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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曹操,曹操到,纪纱纱今天特地提早出院,捧了束花,准备给大家个惊喜。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还以为她会受到欢迎和祝福的,没想到……
她躲在门旁,不敢进去,垂着脑袋换了只手捧花,忽而听见高跟鞋由远及近的声音,一抬头,正见纪绒绒袅袅婷婷走了过来。
纪纱纱从小到大是有些嫉妒纪绒绒的。她不仅比自己优秀,比自己漂亮,比自己瘦,更比自己有才华、有自信,虽然大多数情况,看上去纪绒绒这个姐姐在欺负她,而纪纱纱知道,实际上是她欺负纪绒绒比较多。
比如这次意外,明明是她的疏忽造成工作室损失重大,可纪绒绒没半点微词,反而很是自责没照顾好她,另她受伤。
“你不是后天才出院吗?”纪绒绒惊讶,看了下纪纱纱的手臂,“伤好点没有?”
“好多了……我嫌医院无聊,就想早点回家。”
“我和我妈打算去接你的,这样的话,过几天再去看你。”
纪纱纱木讷地答应:“嗯……”
“你站这干嘛?进去啊?”
纪纱纱点点头,随后又使劲摇头:“我是罪魁祸首。我还是……”
纪绒绒释怀笑了笑:“没有那么严重,纱纱。我还是那句话,人没事就好!”
纪纱纱逞能说:“工作室一共损失了多少钱?我来赔!不然我心里不舒服。”
“你?纪纱纱你有多少存款,还不是向五叔五婶伸手要?”
纪纱纱努了努嘴:“我……那我不向爸爸妈妈要,我给你打工,不要工资!”
纪绒绒绷不住,扑哧笑出声。
纪纱纱恼羞成怒:“纪绒绒!我是认真的!只要你……还愿意收留我……我给你免费打工一年偿还这次损失!”
“我不是不愿意。只是……”纪绒绒敛起笑容,有气无力道,“我可能会休息一段日子,到时工作室在不在,还不一定……纱纱,你该长大了,是时候离开纪家的圈子,离开长辈的关照,去外面的世界试试水,也许你会找到新的、属于你自己的方向……”
方才一番谈话,被里面听到,立刻炸开锅,等纪绒绒带着纪纱纱进门,大家还未从震惊中清醒,纪绒绒走到众人中间,宣布道:“我查了下订单,到昨天为止,我们之前未完工的定制已经全部赶了出来,但是这半个月,由于推掉新的订单,所以接下来一段时期可能会面临空窗。我很抱歉,不能在这段艰难的时间陪着大家,但是……”
y:“liv,我们都能体谅的……你们说是不是?”其他人纷纷应道,tony壮志凌云,义气盖天说,“liv,你尽管去休息,我们守着阵地!”
纪绒绒欣然一笑,第一次觉得tony特别有男人味儿。
纪绒绒接着交代工作安排,将营销方面的事务交给fiona暂管,设计方面交给tony,最后她从抽屉里拿出前些天寄到的离婚协议书,和大家打过招呼离开。
……
离婚登记需要的证件都带好,纪绒绒开车到民政局。
约好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对方十点五分姗姗来迟。
叶灏丞今天换回他在银行上班时的黑色制服,从头到脚,散发精英气质,纪绒绒远远地见他按了遥控钥匙,快步走来,似乎十分迫不及待。
纪绒绒下意识又冒出那个傻问题:为什么她为这段感情憔悴至此,而他永远那般意气风发,毫无影响?
答案简单而残忍:他不爱她,他不在乎。
纪绒绒转头,不去看他,叶灏丞缓下步伐说:“等多久了?”
“没多久。五分钟而已。上去吧。”她漫不经心,走在前面,两人一路无语。
手续办理的很痛快,没有财产分割分歧,没有子女抚养和探视纷争,两人的结婚证被盖了作废章,换来两本离婚证。
纪绒绒不声不响,当场默默将结婚证撕的粉碎,扔到脚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昂起颈项,微微一笑,仿佛报了大仇。
她能感受到叶灏丞的目光在她身上梭巡,不过不愿再费力思考他的表情,正当她拿起离婚证时,工作人员连忙道:“姑娘!这个不能撕!”
