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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是那边人不自量力暗算刀疤,害得刀疤差点死了,若想对顺风出手,还得有合适里的理由,否则,木老爷那边不好交代。
“你和刀疤有心气,明日就去顺风,拖着卫洪来见我。”沈聪语速低缓,刀疤和李杉悻悻然低下头,凭着他们,哪有胆儿对抗顺风一帮人,死不打紧,以卵击石,死得太不值了。
“骆驼,明天去明月村找里正,看病抓药的钱,咱给,不过事出有因,前后,也要解释清楚了。”骆驼伤了人,该负责的他们不会落下,然而,也不会白白便宜卫洪,捡了好名声。
刀疤愤愤不平,动唇想说些什么,被身后的罗城拉住了,伤着孩子,传出去,于赌场名声不好,客人若都跑去顺风赌场,木老爷会怪罪他们,沈聪这样安排,合情合理。
骆驼点了点头,抬起头,一脸敢作敢当,“明日,聪子哥将我交给里正,要打要杀随意他们处置。”
听他说起这个,刀疤又来气,“聪子。”
沈聪淡淡瞥他一眼,顿时,刀疤闭了嘴,一圈打在木桌上,“妈的,来日张三落在老子手里,看我怎么弄死他。”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卫洪他们挑衅,已让刀疤按耐不住,这回,张三算是踩在刀刃上了。
“我自有主张,先回屋睡觉,罗城,你明天和骆驼一起,脑袋转快点。”从怀里掏出个钱袋子扔在桌上,“里正今日放过大家,既往不咎,你们也莫要再挑事。”声音掷地有声不容人置喙,刀疤不情不愿点了下脑袋。
大家回屋了,刀疤留下和沈聪说话,眼神闪过担忧,“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村里人怒气难平,里正打了沈聪三棍子,别看里正上了年纪,力道却不小,他担心沈聪出事。
“不碍事,这几日,去村里小心些,多叫些人,别再闹事。”沈聪声音低沉,面色稍霁,刀疤与其他人不同,两人打小就认识,他担心刀疤急性子,落入圈套尚且不知。
刀疤站起身,手搭在他肩头,绕过腋下扶着沈聪站起身,“我记着了,青禾村没什么闲言碎语吧?我瞧着小嫂子人不错,往后,外边的事儿交给我,你安生过你的日子就是。”
听他有戏弄之意,沈聪懒得费唇舌,打水洗完澡出来,隔壁屋里传来响亮的鼾声,此起彼伏,他扬了扬眉,推开门,几个大老爷们垫了张凉席,躺在地上,害得他下脚的地儿都没了,走出一步,逢李杉翻身,差点绊倒他,沈聪毫不犹豫的在他小腿上一踢,李杉蹭的下爬了起来,目光犀利,看清是沈聪才放松下来,“聪子哥还没睡?”
“阿诺不在,你们去隔壁屋睡,睡地上像什么?”
“不碍事,阿诺妹子屋子收拾得干净整洁,我们五大三粗,哪好意思,哪儿睡不是睡?”说完这句,李杉又躺了回去,推了推身侧的汉子,“旁边些,挤着我了。”
沈聪无奈,床上睡了刀疤和骆驼,他躺在边上,侧身,望着清明夜色,暗暗琢磨着今日之事,张三不过卫洪养的一条狗,没有卫洪的意思,绝不敢和他们对着干,明日,他还要去镇上瞧瞧。
月亮爬上树梢,柔柔照着一屋子横七竖八的男子,院子里,尽是一声高过一声的打鼾声,仿若草丛里的蛐蛐,聒噪不停。
翌日一早,邱艳早早做好饭菜,清晨露水重,昨晚,送沈聪出门后邱老爹又去了田里,极晚才回来,邱艳想着让邱老爹多睡会儿,并未叫醒他,她做饭,沈芸诺喂鸡,天边,太阳露出金灿灿的脑袋了,邱老爹才从屋里出来。
开口第一句便是,“聪子来了没?”
