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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空间虽然被占满了,但明眼人还是能看得出来,村民们的站位是隐隐分成了两派的,一派人数较多,占据了梁庆有右边和中间的大部分位置,而在他左边的角落,则是人数很少的另一派,周沛芹、梁玉香、郑云苓、梁翠翠、以及打酱油的赵彩云都在那里。
“老族长,”这时,梁大伟已经说了一大番话,最后得意的朝周沛芹她们看了一眼,对梁庆有说,“五采坊公司能给咱们一针一块钱的价格,这就代表咱们的绣活在城里至少能卖到一块钱之上,而那个萧晋却只给乡亲们五毛钱,中间赚了一倍还多,简直就是黑了心啊!”
梁庆有冷冷的瞅他一眼,没有说话。
梁大伟根本就没去看梁庆有的眼神,见他不吭声,以为就是默认了,于是便转过身,对周沛芹她们说道:“沛芹嫂子、玉香嫂子,大家都知道,萧老师能来到咱们这个穷地方教孩子,这是应该好好感激的事情,但是,感激归感激,咱也不能让他趴在乡亲们的身上喝血不是?”
第663章 该打()
“天绣的活儿,可是我哥干爹找来的!”梁翠翠看不惯梁大伟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站出来大声道,“要是没有我干爹,别说一针五毛了,连五厘都没人给你!”
“那是因为没人去找,才让他得了这个便宜。”梁大伟反驳道,“你看我不就找到了城里的五采坊?”
“切!”梁玉香不屑的冷哼一声,说:“马后炮谁不会啊?要不是萧老师让大家靠绣活赚到了钱,你梁大伟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个工地上给人扛砖头呢!现在倒人五人六起来了,你转头问问乡亲,谁相信是你自己联系的城里公司?你梁大伟家的祖坟上长那根草了吗?”
梁玉香在村子里向来以大胆泼辣著称,现在天天跟萧晋厮混在一起,已经收敛了很多,但尽管不怎么往外冒脏字儿了,话说的依旧很毒。
梁大伟气的脸都红了。村里有男人的婆娘,他会心有顾忌,可像梁玉香和周沛芹这样家里没男人的,他才不当回事,所以直接就破口大骂:“梁玉香!你还是我们囚龙村梁氏的人吗?为什么这么帮着那姓萧的说话?
看你一天到晚的往村后的那个院子跑,别是早就跟人家勾搭在一块儿了吧?!哼!怪不得我德富哥会休了你,干了那么丢祖宗脸的事儿,居然还敢抛头露面,你可真不要哎呀!谁打我?”
“老子打的!”梁庆有把拐杖重新放在躺椅边上,抬起眼皮问,“怎么,你有意见?”
梁大伟的脖子顿时就缩了起来。他原本就不是什么有气性的人,哪里敢跟族长放肆?当下便干笑道:“老族长您说笑了,能被您打,是我的福气。”
梁庆有哼了一声,撇嘴嘬了口酒,有气无力道:“说事儿归说事儿,嘴巴别跟吃了屎似的,咱囚龙村梁氏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族,可也不能出欺负婆娘的混帐!”
“是是是,您说的是,”梁大伟讪讪道,“我刚才一时着急,说了不该说的话,确实该打。”
梁庆有吧嗒吧嗒嘴,又像尊佛爷似的眯缝起了眼。
恶狠狠的瞪了梁玉香一眼,梁大伟又朗声道:“就算这个进项是那姓萧的给咱们找来的,前面那几个月他从咱们身上赚的钱可也有几十万了吧?!那么多钱,什么恩情都能还清了,凭啥还要继续让他喝血?
难不成,就因为他让咱们的绣活有了出路,咱就要给他当牛做马一辈子?乡亲们给评评理,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嘛!”。。
院子里不少人听了这话都连连点头,却没人出声附和。
“确实没有这样的道理。”这时,和梁庆有一样坐在一张椅子上的梁婆婆张着已经没牙的嘴接口道,“但是,说一千到一万,这事儿都是萧老师千里迢迢一趟趟的做下的。
而且,人家跟咱们梁氏非亲非故,好好的秀才不在城里享福,跑到这狗都不尿的破地方教娃娃书,人家是图的啥?咱们又有啥让人可图的?难道他在来之前就知道咱们手里的绣活能卖钱?
