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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元桢讥讽地看了杜之逸一眼,脏污的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其实她是存了一个念头,逃走就不要回来了。
那样,虽然会背上骂名,但只要不被找到,就不会再牵扯上这些事情。
如今不但被捉了回来,而且,杜之逸还将事情给讲出来了,那大家一起死,倒不如只死他一个。
萧以霜紧走两步到了邹元桢的跟前。
她看看邹元桢,又朝门外望了望,面露惊慌和惊恐。
邹元桢这样突然变卦,对邹元桢来说倒还罢了。
但她一定会惹上麻烦!
萧以霜怒视着邹元桢,不住给她使眼色,“你仔细想想,究竟是怎么样的?”
邹元桢早就下定了决心,咬着牙说道:“刚才的就是实情,绝不改口。”
贺重凌朝萧以霜点了点头,“萧姑娘之前说你可以作证?不如,说说看吧。”
萧以霜绝望地看着邹元桢,还没从刚才邹元桢的突然反口中缓过劲儿来。
她刻意接近邹元桢多日,本以为一切计划天衣无缝了。哪知道出了这个岔子?
萧以霜的牙齿有些发颤,努力放平气息,说道:“邹姑娘说,杜少爷告诉她,端王妃行事不妥,在垒灶台的材料中做了手脚,以次充好。长此以往,怕是要出大岔子的。”
“还有别的吗?你有没有亲眼看到。”
萧以霜想了又想,最终只能摇头说出三个字。
“没有了。”
即便有打算,也已经被邹元桢给完全打乱。
她不知道怎么接口才好。
说实话,萧以霜万万没有想到,蔺君泓居然会带了她直接过来对质。
她甚至不知道蔺君泓为什么会知道她和此事的关系。
如今见邹元桢反口,一切事情俱都不认了,萧以霜脑中混乱一团,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贺重凌目光掠过场中几人,“既是如此,只杜之逸一个人看到了所谓的‘偷换材料’之事,旁人并不知晓?”
豆大的汗珠从杜之逸的脸上划过。
他赶忙说道:“其实我……”
“难不成你刚才说的都是假的?”贺重凌的视线淡淡挪到他的身影,冷冷问道:“你曾欺瞒我和端王爷不曾?”
杜之逸身子抖了半天,最终一言不发。
其他人倒还好说。
他万万不能背叛太子。
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一旦违背了太子的意愿,他是一定活不成的。
贺重凌望向蔺君泓。
蔺君泓朝他点点头。
贺重凌便道:“那就劳烦窦尚书了。”
这话一出来,萧以霜倒是没甚变化。
不过,邹元桢瞬时间面如死灰。
邹元桢这个时候才真正惊恐了。
她看到贺重凌后,以为自己会关入大理寺。所以特意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邹元桢想着,只要她的口供是对元槿有利的,那么,贺重凌和端王就会护着她。再怎么样,都不会让她出事。
谁知道居然是要关到刑部去?
她哪知道,自己竟然到了太子的人手上!
衙役将要把邹元桢绑起来的时候,邹元桢歇斯底里地挣扎起来。
她乱踢乱咬。但是,无济于事。
刑部的尚书和两位侍郎俱都来了。
当时的口供,屋里屋外的所有人都已经听到。再想翻供,难上加难。
更何况两位侍郎并非是太子的人。只窦尚书和太子有关系。
窦尚书眉心紧拧。
他们怎么也没料到,会有人不顾家人的死活,中途突然变卦。
一个事件,如果从一个环节出了岔子,那后面的就怎么样也圆不起来了。
窦尚书脸色黑如锅底,将人尽数带走。
萧以霜看着蔺君泓,欲言又止。
她本以为这件事能让元槿一蹶不振彻底失了信誉。哪知道居然会出问题?!
