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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末雄图-第2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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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乡绅,再借着精悍兵士的震慑和巡视,于是江陵城迅速被安定下来,并没有起什么哗乱。

    谢艾坐镇江陵,并令彭俊率偏师,南略湘州。湘州不要说反击,此时连防御的力量都没有,好算是毫无缚鸡之力的羸弱孩童,遇上了强壮彪悍的壮汉,胜负还有什么悬念?彭俊一路畅通无阻,不出半月,便安然进据长沙城,湘州不战而下。

    至此,北荆南湘,悉数落入秦军之手,整个九郡荆襄大地,从此划为秦国领土,本已是半壁江山的晋朝,无奈只得又将国土缩小了一半。

    秦天圣三年正月,冠军大将军谢艾,上表奏凯,并请皇帝高岳指示相关事宜。未几,高岳旨到,嘉奖征南大军并及南方诸将。主帅谢艾,一人独下荆、湘两州,前所未有,凭卓越的军事才能和开疆拓土的显赫功劳,升任卫将军,荆州牧,尚书左仆射,持节,并极为荣耀的进爵为国公,封为楚公。从此,秦国四大国公的架构就此定型。

    且说高岳称帝后不久,便设立了尚书台与枢密院,分掌国家文武政事。尚书台之首为尚书令,枢密院之首为枢密使,乃以杨轲、韩雍分别充任,两者都为正职相国。而尚书台副手为左右仆射,枢密院副手为左右副使,人数若干不等,皆是副职宰相。

    这一日,洛阳枢密院前厅内,很多来此上报、递送、领取各种信息塘报的军人,正排着队等候办理相关事宜。枢密使韩雍半个时辰前外出,眼下还未归来,故而有的人办好了事自管离去,有的人,必须要将手中信报给韩雍当面批示的,则要留下,等候韩雍回来。

    廖昌排在队伍里,虽然已经小半个上午了,但他并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廖昌乃是南方数万秦军中的一员,并隶属于统帅谢艾的直属嫡系亲兵队,年方二十一岁,因为为人机警又勇猛善战,早已是中垒校尉。十日前,谢艾细述了荆州当前的各项军事状况,以及对将来战争的预测和分析,并将江陵及荆州湘州各地的人口财政等做了初步概括,做了一揽子汇总后,命廖昌带了几名随员,北上洛阳,交给枢密院,并请枢密使、相国韩雍览后答复,最后上呈御前,待皇帝批示后,再将相关文件带回江陵。

    廖昌来京,只有这一项专门任务,也不用他多跑腿,只不过等着批示便是。今日里,在出得驿馆,他悠闲地吃了早饭,一路边走边观光,从容不迫来到枢密院,已经有了不少等候者。值守将官告知韩使相还在忙,不多时韩雍又有事外出,于是慢慢人更多了起来。前厅里也有百八十人,除了京师中禁军、厢军各部来人按常例禀报,其余大多数,都是和廖昌一样,来自朔州、夏州、盛州、秦州、雍州、梁州等等,秦国内各地的军伍人员,有各种事宜要通过枢密院这个最高军事机构来裁决批示。

    廖昌站在队伍里,手里抱着一堆文件,正在抬着头东看西看,兀自好奇得很。不提防前面有办好事的,低着头只顾看手上的纸张,从他旁边走过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将他手中一摞笺纸带翻在地。

    “格老子,毛躁躁滴,搞啥子嘛!”

    猝不及防,廖昌当然失了手,楞了一下后,不禁有些气恼,冒出了乡音。他他忙不迭蹲下赶紧收拾那些重要文件,一面抬头狠狠瞪着那莽撞的人,那肇事者自觉理亏,露出不好意思的笑,点点头哈哈腰,一溜烟出去了。

    正郁闷的很,听得后面又有个声音哂道:“哟?这说的是哪里话,没听过,你哪儿人?”

    廖昌蹲着身抬头一看,身后三四人之后,有个蛮牛样的粗壮军汉,正冲着他扬着下巴。廖昌手上麻利地收拾,边不咸不淡的回道:“涪陵的,你有啥子事?”

    那壮汉带着身边人一起笑了起来:“果然是个南人,口音倒是有趣的紧。哈哈。看胚子也是瘦巴巴的,怎么混进来吃了兵粮?”

    谈笑之间,仿佛是将自己当笑料一般戏谑。廖昌有些恼火,倏地站起身来:“大哈儿,你是啥子意思?”