纪绒绒脸僵了僵:“我知道!我没打算撕,再婚的时候还要用的嘛。”
叶灏丞站起来,破口而出:“再婚……”
纪绒绒无法再无动于衷:“不然呢?叶灏丞,如你所愿,我们终于离婚了。接下来,看看谁先再婚啊?”她打量他,扯个笑,“估计你也快了吧。”
刚刚离异的夫妻两人针锋相对的场面,工作人员见多了,笑呵呵地慢条斯理解释:“是这样的,再婚分为两种,都需要离婚证,第一种是普通意义的再婚,离婚证是为了证明单身身份,还有一种,就是复婚啦!那复婚——”
纪绒绒暴躁道:“谁要复婚!”拿起包毫不犹豫地离开座位。
叶灏丞原地无动于衷,许久后,面无表情收起离婚证,将手边的结婚证递给工作人员:“麻烦您处理吧。”
工作人员点点头接过:“好,反正复婚时会重新发的。”
叶灏丞听罢,一怔,居然动了下嘴角微笑,转身时,工作人员又说:“年轻人呐,不折腾,浑身不舒服。”
纪绒绒气冲冲出了民政局,身后有人跟来,她猛地回头,像被激怒浑身带刺的刺猬,叶灏丞先说:“你工作室的理赔处理的怎么样?我有在保险公司的朋友——”
“我不需要!叶师——”纪绒绒深吸气,改口道,“叶先生,我们离婚了!别再一副假惺惺的样子可怜我了好吗?还是你想报答我同意离婚,成全你和季月?”
叶灏丞向前迈步,看着她:“你脸色很糟,我想帮你——”
纪绒绒忽然回忆起那昏暗的休息室,里面潮湿、暧昧、粘腻的空气,令她呼吸不畅、惶惑不安。
她退开他三丈远:“我自己有能力处理好,不需要任何人帮忙。叶先生难道不知道离婚代表什么?就是从此我是生是死,是扁是圆,再婚、生子,怎么都好,与你叶灏丞毫无关系!”
纪绒绒利落转身,大步离去,只是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心尖。
过往一一浮现,从她大学入校第一天,叶灏丞和季月作为前辈携手来接她这个新生开始;到cp粉的形成;到鉴证季月出国后叶灏丞的失落和绝望;到他们奇妙的共处一年直至发生实际关系;到婚后感受到暂短的幸福和满足,却又时时被矛盾和怀疑所折磨;到季月归来时一切幻想破灭;到分居后的锋芒相对,互相嘲讽鄙夷;到那夜她在婚纱化为的一片焦黑土灰中寻找唯一的光亮;到方才她撕掉她保藏如新的离婚证……
纪绒绒加快步伐,让那疼来的又尖锐又细密,好像越是疼,她越能忘却一切,可是她忽然又恍惚起来,变得脆弱无力。
她背对的人,她正在加紧离开的人,是她疯狂地爱了那么深的男人。
爱他,甘愿把一切好的都给他,奋不顾身,飞蛾扑火,可最残忍一句不过他的“我不爱你”。
找到自己的车,纪绒绒仍是没回头,没去看后视镜。这条路的每一步,她走的鲜血淋漓。
还好。她终于走过来了。
结束吧。
……
叶灏丞中午来到天玥时,季月打来电话询问他在哪里。
“刚从民政局出来。”
季月的声音透着掩藏不住的笑意:“顺利吗?”
叶灏丞:“嗯。”
她温柔地轻声道:“下班来我家吧,我给醋鱼……然后……晚上你别走了……好吗?”
叶灏丞攥了攥钥匙,打开家门,房里一如从前,连上次他回来取照片时,将相框放在壁炉上的位置都没改变。
纪绒绒说到做到,一样东西没有拿走,就这么卖掉了房子。
他上去二楼,说:“晚上我答应奶奶去看她。”
季月冰雪聪明,探望奶奶不过是借口而已,她失望之极道:“灏丞……你们离婚了。”
叶灏丞:“当然,我知道。”
季月已带了哭腔:“灏丞,求你不要让我等太久…………我是真的爱你……”
“好。”
“你知道……我要的并不是这个答案。”她要他像从前那样,对她说“我也爱你”,而不是一个“好”字!
叶灏丞静了半响,说:“我需要再多一点时间。季月,知道你走了之后,我用多长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吗?”
