑,“他以为他是谁,不过一个臭商人,也敢派了人赶走我们,我雍阳侯府虽然倒了,可跟前那几个死士还在呢,他派去的人,都被我解决了。”
赵衍顿时一惊,“你把人杀了?”
顾淮山横了赵衍一眼,“你到底胳膊肘朝哪拐,我可是你亲爹!”
赵衍不顾顾淮山说出这样的话,只急道:“你把人杀了,他要是一张状子把你告到京兆尹去,如何是好!”
“他敢!”顾淮山啪的一拍桌子。
“他怎么就不敢了,他能不顾我的面子,直接派人去把你赶出宅子,可见他和你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的但是又要紧的事,你不想着解决事情,把缘由查清,反倒把他派去的人杀了,这不是火上浇油……”
被自己的儿子这样训斥,顾淮山本就极怒的心,更是怒不可遏,“闭嘴!你是我儿子,有儿子这么训斥老子的!”
赵衍气结,“我这哪是训斥你,你自己想想,方诀是什么人,上次熙儿派人在方诀家门口暗杀他,他已经盯上了你,现在你又杀了人,只要孙蔚尚递状子,方诀立刻就能派人拿了你,这种事情,只要方诀不移交案件,刑部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缓了口气,眼见顾淮山面色稍霁,赵衍语调放缓,道:“京都治安,都是京兆尹过第一手,移交了案件,刑部才能结案,刑部怎么可能越过京兆尹,直接抓人,他要当真敢抓,方诀不说递折子,只需到御史跟前抱怨一通,第二天弹劾刑部尚书的折子就满天飞了,再说还有赵铎!”
赵衍提起赵铎,顾淮山终是面上露出一丝悔意,可在儿子面前,哪有爹认错的。
“事到如今,你说怎么办?人我也杀了,难道让方诀抓了我去!”
赌气一样的话气的赵衍心头发梗,又不忍心他一把年纪受此蹉跎,只好脾气道:“你先等等,一会孙蔚尚来了,看究竟怎么回事,只要孙蔚尚不告你,方诀想拿你也没办法。”
顾淮山一脸不情愿,知道赵衍说的都对,自己之前,的确是鲁莽了,吸了口气,换了话题,“熙儿如何了?还在禁足?”
提及顾熙,赵衍满面艰涩立时涌上,点头,却是没有张口出声。
顾淮山看着赵衍如此样子,不由心疼,一脸怒气,这才散去,“要不,你就把熙儿休了另娶吧。”
赵衍立刻摇头,“熙儿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若是休了她,怕是她想不开,万一……”
顾淮山阻断了赵衍,“可你也不能就一直这么禁足啊!”
赵衍叹气,“等宋嬷嬷走了再说吧。”
顾淮山不赞成,道:“若是宋嬷嬷不走呢?皇上不可能莫名其妙派了宋嬷嬷来调教熙儿规矩,一定有缘由的,不替皇上把事情做好,她怎么会走!”
顾淮山说这些,赵衍当然知道。
可让他怎么办!
除了让顾熙禁足,他再找不到更好的方式了。
顾淮山语落沉默一瞬,眼底忽的泛起一丝亮光,“你去求了皇后没有?就说不习惯府里有个嬷嬷,让皇后开口,把宋嬷嬷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