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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蔚尚一拍桌子,“好,有殿下这句话,就够了,既是他天理难容,我就替天行道,收了他!只要殿下不偏袒,等我报了仇,我和殿下,之前如何,以后还如何。”
赵衍……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双目紧盯孙蔚尚,等他回答。
孙蔚尚惨然一笑,“原本只是听人传言,我并不十分相信,所以今夜一事,一则给殿下递个信儿,二则,也是试探,没想到……”
第八十六章 决心()
赵衍顿时……
若是孙蔚尚派人去撵顾淮山,当时顾淮山没有杀人,而是理直气壮的来质问孙蔚尚究竟为何如此,然后孙蔚尚提及此事,顾淮山一口否决,会不会,就是不一样的结局了?
“你从哪听到的传言?”
孙蔚尚看着赵衍,“顾淮山都承认了这件事,这就不是传言了,既然是事实,我从哪里知道的,重要吗?”
孙蔚尚素日和赵衍说话,绝对的毕恭毕敬。
今日却是因为心头悲愤气恼怒火丛生,明明是对顾淮山欲要杀之后快,可看着赵衍,这个怒火就是忍不住的向上蹿,仿佛赵衍就是顾淮山一样。
说出的话,也就格外的生硬。
“当然重要,一件被遮掩了一年多的事,突然有人告诉你,于你而言,是残忍的真相下怒火中烧,可于本王而言,就不得不怀疑,告诉你这件事的人,另有居心。”
孙蔚尚是个绝对精明的人,赵衍也不遮掩隐瞒,半真半假,道出缘由。
孙蔚尚看着赵衍,片刻,就将今儿苏瑜到珍品阁一事告诉了赵衍。
“苏瑜?”赵衍惊得双目大睁,“你说,是镇宁侯府的苏瑜告诉的你这些?”
孙蔚尚点头,“嗯。”
心头徒然升起惊恐,赵衍实在难掩面色发白。
苏瑜……脑中苏瑜的身影倏忽清晰。
当初陆清灼和萧悦榕在他面前信誓旦旦说,苏瑜对她们言听计从,他们设计诓骗苏瑜,要她嫁给他,结果如何……结果陆清灼未婚有孕闹得满城风雨,他的声名受损,不得已下速速成亲。
当日皇后宫宴,他撞上苏瑜和赵彻私下说话,苏瑜开玩笑时就和他提起,让他娶了雍阳侯的嫡女为妻。
结果,皇上赐婚,三日后他与顾熙就完婚。
陆清灼生辰,顾熙胡闹一场,而她的目标,正是苏瑜。
顾熙鲁莽不够沉稳是其一,可若苏瑜稍微忍让一二,不那样和顾熙针尖对麦芒,顾熙的怒火,不就激不起来了吗?
还有自己书房丫鬟所回禀的,苏瑜竟是对他府邸路径人事了解的一清二楚。
再想到,一贯和皇子们并无多少交集的苏瑜,却是自那日皇后宫宴之后,和赵彻走的格外的近。
……
现在,苏瑜又告诉孙蔚尚这桩被严严实实遮掩了一年的旧事!
种种迹象串联在一起,赵衍的心像是被撕开一个口子,不安惊栗纷涌而来,密密匝匝的砸向他。
苏瑜到底要做什么?
她是知道了什么还是……
自己的身世,始终是赵衍心头横亘的一柄刀,这么些年,他时时刻刻过得小心翼翼低眉顺眼,明明顶着皇子的头衔,却不敢像其他皇子一般耀武扬威,甚至从不敢主动索要什么。
成年之后,开牙建府,搬离皇宫,日子还要过得轻松些。
小时候,在宫里……不说其他,他甚至都不敢像赵彻一样在皇后面前撒娇。
每次见到苏瑜,都如临大敌。
但凡皇后或者赵彻同苏瑜多说一句话,他都紧张的要命,唯恐他们瞧出什么端倪来……
可现在……
皇上派了宋嬷嬷到他府邸,皇后突然称病不再见他,而苏瑜……莫非,他们知道了什么?
可若当真知道了,为何还能由着他继续做皇子?