沈芸诺正打水洗脸,回道,“没了。”语声刚落,院外就传来沈聪的声音,邱老爹喜不自胜,推开门,见沈聪身后还跟着五人,心虽疑惑,嘴里缺没问,招呼着大家进屋。
“我叫他们过来帮您干活,之后场子里还有事儿。”沈聪轻描淡写解释了两句,见沈芸诺躲进了灶房,心知是害怕了,转身叮嘱道,“你们在门口等会儿,我和阿诺说两句话就出来。”
刀疤会意,笑呵呵朝邱老爹拱手,顺便介绍身后的人。
邱老爹招呼大家进屋坐,又问他们吃过早饭没,刀疤挺着胸脯道,“吃过了,邱叔您回去忙您的。”
家里早饭简单,想着从山里捡回来的鸡蛋还有几个,邱艳煮了给邱老爹补身子吃,正端这碗,就见沈芸诺刷的下躲进了屋,面露惊恐,又听院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邱艳安慰她道,“那是你哥的朋友,不会伤害你的,洗了脸,准备吃饭了。”
此时,门口传来沈聪的声音,如清晨山间的鸟儿,微微带着沙哑与困意“阿诺。”
邱艳转过身,见沈聪低低叫了声“艳儿”,邱艳面色绯红,佯装镇定道,“你来了,吃过早饭没,准备吃饭了。”
“吃过了。”见沈芸诺不如他想象中害怕,心里松了口气,“你和艳儿待着,刀大哥他们在院子里,我领着他们去地里干活了。”带刀疤他们过来,也是想早些干完活忙自己的事儿,邱老爹一个人,田地活忙下来身子怕吃不消,他身强力壮,能分担的自然多分担些。
见沈芸诺点头,沈聪才转身离开,问邱老爹拿了锄头和镰刀,问了有哪些地儿,拎着扁担,几人闷声不吭出了院子。邱老爹一脸欣慰,草草吃过早饭,提着稻种去了田里,继续撒种。
村里猛地出现一帮人,又是沈聪带来的,众人不安,问邱老爹打听,才知是过来帮忙干活的,心下羡慕,嘴上却不表露半分。
剩下一小角,很快,邱老爹就忙完了,径直去了地里,个个身形高大,站在地里也难掩彪悍,两人割麦子,一人捆,一人挑,剩下的两人挖土,忙得热火朝天,今日,二房也割麦子了,少了把镰刀,邱铁火气重,尤其看沈聪他们干活快,而邱贵蹲在卖地里,麦秆一动不动,更是来气,“阿贵,干什么呢……”
“爹。”邱贵从麦子里抬头,讨好的笑了笑,晃动手里的麦秆,“我继续割。”
“不干活中午别想吃饭。”邱贵打小被肖氏惯坏了,做事儿投机取巧,邱安那排麦子割到头了,他还在中间一动不动,不怪邱铁来气。
“二哥。”邱老爹和邱铁打了声招呼,朝自家地走,不好意思道,“真是多谢你们了。”
刀疤离得近,不以为意道,“邱叔说得什么,聪子敬重您,我们也得敬着,您可要这会儿点玉米棒子?”刀疤家以前也种地,一年四季什么季节做什么他是知道的,割了麦子就该种玉米,插秧,这三件事可以交叉着做不分前后。
邱老爹一个人,要忙到入夏才忙得完,猛地听刀疤问他,感觉不太真实,思忖片刻,沉吟道,“不着急,过几日再点玉米种。”刚收了麦子,得挑粪泼泼地,之后再点玉米,这样,收成才好。
几人分工明确,邱老爹在边上反而无事可做,听沈聪让他回去歇着,邱老爹倒是想起一件事来,“成,你们忙着,中午早些时候回来。”人多,邱艳和沈芸诺在家里做饭怕忙不开,他拐去村头,买了一条肉回家,想着中午好好给做顿饭。
回到家,谁知,邱家已经买了条肉了,“爹怎么又买了条肉回来,我买好了。”想着他们忙,邱艳洗了碗筷就去村头买头,听沈芸诺的话又捡了几根平日不吃的骨头,这会儿,灶房正熬着骨头汤呢。
第06章 …07…17()
邱老爹怔住,低头望着手里的肉,笑道,“不碍事,还有晚上呢。”走进灶房,看邱艳摘了不少菜,邱老爹端着筲箕,往外走,“灶房忙不开,我去河边洗。”有韭菜,小黄瓜,还有去山里掐的香舂,邱老爹数了数,饭桌上这几个菜不会寒碜后才毫不迟疑的出了门。
谁知,中午那会,李杉挑着担子回家,说不用备午饭,活儿不多了,下午就能忙完,大家回家吃,邱老爹哪会同意,亲自去地里喊人吃饭,站在小径上,瞠目结舌,不可置信道,“你们,都割完了?”家里两亩地,他特意与人换了连在一起,麦子割完了,堆在一起,地也锄得差不多了,依着进度,下午的确能弄出来。