人家就是心善,见不得咱们的娃娃跟咱一样一辈子只会在泥地里刨食,这可是大恩啊!别人家什么样,我老太婆不知道,但在我家,几十万可还不清这样的大恩大德!”
这话一说完,院子里同样也有不少人点头,但依然还是没人出声附和。
尽管梁婆婆家里也没男人,可她在村里的地位和权威向来都是仅次于梁庆有的,借给梁大伟十个胆子,也不敢当众硬怼,只能一边心里暗骂死老太婆,一边脸上堆着笑容道:“婆婆您说的对,不过,这报恩的事儿,也不一定非得用钱嘛!
再说了,咱们这么穷,当务之急是要大家都尽快的富起来,到时候,等咱们手里都有闲钱了,不用再发愁吃饭了,再好好的报答姓萧呃,萧老师也不迟啊!”
“切!说得好听,”梁翠翠又出声讽刺道,“到那时候,估计你早带着老婆孩子去城里住了,你的儿子可没有让我干爹教,你会愿意出那份钱才怪!”
被梁玉香骂、被梁庆有打、再被梁婆婆指桑骂槐,梁大伟的肚子都快气炸了,现在见一个小丫头都敢肆无忌惮的怼自己,登时大怒,直接就冲梁大山吼道:“梁大山!赶紧把你家丫头拉走,没大没小的,欠管教!”
梁大山人老实,不会说话,他媳妇儿却不是省油的灯,直接往前一站,就瞪眼大骂:“放你妈的驴球屁!梁大伟,你说谁欠管教呢?萧老师是俺家翠翠的干爹,闺女帮爹说话,天经地义!”
“你”要论骂人,梁大伟可骂不过大山媳妇儿,转眼瞅瞅自家那个三巴掌都打不出个屁的懦弱老婆,他一肚子火憋的差点儿吐出血来。
不过,他这会儿也算是明白过来了,那个姓萧的很会忽悠人,像周沛芹和梁玉香她们早就被灌了**汤,说什么都没用。与其跟她们吵,不如直接让老族长拍板签合同,反正自己已经说动了二十多个人,也不差那边的七八个。
“我懒得跟你一个婆娘啰嗦!”胡乱摆摆手,他就转过身,弯腰对梁庆有道:“老族长,反正事儿就是那么个事儿,乡亲们心里都明白,也不用我多说。现在,五采坊的采购经理张经理已经来了,您看,是不是可以让乡亲们摁手印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角落坐着的一个胖胖的穿西装的人就站了起来,冲梁老头儿咧嘴笑笑。
这位张经理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现在在远离都市的山沟沟里,手机连信号都没有,要是出点什么事儿,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所以,即便是面对一帮没钱没势的穷酸,他也表现的非常客气,就怕惹了人家不高兴,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就亏大了。
梁庆有又抬了抬眼皮,问:“合同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张经理赶紧走过来,打开手里的包,掏出一份文件来。
“翠翠,”梁庆有没有接,而是喊了一声,说,“现在村里就属你文化水平最高,你给好好看看。”
第664章 底气十足小寡妇()
梁大伟脸色顿时一黑,为难道:“这老族长,大山家的丫头是那姓萧的干闺女,让她看,没问题也会看出问题的呀!”
“这个简单,”梁庆有无所谓道,“让她当众念出来不就行了?要是有什么问题,张经理应该听得出来吧?!”
梁大伟扭头去看张经理,张经理连忙点头:“老族长说的是,我能听出来,没关系的。”
“那好吧!”梁大伟转头看向梁翠翠,“你过来吧,给大家念念,看我到底有没有坑害大家。”
梁翠翠撇撇嘴,刚要上前,肩膀上却多了一只手,扭过头,就见周沛芹对她慈爱的笑笑,然后便对梁庆有说:“老族长,当家的已经跟我说过了,合同什么的没必要看,因为咱们都没什么文化,那上面语句写的叽里拐弯儿的,不是专业的人,就算有问题,也根本看不懂。”
“嗯,这么说也有道理。”梁庆有点点头,微笑望着自己属意的下任族长,问:“那你想怎么做?”
