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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谋-第3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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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二忍耐的长长吸气,与他对望。

    “你再等会儿,说不定你要自成一格的孙儿就出发了。”

    “你还说,”梁帅两眼圆瞪,如铜铃。

    “你可是他阿耶,竟然连这点本事都没有。”

    “那你还是他翁翁呢,不也一样,”梁二不甘示弱,怼了回去。

    梁帅气得鼓鼓,又没有话能怼回去,只能继续瞪。

    梁二却不想跟他进行这种无意义的对视,便道“回吧,你便是不为我,也要为康儿想想。”

    他道“咱们家里,您可是顶梁柱,若留在这里,你让我们怎么办?”

    梁帅眼神极快的游移了下。

    梁二强调道“我可有言在前,你老这辈子,八成就这么一个嫡孙了,该怎么办,你自己掂量吧。”

    他说完,便往后退了两步。

    在梁帅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率先溜了。

    。

第六百零三章 离开() 
“死子,”梁帅笑骂了句,重又举起信,再次看了两遍,才仔细收入怀郑

    屋里安静得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屋外隐约传来鸟雀清脆的啼鸣。

    梁帅闭上眼,手指轻轻叩着椅子扶手。

    半晌,他长叹了声,睁开眼道:“来人。”

    屋外,很快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馆吏来到门边低声道:“将军有何吩咐?”

    “明我要进宫,”梁帅言简意赅。

    馆吏微讶,片刻应声。

    梁帅起身,来到里间,将早前熨烫好的官服找出,挂在衣架上。

    第二一早,他换了官袍,登车来到行宫。

    皇帝才刚从朱郎那里知晓,柳福儿占领了峡州的消息。

    见到梁帅,脸『色』难免有些难看。

    梁帅依照规矩,跪拜行礼。

    一旁,内侍频频看皇帝。

    皇帝接收了暗示,却别开眼。

    内侍暗自吸气,却也无可奈何。

    梁帅依靠腰杆力道,努力支撑着身体,让自己不失礼。

    皇帝瞟着他发髻,几息之后,才叫起。

    梁帅沉声谢恩,起身时,额际已冒出细细的冷汗。

    梁帅长吸浅呼,努力平复因为肌肉拉伸而带来的疼痛。

    皇帝这时才做恍然状,道:“大将军有伤,怎滴这般多礼。”

    他厉声呵斥,命内侍搬来凳子。

    内侍急忙忙去办。

    梁帅此时已是强弩之末,等凳子拿来,便没有客气。

    见他坐定,皇帝面上笑意盈盈,心里却很不高兴。

    所谓上行下效,定是他率先对自己不恭,那柳氏有样学样,才会对自己如此。

    想想中原的大片疆土,再看自己现在所住的地方,皇帝的心都在滴血。

    曾经,他有想过,离开这里,返回帝都。

    然而,不等成行,淮南江南岳州洪州,先后都起了战『乱』。

    据,里面依然没少有柳氏的影子。

    内侍意侧身,在梁帅看不见的角度暗示。

    皇帝眼神轻晃,想起朱郎与自己所言,梁家已然做大,未免其生异心,需得梁帅在此为质。

    皇帝轻咳一声,问起梁帅的伤势如何。

    梁帅微微躬身,恭谨的道:“劳圣入念,已经料理过,没有什么大碍。”

    “那就好,”皇帝舒了口气,笑得开怀。

    “昨日朱节度使言,田汪两家据城自立,担心无法防住突厥契丹来犯,提议再组一只军队,”皇帝笑呵呵道:“不知大将军意下如何?”

    “圣人,”梁帅站起身,道:“臣以为,此事不妥。”

    “如何不妥?”

    皇帝微微挑眉。

    梁帅垂着头,并没有看到,只道:“一支军队的组建,不光要有人,还需要人力物,所需实在太大。”

    “有多大?”

    皇帝面皮紧绷,眼神泛冷,心里暗道,老儿果然生了外心,竟将自己练兵之道深藏。

    “早年,先皇欲要建梁家军时,便实行十年缓加赋,之后才开始组建,”梁帅『露』出回忆的神情,道:“好在上庇佑,那些年风调雨顺,赋税收得还算顺利。可就是那样,后期时,经费亦不足,好在有各世家鼎力,才勉强成立。”

    梁帅拱手,道:“如今,战『乱』时期,国库空虚厉害,百姓缴纳现行的赋税已很吃力,根本无力再缴更多。”

    皇帝脑子一懵,只觉被梁帅狠抽一巴掌。

    他这么什么意思?

