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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知道得更多,让她好好给你说,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家,两只鸡是去年的,你让聪子杀了炖汤喝,怀孕比不得其他,好好养着身子才是。”
邱老爹来还想和邱艳说,不管她和沈聪起什么争执,可以回娘家找他,邱老爹想想,又觉得多此一举,邱艳心里有主意,为了不让自己操心,不会回来的,既然这样,不如劝她和沈聪好好过日子,有了孩子,大人闹,吃亏的还是小孩子。
邱艳没有挽留邱老爹,她和沈聪关系如履薄冰,邱老爹留下来,稍微留意就能看出破绽,她和沈聪的事情不想牵扯邱老爹,因而,站起身,道,“我送您出门,顺便出去走走。”
邱老爹没有疑心,和邱艳慢慢往村外走,沈聪在村里人缘不好,邱老爹叮嘱邱艳,若有陌生的人敲门,别应声,邱艳哭笑不得,“爹,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您路上慢些,出了事,差人传个消息就好。”
沈聪对邱老爹孝顺,邱老爹遇着事情,沈聪一定会当仁不让挺身而出的,这点,邱艳毫不怀疑。
站在小桥上,见邱老爹背影渐渐佝偻起来,邱艳眼眶一红,邱老爹希望她和沈聪好好过日子,她明白,然而,不想将就了。
沈聪回家又是半夜,听到外边传来敲门声,以及沈聪低低的说话声,邱艳套上衣衫,提着灯笼往外边走,不放心的问了句,“今天怎么这么晚?”
“遇着点事情,是不是吵着你睡觉了?”沈聪声音温朗,他身侧的刀疤紧紧抿着下巴,前些日子邱艳走了,沈聪情绪一直不太对,在赌场,大家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不小心得罪了沈聪,刀疤以为是邱艳的缘故,问沈聪,沈聪摇头不肯说,天黑了才说要回家,刀疤以为他魔怔了,为邱艳失了魂魄,回家里,不过想感受邱艳在的那些日子,也没拦着。
不成想,家里一直是有人的,刀疤不懂一件事,邱艳在家,为何沈聪不肯早点回家,天黑了才往村里走,日日如此,韩城担心沈聪个回家完了邱艳担心,小声提醒沈聪早点归家,寻常的一句关心,被沈聪拎出去揍了一顿,即使沈聪没有下狠手,却也够韩城休息好几日了,何况,沈聪给的压迫不仅是身子还是心里,大家都看得出来沈聪在压抑着什么,有韩城的例子在前,更是不敢有人打听沈聪的私事,关系好如他和沈聪,也不敢多说。
今晚,顺风赌场的人闹事,沈聪带着他们赶过去,中途,牵扯出不少是事情,温老爷恨木老爷和沈聪步步紧逼,打定主意要鱼死网破,赌场见天有人上门闹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做事马虎,差点着了那些人的道,不是沈聪的话;说不准他又没命了;天色不早;沈聪办完事就往家里走;他担心沈聪想不开,不过是个女人,以沈聪在赌场挣的银子,村里姑娘瞧不上,镇子周围想要嫁给沈聪的却是不少。
门从里打开,借着摇晃的光,刀疤看清了邱艳面容,眉目温婉,语气温和,不像是和沈聪斗气的神色,难不成,沈聪最近的脾气不是因为邱艳?刀疤自己也糊涂了。
邱艳看刀疤和沈聪站在一块,退开一步,让两人进了门。
沈聪不吭一声,顺手将门关上,低头问道,“是不是吵着你了?”
邱艳摇头,刀疤察觉搁在自己肩头的手紧了紧,刀疤察觉气氛不对,朝邱艳笑道,“小嫂子,是我的错,聪子若不是为了我,也不会受伤,都怪我不注意。”
邱艳摇头,瞥了眼神色不明的沈聪,他身子硬朗,邱艳明白,上次伤得那么严重也没要沈聪的命,这次该是小伤,她轻轻道,“赌场的事儿是他的职责,受伤常有的事儿,你扶着他回屋休息,明天可还要出门?”
