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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不禁一寒,之前的恐惧与惊惶在这一刻淡去,而另一种绝望席卷了她的内心——她实在没想到,嬴政竟然会对她出手!
“可朕还没看清楚!这是什么情况!朕还没问她这副丑陋的模样到底是什么情况!”嬴政怒睁着瞳孔,愤怒地咆哮着,一看到或一想到眼前芈月那副枯老丑陋的模样,他心里就燃起了一种无法平息的无明业火。
“不用问了,我知道什么原因……”一旁的扁鹊静静地说道,“她是服用了徐福的血灵药,身体患上伴随药性的不治血毒……”
“血灵药?”嬴政的语气稍稍平静了几分。
“一种古老而邪恶的秘术……血灵药能从本质上异化人的血液,使人获得长久的青春与不朽的容颜,但同时也会使人的血患上不治的血毒,如若不定期服用人血,血毒便会侵蚀人体,以不可想象的速度腐朽人的生命,直观的现象就是极速的衰老……”
嬴政静了下来……听了扁鹊所言后,一切的迷惑仿佛都解释通了……芈月为什么瞬间衰老?芈皇宫为什么要定期更换宫女?芈月为什么能活了那么多年却容颜不朽?以及那个为祸了秦楚的十年的徐福,当初是为什么能够通过芈月这条路潜进咸阳宫?
扁鹊一步步走到水晶棺前,掏出药箱里的一小管人血,将其倾倒进被封禁在水晶棺里的芈月口中,看着芈月腐朽的躯体在得到血液的滋润后迅速变回那年轻貌美的绝艳模样。而后转过头,气息鬼魅地说道,“所以……一切都是有代价的,不朽的容颜背后,就是悲哀的血之代偿。”
嬴政忽然变得无比镇静,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水晶棺中的绝世美人,龙之明瞳散发出一种不言的皇宫内阁地室。
白起走了,去到魏宫域,唤醒尸魔。嬴政也走了,去处理他自己的事。沉寂的地室里,只剩下扁鹊一个人。他盘坐在地上,双手一正一反,一上一下调和于身前,而一滴暗红色的血珠飘浮在其双手之中,承受着扁鹊缓缓释放的魔蓝能量的调炼。
那就是从嬴政体内取出的一滴纯净王血。扁鹊答应了嬴政,为其炼制一枚净血丹。所谓的净血丹,其实不需要任何其他的药材,仅仅就需要这么一滴嬴政的王之血,然后由扁鹊用医魔道的力量将其炼化,演制为丹。
听起来是简单的事,但事实上却需要扁鹊用十五天的时间来慢慢炼化。扁鹊的双手细腻的控制着精细的医魔道在那滴血上渡炼,他的眼睛,墨蓝色的眼睛却静静盯着那滴血,在失神。
扁鹊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能理解人的行为与动机了……不理解白起,也更不理解嬴政。在这最后的时刻,嬴政最终还是选择了为芈月炼制净血丹,也许看起来他仅仅只是付出了一滴血,举手之劳,但实际上,对于越高贵越极致的东西而言,每一丝每一滴,都有着重要的意义,一旦失去,就是牺牲,其后果甚至可能是对整体扁鹊所思考的角度是客观的,冷静的,所以理智的,但他自己却更想不通的是,自己为何会愿意帮嬴政去炼这枚净血丹,在这种凌池即将熔炼完成的重要之际,他到底为什么会愿意花出十五天时间来帮嬴政炼制这枚丹药?
越想,扁鹊就越是不解,他忽然感到,这个问题会变成他的一个心结。——白起沉立在尘封的禁闭室外,四周除了他再无第二个人,偌大的魏宫域,空旷而凄凉,连空气都静得可怕起来。锁眼里插着钥匙,门上的金销锁已经被打开了,只需轻轻一推,白起面前尘封了三年或是更久的禁闭室就会洞开在正午的日光下。
但白起迟迟没有推开门,在这扇布满灰尘的九尺红檀木门前,白起驻足了。全身披覆着战争魔铠的他傲立在门前,仿佛犹豫着什么,但在坚锐铠甲的掩盖下,白起的背脊正透着丝丝冰凉,四只妖怪般的黑眼睛恍惚着,此刻在他的眼中,呈现的并不是身前的禁闭室大门,而是飘浮着过去的段段恐怖回忆……那些让杀神白起时至今日也不能安然面对的恐怖!