第三百七十九章 总不服气() 
壮汉哪里晓得‘哈儿’是什么意思,见廖昌黑着脸瞪着眼,他倒也不着恼,反而带着调侃的笑:“不要恼嘛,男人要沉得住气。。:。?火然文en前面那么多人,轮到咱们还早得很,干脆聊聊打发时间也好啊。你老哥我叫李国宝,出身夏州军。咱们夏州军,那可是韩使相当年一手练出来的,如今又有樊公爷坐镇,嘿嘿,不要说威震西北,便是放眼天下,也是赫赫有名——嗯?你是哪儿的?”

    本以为报出名号,面前的小瘦子会大吃一惊,然后充满敬畏。可见其仿佛没听见般好无所谓,李国宝有些失望,更有些诧异,反问起廖昌来。

    见李国宝本来一脸得意和倨傲,廖昌冷哼两声,把嗓‘门’提起,作‘色’道:“夏州军?可能也算有名吧,不过说到厉害,那就要看跟谁比!咱们梁州军,跟着谢大帅,从西打到东,从北打到南,从不晓得敌手二字怎么写。哦对了,如今咱们已经换了番号,乃是名传天下的荆州军了,谢大帅嘛,也已经是楚公爷了。我就想问问你,咱们大秦,有几个国公啊?”

    听闻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子,竟然是谢艾的部下,出自而今声名显赫、红极一时的南方兵团,周围的人都纷纷看过来,那种眼神,让廖昌心中无比受用,不自觉更‘挺’高了‘胸’膛。

    李国宝更是刮目相看。别的不说,谢艾出身贫寒,从一介书生投笔从戎,后来独自转战南方,从无到有,不仅生生抢到偌大梁州,而今更是一人连下荆湘二州,横扫南方,几乎打下了晋朝的半壁江山,也算是一介传奇人物。这种惊天战力,不论你是谁,不得不佩服,而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能力差的,料想也没法在此般名将手下‘混’到饭吃。

    再说樊胜和谢艾曾一度都是郡公,现在谢艾已然进爵国公,仿佛连带着夏州军在气势上也输了半筹。李国宝被呛得一时无话可说,感觉有些自取其辱,只好讪讪地缩进队伍中,脑中还在想着如何扳回一局的对策。

    廖昌也不‘欲’多啰嗦,仔细检查好手中的文件,随着队伍又向前移了几大步。趁着间隙,转头四顾,见枢密院这前厅,为了容纳多人,建造的果然高大宽阔,气势不凡。那边靠墙不起眼之处,有一张桌案,有个人正坐在那,本在神情专注的翻越桌上一摞信报,时不时还皱眉深思,又拿起笔在写写划划。

    廖昌有些奇怪,看此人应是专职誊抄整理的小吏,但细心的他,却一眼看见此人穿着合身的窄袖衣襟,乃是不菲的蜀地织锦,头上虽然随意地簪着簪子,但却是贵气的上品‘玉’簪。且见那人不过三十岁左右的模样,‘唇’上一抹整齐的浓密胡须,衬得男子汉的神采奕奕,整个人气质不俗。但若不是刀笔吏,哪家达官贵人,有心思来这里专‘门’坐着面对厚重的枯燥材料?

    似乎察觉到廖昌的目光,那人抬起头来,和廖昌正正看了个照面,廖昌对他笑笑,他也对廖昌友善地点点头,继而又低下头自去阅读抄写。廖昌见其面貌俊朗,既像文人,又似武夫,毫无寻常小吏无‘精’打采的神态,倒真是个特别角‘色’。

    “谢公爷,天下名将,我等自然敬仰的很。不过像你这样的,怎会被他收在麾下?估计南方的晋军都像你这般身材,所以仗才那么好打吧。”

    正‘乱’七八糟想着,却听着李国宝又跳出来出声质疑。被廖昌方才针尖对麦芒地当面对呛甚至嘲讽,李国宝惊奇之余,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但先前自己又说了男人要沉得住气这种场面话,虽然心中不爽,总不好立即自己打自己脸。他缩回去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要再扳回场面。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廖昌虽然身形确实瘦李国宝一圈,但毕竟也是从死人堆里闯出来的硬汉,血战襄阳,他便是第一个登上城头之人,还曾被传令在南军中公开通报嘉奖,不是等闲的兵卒可比。当下廖昌将眼一瞪,索‘性’也毫不客气道:“你北方人看我南人,都觉得羸弱瘦小,却不知我南人看你北人,都是粗莽的笨汉!所以叫你哈儿,懂了没?”

