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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人,邱艳才知为何沈聪会事先提醒她别被吓着,几个人,被打得面目全非,脸上青一块肿一块没了本来的面目,缱绻缩在地上,大冬天,衣服上**的,该是韩城他们故意泼的水,几人哪还有来杏山村时的凶狠?
沈聪将孩子递给刀疤抱着,“你抱着她去旁边,轻点,别勒着她了。”
终于抱着人,刀疤满心欢喜的连连点头,接过孩子,身子绷得僵硬,手不敢弯曲也不敢伸直,得意的朝韩城挑了挑眉,韩城好笑,看沈聪和邱艳像是有话要质问吴坤他们,识趣的退出屋子,顺势拉上了门,听刀疤扁着嗓音道,“韩城,你看她是不是快醒了,长得真好看,瞧着有点像阿诺,不过,阿诺可没她好看。”
韩城瞥了眼,小孩子都差不多,大丫只不过皮肤稍微好点,嘴唇红些,哪看得出比沈芸诺漂亮,打趣道,“我看你和聪哥是魔怔了,小孩子小时候都差不多,再过两年才看得出来好不好看。”
刀疤沉着脸,不满的瞪他一眼,“好啊,你敢说大丫不漂亮,待会我和聪子说,你等着吧,有你好果子吃的,杉子,杉子,你来瞧瞧,大丫长得好看不好看。。。。。。”
“。。。。。。”在院外大口大口喘气的李杉累得不轻,比起刀疤,他身子瘦削很多,真以为刀疤会打他,不要命的跑出去,结果,人这会抱着孩子一脸满足,不过,李杉不敢掉以轻心,先从门里探出个身子,看刀疤真抱着大丫,他嘴角忍不住又抽搐了两下,下一刻,只听刀疤喃喃自语道,“大丫不管一群大老爷们,刀叔叔觉得你好看就行。”
邱艳在屋里将外边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失笑,平日看刀疤的神色不像是喜欢孩子的,竟不知他如此喜欢大丫,邱艳偷偷瞥了眼沈聪,看他脸上无波无澜,不知在想什么,邱艳问道,“他们这些日子一直在这里?”
沈聪点了点头,地上的人惊恐的抬起头,看是沈聪后,身子不停的往后缩,淤青的脸上,一双眼凹陷得有些扭曲了,眼里尽是恐惧,邱艳的目光一一扫过地上的人,随即落在门边的棍子上,行至门边,双手抄起棍子这身会来,啪的声朝男子身上砸去,沈聪眼神微诧异的看着邱艳,见她面色沉静如水,紧咬着下唇,唇色发青,该是气急了,邱艳与他说的时候,他以为邱艳会放他们一马,刀疤他们抓了人,第一晚,他就为大丫报了仇,不想,邱艳是想自己动手。
棍子打在男子身上,只听男子呜的闷哼声,邱艳不解气,举起棍子,朝第二个男子打去,一下两下,看几人身子直直往后缩,嘴里不断呜咽着,湿哒哒的眼角有泪流下,她才收了棍子,棍子上沾了少许血迹,血腥味蔓延,她蹙了蹙眉,居高临下的望着几人,声音前所未有的阴冷,“你们差点害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今天是你们咎由自取。”
刚成亲那会,她对沈聪在外做的事儿不赞同,觉得沈聪戾气重,害得□□离子散家破人亡,以后会遭报应,她试着劝沈聪改改,后来,经历过一些事情后,她才幡然大悟,即使你不与人为仇,也有人会主动为难你,从小到大,她和邱老爹经历的事儿还少吗?她嫁给沈聪,处处不与人争执,不与人红脸,差点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保住,她继续软弱,人人都以为她是好欺负的,往后,还会拿她威胁沈聪。
想着这个,她用力的拽紧棍子,又一人打了几下才扔开棍子,平缓着自己呼吸,冷目冰言道,“聪子,今日的事情就算了,放他们回家,大过年的,叫他们与家人团聚,下次,再落到我手里,哪怕玉石俱焚,我也不会放了他们。”
邱艳长相娇美,说出的话却冷得人心惊胆战,沈聪拉过她,顺了顺她的鬓角,视线森然的落在几人身上,“听你的,待会我和刀疤说声,他知道怎么做。。。。。。”尾音拖长,地上的人又往后缩了缩,害怕的往后退。
邱艳情绪好些了,沈聪牵着她往外边走,看邱艳回眸瞪着他们,沈聪问道,“怎么了。”
“没,怕他们突然站起来偷袭我两。”
沈聪勾了勾唇,搂过她腰身,信誓旦旦道,“放心,不会的。”
一辈子,他们都不可能站起身,更不可能有还手的余地。
121|沈芸诺生子()
年后,邱艳和沈聪去了青禾村,邱老爹欢喜不已,整日抱着大丫舍不得撒手,沈聪心里舍不得,可他每天要去后山砍柴,天儿冷着,不能叫大丫冻着了,迫于无奈,只能任由邱老爹抱大丫,待他回来暖和身子大丫就归他了,两人对这件事保持沉默,像达成默契似的,邱艳问过沈聪,沈聪直说是邱艳想多了,“爹白天在家帮着带大丫,晚上怎还劳烦他?”
