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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颜府的陈年往事她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凭直觉她知道秋荷肯定没有说谎,所以,此刻她看向颜薄云的眼神多了一丝她不知道的怜惜。
正是这种包容、怜惜、内疚的眼神让颜薄云的焦躁一下子消散了很多,他盯着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有些困惑,却感觉到了她态度的变化。
“有没有感觉不舒服?”他柔声问她,看到桌上纹丝未动的燕窝,微微皱眉,端起来亲自喂她。
芙子墨其实一点也不想吃,可是这一刻她的心情很复杂,当时他一定比小煜煜更渴望母爱吧
很想抱住他轻轻的安慰,可是她又做不出来,看着递至唇边的小勺和他温柔的眼神,心在这一刻变的无比柔软。
正要张口,颜薄云却皱紧了眉头,“怎么这么凉,我让厨房重新做一份来”
芙子墨急忙拦住,“不用了,天气这么闷热,凉点更好”而且,她根本不想吃,何必再让厨房折腾。
颜薄云点点头,又将羹递至她的嘴边,芙子墨脸色微红,伸手接过碗,“我自己来吧”又不是手脚不能动。
可是颜薄云却捏紧了碗,异常的坚持,“别动,我喂你”
倾长挺拔的身形,帅气卓逸的让人屏息的面容,无不透着不羁与清贵,原本凌厉凉薄的凤眸此刻全是温柔呵护,无比认真的端着碗,举着小勺等着她张口,让人心动不可抗拒的温柔诱惑。
芙子墨顿时怔住了,呆呆的任由他一勺一勺的喂,不知不觉已经吃了小半碗
忽然胃中翻腾,想呕的感觉袭来,压也压不住,来不及奔出门去,哇的一口,刚刚吃进去的悉数吐了出来。
“速让扁晨来”颜薄云对着门外大喝,清夏应声去了。
芙子墨接过颜薄云递来的湿巾,胡乱的抹抹嘴,就着他手里的茶杯漱了口,捂着胃道:“不碍事,不碍事,太夫人和煜煜什么时候能回来?是皇上做的吗?”
颜薄云扶着她坐下,神色立刻严肃了起来,点点头,却不愿多谈。
“当初是皇上以太夫人和煜煜威胁,你才写的休书?”她忽然问道。
颜薄云立刻就僵在了那里,深幽如墨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痛楚和愧意。
芙子墨轻轻笑出声,记得当初他问在她心里是大哥重要还是他重要,她反问他有一天太夫人和她有危险他会先救谁,当时他异常的生气,没想到一句戏言,竟然真的应验了,他还是选择了保护太夫人
颜薄云心中骤痛,紧紧的抱住她,“墨儿……对不起……”
芙子墨摇摇头,“你不用说对不起……嘶……啊……好痛……”
腹中忽然绞痛,下坠的感觉袭来,芙子墨脸色煞白,“侯爷……我肚子好痛……孩子……孩子……”
虚汗淋漓,她痛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墨儿”颜薄云神色大变,对着进门的扁暮大吼,“快来看看夫人,快,一定要保住孩子”
扁暮看了看脸色苍白的芙子墨,神色复杂,顾不得避嫌,直接探上她的手腕,急切道:“快将夫人平躺在床上”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到底怎么样了?”颜薄云已经失了镇定,握住芙子墨的手对着扁暮直吼。
扁暮看了芙子墨一眼,目露征询。
芙子墨立刻摇摇头,虚弱道:“不是的”虽然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是她还没有那份狠心亲手扼杀一个生命,而且,这是他和她的孩子
扁暮的神色立刻变的严肃,“侯爷,你速去我的房里将药箱拿来,要快”
眨眼,颜薄云一股风似的不见了
……
看着扁暮将一粒粒药丸给芙子墨服下,她的痛苦神色稍稍好转,心下微微放松。
忽然,床上的一抹猩红让他陡然失了冷静,他一把揪住扁暮,“血,怎么会有血?孩子到底怎么样了?说,你快说啊”
扁暮看了眼芙子墨,垂下头来,“侯爷,孩子没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颜薄云一拳砸在扁暮脸上,顿时扁暮栽倒在地,唇角冒出了猩红的血丝。
不理会脸上的痛,扁暮爬起来拿起那碗燕窝羹,“这燕窝羹是用很浓的红花水熬的,因为放了很多冰糖和特殊的香味,所以掩盖了它本来的味道,虽然只服了半碗,足以致使夫人滑胎了”
颜薄云顿时血色全无,拿起那只碗狠狠的砸了出去,“来人,将厨房的人和秋荷全部押来”
清夏噗通跪了进来,“侯爷,秦氏刚刚自尽了”
“秦氏”颜薄云杀意遍布全身,盯着清夏,“宣赞总管,将她全家给我砍了把府上的人全部关押”
芙子墨大惊,忍着疼痛对扁暮说道:“快制止侯爷,不要再出人命,秦氏死有余辜,可是其他人却是无辜”
颜薄云哪里还听得进去,一脚踢开清夏,大步走了出去。
芙子墨对扁暮大叫,“你还不快去拦着”惊的扁暮拔腿追了出去。
挣扎着坐起来,就听颜薄云在院中大吼,“流云居所有人先打四十大板将谢姨娘和秋荷给我押来”
四十大板,这不要人命了所有人手都是谢姨娘安排的,难道真是谢姨娘动的手脚?
