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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这些了，因为他就是社会的底层劳动人民，没有任何面子，礼貌这些东西需要在乎了……
农村身份这种“卑微”，与之前他的表现城市人的“卑微”程度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在内心里自然酝酿的，没有一丝的愤怒，委屈……
而当顾小凡开始运用这半个月的体会，开始扮演“田文军”的时候，大白狗“白起”却是过来闻了闻他，然后突然冲着他“汪汪！”大吼了两声。
妈妈的！什么情况啊？这下子顾小凡迷糊了，这狗怎么凶上了？难道他演的不好？
正在尴尬间，就见穿着黑色长袍的孙浩辉出来了，这个年近六旬的男人，给人一种老学者的感觉，满脸的肃穆，只是低吼了一声：“白起，来。”那条大白狗，才低着头过来了。
顾小凡还没打招呼呢，就看孙浩辉撇了他一眼道：
“你只抓到了农村人的‘孬’，却没抓到农村人的‘强’……这角色你还要多多揣摩。”
顾小凡一愣之下，立刻请教道：“孙教授，麻烦您指教，我确实还有些不得要领。”他自己也清楚，他对“田文军”这个人物还有些东西没抓住，但是却不知道是什么，他看原版的时候，就觉得原版的扮演者稍微差一点味道，但是又说不上来差的是什么。
孙浩辉没有回答，直接低身摸了摸脚边的白狗：“狗虽然没有思维能力，但直觉却是最敏锐的，它会凭感觉来判断敌我，每个地方的人身上都一种气质，气质些许不同就有天壤之别，白起在乡村住得久了，就会乡村人的那种感觉气质当中是自己人……”
说着孙浩辉转头望了望顾小凡：“你刚走过来的时候，自信满满身上充满这一股成功者的盛气，比普通村民有气魄得多，白起就对你警惕万分，但是心里却有些怕你，离你远远地不敢过去……但是你突然表演了一个自以为是的农民样子，一下子又太过窝囊，白起就觉得你比村民还弱，所以过来肆无忌惮的凶你……”
顾小凡猛然惊喜道：“我明白了，我要演好这个乡村出身的人，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情绪的度，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这一下子顾小凡有点恍然大悟了，原版中的田文军太窝囊了，差了一股子农村人的“坚韧劲”，缺少了这股“坚韧劲”，他怎么执着地到全国各地找那么多年孩子？
孙浩辉欣赏地点了点头，轻声道：“顾导演，你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顾小凡听他称自己“顾导演”而不是“顾村长”或者“顾厂长”，就知道孙疯子清楚自己的来意在《大秦帝国》这部剧上。
于是赶紧跟过去，一进木屋，孙浩辉却是不停脚步，直接带他来到了木屋一个木栏杆围成的后院。
顾小凡跟着出门一看，顿时觉得来到一番新天地，这个孙浩辉竟然在这个后院里用木头修造一片缩小的秦国地形模型。
而这个巨大地形模型旁边，则是有一个木制的小平台，平台上有古朴的木制桌椅，茶具，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木制兵器，从刀剑，到长戟，战车，大斧，应有尽有……
而在那个木制平台上，5，6个神态各异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一起喝茶，指着秦国地形指指点点。
“这个大良造府做的太破旧了，我觉得起码应该改大两倍，就算商鞅再怎么简朴，毕竟也是秦孝公开府的最高官员啊。”
“不对，不对，张导你说得不对，能开府的专指宰相，商鞅死后，张仪升任秦国宰相才重新修建这个府邸，你记得不记得书里张仪专门佩服商鞅简朴的一段文字？”
“还是黄导说的对，简朴一些才对。”
顾小凡心里暗自惊讶，他已经认出了谈话的其中两个人，拍摄过《笑傲江湖》《越王勾践》的黄健中，和《三国演义》的《水浒传》《射雕英雄传》的制片人大胡子张纪中，都是中国最顶级的古装电视剧导演和制片人。
