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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哉!妙哉!”墨殇接连称妙。
说话间,莫若离也走进内室。
“公主!”墨殇见她一瘸一拐走了进来,去扶着她。
“殇儿,什么事物,如此奇妙?”原来莫若离在外室听闻墨殇说妙哉,也起了好奇之意。
扶着莫若离在苏景年的床上坐了下来。
墨殇笑说:“公主,方才门外的北域侍卫说热水准备好了,正在灌入。殇儿还以为他说的是稍后会有人前来送水。不想,是殇儿领会错了意思。王爷沐浴用的木桶设置了些巧妙机关,可在王帐外直接倾倒热水,而热水则会顺着早先埋下的竹管从帐外流入木桶之中,无需人力将热水提入提出。巧妙得很,方便得很。”
莫若离笑了笑,说:“她的那些个小心思,确实总是让人出乎意料。”
墨殇点头,说:“这等新鲜事物,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待我回去北域,定要说予墨羽听听。”
“嗯。”莫若离点头。
视线环顾四周,她发觉苏景年的卧室十分的简朴。一张床,一副铠甲,两个书架,已几是全部。
视线转移至床上。
被褥折叠整齐,放在角落。两本老旧的书胡乱翻开,盖在枕头上,书皮写着“孙子兵法”、“鬼谷子兵法”。
莫若离摇摇头,拾起那两本书。书上正文与正文的间隙,用小子密密麻麻写了一堆的注释。许多注释许是日子久了,有些晕开了。
从字体上分辨,这本书可谓是年代久远了,起码已经历经了三位主人。
正在莫若离看书之际,墨殇发现苏景年枕头下面露出了一小截纸张。那纸张原本被书覆盖,旁人是完全看不到的。书被莫若离拾了起来,这才露了出来。
墨殇不假思索,问道:“公主?你看那是什么?”
莫若离闻言,放下了手中的兵书,顺着墨殇所指看了过去,也发现了那一小截纸张。
莫若离以为是苏景年马虎,将书本枕在了枕头下面。不做深思,美人将枕头掀起。
枕头下,一绿色袍子,上附一张破烂烂的纸,映入二人眼帘。
莫若离只觉得那绿袍子十分的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墨殇问说:“王爷的枕头下面,怎么藏了这么些东西?连衣服都有?”
小心拾起那张破烂烂的纸,莫若离将它翻开。
那是一幅画。
画的右上角题着:
六飞散落之时节,君方归去。
霜华凝出之夜傍,妾已暮垂。
星光斗转兮世易时替,白驹已逝兮岁月空传。
只愿君心似妾心。
盛景不负,流年莫离。
寒冰消融之时分,君终还家。
北风饮泣之朝阳,妾已远嫁。
昼夜辗转兮阴错阳差,竹马乃去兮咫尺天涯。
只愿君心似妾心。
盛景不负,流年莫离。
作者有话要说:
又来浪一章~~~
米娜桑~周一愉快~一周愉快~
另外,to 痛经的二狗: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因为。。。就算你问了。。。我也不造为什么。。。(摊手)
第146章 再脱()
一幅画; 在莫若离手心上慢慢展开。
“噫?!”墨殇惊讶。指着画; 她说:“这画的,不是公主和王爷吗?”