但白起深吸了三口气后,还是伸出了僵硬的手摁在已经开锁了的门上——为了嬴政的皇图,他不能被任何东西拦住脚步,尤其是他自己的恐惧。
响着刺耳的吱呀声,大门被白起一手推开了。灼热的日光投射而入,扑腾起大量的灰尘。流动的空气将灰尘吹到了白起的铠甲上,也将一股浓稠深厚的血腥腐臭味吹到了白起脸上。
哪怕隔着全封的战盔,白起也还是感到鼻孔里被空气灌入了那积淀了三年有余的血腐气息。重重的恶心感从白起胃里翻腾而起,但他压住身体的不良反应,将目光投向了灰尘迷蒙的禁,立柜的边上摆着一张放着许多制药器具的长桌,除此之外,偌大的禁闭室就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了——只有宽敞的大理石地面被分割成完整的二十块,每块都是长宽两米的正方形,最显眼的就是,二十个正方形地块的正中都各自倒扣着一只比人头还大的黑色瓦罐。
白起沉默地站在门前,目光颤抖地看着禁闭室内的一景一物——“太熟悉了!太熟悉了!!!”记忆里压封的一切就像一只只蛀虫从白起的大脑深处钻出,破开头颅,撕开思想,不由分说。
一幕幕,一幕幕,过往的十年恐惧犹若压抑欲喷的火山,积在白起的脑海中心,压得白起有些窒息,不自觉地喘息起来。掩在战盔下的四只眼睛凝缩起来,白起握紧手中暗金镰,平息了紊乱的呼吸。重新用坚毅的目光看着这无比熟悉的禁闭室,然后,坚定地迈出了脚步。
“哒——”清脆的脚步声回响在禁闭室的地面上。然后,毫无预兆的,地面上离白起最近的那个黑色瓦罐突然震动了一下——没错!就是在白起落下那一步时,那个黑色瓦罐就无声无息的震动了一下,这一刻,整个禁闭室的气氛都瞬间诡异起来,仿佛是有鬼怪在戏略。
也就在那个瓦罐突然震动的一瞬,白起的脚步就下意识停住了,而紧接着,其他又有几个瓦罐震动了起来,毫无预兆却真实可见。这一刻,白起掩藏在战盔下的面容露出了一抹震惊之色——是的,哪怕自己知道这些东西还活着,但真正接近它们并感受到它们的震动时,白起心里还是不由地生出一股寒意。
定了一下神,白起于是又向前走出了一步,当第二步落下时,地面上几乎所有的黑色瓦罐都伴随着发出了震动,而白起这一次却再没有停下脚步,他只感到大脑里有什么在沸腾什么涌动,伴随着地上那些诡异的黑色瓦罐的莫名震动,仿佛有一根根锋利的寒锥在他头颅上穿凿,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那些瓦罐的震动中绷紧,弹跳。
终于,白起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戾气从灵魂深处冒出,涌上心头,他的右手握紧了暗金镰刀,在走近那些黑色瓦罐时,振臂猛力一劈。
——暗蓝色的弦月镰刀挥劈而下,将一个黑色瓦罐直击而破——瓦罐碎片漫天飞起,一股浓郁到仿佛凝固的血腐气息却扩散开来,而这气息的来源——在碎裂瓦罐的原地,一只死气沉沉的人形头颅暴露在地面之上!
那模样大概是人的头颅,但却没有发丝,整个脑袋是混浊的血红色,两眼深陷而漆黑无瞳,牙齿外露而溢着腥血,看上去就像一只包覆着浅浅一层血皮的骷髅!然而,它是活的。只见那个血红的头颅沉了片刻,变缓缓动了起来,它慢慢的昂起头,用深陷的漆黑眼睛仰视着高大的白起。
被那个不人不鬼的头颅盯上的一瞬,白起的整个内心都在颤抖着,咆哮着,亲眼目睹了尸魔的存活让他放下了心,这样可以完成嬴政所交的任务,但另一面,白起的内心深处却不由地绷紧着一根弦,并且越绷越紧——这样的东西,这样的不人不鬼的怪物,到底为什么还会活着!
“吼!”就在白起陷入内心纠葛时,那只露在地面上的头颅突然对着白起嘶吼起来,它张开了嘴,发出了沙哑而恐怖的声音,它的嘴很大,嘴缝一直裂到了耳下,一股股血腥腐臭的气息随着刺耳的吼声喷薄而出,一齐扑向白起。白起下意识地被震了一下,但随即又冷静下来,这是正常的,都是正常的……这才是尸魔!