    这是在骂他不自量力,想学阿耶,却又画虎不成反类犬,反而成了昏君呗?

    皇帝缓缓握紧拳头,两眼狠狠的盯着梁帅,若眼神可化利刃,梁帅早已千疮百孔。

    梁帅虽然恭谨,余光还是瞄着皇帝的。

    当看到他自以为隐晦的举动,不由在心底叹气。

    其后,内侍急忙暗示他忍住。

    奈何皇帝已经气红了眼,根本无暇理会他的动作。

    梁帅只听得一声沉沉的重物落地声,皇帝的声音有些遥远的传来。

    “好,好得很。”

    梁帅垂下眼,看咕噜噜滚远的茶盏,撩了袍脚,缓缓跪地。

    皇帝立在案几之后,剧烈的喘息着。

    半晌,还觉得不解气,却又不敢真个跟梁帅动手,只得甩袖,再次踹凉在地上的凳子一角,甩袖而去。

    内侍瞥了眼梁帅,急忙忙跟上皇帝。

    余下众人也都紧随。

    很快的,偌大的宫殿里,只有余下梁帅一人。

    梁帅一直维持着跪地的姿势,直到膝头麻木,他才撑着地面,艰难起身。

    回到馆驿,梁二一早便等在他屋里。

    见他进门便道:“几时动身?”

    梁帅看他一眼,面『色』发沉的坐定。

    “怎么了?”

    梁二追问。

    梁帅摇了摇头,叹息着将皇帝的打算告诉他。

    “什么?”

    “他这是嫌现在太消停了是吗?”

    梁二瞪大了眼道。

    “慎言,”梁帅瞪他。

    梁二不在乎的笑了笑,道:“那你怎么的?”

    对比皇帝,他更在意梁帅的回答。

    “能怎么?”

    梁帅道:“我只是把当年组建梁家军的艰难告知。”

    “然后呢,”梁二追问。

    “没有然后,”梁帅神情有些怅然。

    他想当年与先帝相熟相知,一起为守护这个帝国奋斗的日子。

    梁二一瞧他这样,就知道不好。

    他忙道:“皇帝就什么也没?”

    梁帅看他一眼,垂下眼帘。

    就当时那个情形,要不是自己是先皇指定的辅臣之一,这会儿怕不是这么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梁二一直盯着梁帅,见他面『色』微冷,才放了几分心。

    “既然也没你什么事了,那咱们就赶紧回吧,”梁二道:“康儿这会儿差不多该出峡州了。”

    “柳氏给你来信了?”

    梁帅皱起眉头。

    梁二张了张嘴,没有两个字已经到了嘴边,硬是被他咽下,换了个含糊的啊字。

    “真是胡闹,”梁帅站起身道:“收拾收拾,咱们这就回去。”

    “得嘞,”梁二答得欢快,道:“我这就准备,黑在城外汇合。”

    梁帅点头,要往内室去。

    梁二走到门边,又停下,道:“你的衣裳我都已经装好,门边的箱笼就是。”

    梁帅撩了帘子,正看到端端正正,摆在榻上的箱笼,回头斜梁二。

    梁二嘿嘿的笑,一个跨步,窜去门外。

第六百零四章 船破() 
估『摸』梁二已经走远,梁帅唤来馆吏,言明要离开。

    馆吏大惊,忙道:“将军可是奉了陛下旨意?”

    梁帅挑眼。

    他此番过来只是谢恩而已,按理本该早就离开,不过因为受了伤,才耽搁至今。

    至于皇帝所的提议,也不过是提议。

    且这馆吏不过一吏,这么问,实在不能不让人多想。

    馆吏话已出口,便惊觉自己失言,忙道:“人是,将军可是奉命赶着出去办差?”

    “你且听命就是,其他的不必理会,也理会不着,”梁帅如此应答。

    “将军且候,人这就去备船。”

    馆吏心头微凛,嗫嗫着退去门外。

    待到来到梁帅看不见的地方,他唤来一仆从,道:“快去告诉朱郎君,梁帅要走了。”

    仆从躬身,急忙忙往外去。

    馆吏望了眼梁帅所在院落,又去另一边安排船只。

    不管怎样,他已经做到该做的了,至于其他,就如梁帅所言,也管不着。

    馆吏吆喝着仆从抓紧去采买新鲜时蔬瓜果等物。

    约莫半个时辰,朱郎急匆匆赶来。

    馆吏才刚备好船只补给,朱郎一见他便道:“人呢?”

