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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一下。”我抓住林瑶的手说。
“干嘛？”林瑶让医生停下。
我腹肌受损，坐不起来，只能侧脸看向那个士兵：“嘿！”
看他肩章，还是个上尉。
上尉迷茫地看着我，很快认出我来，眼中露出惶恐之色。
“你别害怕，我问你，欧阳天亮呢？”我平静地问，战斗已经结束，我们不再是敌人。
“欧阳上校……他应该还在路上吧？我们坐直升机来，他和两位军官乘车和我们同时出发的。”上尉战战兢兢地说。
我看向一个龙组特战队员，他也正在看我。
“告诉李彦斌，抓欧阳天亮！让这位上尉同志先进去检查，确定没事之后，把他带走，严加看管，活着的人证不多了。”
“是，萧局。”特战队员敬礼，掏出对讲机，走到一边去汇报。
林瑶继续托着我的头，先让上尉进CT室，没到两分钟就出来了，也不知道给人家好好看没有，上尉是走着出来的，出来就被两位龙组特战队员带走，虽然是特种兵，但我并不担心他逃走，因为龙组特战队员的身手，不在特种兵之下。
我也进CT室，被几个护士七手八脚台上窄床，脑袋进一个大圈里转了半天，再推出来，林瑶让一个护士继续托着我脑袋，她去隔壁查看情况，不多时回来，说没有伤及大脑，可以取出。
“怎么取，还是用刀挖吗？”我问，身体可以挖，脑袋里可有头骨在。
“你俩扶他坐起来。”林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对两个护士说，护士扶着我坐起，林瑶站在我身侧，看看我脑袋，又看看CT片，再看我脑袋，把手伸到了我脑后，又看看CT片。
我突然觉得后脑一阵剧痛，差点喊出来！
再看林瑶，她右手里多了一块玻璃。
“尼玛！直接拔啊！”这给我气的！
“要不怎么整？”林瑶白了我一眼，看向护士，“给他推病房里去吧，没事了。”
“连扎都不包？”我问。
“你有扎吗？”林瑶娇笑，“不是跟你说了没出血嘛。”
“我说的是身上啊，那么多伤口！”
“你自己看！”林瑶指向我的胸口，我低头一看，身上衣服早就被护士剪碎，胸口好几个口子，皮肤上血不少，但并未没有新的血从伤口流出，我忍着疼扒开一处伤口查看，里面居然长出了很多肉芽，相互交织，眼见着往一起长，跟狄安娜伤口自动愈合的情况差不多。
彻底放心了，疼就疼吧，不致命就好。
被护士推进了病房，因为失血过多，林瑶还是给我吊了一袋血浆，并连接上几个仪器，检测我的身体各项指标。
“她俩咋样了？”我问，“林溪呢？”
“冯梓青刚从手术室出来，伤的不轻，但都没有伤及要害，右臂骨折了，估计得修养两个月才能好，”林溪一脸疲惫地回道，“林溪和你手下去酒店处理后事，这回可瞒不住，全城都轰动了。”
“狄安娜呢？”我又问。
林瑶没说话，低头看了看仪器上的数据，用手调节旋钮。
“说啊，狄安娜呢！”
“哎呀，她也没事，正休息呢。”林瑶不耐烦地说。
“……她左手的伤怎样了？”我试探着问。
“跟你说了没事，你咋这么烦人呢！”林瑶皱眉，双手插在腰间的小口袋里，转身走向门口，“你好好躺着吧，我去看看冯梓青。”
“你站住！”我喊道，“是不是没找到狄安娜？”
林瑶停下脚步，轻声叹了口气：“……只找到她的一条手臂。”
“尸体也没找到？”
林瑶背对着我摇头。
“操……”我一着急，后脑有点疼，赶紧闭上眼睛，不再乱想。
“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出去，肯定帮你把狄安娜找回来。”林瑶淡淡地说。
“你派什么人？你学校那些小混混啊！”
“那你别管了，躺着别乱寻思事儿，小心失忆！”林瑶说完，出了病房，闪身进来一个小护士，站在病床旁边冲我微笑，应该是我的专职护士。
