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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一点就直接蹦起来朝门口追过去了,可是一琢磨,不对劲,虽然这人没进来,但是也没听见她离开的脚步声啊。也就是说,他还在门口站着呢……
来了,却不进来。怎么个意思?难道说这人看出破绽了?还是说,他又在试探?
不行,忍住,一定要忍住,反正已经躺了半天了,只要没听见他离开,我就豁出去了,必须等他上钩,大不了多躺一会!
我正心里反复盘算着,谁知道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床竟然微微抖了一下。
我不由的心里一怔,不对劲儿啊,这人怎么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床边了!
刚才不还咚咚咚走的热火朝天吧?难道是到了门口光着脚进来的?可就算是光着脚,就凭我的听力,也不能没有一点察觉吧?
心里惊愕着,就感觉一只手已经到了我的床头,窸窸窣窣之间触动到了蒙在我脸上的白布单。
我屏住呼吸,静心凝神,身体可以装的一动不动,可是却克制不住砰砰狂动的心跳。关键是这人也太神出鬼没了,我很好奇,他到底是怎么进的停尸处呢。
我耐住性子等待着最后的时刻,只要它一掀床单,我马上就出手。可谁知道这只手竟然只拨开床单一角,没有掀开,而是蠕动着朝我脖颈摸了过来!
尼玛,这人变态啊!明知道是尸体,看看也就罢了,竟然上手开摸……
今晚上太怪异了,我实在忍无可忍,突然一抬手,将脖颈下正在朝里蠕动的手臂一把攥住了,大喝一声:“等得就是你!”
说话间,老史他们三个也跳了起来,和我一样,他们竟然手中却抓着一只手,个个神气十足朝我表功,说自己抓住人了!
不过,就着不算明亮的白灯光我们几个相互一瞧,这才发现手里抓住的根本就都不是人手,而是几根黑乎乎类似树根一般的触足,正在奋力挣扎蠕动着想要逃走!
“我的乖乖,这是什么玩意!”老史没经验,一看这东西黑了吧唧还黏黏糊糊,不由地一惊,松了手!
好在岳敖和刘大进都是行走江湖的人,什么没见过?两人一瞧这东西就认出来了,马上狠狠扥住,用三清指将其缠了上!
还真让牛奋说准了,竟然是草妖之物!
“小小妖类,还不速速前来受罚!”我冷喝一声,手上奋力朝回一拉,门外一个人影就被拖了进来。
猛一看,这是一个身材妖娆女人,全身护士打扮,算得上是前凸后翘,一副美人胚子。可是再一看脸,乌漆嘛黑,好像树桩一般,只有一个大概人脸的模样,五官尚未分清,离修人形尚差一步,丑爆了!
她的脚已经十分人化,颀长骨感,脚踏一双跟鞋,不看脸还算引人瞩目。至于手就另当别论了,因为她的肩膀上,就像是鱿鱼须一般,左右各长出来四五只蔓状触足,看起来好像一团黑蛇。
这草妖知道中计,无比惊慌,几根黑色的藤蔓凶悍地朝我们抽打着,另外的根蔓一股脑卷到了门外,牢牢缠住门口的柱子,全身恍若皮筋一般,和我们搞起了拉锯战!
“说,是谁让你来的,只要你说出来,我放你一马!”我凶狠地朝其质问着,一步步朝其逼视过去。
这小草妖周身散发出一圈圈云绿色的光辉,这是妖性泛滥的迹象,她的身形和腿脚都在快速蜕化,越来越像是一个狰狞的树根!
“不说是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想死还不容易吗?我成全你!”我冷冷说着,一伸手,将稚川径路握在了手中。
稚川径路遇邪自动,剑柄嗡嗡直响,剑刃上闪烁着亮光,一副杀之后快的模样!
小草妖浑身乱颤,惊惧中开始像是呓语般喃喃自语,说的什么听不清楚,不知道她是还不能学人说话,还是已经被吓傻了!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闪过一缕绿光,一阵妖风吹了进来,门口的两张铁窗砰的一下砸了过来。我飞身两脚,将铁床踹了出去,但是那小草妖却趁机发难,突然曼足中喷出一股股腥臭的蔓汁,溅了岳敖和刘大进一身,此物似乎有毒,又像是热浆一般,两人犹如被火灼烧到了,赶紧松了手……
这草妖顺势全身一缩,成了一个地精模样,顺着地板就往土里钻!