只见那纸上映画的是; 一片冰天雪地中; 一白衣女子踏雪行于白梅林中。
玉蝶伴雪,雪照佳人。傲寒清冷,玉洁冰清。
这画中之人究竟是谁,又是为了什么在如此严酷的风雪天气,独自行于玉蝶林中呢?不免让人心生好奇; 浮想联翩。
可正当观者试图探寻女子容貌之际,突然,一只顽皮的玉蝶于女子面前伸展而出,好似对女子对容貌心生嫉妒一般; 恰好遮住了女子眼睛以下的面容。
而女子仍显露的那一双眼眸,仿佛千年冰川一般清澈、冷傲。顾盼生辉; 直美得不可方物。
想必见过这一双眼眸的人; 都会产生这般联想。这位女子; 必定是一位绝世的美人。可明知美人就在眼前; 却又见不得真容; 实在是令观者徒然生出无尽遗憾,但又更加好奇起那女子的面容究竟是怎么个样子来。
高超的画技与对美人入木三分的刻画、乃至于作者对画中人寄予的百转千回的情感; 都让观者击节赞叹。
地冻天寒,雪落无声。女子口边呼出的白气,依稀可见。林中风波骤起; 吹乱了美人青。秀发飞舞纷飞,美人低垂冷眸,抬手,以指尖将发丝敛至耳后。
许是天气太冷,美人纤细的手指有些凄白,唯指尖泛起淡淡的粉晕于青丝间偶尔得见。
大风雪,美人独立,这般景象,实在是让人顿生爱怜与不忍。
远处,一绿袍少年执一把油纸伞,姗姗来迟。水红色的油纸伞,遮挡住漫天的大雪,也遮住了少年的容貌。只剩下红唇含笑,表面了少年此刻的心情。
少年身上所穿的绿色袍子,正正与莫若离方才所见的袍子,一摸一样。
铜绿色的长衫用料上乘,领口和袖口都装饰着胭脂色云纹。
轻轻摇了摇头,美人自责道:“我真是糊涂。这件衣裳,是我与她初见的那日,她穿的。”
那一日,白鹿楼与苏景年相遇的情景,一下子涌向莫若离的脑海。
“公主。”墨殇开口,将莫若离的思绪带了回来。
她说:“想必王爷是极珍惜这幅画作和这件衣裳,才会将二者一齐藏于枕头之下随她出征。这画作的纸张已经泛黄,折叠之处已是开始破损,足见王爷时常将它拿出欣赏,舍不得放手呢。”
“傻。”
莫若离放下手中画,轻轻抚了抚了那件绿袍子。
“白公子。”
这时,帐外传来一声通传。卫士说,陈虎、蔡越儿、白亭、十七四人求见苏景年。
墨殇一听,就要回绝。毕竟苏景年此刻不在帐中,而莫若离素不喜见陌生之人。
莫若离拦住她,并宣见四人。
由墨殇搀扶着,美人回到王帐外室。重新带上白玉面具,美人于卧榻之上,等着觐见的四人。
“哈哈哈哈。”
陈虎人还没有走进王帐,洪亮的笑声与说话声便先一步传了进来。
“王爷,老粗把小白兄弟接回来了。你猜怎么着?小白兄弟趴在宴会的酒桌上睡得七荤八素,嘴里竟还叼着半只烧鸡!哈哈哈哈,老粗真是白长了这些年岁,竟第一次见着吃着烧鸡还能睡着的人呐,啊哈哈哈哈。”
“陈虎!你够啦!”说话的是白亭。
她骂道:“你姥姥的,你笑了我一路还没笑够啊你?!”
二人一边斗嘴一边走进了王帐,蔡越儿紧随其后,十七低着头走在三人之后。
陈虎进了王帐,发现苏景年并不在帐內,而是莫若离坐在卧榻主位之上。
“末将陈虎!参见王妃!王妃千岁!”
一下子收起了满面的笑容,陈虎忙垂首叩拜,一本正经说道。
“末将蔡越儿,参见王妃,王妃千岁。”蔡越儿也是如此,垂首叩拜。
“罪民十七,拜见王妃,王妃千岁。”十七的声音有些发颤,费了些力气,他才勉强跪了下去。
他三人深知礼数,均极力低着头,避免让旁人产生他们窥视主位的错觉。
见苏景年声明前去探望的十七赫然在场,而苏景年并未随几人回帐。莫若离有些困惑。
“哎呀?这大老远的,你怎么来呢?”
白亭于回来的路上,已经听陈虎说了一大堆昨夜关于苏景年和莫若离的事。
见了莫若离,她也是高兴,也不行什么礼节,张口说:“是不是想酒鬼啦?”
莫若离听白亭如此提问,一时哑然。
这个问题,显然不在她能想到答案的问题行列之中。
答不是。以白亭的脾性,不追问出个实实在在的原由,怎肯罢休?
倘若答是。
面具下,莫若离抿了抿唇。
心说,不行。若是答了个“是”,有损颜面不说。再被那傻人知道了去,还不知道她要高兴到什么时候。怎么能便宜了她呢?
在场其余人等听她这一问,也皆是尴尬不已。
陈虎想笑,又迫于莫若离的威严而不敢笑,直憋的一脸涨红。
蔡越儿心中又是茫然,心道,这小乞丐到底是和身份?怎地能与北域王、北域王妃都这般交好?