萧以霜痴痴地看着蔺君泓。
蔺君泓却是朝着旁边微微笑着,伸出手去。
……然后,元槿从那边走了过来,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蔺君泓的掌心。
萧以霜先前的哀怨和痴缠顿时凝滞,转成了恨意。
她垂下眉眼,任由衙役将她扣住,把她带离了此处。
审问的具体细节,元槿并不知晓。
当晚用过晚膳后,蔺君泓才和她稍微提了几句。
听闻邹元桢和杜之逸被抢了钱袋,元槿只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可思议。
刚好就知道他们的钱袋放在哪里。刚好在他们下了车的时候就把钱袋抢走了……
那盗贼得厉害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到?
蔺君泓看她一脸惊讶,笑着轻刮了下她的鼻尖。
“自然不是寻常的偷儿。”蔺君泓说道:“是蔺天谌派人做的。”
“他?三皇子?”
元槿愈发震惊。
她没料到邹元桢和杜之逸这样狼狈的状况,居然是三皇子派了人做的。
“也怪他这次太过多心了。想得太多。”
蔺君泓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说道:“我不知他从何得知了这些安排。他不能让她们两人太好过。如果他们太过舒心,怎像是逃走之人?只有狼狈不堪,才更像是逃走的人。”
而且,狼狈可以,却不能有性命之忧。
因为通过这两个人的口,必然能够撬出来有关太子府的一些事情。
只有通过邹元桢和杜之逸查到太子府的头上,断定是太子的人诬蔑了元槿,那么,端王府和太子府才能两败俱伤。
这才是三皇子的目的所在。
只可惜三皇子太过多疑。总怕太子将这两个人安顿地太舒适了,扰了这些计划,所以刻意做了阻挠。
哪知道那几天凄苦的生活竟是让邹元桢和杜之逸两个人彻底离了心,彼此间再无爱意,也无信任。
导致了这次事情的分崩离析。
不过,杜之逸还没完全松口。所以,此事依然不能大意。
而且杜之逸已经娶了亲,平日里等闲见不到邹元桢。
至于萧以霜,更是和邹元桢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和邹元桢开始联系上的?
颇匪夷所思。
若是寻到了其中关窍所在,再适当地加以利用,端王府说不定能从中脱身,而后让太子与三皇子直接对抗上……
那可就精彩了。
毕竟皇上如今的状况……
蔺君泓正暗自思量着,就听元槿忽地说道:“二叔家的那个小孩子,明日过洗三。不如,我过去看一看?”
她说的是邹宁远那个外室给他生的孩子。前日刚刚出生,是个男孩儿。
二老爷邹宁远十分宝贝这个孩子。
二太太杜氏直接气得病倒了。
听说二房那边如今是老太太带着邹元杺在管家。
“你说的是她。”
蔺君泓抬指轻叩桌案。
二老爷邹宁远的那个外室,曾经是三皇子府上的舞姬。
当初那舞姬想方设法和二老爷邹宁远走到了一起,然后又三番两次地去将军府闹事。
为的便是进到将军府里。
只不过她和三皇子定然都没想到,大将军邹宁扬居然那么干脆利落地分了家,让二房的人彻底远离了将军府。
好不容易安置了一枚棋子,三皇子想必不会甘心就这么白白浪费掉。
一定会寻机出手。
只不过不知道那舞姬在这次的事情里有没有扮演了什么角色。
蔺君泓正仔细思量着,转眸一看,元槿正默默地望向他,面上神色颇有些耐人寻味。
蔺君泓只当自己说错了话,细细一想,又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于是问道:“可有什么不妥?”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才怀了七个多月。”元槿仔细算了算,说道:“可我听说,母子平安,孩子十分健康。”
她这样一讲,蔺君泓瞬时间明白过来她之前为何那般。
若只是怀了七个月多些就产下的婴孩,许多都身子不康健。需得好好养养才行。
可是从听闻的消息上来看,好似那孩子没有太虚弱?
这倒是有些妙了。
元槿看他反应过来,握住他的手晃了晃,“要不要想法子明日让人混进去看一看情况?”
虽说现在是个这样的状况,但是以邹宁远那么疼爱这个孩子来说,少不得要为这个孩子好好的办办洗三宴。
宴席上,人多口杂的,容易打探事情,也很容易发现一些端倪。
邹元桢和杜之逸被抓的事情,毕竟事关重大,并未对外声张。外人并不知晓这事儿。
故而元槿想了想,问蔺君泓:“需要不需要我去宴席上看看?”