邱艳撇嘴,晚上,邱老爹瞅着大丫伸了好几次手,沈聪视而不见罢了,柳芽常常带着儿子过来,邱老爹话里尽是欢喜,觉得大丫聪慧,知道吃手打发时间,饿了知道哭,安静听话,不像柳芽儿子调皮,亏得话没传到外边,被柳芽公婆听着了,不知会怎样呢。
大丫不是儿子,她心里总会觉得有些遗憾,忽然,她问道,“你喜不喜欢儿子?”
沈聪挨着大丫躺在床上,侧身望着灯下做针线的邱艳,抿唇笑道,“你还想生?”
话里带着兴味,邱艳一怔,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后脸色一红,有了邱艳后,床事上他放开了许多,不像以前那般压抑自己,邱艳想,依着两人如今的感情,怀孕乃早晚的事儿,若有可能,她想生个儿子,起码,她为他留下香火,这可能是每个女人的执拗,执拗的想要为喜欢之人留下点什么。
沈聪掀开被子,穿上鞋,行至窗下,夜色漆黑,无星无月,他伸手,缓缓拉上窗户,容颜轻柔,“孩子的事儿顺其自然,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
大夫说她生孩子伤着身子了,她底子好,往后会慢慢恢复,这一两年想要孩子怕是不成的,转过身,他的视线落在她漾着笑的脸颊,唇角笑意加深,话锋一转道,“大丫长得讨人喜欢,刀疤他们常常往青禾村跑,都想抱抱她,认她当闺女,女儿娇养,若是个儿子,只怕没有这般讨喜,艳儿,谢谢你。”
邱艳动作一滞,跟着笑了起来,“大丫是我闺女,谢什么。”她叹了口气,生孩子的事儿只能顺其自然,她只是心里存着遗憾罢了,怀大丫的时候,她毫无感觉,肚子里有个孩子都不知道,若再怀孕,她有了经验,一定会小心翼翼照顾她。
吴坤他们的结果她没有问过沈聪,安静下来的时候忍不住回想,会不会是她怀大丫前三个月没有好好养着她,结果才让她差点死在自己肚子里,心里有惋惜,便想重来一次,给她弥补珍惜的机会。
两人说了会儿话,邱艳想起骆驼来,顺风赌场不复存在,卫洪遭殃,可背后出谋划策的骆驼却不知去向,她语气轻松,丝毫不像故意探听的样子,沈聪拿了她手里的针线,让她准备睡觉了,如实道,“还没有消息,过些日子,路通了,我去镇上叫兄弟们留意着,清水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管他在哪儿,都要找出来。”
野草除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些年在赌场,沈聪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当初发现骆驼和顺风赌场有所牵扯他就该快刀斩乱麻将骆驼绑了,那样子虽然会惹来许多麻烦,至少能将不听话的人全部收拾了。
邱艳嗯了声,抬着眉,心平气和道,“也就说,有朝一日,骆驼可能带着人上门找我和大丫的麻烦对不对?”
吴坤的事情叫她多了心思,她和沈聪过日子,往后会遇着沈聪仇人上门,她若迷迷糊糊不懂事,沈聪不在家,她和大丫怎么办?
人心复杂,往后的事情说不准。
沈聪眸色一暗,眼底闪过嗜血的杀意,怕吓着邱艳,再开口时,暗涌的眼神已恢复了平静,平静得不正常,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如风拂过邱艳的耳朵,他说,“骆驼不会的,他若敢,我还有其他法子折腾得他生不如死。”
邱艳止住了话题,褪下外衫爬到床上,窝在被子里,认同的点了点头。
夫妻两依偎而眠,邱艳靠在他胸膛上,睁着眼,没有说话,她和沈聪生活久了,清楚他的性子,在赌场他说一不二,没有不服他管教的,这些年,估计只出了骆驼和卫洪敢与之抗衡了,良久,她才轻轻道,“我看赌场里的人都很怕你,在赌场,是不是没人敢反驳你的话?”
