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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有机会接触经络修复散,治好自己的腿。
可是,在大人眼里,他毕竟也只是个孩子啊。一张稚气的脸,矮矮的个子也难以让大人相信他的能力。好多次被家人呵斥,家族都说栾赢是这一代最不成器,最喜欢胡闹的,说某某在十八岁的时候都已经可以参与家族会议了……,可是自己知道,他关心的,是我啊!
“哥,你怎么了?你不要这样嘛?”栾盼盼尽力掩饰自己的哭腔,但是却怎么也掩饰不下去,只会让自己哭的更明显:“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不需要什么经络修复散,我不需要。我只要哥哥。”
“我不行!我不能让你就这样下去!”栾赢掏出了那张合同:“你看!”他抑制住悲伤,兴奋地指给栾盼盼看:“司马乱亲自按了手印,说是如果他输给了李怀风,就输一瓶经络修复散给我!他真的输了啊!那天你也看到了,他被李怀风揍的妈都认不出来了,所以我赢了,今晚我就带着这张纸去找司马乱,拿回经络修复散。”
栾赢一把抱住自己的妹妹:“然后你就健康了,就自由了,就想去哪里去哪里,就可以和帅气的男孩子去跳舞啊、滑冰啊什么的。”
栾盼盼不敢相信地接过那张合同:“这……是真的?!我总感觉,司马家的人……都很可怕。”
栾赢嘴角一翘:“司马家的人太高高在上了,一个比一个自负。不过更好,我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才让那个愣头愣脑的司马乱按下了手印的。”
栾赢收起合同:“对不起,又把你弄哭了。”
司马府邸。
司马平身穿汉服,跪坐在一个古朴的桌子前。昏黄的油灯映射他的眼镜片闪闪发光,火苗跳动。画面安静的像是古代宫廷。
司马平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地看着棋盘,手里把玩着一枚颜色通透的白色棋子,似乎陷入了深思。
廊下,司马乱虚弱地慢慢走过来,他的脸上还有创可贴,浮肿还没消,身体也是一瘸一拐的。
司马乱紧张又忐忑,似乎有一万多只针在扎着他的全身一般,让他浑身感觉不自在、不舒服。司马乱慢慢地跪坐在远处,头慢慢磕在地板上:
“哥哥。”
“嗯。”司马平眼皮也没抬,依旧看着棋盘,语气没有任何波动:“伤还没好,不要乱动,回去休息吧。”
司马乱慢慢坐立起来,嘴角动了动,似乎没想到哥哥的表现这么平静。自己闯了大祸啊!输给了李怀风那种说出来根本没人认识的小角色,简直是家族的奇耻大辱啊!可是,哥哥没有打骂,没有呵斥,没有埋怨,甚至没有瞪过自己一眼。
可越是这样,司马乱反而越难受,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压抑、恐惧,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感觉就像是一个人杀了人,被扔在牢房里,没人管没人问,自己虽然知道杀人要抵命,但是却没人告诉自己。没有批评、没有审判、没有对峙公堂、没有一切应该快些到来的惩罚!
刀刃悬于颈上,静而不发,比真的砍下来,更让人难受。
“哥哥,我……。”
“多说话也对身体不好,去休息吧。”司马平打断司马乱的说话。
司马乱突然很委屈,嘴唇微微颤抖,眼角挂着泪珠:“是,我退下了。”
司马平没有说话,连吭一声都没有。
司马乱默默站起,转身,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司马乱几乎是鬼使神差地转过身:“哥,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
“再给你一万次机会,你也打不过李怀风。”司马平打断道:“退下吧,我在研究棋局,不喜欢被打扰。”
司马乱的泪水终于流下,他紧握着拳头,浑身发抖。就是这种态度,自己忍受了十八年!
十八年来,每一次自己感觉有了成绩,全世界的人都会立刻提醒自己,自己有个哥哥,跟神一样的哥哥!
十八年来,每一次憧憬无比地接近这个万人敬仰的哥哥,他都是一幅冷冰冰的目光!
十八年来,每一次自己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人们都要搬出自己的哥哥,让自己照着哥哥的样子去努力!