这个念头是忽然冒出来的。
她知道蔺君泓担心她的安危。所以她打算着,蔺君泓若是真的不肯的话,她就弃了这个打算,再想想其他法子,安排别的人去。
谁知还没听到答案,腰间就被他轻轻捏了一把。
蔺君泓是习武之人,最是了解各个穴位。
他这一捏,元槿顿时全身卸了力气站不稳,一下子跌倒在他怀里。
“娘子,已经入夜了。”蔺君泓嗅着她颈侧的香气,喃喃说道:“别理那些劳什子的人了。现在做点该做的事情吧。”
元槿一听他这话,就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可是,以他那性子,一旦开始了,哪还有个完?
偏偏这事儿得赶紧定下来。
明日她若是要去的话,得尽早做打算。
若是她不去的话,也最好提前做些安排,让人趁乱去瞧瞧情况。
元槿想要好好问问他,到底是个什么主意,于是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可是刚刚动了下,却被他一把抱起,坐到了他的腿上。
不待她开口再问,细细密密的吻已经落在了她的唇上。
由浅而深,强势霸道,不容拒绝。
元槿渐渐失了力气,只能尽数承受。
“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而且还是旁人家的,有甚好看的?”
蔺君泓大手探入她的衣襟不住摩挲,在她耳边落下一个个热吻,轻声呢喃。
“若你真那么喜欢小孩子,我再努力努力,改天我们多生几个就是。”
73|。9。新|章()
元槿哭笑不得,使劲往外推蔺君泓。
“谁说要生了?而且,还多生几个?我才不要。”
对于生育之事,说实话,她还是很怕的。
旁的不说,单就她现在的年龄,也不太合适。更何况她骨架也小,若真在这种时候生产,怕是九死一生。
之前每次之后,蔺君泓都会给她喝汤药。有时候她困得迷迷糊糊不想动了,半睡半醒间,他也会坚持着让她把汤药喝了,为的就是避免现在怀孕。
在这个年龄里生产,着实太过危险了。
别的时候她一这样说,他就饶了她,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今日不知怎的了,他竟是按着她紧贴着他,喃喃问她:“当真不生?”
元槿看他还在问这个问题,以为他是较了真,忙道:“过、过几年再说不好吗。”
一听她这语气,蔺君泓就知道她紧张了。
可是,她这紧张的模样,他也喜欢。
蔺君泓低低笑着,在她腰下捏了一把,故意沉声问道:“说,生是不生?”
元槿只当他是真要逼她,有点恼了,扭头说道:“不。”
“真的不?”
“对!”
“呵。”蔺君泓在她颈间轻咬了下,嗤道:“看来不罚一罚你,你是不肯服软了。”
他这话说得骇人。
端王爷虽有百般手段惩治人,可哪里用在她身上过?
元槿顿时更加紧张了。
可是这个问题是原则问题。
她不想在这事儿上丢了半条命去,因此猛烈地挣扎起来。
蔺君泓紧紧抱着她,根本不容她下去,大跨着步子朝床上行去。
刚到床边,元槿就被抛到了床上。
一阵晕眩过后,她挣扎着要跳下去。
谁知道蔺君泓比她速度更快,直接覆了上来,将她衣衫撕裂。
元槿紧张得都要哭了,愤懑地又踢又叫:“不行。我跟你说,我……”
话没说完,口就被他堵住了。
呼吸尽数被夺去,思维渐渐涣散。
待到真正合二为一的时候,双唇远离,她才能够大口大口地呼吸。
欢愉阵阵泛了上来。
耳边是他粗粗的喘息声,还有他不住的低喃声:“生不生?”
“不。”
“生不生?”
“不!”
连续几次三番他挑衅、她拒绝后,元槿悲哀地发现,自己弄错了。
这家伙根本不是在认真严肃地讨论这个问题。
而是把这样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