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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老师我是不是在做梦是你吗”
许朝暮用力抬起眼睛,她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
半年没见,他还是这样俊朗,眉梢间都带着皓月般的清和。
她特别喜欢看着他的这种感觉,跟看别人都不一样。
他给她的是心安,这种心安,叫“免你一生风吹雨打,无枝可依”。
她忽然很贪恋这样的心安和温暖,跟别人给的都不一样。
就像此时,他捂着她的手,她的身体渐渐暖和,心口那个地方,似乎也开始复苏
死了半年的心,终于有了跳动的感觉。
“是我,聂承朗。朝暮,半年没见了,没想到会在异国他乡重逢。”
“我觉得我还是在做梦,你掐我一下。”
聂承朗无奈,摇摇头:“不是做梦。”
“你掐我你掐我一下”许朝暮任‘性’道。
刚刚说完,她就咳嗽起来,喉咙里很难受。
“好了,好了,还是拿你没办法。”说完,聂承朗真得轻轻掐了她一下。
“会疼”许朝暮倒笑了,不是梦。
真的不是梦,异国他乡,还能看见故人。
这是一种多大的幸福啊!
“当然会疼,真傻!”聂承朗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脸蛋。
半年不见,他还是很喜欢看她笑。她笑起来总是那么单纯美好,就像冬天里的太阳,让人的心情顿时就能愉悦。
只是,半年不见,她瘦的厉害。
这让他尤其心疼。
很快,医生过来替许朝暮查看情况,并叮嘱聂承朗好好照顾她。
“朝暮,你怎么会跑巴黎来?你如实告诉我。”
“我想你了呗,就来找你了。”
“不可能,你不说实话,明天去太阳底下罚站。”
“我又不是天天,你对我用这招没用的。”
“出息了是不是?不听我话了?那我把你丢在这里了。”
“别别别,聂老师,我听话,我是三好学生。”许朝暮明明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她还是喜欢跟他闹着玩。
“嗯,那就告诉我,为什么会跑巴黎来?一个人?怎么来的?”
“我能不说吗?”
回忆半年前的往事,许朝暮的心口又被刺了一下。
那一晚,客轮上,枪声,子弹,血迹
一切就像是昨天刚刚发生过的样子,慢慢清晰起来。
她不想去回忆这些,偏偏这些就如影随形地跟着她!
越是不想想起,越是清晰。
大雨中,白曼告诉她,她怀了沈迟的孩子,沈迟最爱的人是她白曼!她的母亲许梦夕被沈迟的妈妈周染害死了!她最爱的四哥其实是个骗子,一个心狠手辣的骗子!
后来她替他挡了一发子弹,她倒在他的怀中,她说,沈迟,八年的恩情,还清了。
从此以后,她就再也不欠他沈迟什么了。
想起这些,她痛苦地从聂承朗的手中‘抽’出双手,捂住脑袋。
头很疼很疼
“朝暮,你怎么了?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要说,我不‘逼’你。不要想了,放松一点。”聂承朗赶紧将她搂在怀里。
“头好疼”许朝暮满脸痛苦。
“我在,我不问你了。你也不要去想不开心的事了,好好睡一觉,养好身体。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巴黎好玩的地方,等你身体好了,我带你去。”
“嗯”许朝暮费力地点了点头。
“好了,朝暮,别怕,以后在巴黎,我都陪你。你想去哪,想要什么,都跟我说。”
“承朗”许朝暮痛得说不出来,只好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不要说话,乖乖休息。躺下来,睡一觉,我替你盖好被子。”
他将许朝暮在病‘床’上轻轻放下,又去冲了一个热水袋放在她的身侧。
他温暖的大掌拂过她的额头,将她头上凌‘乱’的发丝轻轻撩开。
“乖,把眼睛闭上。”聂承朗就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
他知道,她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小孩啊,就得乖乖哄着呢。
第315章 心若向阳,无谓悲伤()
许朝暮果真就听了聂承朗的话,乖乖把眼睛给闭上了。。шщш。79xs。 更新好快。塵緣文学网。(bsp;。
躲在暖和和的被子里,她的身体慢慢就暖和起来。
聂承朗给她的热水袋很温暖,她用双手抱着,不愿意松开。
“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睡醒了就都忘了。”
他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半年不见,她还是这小模样,惹人怜爱。
尤其是她躲在被子里时,就犹如一只小猫,蜷成一团,汲取自己身体的温暖。
忽然,许朝暮又睁开了眼睛,她抬眼看着他,顿了顿,才道:“承朗你会走吗?我怕我睡醒了就见不到你了”
聂承朗看着她这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很心疼:“你安心睡觉,我一定不会走的。我就这儿守着你,你一睁开眼,还会见到我。”
许朝暮伸出手,想要碰一碰他,她真得害怕,他会走。
她已经无法承受那种众叛亲离的痛苦,那些人,一直都说会在她的身边,但最后,都离她远去。
他们抛弃了她,不要她了。
聂承朗抓住她的小手,眉头微微蹙起:“别怕,我不会走。我在医生那里留了信息,不管怎么样,你都会找到我的。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把我学校的地址也写给你,好不好?”