身上没那么疼，但感觉特别累，我躺在床上，尽量放空大脑，可之前和狄安娜在一起的一幕幕，跟过电影似得浮现在眼前，想着想着，我迷糊过去，不是昏迷，是进入了浅层睡眠，做着不清不楚的梦，听着仪器发出的有节奏的滴滴声，像是心里在滴血。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喧嚣，我睁开眼，守护我的小护士跑去门口：“哎呀，不行，首长正在睡觉呢。”
“谁？”我虚弱地问。
“我是他的首长！”门外传来一个男中音。
旋即，李彦斌穿着运动装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特战队员，但是没有戴面罩，看起来眼熟，似乎是省厅特战队的一个头领。
“小萧，怎么样？”李彦斌走过来，握着我的手关切地问。
“我没事，欧阳天亮抓到了没有？”
李彦斌叹气，摇了摇头，看向那个特战队头领。
“萧局，我的人在彰武县境内的高速路上，发现了欧阳天亮的车，但是在车里只找到司机还有两个东北军军官的尸体，并未发现欧阳天亮。”头领说。
“车祸？”我疑惑地问，头领点头。
“什么人干的？”我又问，绝对不信东北军的司机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车开出车祸来。
头领摇头：“不知道，那台车的左侧前轮毂碎裂，我的人在现场找到了这个。”
头领从口袋里掏出一节白色的东西递给我，我接过一看，好像是一截冷玉，带尖儿的，很锋利，这不是狄安娜的骨爪么，难道是她干的？
正疑惑，走廊里又传来一阵喧嚣，咣，病房的门被踹开，特战队头领警觉地掏出手枪，挡在我和李彦斌身前。
“主人……”我听见门口传来个熟悉的声音。
“闪开！”我扒拉开特战队头领的身子，果然是狄安娜，全身伤痕累累，肮脏不堪，左臂空荡荡的，右肩上扛着一个麻袋。
咣当，狄安娜将麻袋丢在了地上，身子晃了晃，瘫倒在地上。
“狄安娜！”我勉力从床上坐起。
“小萧你别动，我送她去抢救！”李彦斌认识狄安娜，脱掉运动服上衣，过去将狄安娜的小身子包起来，抱出了病房。
“打开看看里面什么东西。”我对头领说，好像还在动呢。
头领从靴筒抽出匕首，慢慢靠近麻袋，割开一道口子，一个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嘴里塞着抹布，是欧阳天亮！
“我草泥马！”我一激动，从病床上翻滚下来，小护士跑过来将我扶起，欧阳天亮对我怒目而视，还敢瞪我。
“大哥，刀借我。”我向头领伸手，头领懵逼地把匕首递给我，我握着匕首，在小护士的搀扶下走到麻袋旁边。
这时欧阳天亮才知道害怕：“有话好好说，别动刀啊！”
“好好说？我倒是想好好跟你说！可你他妈的好好跟我说了吗？”我用匕首逼近了欧阳天亮的胸口，他的身体还在麻袋里，手脚应该是被狄安娜给捆了，只能往后蠕动着躲避。
“你要干吗？我可是欧阳克勤的侄子……”
“啊！”
“啊！”
“啊！”
欧阳天亮惨叫三声，因为，我连攮了他肚子三刀！
166、自由（）
我并未杀死欧阳天亮，而是刀刀避开要害。
搞出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始作俑者死了，谁来负责？
“送去抢救吧！”我不解恨地在他脸上又划了一道，才对头领说。
头领知道是怎么回事，发狠地给了躺在地上哼哼的欧阳天亮两脚，把他的头重新按回麻袋里，拎着出了病房，地上留下一串血珠。
“首长，赶紧回床上躺着！”护士有点吓傻了，头领走后老半天她才过来扶我。
“不用，首长没事。”我勉强笑了笑，丢了匕首，让护士帮我胳膊贴上胶布，刚才从床上滚下来的时候，把血袋的针头给弄了出去，划开一道口子，护士弄好，我慢慢走向病房门口，身体大部分机能都已经恢复，那帮小蛇集体出动，在体内慢慢游走，疗伤还是干啥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很舒坦。
出了病房，我问护士冯梓青在哪儿，护士说在前面不远的病房，这里是VIP病房区，走廊里没什么人，我知道梓青没事，也就没着急，让护士放开我，自己慢慢走到冯梓青病房门口，隔着玻璃，看见也有个护士看着冯梓青，林瑶不在，应该是去给狄安娜做手术接胳膊。