清夏哭着爬过来,“夫人,求你,求你救救秋荷,求你救救大家”
芙子墨忍着痛正要下床,就见颜薄云将扁暮扔进房内,“治不好夫人,保不住孩子,本侯要你的命”
“墨儿,快躺下,别怕,有扁暮在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见清夏抓着芙子墨的手,颜薄云一脚将清夏踹飞至门口,急急握住她的手,一脸的焦躁,“快躺下”
“侯爷”
看着一贯风起云涌也丝毫面不改色的脸,此刻盛满惶恐和不安,还有那份小心翼翼,芙子墨心中一痛,垂下眼睑,“孩子真的没了,秦氏虽死有余辜,可是其他人你能不能先审一审,再发落?”
清夏顿时闷哼一声,没了声响,芙子墨骇然,看看地上还躺着的扁暮,显然也被摔的不轻。
颜薄云双目赤红,狠戾的望向门外,眼中闪着慑人的怒火和凶狠,芙子墨暗叫不好,只怕所有的人都要受罚
正欲再劝,忽然握住自己的手一紧,她猛的吃痛,抬头对上他阴冷不可置信的瞪视。
“为什么?孩子没了,为什么你一点也不惊慌难过,你为什么这么淡定?”他虚眯了双目,瞳孔剧烈的收缩,眉宇紧紧的蹙在一起,冷冽的看着她,仿佛带着一把利剑,要刺穿她的心,一探究竟
“我……啊……”话未说完,芙子墨一声惊叫,眨眼被他狠狠的甩了出去。
扁暮一个腾空跃起,在芙子墨栽倒前扑垫在了她的身下,“侯爷,你”扁暮忍着痛不可置信的看向颜薄云。
这一刻颜薄云戾气横罩,全身嗜血,他绷紧了身体,冰冷的盯着芙子墨,唇角缓缓的勾起,漾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忽然,他背转了身子,将之前偷偷拿走的绢帕扔到了她的脚下。
白色的绢帕无声飘展而下,带着他特有的清香也带着割裂人心的痛,醒目的休书二字再次刺伤了她的眼睛,更刺痛了她的心
“夫人”扁暮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芙子墨颤抖着手捡起来,脸色苍白如纸,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开口,“谢谢侯爷成全”
背转的身子猛然僵硬,他背线绷紧,双拳紧握,青突的血管几欲破皮而出,“滚永远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第178章 入锦家庄
第178章 入锦家庄
如荼如火的盛夏,火热的骄阳热辣辣的烘烤着一切,空气中除了烘闷的热气,连丝细小的风丝儿也没有。
这样的酷暑,人们恨不得找个树荫喝上三大碗冰茶好好的凉快凉快,若不是有要紧的事,谁会犯傻没事折腾自己赶路。
正当午的空儿,一片寂静,昏恹恹的守门兵爷歪头耷脑的瞥了瞥两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摆摆手示意他们快点进去,别耽误自己打盹。
闻南止不住心中的激动,挑开帘子回望了城门一眼,“小姐,我们终于回来了”
看看一脸苍白清瘦的小姐,不由的眼角湿润,“小姐,你受苦了”
芙子墨顺着闻南的手看向车外,恍然如梦,这就是锦州,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寂静有序的小城,熟悉的街道,一砖一瓦都没有变,仿佛她离开的这一年不过是一场荒诞的梦,梦醒了,她还是她,十六岁,爹娘过世了,大哥失踪了,她无所依靠
一个月前,她捧着休书出了颜府,皇帝的圣旨飞马而来,革了她一品诰命的头衔,赐威远侯与闵纪珠大婚,同时杨明辉入皇牒封为明王,庆王爷改名杨昊立,封为异姓庆王。
大哥满脸痛惜的抱住她,“为了大哥,留在我身边吧我需要你”