妈的,还能让你跑了不成?
我将稚川径路剑锋一抖,朝其掷了过去,顿时金光四射,轰隆一声,剑锋入土,地下传来一声沉闷的哀嚎声,噗嗤……一股腥臭的浓汁烂液在地下喷溅了出来!
我伸手一吸,剑柄已经回到手中,几个跃步追到门口,可惜外面刚才的影子已经消失了……
第七百七十七章 出来吧()
刘大进和岳敖出去便追,我忙招手道:“不用去了,此人妖修之法,来去无踪,已经隐遁去了。”
老史蹲在地上,从刚才稚川径路剑锋所戡的地缝中拨出一根乌黑的藤蔓,拎到我面前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就是刚才那小妖吗?”
此物巴掌大小,黑褐色,形状极其似人,细看之下,好像还有人的面目。根块下面须根颇多,好像手脚一般,细细一闻,有一股淡淡药草的幽香。
我点点头道:“没错,这就是刚才那小妖。如果我没认错,这应该是一株何首乌。”
“何首乌?”老史瞪着此物瞧了瞧,喃喃背诵起了课文:“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何首乌藤和木莲藤缠络着,木莲有莲房一般的果实,何首乌有臃肿的根。有人说,何首乌根是有像人形的,吃了便可以成仙……喂喂,你说的这玩意不会就是鲁迅先生笔下的何首乌吧?要是那样,这就是一棵人形的啊,吃了该不会真的成仙吧!”
我一笑道:“你试试啊,看看能不能成仙。”
岳敖朝老史道:“史大哥,这么说吧,人有人尸,妖有妖体,这玩意都已经修成妖了,你要是吃了,就等于吃一个小妖的遗体,而且还是母的。”
岳敖明显是和老史开玩笑,结果吓得老史一阵恶心,随手就要丢了!
“给我吧,古人云,药中四奇,可遇而不可求,赤灵芝、白雪莲、芦头参、人形蓼,这人形蓼其实就是何首乌,虽然没有鲁迅所讲传说中的那么神,但是也是一味难得的中药,固精益肾,健筋骨,乌发,为滋补良药,不寒不燥,功在地黄、天门冬诸药之上。”我漫不经心说着,将这何首乌装进了口袋。
刘大进困惑道:“我说卜爷,你刚才说,这东西叫何首乌,怎么又叫人形蓼,可我在川康的时候,好像也叫夜交藤啊,这东西不同名字到底有什么区别?”
显然,刘大进的见识要比老史和岳敖多一点,其实此物不同名字还真有讲究。
何首乌是其本名,也是中药名称,但是一旦入修,就有不同级别了。
唐代李翱有《何首乌传》有记载:初修者,光泽如乌金,可移根走穴,称紫乌藤。
入修者,雌者黄白,雄者黄赤,初成人形,餐风饮露,吸食月华,称九真藤。
大修者,游走山林之间,白日为植株,夜则隐化不见。有些会引诱男人,荒野求欢,当然,只是为了人的阳气,所以得名“夜交藤”。
成修者,已脱离泥土,混迹人类之中,有喜怒哀乐,有善恶美丑,称花蓼藤。
“哎呀我去,卜爷,你也太博学了吧,这都知道。”岳敖嬉笑道:“嘿嘿,其实我也听过夜交藤的名字,据说到了这个级别之后,它们可就不那么本分了。我们那有个传说,乾隆年间,东山村里有个壮汉,身高八尺,全身都是腱肉疙瘩。此人别的缺点没有,就是好色,见到别人家的姑娘媳妇就要调戏一番。有一日出工归来,夜宿一座小庙前,喝了几口酒正要睡去,谁知道朦胧中似见一株三尺余长的藤蔓,朝自己爬了上来。这汉子惊慌失措醒来,发现竟然是个姑娘。虽然他心中也有忧虑,这荒郊野岭哪来的女人?可是见着姑娘妩媚多姿,一时间色令智昏,那叫一番快活,把自己当ak47用了。结果第二天当人们发现他的时候,这大块头已经奄奄一息了,全身瘦成了皮包骨,一夜间竟然活活榨成了小老头……”
三人一阵哄笑,不过刘大进还是懂的多一点,解释道:“并不是所有夜交藤都是这样,只有那些修为不纯的妖类,为了快速进化才会这样。而实际上,男人的阳气并没什么特殊之处,和日光月华比差多了,但是对修为的进化速度上要快的多……”
老史哄笑之余,咂摸着嘀咕道:“多花蓼,这个名字我怎么好像以前听过呢……”
“咳,那个什么!别瞎捉摸了,有什么事回去再说!”我打断老史道:“你们先回,我出去还有点事,车你直接开走,记着,多转几圈再回家!”
