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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半年来,叶灏丞陆续换了两、三个工作,原因都在此,最后他只能选择去一间名气小,但近些年新兴的风险投资担保公司。
纪绒绒自然替他可惜,若没有什么举报,叶灏丞这个金融才俊也不会连找个相关的工作都难上加难,当然,她是动过去求父亲纪少乾的心思,被叶灏丞否决了,而纪少乾那边,有一次被母亲泄了口风,她才知道,原来叶灏丞到这步田地,和她不无关系。
“好端端为什么会被举报?就算调查不出小叶什么,也够他受一阵子,至少基金会不会再聘用他,银行也得考虑影响停他的职。”
“妈,什么意思呀?”纪绒绒那会儿还云里雾里的。
“你回忆回忆,那段时间,你和小叶怎么样?”
纪绒绒不语,除了知道怀孕以后,之前都在剑拔弩张吧。
“你别看你爸对你表面严厉,其实和我一样,最疼你,自己养大的心肝宝贝女儿能让小叶这么欺负吗?”
纪绒绒才反应过来:“是爸爸?”
郝娟说:“这算轻的了,你爸前些日子已经知道调查结果,只是没告诉你。小叶除了天玥那栋房子,没有其他不动产,之前那套公寓也已经卖掉去填补天玥了,至于其他,也几乎一穷二白,资金来源查清楚,就算被起诉,也没什么可担心。”
听母亲的语气,还是多少嫌弃叶灏丞“寒酸”的,但纪绒绒内心无比轻松起来,父亲为她“出气”,着实让叶灏丞焦头烂额一阵子,好在小惩大诫,叶灏丞的人品经受住了考验。
庭审那天,纪绒绒还在医院,结束后打给叶灏丞,那边还装模作样吊她胃口呢,纪绒绒说:“叶师兄,有人来看我了,如果你不回来,发生什么我不负责任噢。”
挂断电话后,纪绒绒拖着下巴看着面前永远自诩风流倜傥的男人,他却大方地伸出手:“礼金呢?”
纪绒绒指指自己的肚子:“是我该向你要礼金吧,大少爷,你结婚完又离婚以为我不知道?还好意思问我要礼金?!”
单诚轻咳:“这么关注我,是不是对我”
纪绒绒大大翻个白眼,“死性不改”就是这么写的。
单诚索然无味的样子,耸耸肩:“纪绒绒,其实我不想来见你的,我给你寄了画册,威尼斯!还是威尼斯!我不停地重游拍摄威尼斯,留下那些东西,你还不懂为什么吗?你居然一点回应都不给我!心寒!好歹我们两家来往不错,给个面子啊!”
纪绒绒没精力理他,直向门口看,示意他差不多得了,没看见她肚子都这么大了吗?
“唉,我爸让我来探望十六叔和他太太,听说你也在住院,我顺路来看看你。”
纪绒绒连连点头:“看完了吗?走吧。”
“其实我和玫玫离婚后,我觉得我最爱的还是你!也好,不算晚,只是我们都经历了一段婚姻不过现在这样看我单诚,还是单诚,但你已经不是过去的纪绒绒”
纪绒绒听的一怔,终于抬眸正眼看他。
单诚倒是如释重负了一般,长长吐了口气,朝她露出一个笑:“孩子满月通知我,我可不像你,我说到做到,一定会送礼金的。”
单诚在眉梢耍帅地比划了个手势,双手插兜,晃悠着出了病房。
那浑不在意的模样,那不可一世的背影,不知道他有没有意识到,时间飞逝,他也已经改变。
纪绒绒那一刻想,每个人,都理应有一份美好的爱情,包括单诚,于玫玫,季月,郑爵而她也无比祝福,在他们经历了哪些生命中擦身而过的人,最终可以找到圆的另一半。
叶灏丞火急火燎赶回来,单诚已经走了好半天,纪绒绒正在吃抱着一只火龙果啃。
叶灏丞上前夺走:“吃的跟小花猫儿似的,一会儿都不能等?我给你切开就好了。”
纪绒绒乖乖给他:“我觉得这样吃更原汁原味!不过,介于要我肚子里的小公主保持淑女的仪态,我不介意你把火龙果切开。”
叶灏丞惊喜问:“小公主?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是女儿?我们不是说好不看性别,生出来给个惊喜吗?”
“你喜欢女儿?”