刀疤如实的点了点头,温老爷买通的人多,接下来还有场恶战,没有沈聪,大家心里不踏实,感觉肩头的手又紧了两分,刀疤大致明白些什么,想了想道,“聪子伤在后背,嫂子替他瞧瞧吧,事情多,聪子不能倒下。”
邱艳为难,沈聪住在阿诺屋子,两人一天到晚说话的次数少之又少。
不待邱艳回答,一道声音插了进来,“不用了,不过小伤,死不了。”口吻淡淡的,浑然不在意邱艳的看法,抽回搭在刀疤肩头的手,缓步朝沈芸诺的屋子走,刀疤明白,邱艳和沈聪的确出事情了,往回,邱艳早就脸色煞白,拉着沈聪问东问西,哪会这般不冷不淡。
邱艳欲言又止,见屋子里亮了灯,她灭了灯笼里的火,脸色微白,“天色不早了,你先进屋休息吧,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刀疤面色尴尬,点头,进了屋,沈聪肩头放着衣衫,像要出门洗澡,刀疤顿了顿,道,“锅里没热水,你坐着,我给你烧水去。”沈聪后背确实受了伤,打架的时候鱼龙混杂,不是沈聪在背后替他挡了一棍子,挨揍的人可能就是他,刀疤记不清,沈聪救了他多少回,明白,他欠沈聪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不用,冷水就可以。”说到冷水时,沈聪眼神陡然一亮,又渐渐暗下,刀疤不明所以,坚持道,“你后背有伤,注意些总是好的,你等着。”刀疤想问沈聪是不是和邱艳有什么误会,和沈聪这么多年,头一回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沈聪在他眼中,素来是孤高倨傲,倔强清冷之人,纵然泰山崩于前也能坦然处之,何时这般多愁善感过。
说完,刀疤掉头出门,才发现邱艳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青色的小瓷瓶,刀疤皱皱眉,回眸,纵然沈聪脸上云淡风轻,眼底的欣喜骗不了人,刀疤似懂非懂道,“小嫂子来了,劝劝聪子,他身上有伤,夜里湿气重,再洗个冷水澡,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赌场正是多事之秋,县老爷有心横插一脚,看重赌场的利润,明里暗想要木老爷上缴银子,木老爷在清水镇多年,强龙斗不过地头蛇,木老爷背后有靠山,不畏惧知县老爷,肯定不乐意分一块肥肉出去,故而,这些日子,赌场动荡得厉害。
想要巴结讨好知县老爷的人多,赌场处在风口浪尖,知县老爷不动赌场无非是找不着赌场漏子,真出了事儿,木老爷只怕也难周旋,这时候,沈聪出了事儿,无异于群龙无首。
邱艳面露迟疑,沉默许久,低低叹了口气,“纵然阿诺出嫁了,你自己的身子,多少注意些,病倒了,赌场那边怎么办?”想了想,邱艳走了进去,将瓷瓶放在桌上,缓缓道,“天色不早了,水壶里有开水,让刀疤帮你清洗下伤口,上点药,早点休息吧。”
邱艳没有多说,身子是沈聪的,她劝也劝不住,沈聪从不会听她的,邱艳心里明白。
待邱艳离开屋子,刀疤明显感受到背后传来凉意,他哆嗦了下,转过身,沈聪面无表情,眼底一片阴翳之色,刀疤略微局促,问道,“小嫂子是不是气你回家晚了,不若你在家休息两天,我盯着赌场,不会出事的。”
“不用。”留在家,无非也是看邱艳一脸不情愿,和他说和离的事情罢了。
刀疤张了张嘴,上前拍了拍沈聪肩膀,“对付女人,你这样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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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聪抬眸,阴冷的目光中闪过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刀疤见他不吭声,继续道,“在赌场,兄弟们凡事顺着你,半分不敢忤逆,是心底忌惮,小嫂子性子软,好说话,你得多说好话哄,否则,小嫂子倔起来,谁都得罪不起。”
沈聪倪他一眼,暗道,不是说的废话吗,想起什么,他点了点头,看向桌上的青瓷瓶,站起身,大步朝外边走,“你自己睡吧。”
刀疤给以个“孺子可教”的神色,催促的摆摆手,“你心里明白就好了,女人嘛,都喜欢听好听的,你凡事由着她就好。”
沈聪脚步一顿,语声笃定,“有的事情不能顺着她。”邱艳想要和离的缘由他至今不懂,然而,让邱艳怀着身孕和他分开,他万万不会答应他。
邱艳刚睡下,察觉外边有人敲门,她撑起身子,顺着门声往外边瞧去,低声道,“谁啊?”