“嘿,我才没有那么胆小的,我是怕你走了,就没有替我付医‘药’费和住院费了。”许朝暮倒笑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两排小白牙,总是那样惹人怜爱。
聂承朗也笑了:“你的医‘药’费、住院费,包括吃的喝的,我都包了。”
“土豪聂。”许朝暮嘻嘻笑道,大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神采。
“等你身体好些了,土豪聂就带你去塞纳河散步,日落的时候,夕阳洒在塞纳河上,‘波’光粼粼很美很美。”
“我这个人很缠人的,你不会嫌我烦吗?”许朝暮眨了眨眼。
她的心总算平复了很多,白天从魔爪中逃出来,那映天的大火到现在还盘旋在她的脑海中。她亲手放的那场大火,烧红了半边天空。
她现在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如果她没有找到机会,或者被那群人再抓回去,她现在该怎么办
是死吗?
聂承朗将她的小手又塞进被子里,替她掖好被角:“正好,我这个人喜欢被人缠着。”
许朝暮笑了:“哪有人喜欢被缠着的,多烦啊。”
说到这里,她的脑子里顿时就想起了一个人。
是啊,哪有人喜欢被缠着呢。每次她缠着他,他总是很不耐烦地让她走开。
如他所愿,现在的她,终于走了。而且,永生都不会再缠着他。
“我喜欢。”聂承朗淡淡道。
“真的?行,那你不许跑,等我身体好了,我保证缠得你想躲。”许朝暮一副做了坏事的样子,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
“那你好好养身体,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才有力气来缠着我。”
“我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想做,等我身体好了,你能送我去学校念书吗?”
“你想学什么?”
“学什么?我想想”
“嗯,先睡一觉,睡醒了,你也许就想好了。把眼睛闭上,乖。”
“哦,那我睡觉了,你不许走,一定不许走啊。”
“好、好,你放心,我要是走了,我就是小狗,好不好?”
许朝暮开心地点点头,这才美美地把眼睛给闭上。
来巴黎的这半年,这会儿,是她最幸福的时刻。不必再担心温饱,不必再担心受怕,不必再担心会不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一觉,她睡得很安稳。她是真的累了,没过几分钟,就睡着了,很香很香。
聂承朗守在她的身边,一直在照顾她。
他替她削了一只苹果,又替她买了许多吃的东西回来。和她在孤儿院相处过一段时间,他知道她爱吃什么。
回来后,他用纸条写了一行字:心若向阳,无谓悲伤。
将纸条压在一只很漂亮的茶杯下,又将茶杯放在她的‘床’头。
那一晚,他都没有走。她不让他走,他就不会走的。
许朝暮睡得很沉,聂承朗坐在‘床’边,很心疼地看着她。
这半年她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会一个人跑到巴黎来的?