“当然,女儿像你一样漂亮可爱。”
“那还用说”纪绒绒犯愁,“不过万一是男孩怎么办?”
“男孩也好,和我一起保护他妈妈,以免有人趁我不注意,想和你发生点什么。”
纪绒绒忍笑。
“刚才是谁?”叶灏丞状似不经意问,虽然已经猜个十之八…九。
纪绒绒坦言:“单诚。”
叶灏丞的刀蓦然停下来,纪绒绒笑说:“他要等孩子满月给咱们送礼金,你说我这个见钱眼开的妈妈好意思不答应吗?”
说完,捡起叶灏丞切好的火龙果,津津有味地几口就全给吃没了。
……
举报风波彻底过去后不久,“夕阳美满”基金会向叶灏丞抛出了橄榄枝,叶灏丞还在考虑的档口,纪绒绒这边却如医生一语成谶,不安生了。
九月进入中旬,风渐凉,纪绒绒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去卫生间时懒得披衣裳,等回到床上,居然连续打了好几个大喷嚏,没想到最后一个打完,后坐力竟如此强大,她猛然就觉得肚子不舒服。
然后那种不舒服变成了疼痛,再接着是剧痛!
医生检查的工夫,叶灏丞的手都快被她掐紫了,最后医生当机立断,立刻准备剖腹产手术,分秒耽误不得,否则大人孩子都有危险。
纪绒绒被全麻推进手术室时,纪少乾和郝娟也刚刚到,纪少徵一直在五楼的病房照顾除晞,听闻也赶了下来。
这一夜的时间对叶灏丞来说格外漫长,当婴儿被护士抱出来给他看,他体会到一生以来最大的喜悦,而脸色惨白的纪绒绒被推出来,他的心才全部放下。
“绒绒绒绒我爱你。”他贴着她的额角轻喃,湿热的泪滴,落在她的脸颊。
纪绒绒麻药过去,刀口疼的要死要活,孩子和男人她都不要管了,只想抱住护士的胳膊,求她快点在吊瓶里加止痛药。
她从来没哭得这么狼狈过,竟然是因为生孩子后皮肉带来的疼痛。
纪少乾和郝娟拿她没办法,止痛药起作用也是需要时间的,纪绒绒倒像个小孩子,怎么哄怎么流泪,叶灏丞坐到她身旁,说些话分散她的注意力:“绒绒,孩子很健康,医生说再待一个星期保温箱就可以了”
纪绒绒满脸是泪的点头:“健康就好,不枉我现在这么疼唔,男孩还是女孩?”
叶灏丞:“男孩”
纪绒绒哭更凶:“说好的漂亮可爱的小公主呢呜呜呜呜呜”
待纪绒绒刚消停一会儿睡着了,秀姨慌慌张张从五楼下来,一着急也捂住脸大哭起来。
坐在沙发里的纪少徵大步冲过去:“怎么了秀姨?是不是除晞”
秀姨点头,还是哭,然后迅速在空中几下,两人一起消失在病房门前。
叶灏丞看不懂手语,但猜也猜得到,是昏迷了将近四个多月的除晞可能醒了。
……
纪少徵的右腿骨裂,才痊愈不久,还不能剧烈运动,可秀姨告诉他,就在方才,她发现除晞手指有了知觉,他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可到了病房前,竟发现床上空空荡荡。
恐惧的凉意由脚底升起,和那闪着刺目日光的中午,一模一样。
染着鲜血的白纱,瞬间掩盖他的视线,一道生死的悬崖将他们相隔,当他追到悬崖边,只见那坠落的身体
纪少徵几乎站不稳,冷汗从额角流淌下来。
秀姨急忙去找护士,纪少徵缓过神来,揪住护士怒火冲天地吼道:“你们把她弄哪里去了!她是死是活,也要经过我允许才能送走!”
护士手里的托盘被晃的哗啦哗啦响,说:“纪先生,您冷静点,患者患者被送进手术室,发现有出血症状,还在抢救!”