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
种种念想犹如狂风暴雨侵袭,赵衍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一脚深一脚浅的离了孙蔚尚的府邸。
只知道,他前脚一走,孙蔚尚立刻带人直奔京兆尹衙门,连夜击鼓。
随从在耳边提醒,“殿下,孙蔚尚去了京兆尹,怕是方大人连夜就要将顾淮山捉拿归案。”
不说一年前的旧案,单单眼下的命案,足够方诀治了顾淮山死罪。
夏末的夜里,微风轻拂,吹动着赵衍一腔的惊惧不安。
之前他还犹疑不定,可方才孙蔚尚一句话,却是让他拿定主意。
“顾淮山都倒台了,殿下还与他有来往,这样的交情,实在不浅。”
孙蔚尚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的神色,分明是闪烁。
他与顾淮山交情不浅,却偏偏不与顾淮山的女儿圆房……这种自相矛盾他一度以为可以瞒天过海。
可现在,他犹如梦魇之人惊醒一般,一件一件捋着这些事…
外面的谣言都传的满天飞了,他竟然还妄想能自圆其说!
狠狠捏了拳头,深吸一口气,吁的吐出,赵衍对随从说:“方诀若是捉拿顾淮山,顾家人若是登门找我,只说我不在,一律拦下。”
随从应命。
赵衍转身上轿,一脸冷色。
顾淮山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他的秘密了。
不论苏瑜知道了什么,她就算有天大的证据,皇室血脉,事关重大,若无当事人亲口承认,他也一样还是独一无二的三皇子,皇后嫡子!
一个暗流涌动的夜晚褪去,翌日一早,天光大亮,吉星服侍苏瑜用过早饭,才在廊下戏弄八哥,吉月就急急行来,“小姐,京兆尹的方大人,昨儿夜里,连夜将顾淮山抓了起来。”
苏瑜正给八哥换水,闻言,动作一顿。
这么快?
她原想着,从孙蔚尚得知真相,到顾淮山被逼自乱阵脚,再到方诀动手抓人,怎么也要七八天的时间。
没想到,居然仅仅一夜的功夫?
“为何抓他?”将八哥的小水盏蓄满水,转手将水壶递给吉星,接了手帕一面擦手,一面行到梧桐树下的藤椅上,苏瑜道。
京兆尹抓人,为表公开公正全程透明,方诀总会让人将案件大概经过缘由写于纸上,张贴黄榜,公示数天。
吉月便道:“说是顾淮山现在住的宅子是孙蔚尚赠送的,孙蔚尚要撵走顾淮山收回宅子,顾淮山恼羞成怒,杀了孙蔚尚派去的人。”
苏瑜顿时……
顾淮山居然杀了孙蔚尚的人?!
他还当他是雍阳侯呢?还是以为赵衍永远能庇佑他相安无事呢!
苏瑜心下冷笑,却是倏忽脑中电光火石一闪……不对!
顾淮山被贬为白身,可却依旧养着几个死士在身边为他做事,可就算他的死士得力,孙蔚尚作为珍品阁的老板,手下不可能全是酒囊饭袋。
更何况,沈慕说了,孙蔚尚是北燕细作。
作为细作,他身边,就更是暗藏着高手。
再者,在此之前,顾淮山和孙蔚尚私交甚好,顾淮山有死士,孙蔚尚一定知道。
现在,孙蔚尚知道了王悦欣之死乃顾淮山所为,恨顾淮山恨到骨子里,怎么出手却是轻飘飘,只是派了人将他撵走,而派去的人,还都不经一杀?
第八十七章 提点()
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能来我朝做细作,还将珍品阁经营成京都第二大金银首饰店,孙蔚尚的能力,可见有多强。
他当真要置顾淮山于死地,断然不会如此。
那是为什么呢……
眉心深锁,苏瑜凝神细思。
暑伏将尽,微风习习,头顶茂盛的梧桐叶被风吹得飒飒,地上暗影光斑,随风跃动,宛若灵动的精灵,在宣示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人间机密。
孙蔚尚一定是要置顾淮山于死地,这一点,毫无疑问!
可他作为细作,又重任在身,决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耽误家国大事!
再一想方诀连夜拿人,苏瑜顿时恍然。
孙蔚尚……果然是条老狐狸!
顾淮山还是雍阳侯的时候,除了好色,其余可谓完美,沉稳,内敛,知轻重懂利弊。
可陆徽一案,他受此如雷打击,人就变得敏感多疑又易冲动。
孙蔚尚作为顾淮山的好友,深知这一点,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实力,又达到杀了顾淮山的目的,他特意派了几乎不会武功或者武功低弱的家丁伙计到顾淮山的宅子里撵人。
这些人受孙蔚尚指使,想必是气势汹汹出言不善,甚至,百般羞辱顾淮山。
顾淮山一怒之下,动了杀念。
一旦顾淮山杀了人,孙蔚尚就能名正言顺到京兆尹击鼓。
如此,甚至都不必牵扯出当年旧案,就能让顾淮山必死。
既报了仇,又完美的将自己掩藏好,而赵衍面前,他还能巧舌如簧解释为,他是为了照顾赵衍的面子才只是撵人,给出警告。
赵衍面上虽不提,可心下却是庆幸的吧!
