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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不由，这大白天的，老爹不看中戏大门怎么跑回来了？真是见鬼了……
娄艺晓去收拾厨房的时候，久未谋面的父子两人就这么隔着一张桌子坐着，半天都没有说话。
看顾小凡不耐烦想走的样子，脸色蜡黄的顾老爹也终于忍不住开口，沉声问道：
“你为什么最近一直不去上学？”
“忙。”顾小凡面无表情道。
“忙什么？”顾老爹听着就来气了，声音提到一个八度：
“忙着到外面坑蒙拐骗？还是很忙着勾搭人家清白姑娘早恋！？”
声音传到厨房里，让娄艺晓也是满脸通红。
“说话能不能放尊重点？”顾小凡也憋着一股火，冷声道：
“别扯人家，我忙什么你还不知道吗？还不是忙赚钱给咱家还债，就靠你那点破工资能保得住咱家的房子吗？”
顾老爹老脸一僵，全身微微发抖着，但是还是深呼吸了几口，忍下来自己的火气，看着顾小凡，语重心长地道：
“小凡……钱的事情不用你担心，你就好好上学就好了，把专业学好了，找份正经工作好好过日子……
你知道不知道陈校长已经叫我过去几次了，说你再不回学校就会让你退学，你这孩子本来就没什么长处，再连中专文凭都没有，你以后怎么在咱燕京生活……”
顾老爹说道这里，不由低下头轻声叹了一口气：
“唉……要怪就怪你爸这个当保安的没用，没能力跟你找份好出路……”
看到老爹满脸内疚，眼眶都红了，顾小凡心里也不是滋味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很想告诉自己老爹他已经通过燕影的艺考了，但是榜单还没有公布，具体结果还真不好说。
而且就算过了艺考，也还有三个月后的高考。
燕影文化课分数线虽只在300分左右，他这两年可都没怎么碰书…想考上也是难如登天。
要是没考上，光靠这一分钟能耐也没办法出头……
顾小凡正在心头思绪万千中，就听到了“咚咚咚”，外面有人敲门。
顾老爹脸色一变，连忙嘱咐顾小凡道：“你安份点……我约了陈校长，肯定是他来了。”
拉着他一起迎了上去，顾小凡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打开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两人。
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个是十七，八岁文质彬彬的公子哥，两人都是一身的名牌，正是北城职业中专的陈校长，和他富二代儿子涛子。
顾老爹看着两人，立刻热情地打招呼道：“陈校长，您来了啊～”
顾小凡也装笑问好道：“陈校长好。”
无论他们父子多大的怨气，在外人面前绝对是统一战线的。
20。第20章 债主上门了（）
陈校长很有领导的派头，挺着一个大肚子，拿着官架子微微一点头，连话都不跟顾小凡父子说，就直接走进来，娄艺晓也只好躲到卧室里回避一下。
这位陈校长说起来与顾老爹非常有渊源，以前都是在燕京电影制片厂做事的，一个是小工，一个是保安。
后来两人同时期下岗之后，陈校长找了门路开了个职业中专培训，专门招收外地来燕京的外地孩子学修电脑。
之后越做越大，日渐平步青云，也算是燕影厂下岗职工中混得最好的。
不过顾小凡对这个陈校长印象却很不好，他老爹下岗借钱拍艺术电影就是找这位陈校长借的，陈校长明知道自己老爹是还不上，却还要借五十万放高利贷。
说白了，就是看上自己家的这套学区房。
更阴险的是，这个陈校长不但要利滚利，而且还一副恩主心态，竟然说服老爹继续借钱，把自己搞到他的三流中专去了，在那里每年交不菲的学费……
他忽悠老爹说以后可以培养自己上本科，可实际上，那个烂中专压根就没什么正规课程……
不过人家债主上门，顾小凡再有怨气，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关好门回屋，客厅里，顾老爹赶紧从屋里拿出一个纸带，放到了陈校长面前，这是这个月的利息。