“那你小心点!”老史点点头,他自然明白,我们虽然杀了这个小妖,其实也算是暴露了我们还活着,毕竟这小东西没回去复命,它背后的主子就什么都知道了。所以,我们这个新的住处必须保密!
三个人出了院子,也没多问我要去干什么,开车朝西,我一个人则步行朝东。
医院东侧有一个小公园,据说这地方以前是个殡仪馆,后来拆迁了,就成了绿地。正因为前身的缘故,这里夜间基本没什么人。
我孤零零一个人往公园深处走,一个人都没碰见,本来就黑,路灯还坏了几个。
穿过树林,到了最里面的公园墙壁,我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身后黑压压的林子冷声道:“还不出来吗?”
林子里一片安静,估计连只夜宿的鸟都没有!
“不出来?是不好意思出来,还是没脸出来?”我有些恼怒,将兜里的九真藤掏了出来,幽幽说道:“都跟了我一路了,还没勇气现身?那好,我先嚼了这小畜生,就当滋补一下,让它彻底废了精元。”
我话音一落,阴森的树后一阵索罗,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走了出来。稀薄的月光笼罩在她身上,如同再起周身镀上一层银色的光辉,那股独特的香味一如从前,令人印象深刻。
“罗卜,对不起,你放过它吧,它不过就是个跑腿的小喽喽,你何必和它计较?何况现在你就算放了它,它也不会再有进修的机会了!”
“花清秋,还真是你!”我微微露出一丝苦笑道:“要杀我的是你?告诉我,你是谁的人呢,你在替谁做事,还有,为什么好人不做,非要做这些蝇营狗苟的勾当。否则,不要说它,连……”
“连我也杀了是吗?”花清秋黯然垂下头,轻笑道:“你要是能杀了我,那倒是最完美的结局了……可是,你不会对我出手……”
第七百七十八章 小心点()
月光下的花清秋的确妖娆,可能这就是妖类独有的特征,她们学人的声音、相貌、肢体语言和情感,以至于最后比人都更善于表达喜怒哀乐。
此刻她嘴角微微勾起,如月般弯弯的大眼睛里盛着湿漉漉的笑意,皎如月光,魅似倾城。她的笑意里交织着许许多多看得见说不清的东西,好像有那么一丝丝的欣喜,一丝丝忧心,一丝丝迷茫,还有一丝丝挑衅,也正是这一点点挑衅,让我有些恼怒,有些失望,有些怒其不争,有些蠢蠢欲动!
“你何以知道我不敢对你出手?你如此自信?那我现在就杀了你!”我心已冷,朝着这张笑盈盈的面孔就走了过去!
花清秋一动不动,笑容反而愈加灿烂起来,倒是她身后,突然出来了两声急促的斑鸠声。
“斑鸠?呵呵,城市公园里冒出了斑鸠?难怪农村将这鸟叫二嘎子,蠢货一枚,给我滚出来!”本来我看着花清秋的笑容情绪就十分复杂,此刻听着这两声蹩脚的鸟叫声,我突然一出手,一道土旋朝花清秋身后打了过去,烈烈大风就像是拔萝卜一样将一个人影从树后揪了出来!
“花清春,你以为我不知道刚才医院里那道妖修是你打的?”
花清春狼狈栽倒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恼怒地看着我大喝道:“罗卜,你混账,你敢动我妹妹,我……”
“你怎么着?就凭你,你能把我怎么着?”看着花清春,我一脸不屑,冷笑道:“以前你还能和我咋呼咋呼,可如今,还想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也配!花清春,我告诉你,你要真是什么江湖中人,哪怕混账一点,我还能给你点好脸色,可你呢?不过就是花中魁的一条狗而已。你告诉我,妖是什么?要是山中精灵,从女从芺(ao),万物不拘,所以,你连妖都不是,你是圈养的狗,把妖脸妖骨都丢进了!”
我这通暴骂,将花清春本来就黑的脸涨的气得像个黑驴蛋,结结巴巴一句话说不出来,一伸手,化出张牙舞爪的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