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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被清洗了,没有垃圾,没有纸屑。斯瑞德弯膝在两个座位底下用闪光灯仔细地照着,检查着地板。然后他和塞丽娜又用了半个小时找后座位上的纤维,一英寸一英寸地检查,但还是没找到任何东西。
斯瑞德挺起身来:“我们到主杆看看。”
“她可能罩着毯子,”塞丽娜提醒他说,“它是从床上被拿走的。”
“毯子会留下线索的。”斯瑞德说。
没花多长时间。当他们打开后备箱,斯瑞德照亮了里面,马上,他发现了毯子边缘有一个硬币大小的污点。他继续照着那个污点,塞丽娜上前仔细地看了起来。
“应该是血。”她静静地说。然后补充道:“我又在这发现了点别的。”
他看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镊子。她从主杆金属边缘夹出来一个东西,然后把镊子放到灯光下。斯瑞德靠上前,看到了一根螺旋状的根部发黑的金发。
“它说明不了什么,”塞丽娜说,“这个小镇有很多染头的地方。”
但他们俩都知道它意味着什么。
“我必须得回去。”斯瑞德说。
代理商在走廊向她挥着笔记本:“嘿,长官,还有什么指示?我能取回我的坦卡车了吗?还有,我得找到另一辆车,否则有人就得走着回去,知道我的意思吗?”
斯瑞德和塞丽娜彼此很严肃地看了好一会儿。她的电话响了,但斯瑞德知道她只有一个选择要做了。把它扣押下来,叫化验小组,把证据都装好,把他的世界弄得崩溃。
塞丽娜转过眼去。关上车门,向那人一挥手。
“开走。”她说。
他看到安吉尔在二楼的办公室里,正在给一次学校的突击测验评分。她的门开着。她低着头,很专注,没有听到上楼的脚步声。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他们初次在这里见面的情景。他们两个那个时候都受了打击,两个人都想象着和自己的另一半度过余生,但也都变成了单身。他很确信自己能够抹去她的痛苦。但是她的苦楚看起来从没有减退过,不管他们在一起怎么过,包括结了婚之后。他们犯了一个错误。但他没有想象过这个错误的代价有多大。
“你好,安吉尔。”他说。
她从桌子的试卷上抬起头。他不确定他想看到她怎么的眼神:可能是恐惧,或是愤怒,或是悲伤。但,他什么都没看到,短短的几天,她已经变成了陌生人了。
“欢迎回来,”安吉尔最后说道,“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回来。”
她看上去老了很多,也可能是她没有化多少妆的原因。她穿一件灰色大学生毛衫,都已经穿了好几年了。她把脸上的金发往后捋了捋,半卡着眼镜,揉了揉鼻子。
“你找出真相了吗?”安吉尔冷冷地问,“很值吗?”
斯瑞德可以感到她的责备,就像这完全都是他的错一样。
他进了办公室,在她对面的木椅上沉沉地坐了下去。他很不想告诉她事实。
“他死了,安吉尔。”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猛然往后靠去。她摘下眼镜。他看到她那可怕的眼神。
她在等他的讲述。
斯瑞德点点头:“罗宾。”
他几乎想让她去做假,带着一脸惊讶地得知罗宾,她的前任丈夫,是雷切尔的情人。
但没有一点惊奇。安吉尔闭上了她的眼睛。“那个蠢货,”她低语道,“他是怎么死的?”
斯瑞德把在拖车里发生的事简单地和她说了一遍。安吉尔没有崩溃,只是眼里流出来一滴眼泪,滑落到脸上。他让她自己悲伤地沉静了一会儿,然后发起了火来。“你知道,”他说,“妈的,你知道,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你不让我去那里,知道我会发现什么。”
“我告诉过你不要去,”安吉尔擦干了她的脸反驳道,“你是一个不轻易善罢甘休的人。”
“因为那是我的工作!”斯瑞德说。他站了起来,走到门前,把门拴上。又站到她的面前:“多久了?你知道多久了?从那时你就知道吗?我们都在兜圈子,你知道是罗宾带着雷切尔走的。”
“我,我不知道!”安吉尔坚持说,“雷切尔失踪前几个月他就离开了我。你没看到吗?那就是她想要的。没有联系。全都是她,都是她的计划。她告诉他秋天回来见她。”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发现的?”
安吉尔看向桌面:“上个月他寄给了我一封信。”
“他和你说了一些关于雷切尔的事了吗?”
“你在问小孩吗?”嘴里像是吃了什么辣的东西一样抽动起来:“每件事都是雷切尔,雷切尔,还是雷切尔。她是怎么勾引他的。她是怎么把他抛弃的。可怜的狗屎被她给缠住了。”
“信在哪?”