纪少徵好像被冻僵的冰人,浑身发胀发木,不能思维。
出血是什么意思
纪少徵打晃,勉强靠在墙面支撑。
他已整夜没合眼,加之除晞的消息让他身体透支到了极限。
手术室外分秒难熬,除正广带着除敬海、除敬南兄妹,除晞阿姨,连瑶和婆家全部都到齐了,女人们坐在一边一直哭泣,男人们沉默不说话,纪少徵则望着手中的钻石婚戒发怔。
除晞本是个生活在平静中的人,这次的灾难是他带给她的。
与他重逢之前,她只是个单纯的姑娘,善良隐忍到没有原则,什么事都为他人着想,把自己缩到很小很小十年前那浴室前的“一眼万年”,他便开始没来由的喜欢她,就算怯懦、毛躁也无所谓,那才是她。
他以为自己够强大去保护最爱的女人,才隐瞒了他人生过往中的种种危险,没想到最后害了她
纪少徵收起婚戒,脑海中跑过无数画面,即使在一起的时间短暂,却分分秒秒如数家珍。
除正广递给他一杯咖啡,纪少徵接过来片刻,又魂不守舍放在了一边。
“末末”除正广一张口,梗咽起来,“是我害了末末老天爷开眼的话,用我的老命换她的吧!”
纪少徵淡淡道:“她还没有离开,您别这样说。”
除正广向后撅倒了一下,被儿女扶住,除晞出事之后,除正广的公司也几近倒闭,没多久因为偷工减连被联名告上法庭,现在面临的不仅是巨额赔偿还有牢狱之灾,哪怕泊淳的团队竭尽全力,也未必有胜算。
“白晓璐这个死女人!死了也要拉我女儿一把!带我走吧,你带我走”连日的焦头烂额另除正广忧伤过度,语无伦次起来。
除敬海道:“爸,别说了,手术还没结束,姐也许没事。”
“就是,总死啊死啊的,没事都被你说有事了!”除敬南哼了一声,“再说,白晓璐不是你自己惹的吗?怪谁啊!”
除正广被女儿奚落,面子挂不住,骂道:“你闭嘴!有你什么事!”
除敬南对除敬海甩脸道:“哥,我说我不来,你偏要我来,你们现在坐在这的,有几分真心关心这个姐姐,还不是为了想将来找姐夫借力,装什么好人?”
众人脸色变了变,彭子帅和婆婆第一个不乐意,从座位里弹到面前:“你谁啊在这胡说八道!”
除正广气的脸都白了:“你给我滚回去!”
除敬南脖子一梗:“滚就滚,有这么虚伪的家人,我都替姐姐难过!你们要是真好人,这五个月为什么陪在她身边都是姐夫!你们人呢!爸,公司没的救了还撑着干什么,破产吧,省的姐夫因为对姐姐有愧继续往里面扔钱,扔了也是白扔!各位,再见!”
除敬南背上挎包,头也不会大步走了,除敬海叫了好几声“南南”,她应也不应。
短暂的喧闹后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然而每个人表情都精彩纷呈。
纪少徵当下已没有心情计较,人都是自私到可怕的动物,尤其在金钱面前,他做生意十几年,世态炎凉,他自心知肚明。
然而对一个垂危的生命来说,金钱和利益成了最无用的东西,只要除晞可以安然醒过来,他愿意立刻散尽千金。
手术室的门打开,轮床被推了出来,幸而吊瓶还挂着,阿姨和连瑶哭着伏在床边叫除晞的名字,除晞的双眼仍是合着的,面容恬静,仿佛在沉睡中,一如这些日子以来的模样。
除晞被转进重症监护室,医生说:“家属请跟我到这边来。患者伤处发生出血,现在已经止住,不过,还没有脱离危险,要再观察四十八小时,毕竟患者昏迷这么久,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相似的情景,刻骨铭心,他经历过一次,而后每天担心会再来一次。
果然,还是来了。
纪少徵让除正广和除敬海,连同连瑶一家人先回去,连瑶说:“好,他们走,我留下吧。十六叔,你太累了,回病房休息一下也好。”
纪少徵:“我在这等。”
除正广垂头丧气离开,除敬海走的略晚一步,现在不解释,更待何时。
“姐夫,我妹妹从小到大都这样,人有些偏激,说话不过脑,还有就是我爸因为白晓璐要跟我妈离婚,她一直有些恨我爸,其实爸特别心疼姐姐,只是,公司最近也是焦头烂额,所以才——”
纪少徵冷静地打断:“敬海,婚礼那天我去接除晞,没有从南郊的家出发,也不是从赤山,而是我之前在市里的一座普通的公寓,白晓璐怎么知道,我会走哪条路?”
除敬海目光闪烁,看向别处,紧张地咽了咽嗓子,脸色尤其难看。
“你回去吧,好歹你父亲也是除晞的父亲,我会尽人事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