我敲门，里面的护士跑快步走过来，打开门小声说：“首长，冯书记已经睡啦。”
“我陪她待一会儿，你俩出去吧，有事我叫你们。”
“好的，首长。”
两个护士出去，我进冯梓青病房，她的伤大部分都在后背，所以趴在病床上，侧着脸，右肩膀缠着厚厚的绷带，身上没穿衣服，被子盖在腰部以下。
我走到病床旁边，扶着椅子坐下，捡起她的左手握着，冯梓青醒来，把脸转到我这边，嘴角上扬，但是没说话。
“你自由了。”我说。
“谢谢。”
“要嫁给我吗？”
“不！”
“为什么？”我笑问。
“不为什么，我并不喜欢你。”冯梓青调皮地笑了笑。
“啊！”我用手捂住心口。
“怎么啦？”冯梓青着急地问。
“心痛！林瑶说我不能受情绪影响的……”我虚弱地说。
“啊？那我嫁！嫁给你！”
“还有你姐呢……”我眯起眼睛，佯装要昏迷。
“也嫁！都嫁给你！”
“呵呵，”我把手放下，隔着被子拍了她大腿以上翘起来的部位，“我可没那么贪心，有你陪着就行了。”
“死鬼！骗我！”冯梓青撅嘴，把脸又别过去另一边，“不理你了！”
“不理就不理吧，”我看了看她的仪器，刚才的激动，让她的心率直接飙到130，不能刺激她，比较危险，“你好好休息，我没有你不要紧，局里没书记可不行！”
我起身要走，冯梓青却紧紧抓住我的手，但脸还在那边：“别走，陪我呆一会儿。”
我无奈又坐回椅子，握着她手：“陪你，你倒是把脸转过来啊。”
“就不！”冯梓青向后翘起脚，踢了一下被子，“啊！”
“别乱动！”我把被子帮她盖好，翘脚也会抻到背部伤口。
冯梓青把脸转了过来，甜甜地看着我，我也看着她，看了一会儿，她可能觉得不好意思，又把脸别了过去，嗤嗤傻笑。
我没问她为什么笑，觉得现在的冯梓青好可爱，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大概三分钟后，冯梓青的心率、呼吸都降低了一些，枕头那边传来轻轻的鼾声，我慢慢把她的手放回床上，起身出病房，两个护士在门口小声聊天，见我出来，冯梓青的护士冲我点头，回了病房，我的护士赶紧跑过来扶我。
“不用，不是跟你说了我没事么，你去休息吧，我觉得自己可以出院了。”我笑道。
“首长的体质……太惊人了！”护士放开手，惊讶道。
我摆了摆手，扶着墙边一米高的扶手，慢慢向电梯口走，等走到电梯的时候，已经可以正常走路，我低头看胸口的伤，伤口已经愈合，只有一道嫩红的疤，只是左侧肩膀的枪伤比较重，皮肤还裂开着，跟朵花似得。
狄安娜的手术我插不上手，也不忍心去看小萝莉那个惨样，医院里很闷，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乘坐电梯下到一楼，门口有几个龙组特战队员在站岗，但没有公氨的同志，可能这家医院已经被龙组接手。
出了门，我向一个口袋里鼓鼓囊囊的龙组特战队员兄弟要了烟，坐在台阶上抽，医院大门被封锁，但是外面很多群众都在围观，这是第二人民医院，离万豪酒店不远，我转头朝那边看，看不见火光，应该已经被扑灭了，但街上不时有闪着红蓝灯的警车经过，不知道这事儿明早会不会登上各大新闻版块的头条，这次事发突然，我根本没时间去布置封口行动，也没想到欧阳天亮会动这么大的阵仗来干我。
烟抽到一半的时候，两台车来到医院门口，特战队员往车里瞅，车里人跟他说了句什么，其他两个队员挪开路障，放车进来，两台车直接开到台阶前，林溪从第一台车副驾驶下来：“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没事了啊？”我没起身，累得慌，抬头笑着林溪，她脸上都是黑烟熏的污点，应是才从酒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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