好!你不理我?我就超越你!让你正视我的存在!这是幼小的司马乱心底的誓言,我要用自己的实力超过你,让你正视我的存在,让所有人知道,司马家的年轻人,可不只是有一个司马平而已!
可是今天,自己竟然如此失策,如此诡异地败给了一个民间散修。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司马乱噗通跪倒,头重重地再度磕在地上,大声地道:“我知道!我知道丢了大人,我对不起家族,对不起所有人!我把司马家族的脸都丢尽了!处罚我吧,无论是任何处罚,我都能够接受!我司马乱,愿意为自己犯下的错承担所有后果。”
司马平慢慢地将白色棋子下在一个位置,摘下眼镜,终于转过身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司马乱。
司马平冰冷的声音传出:“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司马乱愣住。
“谁会在意你的成绩呢?只不过是一群孩子之间的比试,输输赢赢的,本就无所谓,父亲大人也不会在乎的。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就你折腾那点小小的输赢胜负,还不足以对家族的声誉造成什么影响。我司马平如果输了,才是有辱家门,而你……。”
司马乱仰望自己的哥哥,那张居高临下的脸,那张没有任何亲情可言的脸,那张让自己无比恐惧,却又无比敬畏的脸。
司马平继续道:“……连玷污家族的资格都没有。”
给读者的话:
已经无力吐槽本网技术,希望这悲催的抽风时代早些过去。
第218节 相同的绝望()
司马乱愣住,他没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会如此无情地说出如此伤人的话。自己连丢家族的脸的资格都没有吗?
“哥……别……。”司马乱几乎是在乞求,他的精神几乎要崩溃了。没错,无论什么体罚,现在就是要司马乱砍下一只手来,他也毫不犹豫,但是,司马平似乎执意要对他进行精神上的摧残。
然而司马平似乎还不准备罢口,继续冷漠地说着:“你和李怀风交手几下子之后,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输给他,我对你所能达到的程度太了解了。虽然装的像是个小大人,其实脑子里全部都是一些不切实际的幼稚想法。什么再来一次就能打败李怀风,这种让人喷饭的话也是可以随随便便就出口的?你摸摸自己的内心,如果真的再有机会和李怀风去拼命,能不尿裤子就不错了吧?”
司马乱一脸的眼泪,整张脸都因为哭泣而变形:“哥……哥……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
“司马家族有司马平,司马平的光芒可以掩饰一切,你其实根本不用努力地做什么。你做的好,大家会说:‘这个小的也不错嘛,看来司马平将来可以有个合格的帮手了’,你做的不好,人们也会说:‘没关系的,他的哥哥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已经不需要他的努力了’。”
“不……不对!不是的!”司马乱摇头。
“你就是整天花天酒地,抢男霸女,也不会有人敢对你说三道四,他们顶多会说你是个纨绔子弟,然后说些有那样的哥哥,这样子也是可以理解之类的话替你解围。”
“你住口!”司马乱猛地站起,两团火焰在他的瞳孔里燃烧:“你!你!”
司马平淡定地看着司马乱:“回去休息吧,吃了那么多超体丸还能活下来,也是一种本事。对了,是李怀风救了你,他最后的一百四十四掌都是帮你打通经脉,好不让你爆体而亡,自己跟精神错乱一样胡乱吃东西,还被对手给救了,如果说你丢了人的话,也是丢了你自己的人。”
“你说谎。”司马乱大吼,愤怒的几近狰狞,口水喷的到处都是。
“你明明知道我没说谎,只是你不愿意相信而已。”司马平已经回到了他自己的座位,继续研究棋局。
“我跟你拼了!”司马乱疯狂地冲向司马平。
砰!