周沛芹走上前来,对那位张经理点头示意,然后说:“我只需要这位张经理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事后如果各位乡亲还是愿意签约,那就签吧!萧晋也是同意的,他说他当初给绣活找买家,为的就是让村民们赚钱,要是现在有能赚更多钱的方法,他举双手赞成。”
“哈!他不赞成有别的办法吗?”梁大伟闻言讥讽道,“还说什么为的是让村民赚钱,要真是这样,他中间昧下的那些钱算什么?”
如今的周沛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寡妇了,床头柜子的最底下压着她是萧门周氏的明证,身份的改变,直接导致了她自我认知的巨大改变。
以往的萧晋,对她而言只是一个避风港,能安稳的把孩子养大就好,从不奢望得到什么,更不敢给他惹麻烦可现在不同了,萧晋是她的男人,真正的男人,他的一切她都有资格参与,夫妻之间更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可言。
因此,现在她在面对任何人时,底气都非常的足,男人的强大,就是她的强大,她可以无惧任何风雨!
当然,心性不同了,眼界自然也就不同,梁大伟这种进城当过民工就拽起来的垃圾,根本就没资格让她稍假辞色。
看都不看梁大伟一眼,她对张经理微微一笑:“张经理,我姓周,萧晋是我男人,我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五采坊只是一个规模不大的小公司,张经理虽然职位是经理,但不过是一个月薪不到五千块的中层员工而已,平日里声色之类的娱乐,也都是在应酬时去一下中档的夜总会而已。。。
像周沛芹这种打扮朴素却隐隐很有气场的美熟妇,却是他生平头一次见,所以本能的就收起了对农村人的轻视心思。
“当然可以,您请问。”
“谢谢!”周沛芹道了谢,然后神色一整,就肃然问道:“听说你们公司要跟我们签的合同期限是三年,对吗?”
张经理点头:“是的。”
“为什么要这么长时间?”
“周女士有所不知,首先,这个时间是生意界不成文的惯例,而且还是相对比较短的期限。”
张经理侃侃而谈道:“其次,做生意并不是街头摆摊你买我卖那么简单,签约之后,我公司还要付出宣传、开拓市场、以及各种原材料之类的成本,很可能头一年、甚至头两年都没有什么盈利,而根据合约,贵村的村民却是从第一针开始就有钱拿的。
说句不大好听的话,如果签约的时间太短,到期后贵村村民不跟我们续约了,那我们的前提投入可就等于全都打了水漂,你们没有一点损失,我们却要亏很多的钱。
最后,三年是我们公司经过预判之后所得出的最合理时间。据我们估计,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三年的时间一定可以为天绣打开一个非常广阔的市场,到那时,本着公平公道的原则,我们公司还会相应的提高每针的价格,正好用高价来续约,两全其美。
因此,三年的合同时限,是一个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双赢选择。”
这话一说完,许多村民就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张经理所说的前两点,他们根本就听不明白,但最后一条,却是谁都听的清清楚楚,而且还直接忽略掉了“如果一切顺利”这个重要条件,他们只知道,三年后会涨价!
不管之前这些人是不是真的被梁大伟说服,此时此刻,他们确实是心动了。
梁大伟得意极了,笑眯眯的望着周沛芹,渐渐地,目光就变得淫邪起来。
奶奶的,两年不见,这小寡妇越发的水灵了,有了男人果然不一样。哼哼,那个姓萧的算个吊?且让你再嘚瑟几天,等老子先抢了天绣的生意,再想办法把他给挤兑走,到时候,老子招招手,你还不是得像条母狗一样的爬过来?
感受到梁大伟的目光,周沛芹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但并没有表示什么,而是对张经理道:“嗯,张经理说的很有道理,三年确实是一个很合理的时限,这一点我没意见了。
第二个问题:请问张经理,贵公司所承诺的一针一块钱,是税前还是税后?”
张经理眼中光芒一闪,他没想到这闭塞的穷山沟沟里居然还有人懂得个人所得税的事情,低头稍一思忖,就回答道:“是税前。”
周沛芹马上接口道:“那就是说,我们最终拿到手里的钱,并不是一针一块钱。”
一听到这个,院子里大部分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这个什么五采坊最大的吸引力就是一针一块钱,要是闹了半天却拿不到这个价,那还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