“艳儿,开门,我有话和你说。”
邱艳皱起了眉头,这会儿能说什么,她穿上鞋子,下地,推开门,迎面一阵冷风吹来,邱艳身子哆嗦了下,抬起头,眼神柔和,“怎么了,你受了伤,早点休息才是。”
邱艳声音轻柔,沈聪抿了抿唇,酝酿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伸出手,拉起她的手握在掌心慢慢摩挲,邱艳忙家里的事情,尤其,阿诺成亲后,家里的活儿几乎都邱艳在做,她的掌心起了茧子,和手背的酥软全然不同,邱老爹待邱艳好,家里的事情甚少让邱艳动手,说起来,是他待她不够好。
“艳儿,咱往后好好过日子,孩子生下来,总该要一个家的。”说到后边,沈聪声音渐渐转为低沉,拉着邱艳进了屋,视线落在她肚子上,这些日,肚子长得有些快了,此时瞧着好像又大了不少,“我会对他好的,你别担忧,虎毒不食子,我和阿诺明白,爹不亲娘不疼的感受,不会让我自己的孩子也遭遇那种事情的。”
邱艳一怔,起初没反应过来沈聪话里的意思,待听完最后一句,间沈聪面上闪过复杂的情绪,像是沉浸在回忆里,既愤懑又难过。
想了想,邱艳开口道,“有什么话,进屋说,我给你瞧瞧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沈聪帮刀疤挡了一棍子,后背一条紫红色的淤青,旁边还有几处颜色稍微浅的颜色,邱艳凝眉,“怎么这么不小心,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沈聪之前受伤多是刀伤,邱艳以为,这种棍子,沈聪的身手该是躲得开的,至少,她和沈聪成亲后,沈聪身上的伤从来不是因为木棍留下的。
沈聪动了动身子,由着邱艳拧了巾子替自己擦拭伤口,解释道,“这点伤算不得什么。。。。。。”说到这,他顿了顿,继续方才的话题。
他想告诉邱艳的是,孩子是他的,以后姓沈,邱艳要和离的话生完孩子,她自己走了就是,然而,沈聪说不出口,他心里明白自己想要的不是让邱艳恨他,而是想尽办法留她下来。
“裴家人多,裴征于阿诺来说并非良配,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吗?”沈聪半垂着眼睑,望向桌上的木盆,邱艳刚拧了巾子,盆里的水还晃荡着,他语速极慢,“阿诺说,裴家人多,她从小不曾感受过家人陪伴的温暖,她想体会,当初,阿诺好几次差点死在那个老寡妇手里,我带着她出来自立门户,担心她吃不饱穿不暖,却未曾想过,除了温饱,她还有其他想要的,比如亲情。”
沈聪回忆刚到带着阿诺出来的那两年,日子难过,他只有半夜出门偷菜地的菜,捡别人不要的碗,随便搭个灶起火,随后,向赌场借钱起了屋子,他和沈云诺才有安身立命的地方。
邱艳沉默不言,沈聪又道,“我常常在外边跑,以为有饭吃有地方住就足以满足人的需求,可惜,现在来看,是我错了,你和阿诺,我好像都照顾不好。”
沈聪语气染上了层迷茫,邱艳怔忡了许久,叹了口气,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屋里一阵静默,没有人再说话。
擦了药膏,沈聪转过身,手轻轻落在邱艳肚子上,目光意味不明,许久,他才道,“怀着孩子会不会很辛苦?我都记不得我娘怀阿诺时候的情形了,该是很痛苦的吧。”
他的目光不似平日那般冷,光晕温和,他的目光也柔和许多,邱艳目光一软,如实道,“并不辛苦,他在肚子里甚是乖巧,陆大嫂说她怀孕那会孕吐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我怀着身孕几乎没什么反应。”
说起孩子,邱艳话多了不少,沈聪转过身,圈着她,“我不懂如何待一个人好,不过,为了你,我愿意尝试,不管是你还是孩子。”
对这样的沈聪,邱艳只感觉陌生,她说不上心里的感受,只觉得心酥酥软软的,沈聪肩头背负的责任太多,太过沉重,孩子,做事需要人引导,沈聪身边没有长辈,一言一行只有自己摸索。
邱艳想,沈聪靠着自己能走到这一步,实属不易,她伸出手,缓缓落在沈聪肩头,鼻子有些酸,眼角湿润,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沈聪不想要孩子,更多的是怕不能给孩子安稳的生活,这几天,她沉静下来,想了许多,和离后她的日子该怎么过,养着一个孩子,日子艰难,回到青禾村,大家都会对她指指点点,邱老爹在村里也会被人说三道四,更重要的是孩子大了,村里的环境对孩子生长不好,总不能,让孩子生下来没有爹,又或者没有娘。
和离的事儿不是那么容易。
“睡吧。”邱艳心里乱糟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好。”沈聪站起身,轻拧的眉微微舒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