毕竟一旦当年旧案被翻出,他怕是脱罪不得!
孙蔚尚既是能大晚上的到京兆尹击鼓,现在又并未传出他有危险或者遇害的消息,可见赵衍在这件事上,持默认态度。
为了保住他的皇子身份,他终于要放弃顾淮山和顾熙了吗?
在这件事上,赵衍选择了孙蔚尚,那孙蔚尚的消息源于她,赵衍该是也知道了吧!
手指轻扣桌面,苏瑜心思拂过,敛色抬眸,对吉月道:“你去告诉碎红,如果赵衍动了心思,要让陆清灼害死顾熙,让她告诉陆清灼,尽管下手,只是一点,务必要让宋嬷嬷知道,她如此做,是为赵衍所逼。”
吉月领命,应诺而去。
苏瑜深吸一口气,起身。
终于到了这一步!
原以为,会用很久才能让真相公之于众,没想到,夏天还未过完,这些人的坟墓就已经掘好!
带了吉月,苏瑜直奔秋香园。
既然她已经跃入到赵衍的视线范围内,也该萧悦榕活动活动了。
自上次苏瑜当着萧悦榕和窦氏的面仗杀了那扬州瘦马,窦氏一病不起,身子每况愈下,陆清灼又听了碎红的劝,不敢与镇宁侯府明面闹翻,萧悦榕越发行为规矩。
素日无事,绝不迈出秋香园大门一步。
苏瑜久不来秋香园,忽的带了吉星过来,萧悦榕得了消息,立刻一脸如临大敌,急急迎出来。
目光闪烁,不敢看苏瑜,可眼底的恨,苏瑜却是瞧着真切。
无视萧悦榕的满面复杂局促不安,苏瑜径直走到院中花架下,遣了吉星守在外面不许人靠近花架,她与萧悦榕隔桌而坐。
萧悦榕不安的绞着手里一方帕子,提前开口,“瑜儿可是有事?”
苏瑜道:“陆清灼被封侧妃,下一步,就是正妃了。”
萧悦榕顿时心口一跳,嚯的抬眉,朝苏瑜看过去。
“陆清灼被封正妃,最大的阻碍,就是顾熙。”说着苏瑜语气一顿,朝萧悦榕看过去,“不知你可听说,顾淮山又被京兆尹抓了进去,这一次,同样因为人命。”
萧悦榕顿时一惊,脱口而出,“顾淮山被抓了?”
震惊之后,欢喜和失望接踵而至。
顾淮山入狱,顾熙就更没了依靠,可他们原本是要调查三殿下为何不同顾熙同房,好以此要挟顾淮山。
现在顾淮山突然被抓,他们要挟谁去!
苏瑜略笑,“看来你是不知了!无妨,你不知,我告诉你就是。顾淮山被抓,这一次,十有八九是死刑。顾熙空占着一个王妃位置却不能为三殿下带来任何好处,三殿下恐是不会再留着她了。”
萧悦榕骤然紧张,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苏瑜,手里的丝帕,不自觉的拧成麻花,缠绕到手指上。
一颗心,砰砰砰的跳。
不留着顾熙……意思就是要休了她?还是……
苏瑜话锋一转,“上次顾熙当着满堂宾客的面打落清灼腹中胎儿,三殿下都只是禁足了她,此事已经过去几日,现在三殿下若是要休了顾熙,断然不会再拿此事作伐子。”
“可王妃一位非同等闲,并非轻易能休了。”话音儿一停,苏瑜掸了掸裙面,偏头看萧悦榕,“你说,三殿下要如何?”
被苏瑜澄澈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萧悦榕几乎无意识般脱口而出,“殿下要杀了她?”
说完,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倒吸一口冷气。
苏瑜便扬了嘴角,道:“可三殿下平日最是看重自己的名声,他怎么会落一个杀妻的罪名,不论顾熙死于何种意外,总要有谣言四起,说是三殿下为了另择佳妻,蓄意杀害。”
萧悦榕并非愚笨之人,苏瑜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已然明白,脸色煞白,嘴皮颤了几颤,惊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