当然，对这点钱，陈校长压根看不上眼，只是看了纸带里一眼，就皱眉道：
“老顾啊，不是我不帮你啊，可你看你家小凡确实是心太野了，这一个月没几天去上课的，这眼看就要高考了，这样下去我可很难办啊……”
这话一说，顾老爹就老脸一红，瞪了顾小凡一眼。
他这不务正业的儿子参加唯一一次的高考模拟卷总分才157分……只能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哀求陈校长道：
“老陈，我知道你路子多，你看现在燕京市这环境，没文凭孩子以后可怎么生活啊，无论如何，你一定要给他找个学校，只要拿个文凭就行了……
我是羡慕不来你家的涛子，上一本都没问题……”
旁边正在看“自己未来房间”的涛子回头，望了顾小凡一眼，充满了厌恶的神色，显然认为自己这种高材生与顾小凡这种人渣相比很丢脸。
陈校长堆着满脸肥肉，貌似谦虚地笑笑道：
“涛子就是马马虎虎吧，模拟才考了640分，我是希望他努力一下争取过清华的线吧。”说着就拍了拍顾老爹的手：
“如果涛子考上清华的，你也知道我不希望他住校，我们做父母很渴望在子女身边照顾他，我看你这套学区房给涛子以后考研究生的正好……
老陈啊～你可是我的老同事了，一定得多多支持我啊～”
“这……”顾老爹听着，心里十分为难。
这几年房地产正红火，每年都涨三分之一，他这套学区房是他唯一的资本，就想等几年，挨到政府拆迁还债呢，现在抵出去肯定是亏了，只能挤出笑容，对陈校长苦苦哀求：
“老陈，不是说好了那钱3年之后才到期还吗……这3年我一定想办法筹到钱……”
说着顾老爹又望了眼顾小凡，轻声道：
“搞不好我家小凡也要在燕京市上学呢，我也希望他以后能考个大专什么的……实在不行让涛子给他辅导一下，涛子成绩那么优秀……”
涛子一听这老家伙竟然还想拖三年，学区房不是要泡汤了！？不由对着顾老爹冷笑道：
“顾叔叔，就你家顾小凡？就算北大校长来教也没戏，就别拖我下水。”
顾小凡一听这小子竟然直接顶自己老爹的嘴，火“腾”的一下子就上来了，咧嘴一笑道：
“哟，一把年龄还跟在爹妈屁股后面非要搞什么学期房……这补习老师我可受不起～”
毛都没长齐，就一副牛哄哄的样子，你还上天了！
“你说什么～！”涛子立马脸涨得通红。
顾老爹急了，直接瞪了顾小凡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气氛立刻有些尴尬起来，陈校长倒是很圆滑，抚掌呵呵笑道：
“老顾啊～你也别跟孩子生气了，孩子们懂什么，大事情还是我们这些长辈来给他们安排才稳当～
我看小凡靠考试想考上大学难度太大了，这样吧，不如你花点钱，我给你找门路，给小凡弄到燕南高职去，好歹也是个大学，我好人做到底，给你们在燕南高职边安排一套房。”
“燕南高职不是在五环外吗？”顾老爹一愣。
陈校长这是明摆着提条件了，非要逼着他把这套学区房交出来，才愿意给小凡找继续上学的门路。
“怎么？你是不想让小凡继续上学了？”陈校长突然脸色一沉。
这话一问，气氛立刻一凝，顾老爹一脸的痛苦挣扎，望了顾小凡好一会儿，才痛苦地点了点头，哀叹道：
“是啊，什么都没孩子的前程重要……孩子最重要……”
顾小凡听着两人对话，整个人都愣住了，没想到老爹为了自己上学竟然连房都不要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嘭！”的一声，里屋的房门被推开。
众人转头看去，就见气鼓鼓的娄艺晓如风一样的冲出来，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呢，她就冲到了陈校长，气愤地喊道：
“什么狗屁高职！！顾小凡不需要你们假惺惺的可怜！
我告诉你们！他已经考过燕影艺考了！马上就成为全世界排名前五的电影学院里光荣一份子了！要读高职！让你家的小瘪犊子去！”
房间里众人全部都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怎么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的。