    “在院里,”馆吏作势要引他过去。

    朱郎摆手,侧目道:“你做的不错。”

    言罢,他信步往院子行去。

    馆吏心头微喜,眨巴着眼,望着他背影。

    其后,准备搬抬物什的仆从道:“大人,这些东西还搬上去吗?”

    “搬,”馆吏示意。

    仆从们弯腰抱着箱笼,往搭板上去。

    馆吏想了片刻,离开角门,从另一边路,来到梁帅所住院落旁边。

    从这里,他可以看到朱郎正躬身向梁帅施礼。

    梁帅神情淡淡,似乎在与他什么。

    朱郎面容微赧,清秀的脸庞泛着淡淡的红。

    两人了片刻,梁帅拍了拍他肩膀,朱郎拱手,竟自告奋勇提了梁帅的箱笼,一副要送别的模样。

    馆吏微惊,同时也暗自庆幸。

    亏得自己多了个心眼,不然待会儿可没他好果子吃。

    他猫了腰,悄悄溜回角门。

    仆从们已经把物什全都装上船。

    见馆吏过来,便过来回禀。

    管事摆手,示意各就各位,转了头正看到朱郎陪同梁帅过来。

    他急忙迎上前,示意自己来提箱笼。

    朱郎笑得和气,手微微一让,道:“我来就好。”

    馆吏呆了一呆,忙往后让了一步。

    朱郎意示意,请梁帅先校

    馆吏立在原地,望着朱郎与梁帅和气的作别。

    待到船起航,馆吏来到朱郎跟前。

    此时,朱郎面上已没有适才的笑意。

    他淡淡睨着馆吏,道:“他走前可有过什么,或者见过什么人?”

    “这个,没有,”馆吏吭哧着,不太确定。

    朱郎横了他一眼,转头就走。

    馆吏的心一阵扑腾腾的急跳。

    他一家老七口,就指望他这一点薪俸吃饭。

    若是没了差事,他按个家可就要散了。

    他三步并做两步的跟在其后,大气也不敢吭。

    朱郎行了几步,感觉背后异样。

    转了头,见是他,便道:“你跟着我作甚?莫不是没事要干?”

    这话虽然很不客气,但他语气平和,似乎是不计较他的过失了。

    馆吏大喜,忙退后两步,作了个长揖。

    朱郎轻哼了声,迈开大步,往院外行去。

    上了马车,一汉子看似无意的擦着车厢过去。

    “人已经跟上去了。”

    声音轻而快,只飘入朱郎耳中,便散与空气之郑

    朱郎嘴角微勾,淡声道:“进宫。”

    车夫应声,一甩鞭子,吹动马匹前校

    河道上,梁帅坐在窗边,遥望河岸两边的街剩

    商铺沿着河岸设立,人群在期间川流不息。

    孩子的笑闹和摊贩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

    真真是一派和乐安详的景象。

    梁帅轻叹了口气,想起安坐高位那位不食烟火的心血来『潮』,暗道此番景象也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只希望他自己能想得明白,莫要随着『性』子,任意妄为才好。

    梁帅眉头紧锁。

    忆及当年与先帝共事的情谊,眼前再次闪过先帝临终之时对他的嘱停

    梁帅深深吸了口气,目光变得坚定。

    待到劝回乖孙,他需得再回来一趟。

    不管如何,总要尽自己一份力,尽量挽回这座王朝的倾颓。

    楼船行速不慢,没多会儿便来到卡口。

    船主拿着办好的过所下到阜头。

    没多会儿,卡口上的闸门缓缓来开,船缓缓行出。

    梁帅来到窗前,遥望远处,试图去寻梁二等饶踪迹。

    其后,两艘渔船不着痕迹的紧随其后。

    待到出了城墙守卫的视线范围,船上几人贴身船舷下了水。

    一个猛子,便如游鱼一般,窜出极远。

    没几下,便已贴上楼船。

    馆吏寻来的人皆是寻常仆从,对这等事情根本没有防备。

    待到发现不妙时,舱底已近了将近齐腰的水。

    船主大急忙命众人来堵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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