这帮人竟然都在孙浩辉的小木屋里谈论剧本，莫非都是看中了《大秦帝国》这个题材？
看来陈娟根本没有搞清楚状况，这个孙浩辉并不是拉不到投资拍《大秦帝国》，只是他在挑选合适的合作对象而已。
几个人正聊得兴起，看到孙浩辉回来了，继续聊着刚才的话题，没有人关心顾小凡出现，顾小凡穿着普通农村的衣服，大家还以为他是大秦村的村民呢。
这几天，这几家国内电视剧导演，为了说服孙浩辉拿到这部电视剧的拍摄权力，已经在这里耗了三天了。
前后已经走了5拨电视剧公司的人了，最后只剩下三家，剧本归属权的争夺，也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第382章 舌战群导演
这时候，就听到孙浩辉继续刚才中断的话题道：
“我写《大秦帝国》就是为了让世人见识我们国人久远时的风骨，但是现在国内电视剧投资额度太低了，制作水准不够，我想把5000万投资起码加到一亿，在这里修建秦国建筑群，才能面前能拍出我心目中的水准……各位导演你们谁能拿到一亿的投资呢？”
这话一说，黄健中与张纪中等人都是一愣，没有人说话，因为谁都没有把握能为《大秦帝国》拉到一亿投资，毕竟这个题材不是《西游记》《三国演义》这种在亚洲都享誉知名的小说……
大胡子张纪中沉默了几秒，才回答道：“如果孙教授一定要求这么高，我看只有一个办法，恐怕要借助国内电影公司来合作，只有他们出得起这么大的投资，也只有电影级别的制作，才能满足制片方面的高标准……”
接着张纪中说出他的理由：“修建出秦国建筑群之后，他们还没有接着拿着拍摄其他题材影视剧，对电影公司来说也算是一个有回报的项目……”
孙浩辉接着问道：“那张导演，你觉得国内有没有哪家电影公司可以合作拍摄《大秦帝国》……”眼神不自觉望向顾小凡。
张纪中想了想道：
“如果要找电影公司合作的话，我看找华谊公司最好，他们商业制作能力最强，如果能把版权卖给他们，我们拍完电视剧反映好，他们可以改拍电影，一举两得。”张纪中与华谊的王中军，王中磊关系好，是众人皆知的，这么说自然是为了自己拉票。
看孙浩辉连连点头，顾小凡不由微微皱眉，他是爱戏如痴，这个《大秦帝国》他已经看中，将来要作为本土题材扬威国际的，如果让华谊和张纪中拍了，那不糟蹋好作品吗？
想到这里顾小凡也不由出声道：“华谊公司的做派，恐怕拍不了这样规模宏大的故事。”
众人同时回头望过来，张纪中看顾小凡这个年轻农村小伙子跟他抬扛，忍不住哭笑不得道：
“小伙子，你还懂咱们影视业？你知道华谊兄弟是干什么的吗？你知道他们导演冯晓刚拍电影拿了多少票房吗？”
顾小凡满脸平静道：
“张导你说华谊会赚钱我同意，但是华谊的风格最是精打细算，重心在商业片，而轻视文化题材，《大秦帝国》这种缺乏商业元素，也无法植入广告，他们就算愿意拍，王中军也绝对不用愿意下大手笔投资，在《夜宴》的失败之后，华谊短期之内都不会拍古装题材了，修这个秦国建筑群也没什么意义。”
张纪中一愣，重新打量一下顾小凡，笑道：“小伙子你倒是懂得不少嘛，那你说说，华谊不行，那还有谁哪家电影公司会投资拍《大秦帝国》。”
顾小凡心里一乐，心想你这算是问对人了，不过还没开口，旁边的黄健中就抢着道：
“我看各家电影公司中，中影集团的肯定最有实力的，我跟韩三品韩总熟悉，他肯定愿意支持这种民族题材，我可以找他商量商量，也许能请来国内一线明星演员演出，那么《大秦帝国》就算是投资一亿，或许也能收回成本了。”
这下子其他人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无话可说，大家都知道黄健中是中国第四代导演中的领军人物，论资历比张一谋，陈凯哥还高一辈，与中影有多次合作，把韩三品搬出来，大家就都没办法了。
这时候却看顾小凡一笑，大声道：
“黄导演，你这还是用老眼光看事情，中影集团虽然家大业大，但是韩三品却是心里一直想着怎么振兴国内电影，来与好莱坞电影在国内市场抗衡，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在别的地方。加上他是军人出身，肩上还背负着宣传爱国情怀，就算他要振兴民族题材，恐怕也会拍各种革命题材，古装片只怕不是他感兴趣的。”