那个不人不鬼的头颅不断裂开嘴朝白起放肆地白起抬起目光环视了整个禁闭室一圈,看着那些裂着嘴,放声嘶吼的尸魔头颅。突然,他高举起手中的暗金镰,隔着战盔,四只眼睛里都涌出了坚定无比的目光。
然后,毫无预兆的,白起握着暗金镰重重地劈下,只见坚锐无比的暗金镰刀直插入了大理石地板之中,沿着刀口,蔓开段段裂缝。白起回腕一收,拔出了插进地板里的镰刀,透过那道细长的刀口,他隐隐看到了满溢在地板之下的腥红。
白起静了下来,四目注视着自己身下的那只尸魔——那只猩红的尸魔头颅忽然停止了疯狂嘶吼,深陷的黑目看了看白起,又看了看四周碎裂的地板,然后缓缓低下了头。而下一瞬,一股无比巨大的力量从白起脚下那块地板传来,白起定睛看着尸魔,脚全力压住巨震而起的地板。
但巨力倾颓间,整块地板沿着镰刀劈出的裂纹轰然炸裂,除了白起脚下踩着的那一小块之外,其余全被巨力震碎,漫天飞石。无数飞石砸在白起身上,而白起不为所动,此刻他掩在战盔之下的四只眼睛都死死地凝视着地板震碎后露出的景象——在那块大理石地板之下一直掩盖着的是一个红得发黑阵阵浓稠的血腐气息扑面而来,侵入白起被战盔包裹的头颅里,这一刻,亲眼凝视着这造就了白起噩梦般过去的血池,白起再也沉不住气了,瞳孔凝缩得几乎溢出血丝,而他脑海之中始终压抑着的,那由无数恐惧凝聚成的火山,也终于在这一刻放肆喷薄了起来。
而就在白起失神的片刻,一只庞然大物从血池之中冒了出来——那是一只人形的怪物,高过两米的身躯,宽胸细腰,骨骼粗大,脊骨向外凸出。全身的是血一样的腥红,而且能模糊看到骨骼的细节,仿佛是一只覆盖着一层薄薄血皮的巨大骨架。
这只人形怪物从血池里探出,全身都流淌着那红的发黑的血液,它微微低头,深陷的黑眼睛俯视着在他面前竟显得矮小的白起。这个人形怪物就是尸魔的真面目!看着眼前爬出的尸魔,白起定了定神,想压住了脑海里翻腾的恐怖回忆,但越是看着这丑陋而血腥的尸魔,那些恐怖的回忆就越是在他眼里翻飞。
而尸魔看着眼前这全身覆满铠甲的人类,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无意识地朝他裂开巨嘴,发出那种骇人的嘶吼声。但现在的尸魔不会只是嘶吼了,它已经脱离了地牢血池的囚禁——伴着嘶吼,尸魔张开粗壮的双臂,腥红的血液沿着臂弯流淌,直到手掌,然后滴落。尸魔的手指奇长无比,且指端长着锋利的赤爪。
尸魔看着白起,血腥的赤爪猛地击他那颗被战盔包裹着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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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冲锋()
——咸阳宫城韩宫域,冰雪宫。阳光从黎明时分开始落下,将宫内的黑夜一寸寸照亮,将宫外的楼影一寸寸拉长,直至黄昏,日复一日。
灼人的光和热倾洒在宫楼之上,将宫阁表面布满的冰霜映射出冰冷的光泽,但不论多么炙热的烈光,多么持久的灼烤,都不能消融宫阁表面的冰霜,冰雪宫始终漫着那股源自北夷冰原的寒霜之息。这霜寒的主人端坐在宫阁的轩窗下,冰蓝色的瞳孔静静地看着宫外平地上那片鲜红。
那是荆轲被杀时流淌了一地的鲜血。荆轲与高渐离暗杀嬴政的那一夜已经过去了二十日了,荆轲的死也有二十日了。而今这二十日已经过去,荆轲的尸体也不见踪影,唯一剩下的仅仅就只有那一地血的鲜红,以及独坐冰雪宫内旁观在外却悲伤其中的王昭君。
淌满一地的血迹上凝着薄薄的一层寒霜,那是王昭君用冰雪魔道为其覆上的。王昭君的冰雪魔道是引领魔蓝能量化作冰雪冻结流水,冰封万物的强大魔道,其凝冻出的冰霜是自然的阳光与烈焰都无法消融的冰神寒霜。
王昭君用这冰霜的覆盖,挡住了日晒风吹对荆轲血迹的摧残,保护着那片血迹玫瑰般的鲜红。只有拥有真爱的人才能体会相爱之人生死离别的悲痛欲绝。王昭君能体会,也能懂得,所以会深抵灵魂地为其感伤为其怜惜。
然而,她感伤与怜惜的又何尝不是自己呢?她和韩信,又何尝不是抱怀深情却经历着命运的折磨。“嬴政!”这让王昭君无数次咬牙切齿的名字就是一切的祸源,时代不是因为嬴政,荆轲和高渐离不会生死相别。
不是因为嬴政,她和韩信不会千里相隔,相爱而不能相守。不是因为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