    其实李国宝在他本军中,虽然能说、爱说,但同时也嘴臭的很,动辄喜欢调侃戏‘弄’同僚,早就有李大嘴的称号。今日里来此排队,本来闲得无聊,想拣个人随便调笑调笑,哪想到廖昌这般难搞没有情趣。当下恼羞成怒,终于还是沉不住气,把脸一板道:“你叫什么名字?”

    “姓廖名昌,你还要做啥子?”

    “‘尿’?什么‘尿’?屙‘尿’的‘尿’么?哈哈。”

    话不投机不说便是,语出龃龉也就罢了。李国宝先来撩拨人,辩不过,便从地域上开始恶意贬损,现在竟又公然嘲侮别人的姓氏,这几乎算是辱人祖先的大忌,旁边几位本在看热闹的军卒,闻此都皱起了眉头,有些排斥地看着李国宝,还有的直接出言,叫李国宝到此为止,不要再胡说了。

    廖昌勃然大怒,几乎就要当场动手,但好歹顾忌着当下是何种场合,勉强憋住了气,咬着牙点着头,恶狠狠道:“龟儿子!等下办完了差事,有种你跟老子出去,老子替你老汉儿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

    李国宝那会服软,更是吹胡子瞪眼,说要打得廖昌满地找牙。虽然没有立时动手,但争执之间不免声调高了些,须臾,那名值守的将官快步奔来,横着眼睛来回打量廖昌和李国宝,气急败坏道:“‘混’账东西!你两个敢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这里是什么所在?由得你二人在此无端喧哗?”

    “我是夏”

    李国宝还没说半句话,值守官把眼一瞪,立起两道浓眉怒道:“谁管你什么下啊上的。敢在枢密院吵嚷,活够了吧?你二人都给我滚出去!今日不准求访觐见,三日后再来吧!”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同样的身份,但有时却有截然不同的地位。值守官虽然只不过是区区偏将军的职衔,但在枢密院,他便能够对前来办事请访的各级军官,动辄疾言厉‘色’,也没有人当真与他计较。当然,到了一定程度的高级将领,或者像杨坚头这种著名狂人,值守官还是全程毕恭毕敬的,此类人在待人接物方面的察言观‘色’经验,练的熟滑无比。

    但廖昌不知道的是,值守官只不过是逞逞威风而已,他哪里有胆量、有权利,当真裁决别人来枢密院办事的时间。每日里,各地的进京人员,络绎不绝,都是身负重要奏疏或者紧急情报,若是被值守官‘私’下拦阻耽搁,他便是长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廖昌第一次来,其中的玄妙还不得要领,当然又气又急。虽说他时间充裕,但若是果真平白无故的在洛阳被耽误三天,这让他也接受不了,最重要的一点是,当前这桩突发事件,从头至尾都是别人在莫名其妙地挑衅他,他是受害者,凭什么要接受和肇事者同样的惩处?

    “你这样子不分青红皂白,要将我也赶出去,还有公平么?还讲道理么?我不服气!”

    值守官愣了愣,万没料到这个地方上的愣头青,竟敢在天子脚下、枢密院中当面质问和顶撞自己。他转过身来面向廖昌,冷笑道:“哪来的不懂规矩的野路子?再敢聒噪半句,我现在就可以让人把你拖出去——还反了天不成!”

    他嗓‘门’一高,不少人都循声看过来。廖昌面‘色’涨得通红,又羞又怒,正在剧烈斗争究竟要不要一争到底,‘门’外传来了高声唱喏。

    “大都督到!”

第三百八十章 私人身份() 
当初因石虎偷袭洛阳等事,韩雍主动引咎自劾,被免去了大都督、骠骑将军衔,但仍然总管军事,为武臣之首。没过多少时候,高岳便恢复了他大都督之职,且重任他为骠骑将军,故而枢密院首任主官、录尚书事、枢密使的位子,不出意料地落在了韩雍头上。

    因为资历、能力、皇帝待之如手足的情谊,再加上平日里不怒自威的智勇深沉的性格,和关键时刻勇于承担责任的慷慨大义,这些综合因素,造就了独一无二的韩雍,使他在秦军中的威望极高,无论是高级将领,还是普通士卒,不管见没见过面的,所有人都对韩雍有着不一样的敬畏。其实韩雍对下属,几乎很少发怒和当面叱骂,但即便如此,大家见了他,无不都是发自肺腑的毕恭毕敬,尊崇有加。

    “拜见大都督!”

    在场的所有人,都躬身施礼,丝毫不敢怠慢。廖昌也不自觉变得心中惴惴起来,忙不迭收拾了不良情绪,小心翼翼地恭谨参拜。但他不经意偷眼看时,便愕然无比的发现,前厅大堂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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