“聪子,日头毒,喊上大家吃了饭再来啊。”这两亩地,加田里的活儿,邱老爹忙活半个月才能忙完,沈聪他们帮忙,活儿一下没了大半,剩下来的就只等着点玉米和脱粒晒麦子了,难怪他心里好奇。
沈聪汗流浃背,松开手里的锄头,瞧了眼日头,犹豫片刻,在邱老爹再三催促下才领着人回屋,都是大老爷们,邱艳和沈芸诺端着饭菜回了自己屋子,边说话,边听着堂屋动静,邱艳心里甜蜜,问沈芸诺,“往回,你哥也去帮别人干活?”她口中的别人,自然指沈家一帮子亲戚了。
沈芸诺双眸盈盈看她一眼,如实的摇头,“哥哥整日忙,没空理会不相干的人。”
简单一句话,叫邱艳喜不自胜,嘴角漾起浅浅笑,替沈芸诺舀了勺骨头汤,“我和我爹没炖过骨头汤喝,别说,味儿真不错。”汤里加了野菜,嫩嫩的,不油腻,好吃得紧。
两人在屋里说话,堂屋,沈聪他们三五下吃吃完了饭,沈聪吃惯了沈芸诺的做的饭菜,哪些是沈芸诺做的,味儿一吃就吃得出来,刀疤头回吃,搁下筷子,心满意足得打了个饱嗝,嚷嚷去继续去地里干活。
韩城和骆驼去了明月村,之后要去镇上瞧瞧,早点帮沈聪忙完这边的事儿,他们也好处理自己的事儿,几人说走就走,邱老爹慢了一步,追出来,只看到众人的身影,喊了声,沈聪朝他挥手,“邱叔在家,我们干活快,很快就好了。”
中午太阳毒辣,几人跟没事儿人似的,在地里劳作,坐在树下乘凉小憩的妇人们想酸两句,可瞧着他们干活的阵仗,不要命似的,到醉的话儿反而说不出来了。
寅时不到,懒散点的人家刚出门干活,沈聪已领着人收工了,往年,邱老爹的活是最后做完的,不想今年领了先,当即,就有妇人回家,叫家里的孩子提着篮子去地里捡麦穗,心想,沈聪他们干活粗心,留下不少麦穗,谁知,孩子找了一圈,零零星星捡了几根麦穗,惹得妇人碎嘴,“一群大老爷们,跟妇人似的小心眼,也不知给孩子们留些。”
每年割麦子,村子孩子多背着背篓,提着篮子,一个山头一个山头拾麦穗,勤奋点的人家光是靠拾麦穗就能弄得一小袋玉米,年年这会儿,山里的孩子也是最忙的时候,捡菌子,掏鸟蛋,拾麦穗,帮着点玉米,事情多着。
送几人出了村,邱老爹提着篮子转去地里,听周围人含沙射影说沈聪勤俭,心情大好,尤其,地里半点麦穗不剩,可把他高兴坏了,在邱艳跟前,少不得又称赞沈聪番,“这门亲事说对了,聪子性子是个好的,嫁过去,你好好跟着他过日子。”
闹得邱艳满脸通红,沈芸诺在边上也咯咯笑。
不到两日,沈聪领头帮邱老爹收麦子锄土的事儿就传开了,有人感慨邱老爹福气好,有人心头泛酸,莲花和邱长胜的亲事定下了,明年春上,邱长胜也去莲花家干了两日的活儿,说起这个,莲花又羞又笑。
邱艳记着李氏一事,问莲花怎么回事,李氏惯会来事儿,怕莲花吃了亏,谁知,莲花收敛脸上笑,冷哼道,“亏得你提醒我,我回家问我娘,我娘让我那两天别出门,原来,是珠花闹得厉害,还想和长胜哥好,珠花娘认为我抢了珠花亲事,寻机会逮我的小辫子了。”
说起这个,莲花一脸愤恨,将前两日发生的事情说了,邱艳听后啧啧称奇,没想着,珠花竟夜里翻到长胜家,想要坏了长胜的名声,两人凑一对,问莲花,“长胜哥和珠花……”
莲花嗔她一眼,“没事儿,长胜哥自幼和我们一块长大,什么性子我还能不清楚,长石半夜起床,见院子里有个人影,吓得大叫,以为是小偷,叔和婶子起床把人逮了个正着,才看清是珠花,珠花娘自知理亏,哭着求婶子别将这事儿传出去,否则,珠花的亲事就更难了。”那晚上的事儿多少有人听着动静,长胜娘担心陆氏胡思乱想,亲自跑一趟将这事儿说了,陆氏自幼疼莲花,也没瞒她。
即使事情过了,莲花一想到珠花,喉咙卡了根刺似的,吐口痰,碎骂道,“她不落到我手里就算,瞧我不撕烂她,整天打扮得跟狐媚子似的,就知道勾引人。”
邱艳劝她,不知道珠花看上邱长胜什么,她眼里,邱长胜只算无关周正,不是那种歪瓜裂枣之人,值得珠花什么费尽心思么?然而,看莲花护犊子似的,邱艳不敢说这话,安慰了两句。
临走了,莲花想到什么,更是没个好气,和邱艳道,“昨天,珠花走亲戚去了,傍晚回来,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