顾小凡这番话，有理有据，顿时把黄健中说的愣住了，怎么这农村小伙比他还了解韩三品的为人呢？他确实在筹备一部聚集华人明星的革命题材《建国大业》。
一众导演都有些尴尬，均没想到自己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农村小伙给呛得没话说了。
孙浩辉突然出声道：“那上影集团呢？我听说他们改制几年，美术厂出了一个新人导演兼演员，非常出色，连连拍了几部好片子，实力大增，能不能找他们合作？”
顾小凡听着怦然心动，正想说话，却听到旁边的导演们连连摇头，道：
“上影怎么行，还不如华夏，光线那些二线电影公司呢？”
“孙教授你不知道，那个顾小凡在发行放映协会上要求增加引进片数量，根本就是美国思维的年轻人，肯定不会喜欢这种民族题材。”
张纪中也叹了口气道：“恩，听说中影华谊这次都准备在贺岁档封杀上影的新电影，只怕顾小凡以后都自身难保，别说拿出1亿投资拍《大秦帝国》了。”
黄健中更是直接摇头道：“我听说韩三品是否同意电影局方面提高引进片数量，所提出的条件，就是贺岁档能同时出现三部票房过亿的影片，按照韩三品的性格，为了维护国产电影的利益，他绝对会限制顾小凡的电影的……只怕他在几年之内，都会很艰难……”
顾小凡听着倒是眼睛一亮，没想到今天来这里，竟然能听到这样的内幕消息，这倒是意外收获了，难怪中影和华谊都不愿意借给他银幕的……
孙浩辉见顾小凡低头沉思，还以为他被众人当面批评，心情郁闷，于是安慰他道：“看来，国内电影业情势也很复杂……”
他倒是没想到顾小凡自顾不暇。
顾小凡突然抬头坐直身子，被一干同行前辈这么小看，也激发了他的雄心壮志，也不再是收敛了，放肆笑道：
“哪里有什么复杂的，说白了，就是一帮大大小小的电影公司在互相争夺利益，全部都是急功近利，只重视排挡，盯着贺岁档这块蛋糕不放，却不想想国产电影根本利益是好好拍出一等一的电影。
正是这种躲避与好莱坞竞争，固步自封，只拍畅销题材的作风，让国内电影越来越失去活力，市场越来越狭小。
我们国内要好导演有好导演，要好演员有好演员，摄影师，灯光师，服装师，都有世界级的人材，国际大奖也拿得不少了，可国内大大小小几十家电影公司，要么就是依附中影，要么依附华谊，没有一家励精图治，好好挖掘自己的潜力，去发掘新的市场接受题材。
就连中影，华谊，新画面三大电影公司，也是一股脑地跟着《卧虎藏龙》引发的古装大片风，连拍这么多同类型电影，再这么下去，不出两年，古装大片就会跟香港赌片一样，令观众审美疲劳了~”
这一番豪言狠批，引得张纪中，黄健中这些导演都满脸惊讶地望着他，顿时明白他不是普通村民了。
第383章 国力定大势
大胡子张纪中站起来，看着顾小凡问道：“这位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顾小凡哈哈一笑：“我就是各位口中那个马上就要死不活的上影的导演兼演员顾小凡。”
这下子几个导演都是一愣，气氛顿时尴尬了，张纪中却是脸色一变，他没想到顾小凡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这个老前辈，压低声音问道：
“顾导演，你的意思是，你们上影集团有能力突破国产电影的困局了？”
顾小凡见张纪中对他发难，想着中影与华谊在背后合谋捅了他一刀，也不由雄心被激起了，坐直身子笑道：
“什么困局不困局，这是韩三品，王中军他们几个电影业老总作茧自缚，对我来说没什么困局，好莱坞能拍《泰坦尼克》赚钱，也能拍《阿甘正传》，《教父》赚钱，我们上影就算不堆明星，不拍古装大片，宏大的战争题材，也能活的好好的。”
一群人听着都是满脸惊讶，心想这小子真是狂的可以啊，这口气竟然似乎不把年底陈可辛《投名状》，冯晓刚《集结号》放在眼里啊……
黄健中听着却是微微皱眉，好奇问道：“顾导演照你这么说，你难道真的不担心放开了引进片数量之后，国产电影又面临90年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