司马平踩着司马乱的脸,将他稳稳地踩在地板上:“你的脑子似乎越来越不好用了,明知道冲过来的结果是什么,还是跟傻子一样地冲过来了。不过我真的要赞美你,这是你长这么大一来,第一次敢于反抗我。但是我要跟你说明,看在兄弟一场的份儿上,仅限这一次。啊,我真不知道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小的时候我曾经想过要杀掉你,是你的愚蠢救了你,在我发现你没有任何天赋,没有任何方面能超过我之后,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司马乱的泪水汹涌地流出,他被自己的哥哥踩着,一动也动不了,感觉浑身的骨头和关节似乎都被钢铁束缚一般,酸痛但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就只能屈辱地保持着这个姿势,听着自己的哥哥训话。
“如果你今后还想活下去,还想享受这个优越家族带给你的舒适生活吧,就摒弃那种愚蠢的想法,想要和我一比高低,想要和我并驾齐驱的想法吧。你可以随意地花钱,玩跑车、玩女人、玩古董,或是搞投资。你可以以人上人的姿态活下去,但是……你要臣服于我永远。”
司马平松开了司马乱,司马乱像是失去知觉一样,趴在那里,一双空洞的眸子一眨也不眨,只有泪水不断流出。
“回去休息吧,你的伤害需要调养。”
司马乱几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自己的房间的,他整个人都处于迷惘状态,他悲伤、绝望、生无可恋。
这个家族,对于自己的意义已经越发地模糊,置身此地,他越发地感觉到这个家族里里外外的冰冷、无情、虚伪和恐怖。
但是,自己又能怎么样呢?呵呵,自己的哥哥,原来根本没拿自己当兄弟,他甚至曾经想过要杀死自己巩固自己的地位;他也没拿自己当人看,自己连给家族抹黑的能力和资格都没有;他甚至没拿自己当对手,是因为自己的愚蠢和笨拙,让他懒得对自己出手,也懒得在乎自己的想法与看法。
我努力了这么久,结果换来的,是惨败、是嘲笑、是讥讽、是冷漠,还有司马平,那**裸的毫不掩饰的厌恶!
司马乱一拳打碎镜子:“我他妈的到底算什么!?”
当当当。房门被敲了三下。
一个老头道:“少爷,栾家少爷栾赢求见,说是按照约定,来取你们说好的东西。”
司马平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栾赢,特地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栾赢皱着眉,双手插在袖管里,默默走进司马乱的房间。
“司马少爷,伤好点了吗?”
司马乱威严地坐在高处,用棍子挑拨着一个火盆,没有去看栾赢:“栾少,是因为关心我的身体,特地赶来的吗?”
栾赢一笑:“你需要我的关心吗?”
司马乱铁青着脸看向栾赢:“不需要。”
“我想也是。”栾赢掏出了合同:“司马少爷,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我赢了赌注,你应该给我一瓶经络修复散。”
司马乱点点头:“我知道。”他平静地走到栾赢跟前,接过那张合同:“我司马乱,说话算话。”
栾赢长出了一口气,心里顿时一阵窃喜,仿佛巨石落地一样轻松:“那就太好了,希望我今天就可以带走经络修复散。”
司马乱走回自己的位置,背对栾赢:“栾少,你之前是为什么确定,我打不过李怀风的?”
栾赢道:“我只是赌一把而已。”
司马乱冷笑一下,将合同慢慢扔进火盆,看着合同烧着。栾赢一惊:“司马乱!你干什么?”
栾赢疯子一样冲了过去,双手在火盆里扒拉,几乎疯了一样地喊:“司马乱!你干嘛烧掉合同!你言而无信!你他妈的言而无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司马乱仰天长啸:“我司马乱最有信用了,只要你拿合同来找我,我就给你经络修复散,你拿啊,拿啊!拿的出来吗?”
栾赢的双手被烧伤了,皮肤全部褶皱,疼的直入骨髓。但即便如此,他也只抢救了出了几个零星的碎片,一双烧焦的手颤抖着在地上拼凑。
“不!不!我的合同,我的合同!”栾赢趴在地上,尽力地去拼凑:“我妹妹的希望,她的希望啊!”
司马乱看着趴在地上,像一只悲惨的丧家犬一样的栾赢,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如此开心,他笑的流出了眼泪,笑的肚子都疼了,笑的整个身体都因为剧烈的颤抖而疼痛无比。但是他还是止不住,止不住地想要笑。
太好笑了,太好玩了,太有意思啦!啊哈哈哈哈……。
栾赢的瞳孔在抖,身体在抖,他的精神,他的意识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