很多很多疑‘惑’,但聂承朗发现,她似乎并不愿意说。他不会‘逼’她的,来日方长,他会等着她主动向他吐‘露’心事。
夜渐渐深了,月亮也从天空中升了起来。
雪还在下,但小了很多。白雪皑皑,一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明澈的月光照在雪地上,四周都是静悄悄的。
这样的雪夜很安详,就连人的心境,也跟着慢慢舒缓开来。
风一吹,树梢摆动,雪团子就从枝头落了下来。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狗,在远处“汪汪汪”叫了几声,衬托得这雪夜格外安静。
聂承朗喜欢雪夜,他在窗口站了很久。一身黑‘色’长大衣衬托得他身形俊朗,脊背线条笔直。
到了半夜的时候,他才坐在沙发上打了一会儿盹。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出来了,阳光透过玻璃窗,透过窗帘,洒进病房里。
是许朝暮先醒的,她一睁眼,就正好看到聂承朗半倚在沙发上睡觉。她渴了,怕吵醒聂承朗,就蹑手蹑脚下‘床’倒了一杯茶。
就在她拿起茶杯的时候,她忽然看到茶杯下压着一张纸条。
好奇地拿起来一看,竟是八个字:心若向阳,无谓悲伤。
这字和这窗外的太阳一样,瞬间就温暖了她的心怀。
心若向阳,无谓悲伤。真好。
她端着一杯热乎乎的开水走到窗口,眼睛凝视窗外。
因为温差的缘故,玻璃上是一层朦胧的水雾。有些水雾积多了,就汇成水珠顺着光滑的玻璃流了下来。
许朝暮端着茶杯,她抬起手,忽然很想在玻璃窗上写字。
然而,一抬手,竟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以前啊,她最喜欢写的是那个人的名字,而且,每次写完,都会很自恋地在后面加上自己的名字。
仿若以为那样就可以一生一世,仿若以为那样,她和他就真得永远在一起了。
小‘女’孩的心思和举动,总是这样幼稚。幼稚到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艰难险阻
第316章 漂亮的姐姐是老虎()
飞蛾扑火般的一厢情愿,最终换来的却是欺骗和哀莫大于心死。
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最终,落在玻璃上,轻轻擦去一小片水雾。
什么也没有写,只是擦去水雾。
那一块玻璃顿时就通透了许多,阳光照进来,照在她的脸上。
很暖和的感觉,不一会儿,她的脸蛋上就布满了阳光。
“什么时候醒的?”
聂承朗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到许朝暮站在窗口。他掀开披在身上的衣服,也往她身边走来。
许朝暮转头:“刚醒呢,太阳真好。”
“雪停了?”
“对啊,估计早就停了吧。要不我们下去堆雪人吧?你看,那里有几个孩子!”许朝暮伸手一指。
聂承朗无奈地笑:“你也知道是孩子?你多大了?”
“我永远十八!”许朝暮笑道,“再说,堆雪人这种事情,可不分年龄的。你不能歧视我。”
“你会堆雪人吗?”
“这还不简单!我指挥你,你来堆!”
“”聂承朗满脸黑线。
“走了,走了,再不去,雪就要化了。”
“慢点跑,别摔着!”聂承朗赶紧穿好大衣,去追她。
许朝暮喝了几口水,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就跑了出去。
她最喜欢堆雪人了,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喜欢!
以前在沈家,到了冬天,都是她一个人堆雪人,没有人陪她一起。
沈家人都看不上这种幼稚玩意儿,总觉得是荒废时光、浪费时间的一件事。
他们会去学弹琴,会去参加各种各样的酒席,只有她,默默一个人在院子里堆雪人。
他们,也不会带她去酒席的。
沈燕柔每次看到她在堆雪人,都会不怀好意地冷笑一声。甚至,用脚踢她堆好的雪人,踢一脚,就很解气的样子,然后,扬长而去。
那个时候的她总是会很生气,跟沈燕柔吵架,沈燕柔不理她,每次都说同样一句话:“外面来的野丫头,也就只会堆堆雪人。琴也不会弹,舞也不会跳,一无是处。麻雀就是麻雀,变不成凤凰。”
饶是许朝暮伶牙俐齿,她也不知道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