沈聪漫不经心揉着她一撮头发,回忆道,“最初的时候不是人人都怕我,我去赌场的时候年纪不大,没少吃亏,我没和你说过,在赌场里我有个师傅,以前他管着赌场,后来厌倦赌场的日子,想娶妻生子,就把赌场交给我管着了。”
邱艳诧异,不知还有这回事,好奇道,“怎么没听你说过?”
“他离开赌场很多年了,最初跟着木老爷要债的就是他,赌场以前的老人大多回村里过平淡朴实的日子去了,我承诺他们让他们安心过日子不被人打扰,几乎没去过。”沈聪和邱艳说了不少他小时候的事儿,然而不牵扯赌场,关系好那些人的安危,他不愿意说,他师傅儿孙满堂,日子是幸福的,他远远的看到过几次,心里为他高兴,没有他师傅,他与沈芸诺早就死了,不会有后来的分家,更别说是娶妻生子了。
邱长胜从赌场里出来付出了代价,更别说邱荣他们了,邱艳问道,“用不用找个日子去看看他老人家。”
“不用,他现在衣食无忧,日子挺好的,他孙子都有了。”约莫是打开的话匣子,沈聪话多了起来,赌场的老人回村过日子,有的人他不知道去处,念着他们的扶持之恩,沈聪说过,有朝一日,他们遇着麻烦,赌场会帮他们解决,对顺意赌场的兄弟,他也是这般说的,待年纪到了,想回村娶妻生子种田过日子,他不拦着,卫洪知道顺意赌场的人忠心耿耿,却不甚明白其中的缘由,都以为在赌场做工的人是凶神恶煞之人,殊不知,再恶的人,心里也有想过安宁平淡的日子。
他经历过的事情多,明白他们的感受。
邱艳听完他的话,震惊不已,“难怪。”
卫洪和骆驼不会没有想过收买他身边的人,没有成功的原因怕就是因着这个吧,出卖沈聪,自己往后安宁的日子没了不说,落到沈聪手里可是生不如死,他们整天算债要债,这种利益,不会不明白。
“那你呢,你什么时候不为赌场办事?”邱艳拉住在自己头上作祟的手,问出这话,呼吸缓了缓,屏气凝神的听着他的答案。
“你想我离开赌场?”沈聪的声音蒙上了淡淡的温和,邱艳不知如何作答,只听沈聪又道,“你是不是想很久了,我记得当初你嫁给我没多久,怀疑我拿回家的东西是偷来的,那几日,你有些暴躁,饭桌上甚至都不吃,艳儿想我离开赌场?”
沈聪自己心里没有想过,刚进去的时候是想挣钱让沈芸诺活下去,到后来,他发现,因着他在赌场认识一群的人缘故,村子里的人都忌惮他,不敢再欺负沈芸诺,他慢慢感受到在赌场的好处,别人嗤之以鼻,退避三舍的地方,却给他带来了许多好处,至少,让沈家人不敢明目张胆打沈芸诺,分家后,他有钱起屋子,有钱买粮食,有钱为沈芸诺买衣服。
这么多年,他从没想过离开,对他而言,是赌场养活了他,里边的人看似凶残却极讲情分,比村子里那些阳奉阴违,笑里藏刀的人不知好了多少。
邱艳顿了顿,她心里也没有答案,“你若觉得好就留下吧,不在赌场,又能做些什么吗?”沈聪名声在外,离开赌场,不知多少仇家会找上门,而且,她看得出来,赌场的人和传闻不同,对她们没有恶意。
沈聪捧着她的脸,轻轻落下一吻,“往后再看吧。”若他遇着更适合管赌场的人,会找木老爷是清楚的,不过往后,顺意赌场一揽独大,不敢再有人上门挑衅他的威严了,邱艳和大丫,不会出事的。
日子不紧不慢过着,田地的农活出来,沈聪一边帮邱老爹干活,一边去赌场办事,青禾村的人对沈聪这个女婿已经极为熟悉了,连带着对刀疤他们都不像之前那般害怕,偶尔会大着胆子和刀疤说两句话,刀疤笑呵呵的,声音粗噶,加之脸上的疤痕,怕他的人仍然多。
到了五月初,沈芸诺平安的生下个儿子,母侄像舅,邱艳迫不及待想去兴水村看看,大丫穿过的衣衫,邱艳收拾好准备给沈芸诺送去,在青禾村住得久了,离开时,她有些不习惯,邱老爹更是抱着大丫舍不得撒手,红着眼眶朝邱艳道,“你们许久没回去,家里的灰尘多,小孩子皮肤嫩,别扎着大丫了,瞧瞧她细皮嫩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