季月不再做声了,两人沉默地挂断电话。
叶灏丞来到主卧,将门窗都打开透气,熟悉的一切,每个角落都闪过两个人的身影,或幸福、或激…情、或缠…绵、或悲伤……
他推开卫浴的门,打开橱柜里一个角落的小抽屉,拿出一联药片。果然,放药的位置也没变。
纪绒绒,你怎么能对我说出和别的男人再婚生子的话呢,三年了,你都不愿意要一个我的孩子……
第35章 芒刺(2)()
第十一章芒刺(2)
芒刺(2)
接下来的半个月,纪绒绒原计划是去旅行,可她脸色苍白,看起来疲倦无力,郝娟实在忧心,便不让她出门,每天为她熬中药补汤养身体。
纪绒绒索性就窝在家中,早上睡到自然醒,白天到老宅陪爷爷说说话,下下棋,浇浇花,逗逗宠物,晚上回家和爸妈吃饭,画两个小时设计稿,不到十点,早早睡觉。
表面上,日子过得清闲自在,没心没肺,而实际上,平静的湖面下总是暗流涌动。
八月,风雨交加。
纪绒绒伴着落雨声入睡,梦中又到了那寒气逼人的地带,无边无尽,看不到出口,看不到光亮,她赤着脚努力地奔跑,却一步踩空,如坠冰窟。
她挣扎,拼命爬,拼命挥手,忽然什么绳子一样的东西牢牢缠住了身体,她越是奋力挣脱,它缠的越紧。
不知道是谁,从哪里拿出一把冰冷的钳子,将那“绳子”一下剪断,鲜血横流,染满了她的白色裙摆。
她瘫倒在地,力气散尽,一抬头,那“绳子”仍在蠕动,化成一条小蛇摇摇摆摆,头也不回地爬走了。
“等等……”她浑身都痛,尤其是下腹,那冷硬的东西仍在里面刮着,一下一下,她瞪着绝望无神的双眼,蜷起身子,跪在地上,哀戚连连求饶,“不要……不要走!”
满头冷汗地醒来,纪绒绒大口吐着气,按住小腹,刮宫的噩梦又一次上演。
窗外仍是漆黑的夜,冷雨仍在下。
她行尸走肉般下床,来到衣帽间深处,翻找到一只精巧的盒子,雷声翻滚,震耳欲聋,她缩着双腿坐在衣橱黑暗的角落,从里面拿出一片金色的叶子,紧紧攥在手中。
蛇……为什么偏偏是蛇?
如果“叶小叶”有幸活下来,该是属蛇的。
悲恸如潮水般漫过心间,她将脸埋在膝盖中,落泪不止。
……
纪绒绒整晚没睡,天蒙蒙亮时,才眯了两个小时。
这天是中国的情人节——七夕,广大国人情侣例行约p的日子。纪绒绒自从除晞受伤,第一次去看她……当然还看见了石榴叔。
面对纪绒绒的突然袭击,除晞脸颊红扑扑的,虽然人受伤了,接近“偏瘫”,可这段被石榴叔照顾和陪伴的日子显然过得非常滋润。
她又揶揄地瞟去一眼床边悠然削苹果的男人,石榴叔这般入定三十五年的老僧!居然也有这天!太不可思议!而且对象是她十年的好友除晞!
虽然早就看出他俩有苗头,但亲眼验证过,对纪绒绒的冲击着实不小。
纪少徵将苹果递给除晞,除晞正面对表情复杂的纪绒绒发怔,傻呵呵地接过来。
手一抖,苹果差点掉到被子上,还好被纪少徵接住。
“对不起……”除晞脸红,“一会儿再吃。我、我、我想……先去卫生间……”
纪少徵将苹果放进果盘,半跪身子到床边,伸出双臂,好像在做个再自然不过的动作:“来,我抱你。”
除晞猛摇头:“不不不不,我自己走。”
纪少徵好像是故意的:“你不能走!快点,乖……”
除晞皱着脸,快羞哭了的样子,使劲朝纪少徵使眼色,纪少徵无动于衷,除晞干脆一屁股坐下来,赌气说:“不去了!”
两人推搡周…旋,除晞认栽,蒙着头,总算被抱进去了卫生间。
纪绒绒鬼鬼祟祟来到卫生间一侧,听里面传来“唔唔唔”的声音,半响纪少徵径直去厨房,除晞坐在马桶盖上嘟着红红的嘴唇。
纪绒绒倚门,抱起手臂说:“喂喂喂,七夕不带这么虐单身狗的啊!”
除晞垂头:“你别笑话我了……对不起,绒绒,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