陈校长的脸更是一阵青一阵白的，顾小凡也是看呆了，没想到这东北姑娘脾气这么爆呢……
不过听她这通骂，心里也是畅快了不少。
“这位是？”陈校长脸色铁青问顾老爹道。
“我是顾小凡的朋友！”娄艺晓大声道，但是那个“朋友”听到众人耳朵里直接就理解成了“女朋友”。
旁边的涛子则是望着娄艺晓呆了半天，无比嫉妒地盯着顾小凡，心想这小混混怎么能交上这么好看的女朋友？
21。第21章 状元的待遇（）
陈校长阴沉着脸冷哼一声，沉声道：
“没想到啊，老顾～你家小凡这么有出息，不但在外面早恋交上女朋友了，还都考上燕影了，难怪敢不来上课，既然这样，就不用我多管这份闲事了。”
说罢他就起身走到门口，推门做势要走。
“老陈～你千万坐下～！”顾老爹反应过来之后当场就急了，从过去一把拉住陈校长的手，转头涨红着脸对娄艺晓急道：
“姑娘～你说什么胡话呢！我知道你是为了小凡好，但是你也不能说话不知道轻重啊，我家孩子我最清楚，他能考什么燕影……你肯定是被他骗了吧。”
说着顾老爹转头对顾小凡无奈道：
“你这个臭小子～！你到底给人家姑娘灌什么迷汤了？这种瞎话都说的出来？就你？还过了燕影艺考～？”
顾小凡顿时一脸窘迫，有苦难言。
他只是在二试中表现不错，但是成绩还没公布，还真不好说自己过了，如果大话说出去了，万一没过……只怕老爹以后更难在那帮老同事面前抬得起头了……
纠结中，也只能闷着头让老爹训自己……
“他就是过了～怎么你们就不相信呢？”娄艺晓看他们都不相信也急了，大声嚷道，指着顾小凡道：
“他表演系一试是最高分，二试的时候老师们还给他鼓掌了呢！”
陈校长听完，却丝毫不信，只是呵呵地笑问她道：
“我也是燕影厂的老职工了，这点眼光还是有的吧，小凡是不是这块料我们长辈们心里都清楚，小姑娘～你说他过二试了，二试的榜单公布了吗？”
“这……”
娄艺晓心里就觉得顾小凡肯定过，却没顾着开榜的事情，二试还有三天才公布榜单呢…被这一句话问得俏脸通红，也不知道如何回应。
顾老爹的脸也是一阵青一阵白的，这人真是丢大发了……真想过去扇自己这个爱吹牛的儿子几耳光。
但是转头看顾小凡那窘迫的样子又心疼不已，只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正在陈校长得意之际，就看到刚才没关好大门突然被人“嘎吱”推开。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位留着山羊胡子的白发老人敲敲了大门，望着里面的人，用低沉的声音问道：“请问，这里是顾小凡的家吗？”
看到来人，顾小凡与娄艺晓都是一愣，而陈校长与顾老爹看过去后，再短暂的错愕几秒之后，却都是“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陈校长反应快，快步走过去打量了一番来人，才张大嘴巴，结结巴巴地伸出手道：
“您是齐……齐厂长～～您怎么来了～？”眼神无比惊讶。
来人正是燕影表演系四大导师之首的齐长河。
而齐长河二十年前在燕影制片厂当副厂长的时候，陈校长与顾老爹才刚刚进厂不久，对于他们两人来说，齐长河从前可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人物，谁都没料到这位老厂长怎么会突然来顾小凡家的。
顾小凡和娄艺晓也是对望一眼，同样一脸疑惑。
“你是？”齐长河没搞明白状况，一脸迷糊地与陈校长握手。
“您忘记了，我是剧务组的小陈啊～”陈校长满脸激动地道：
“当年我下岗了，要搞办学校的批文，还是求您爱人周主任托关系给我办下来的。”
“哦……”齐长河明显还是没认出他是谁，倒是认出旁边的顾老爹来了，惊喜道：
“你不是门卫房的小顾吗？顾小凡是你孩子？”
顾老爹听这话先是一愣，然后大惊失色，望着齐长河，声音都颤抖起来：
“齐厂长，不是这孩子又闯了什么大祸了吧……”
然后转头对顾小凡失声怒喝道：“小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