她摇头轻语,“总以为凭着自己的韧劲可以为爹爹洗冤,可以改变一些人和事,可以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可是,经历了才知道,在那些高高在上的权势前,自己真的很渺小,卑微的如蝼蚁子墨帮不了任何人大哥,我没有权利让你改变自己的选择,但是如若有一天你……请你放过他”
大哥是了解她的,神色复杂的看了她许久,终于叹息点头,却不顾她的反对,将贴身的劲风和雷霆拨给了她,两人均是身形英挺,内敛冷面,即使她不会看人,也知道必是身怀绝技的高手。
否则,他们这一路就不是简单的有惊无险了。就她知道的,皇上至少派了四拨杀手,所以,他们才会马不停蹄的赶路。
大哥派了很多侍卫一路护送至锦州境内才放心撤回,自曲州以南,都是大哥的势力,所以大哥同意她离开燕京,但是只能往曲州以南行,她还是选择了回锦州。
“小姐,我们住哪里?还有他们”闻南小声的问道,又指了指后面的马车。
雷霆赶车,劲风半路上忽然消失了,可是后面车上的那三位却是怎么打发,就是冷着一张脸,闷声不语。
老宅被封了,老管家告老还乡,除了留在燕京看守碧水山庄的郭妈妈萍儿他们,其他人早散了,她们又回来的匆忙,一时间连个落脚的地儿也没有。
“要不我们先住店吧,明天再好好的留意有没有安静的院子?”闻南摸摸身上的小包,走的时候,大少爷给了不少银票,买个舒适的宅子不是问题。
也只能这样了芙子墨正要点头,却见劲风忽然冒了出来,“小姐,城外百里有个锦家庄,属下已经布置好了”
芙子墨大感意外,锦家庄在城外,是个幽静偏僻的小村庄,村子四周环着水,村上的人只有大节气才进城,平时很少外出,一般都是自给自足,对于目前她的处境来说,真的是太适合了。
“好”芙子墨点头,闻南正欲放下帘子,忽然惊呼,“小姐,那不是蓝少爷么?”
芙子墨寻目看过去,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迎面而来,一袭湛蓝的身影,随着马的律动衣袂翩飞,在这个幽静的闷热晌午说不出的清逸脱俗。
那马从她们车旁疾驰而过,因为闻南的惊呼,马上的人忍不住回身望了一眼。
“芙姑娘”蓝慕之急忙勒住马缰,将马儿掉头,诧异的看着他们,又看了眼劲风、雷霆。
“蓝公子,告辞”芙子墨点点头,态度疏离,没有打算多谈的意思,他们本就不熟
闻南放下帘子,劲风跳上车头,雷霆毫不客气的鞭子一甩,车子调转往城外驶去。
“芙姑娘”身后蓝慕之的声音传来,雷霆将车子驶的更急了。
“奇怪,蓝公子怎么会在这里?”闻南看了看依然在马上错愕看着她们的蓝慕之。
胃中不舒服的感觉袭来,芙子墨微微歪着身子躺下,沉思不语。
见小姐皱眉,香杏一惊,“夫人,要不要请扁大夫过来?”
离开颜府,她唯一的要求是将香杏带出来,整个颜府的人,也只有香杏待她最真。
芙子墨摇摇头,后面车上的三人,想想都让她头疼
轻轻的抚上腹部,那里有微微的小动,芙子墨心中一痛。
已经远离了燕京,远离了他的视线,可是扁暮和赞菱明明是他的人,却偏偏跟着她。
扁暮的理由是:我是帮凶,已经对不起侯爷了,更不能让你和孩子有个闪失,否则我万死难辞其咎
赞菱面无表情的瞪着她,扁暮是我的未婚夫,他到哪里我跟到哪里
芙子墨无语,虽然赞菱曾经毫不留情面的讽刺过她,可是对这个敢作敢为的姑娘,她真的讨厌不起来。
还有那个一声不吭赶车的倔强冷沉少年,任由她赶斥,卓谷就只有一句,“我的命是小姐救的,就是小姐的人”
她已经知道了卓谷的苦衷,卓谷的娘是崔夫人的远房表妹,因为家里兄弟犯了事来求崔尚书,没想到一进城就病倒了,崔巧巧心思一动,一方面接他娘入府稳住他们父子,一方面利用他爹去陷害戚夫人。
并以他娘为威胁,让卓谷在街上几次偶遇了芙子墨,目的就是混到她的身边,取得她的信任,暗中观察她和颜薄云的一切,及时向崔巧巧汇报可是芙子墨为卓谷挡下那一棍彻底震撼了这个冰冷的少年,他终于和崔巧巧翻脸,也终于知道了他娘早已病死,一切都是崔巧巧的阴谋。
马车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