“嗯哼。”墨殇清了清嗓子,接过话柄,试图缓解这几无破解之法的尴尬。
“诸位,王爷并不在帐中。”
“不在?”陈虎有些惊讶,抱拳道:“仓决将军手臂负了伤,伤势有些棘手,吐蕃军医并无什么有效的治愈法子。王爷医术高超,末将想着来求王爷帮仓决将军诊治。请问王妃,王爷是去了哪里呢?”
“诸位,不必多礼,都起身吧。”莫若离开口了,说:“王爷应是前往军医处了。”
“这不可能。”白亭插了话,说:“我们几个从吐蕃大营骑马回来,直接就去军医那里探望十七了。接了十七,一路骑马快马加鞭。无论是军医那里还是回到这里,一路上我半只酒鬼的影子都没见得哦。”
白亭的话,加重了莫若离的困惑。如果说苏景年与墨殇错过了,这件事她是信的。那么接连错过了墨殇与十七一众人,这等巧合之事,莫若离则是断然不信的。而去细细观察,苏景年身上所穿的血衣之上,又附着了一些新红。
隐隐约约之中,她感觉事情的发展好似预示着一些不详的兆头。
“呦呵,本王的王帐何时这么热闹过啊?”
众人闻言,皆是欢喜。纷纷向大帐门口望去。
唯有十七,把头深深的低下。
苏景年笑意盈盈,踱进帐来。
莫若离见她面色发白,隐约有疲惫之意。外人面前,她只得暂且按耐浮动的心绪,不去戳破苏景年的谎言。
“参见王爷,王爷千岁。”众人叩拜。
“酒鬼!”白亭不管那些礼数,一个蹦高窜了出去,作势要扑向苏景年。
苏景年身子微微一侧,躲了过去,让白亭扑了个空。
“干嘛啊,这么小气!”没有抱到苏景年,白亭不高兴,说:“哼,早知道你这么无情无义无理取闹,我才不会担心你是不是受了伤呢!”
苏景年笑说:“白亭,你小子也不仔细看看,本王身上脏的很。拖了你的福,本王好的很。”
对众人说:“都别跪着了。”
陈虎与蔡越儿起身,只剩十七还跪在地上。
“十七,你终于回来了。”
说话间,苏景年走向依旧跪在地上的十七,将他扶起。
“王爷。。。十七。。。十七有罪。。。”十七低着头,啜泣着。
苏景年说:“十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先好生调养身子,等本王攻打叶尼塞之时,遣十七做先锋。”
十七抱紧拳头于头顶,说:“王爷不杀之恩,十七无以为报!待他日迎战敌寇,十七誓取罗刹敌军首级以告慰北域将士英灵!”
拍了拍他的肩膀,苏景年与陈虎相视一笑,说:“好!本王等着!”
十七回归一事到此暂且告一段落。他身体仍未完全康复,苏景年遣他重回军医处修养。
陈虎之后将仓决受伤之事告予苏景年,苏景年表示略作修整,她便立即前往吐蕃阵营,为仓决诊治。
又吩咐陈虎与蔡越儿传北域王令,命诸部统一向北域靠拢,各部见相距不可远于十里。再者,于今晚,北域阵营之内将大举庆功宴会,诚邀各部将士参与。
陈虎一听,乐不可支,他领了苏景年的王令,带着白亭传令而去。蔡越儿见诸事均安排得十分妥帖,便也不做停留,传令而去。
一屋子人,转眼又剩下莫若离主仆二人与苏景年了。
嘱咐墨殇去搜寻白氏布庄的幸存家丁,莫若离又将墨殇支出了帐外。偌大的王帐內,这下只得苏莫二人了。
“若离。”苏景年走了过来,笑说:“军医处伤患较多,我去搭了把手,帮了帮忙。回来得有些迟了。”
“哦?”美人的声音有些冷。
“嗯。”苏景年点头如捣蒜,指了指衣服上新染上的鲜血,说:“不信你看,我这袍子上还染了些伤患的血呢。你看,红红的。”
“是吗。”莫若离声音更冷,说:“阿难,可真是热心肠。”
“额,若离谬赞了,谬赞了。”苏景年开始有些心虚了,她不敢看莫若离的眼睛。脑子有开始回想,刚才自己的表现是不是露出了什么破绽。
“脱吧。”莫若离云淡风轻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