安吉尔迟疑了一会儿:“我把它烧了。”
“为什么?”斯瑞德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他怀疑他打开她书桌的抽屉就可能会在那里找到它。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那么做。我想把他抹去。我想把他对我做的一切都忘掉。”
斯瑞德摇了摇头:“你在说谎。不要骗我。罗宾被缠住了?我的天,你如何呢?他抛弃了你17年了。你还一直爱着他。”
她不否认。他看到她扬起下巴蔑视着他。
“解释给我听,安吉尔,”斯瑞德不死心地说,“他给你写了一封信,把真相都告诉了你。你做了什么?你跑去他那里。你去拉斯维加斯到他那里让他重回你身旁。”
此时他看到了恐惧。
“我没有——”她开始说。
斯瑞德打断了她:“不要再骗我了。你认为我很蠢吗?你先是求我不要去。我去了,发现你的前夫在一个拖车里喝酒快醉死了。我最先想到什么,安吉尔?你。我去了机场。我找到一个信用卡公司。我知道你上周末从迈阿密你妹妹那里飞去了拉斯维加斯。”
“不像你想的那样,”安吉尔对他说,“我不想他回来。但是我很害怕。他的信中提到了自杀。我不能坐视不管。那就是我去的原因——去劝他。”
“我不关心那些,”他再次打断她,“不是你和罗宾的事。”
突然间的沉静在两个人之间酝酿着不安。
“我想知道你和雷切尔之间发生什么了。”斯瑞德说。
他像对嫌疑犯一样观察着她,看她脸上的每块肌肉的动作。他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
罪恶感。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她。”
安吉尔很平静:“我能找个律师和你谈吗?”
“你想我会饶你?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拉斯维加斯的警方断定,一个叫杰凯鲍勃的拖车司机杀了雷切尔。案件已经结了。”
“你怎么会认为不会是我杀的?”
斯瑞德气愤地喘着:“请,不要再玩了,安吉尔。罗宾宁可杀了自己,也不会去杀雷切尔。我们都知道。你在那里留有一英里长的足迹。我检查了你租用过的车。在车里发现雷切尔的尸体被运到沙漠里留下的头发。”
“我想让他看看她,”她痛苦地说,“他那么想见到她。就让他占有她。”
“告诉我那个是怎么回事,”斯瑞德说,“我想要真相。”
安吉尔点点头。她紧张地把一缕头发捋到耳后,咬着嘴唇:“我没想会发生这事。”
她站起来,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站到斯瑞德的跟前,但是没有看他,而是看着墙上挂着的相片,她和斯瑞德的,她和罗宾的。她甚至现在还留着。
他闻到了烟味。她又吸烟了。
“那封信几乎毁了我,乔,”她说,“我知道你我都有麻烦了。我要去处理掉它。或是不去管它。后来收到罗宾的信,知道那时发生的一切。我就想必须去看看他。我不是去看她的,向上帝发誓。我连想都没想。我就是去找他。”
她回身转向斯瑞德:“你去了那里。你看到了他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不敢相信。我不敢相信她对他做的一切。”
“他自作自受的。”斯瑞德说。
“不是,那不是他的错。罗宾一直都很优柔寡断。我了解他。雷切尔也看出来了。她利用他。他告诉我她是如何读了他的诗,还对他说他是个天才的。她是如何让他相信他们对彼此都很重要的。但是都是谎言,他全都信以为真。格雷姆一死,她就把他抛到一边。她把他从自己的生活中抹掉了。她不再需要他了。这就像是她在割走他的心一样。他开始酗酒,走下坡路。他生活已没有任何指望了。”
“和我说说雷切尔的事。”他坚持着说。
“是的,好吧。真是疯了,我从没有打算去看她。罗宾告诉我她在哪里工作,我没介意。我不会去那里找她的。罗宾和我谈了2个多小时,如果那也算是谈话。从前的他早已走远了。我不能再找回他了。”
“所以你去见雷切尔。”
“不,不是那样的。我去了机场,回家。但是我愈来愈丢不开雷切尔对我们所做的一切。对于我来说。我不是有意识决定去那里的。但是沿途中,我发现自己并没有开车去机场,而是径直去俱乐部。我就想去看看她,看看她长得怎么样。看看她的眼睛。当她出台时,我看了1分钟,我知道。我知道那就是她。和罗宾说的一模一样:美丽,像冰一样冷酷。”
“而后我意识到光看看她是不够的。我要她看着我承认她所做的一切。所以我就在停车场等她,并跟着她。当我去了她住的房子的时候,我差点放弃了。你对一个没见过的人,毁了你一生的人,说些什么呢?但是我想到了罗宾在拖车里的样子,还有我们过去的生活的情景,我全身开始愤怒起来了。”
“她认出你了吗?”斯瑞德问。
“哦,是的。很快。她大笑了起来。她说如果我是来找罗宾的,现在就可能找他带走。她知道你们的调查。还有我和你的事。她认为那很可笑。‘我带走了你的丈夫,还有一个他要找的凶手。’那就是她所说的话。我们应该感谢她。”
安吉尔开始崩溃了。
“我不知道什么——我的意思是,所有的事情都出乎我的意料。她没有悔意,没有羞耻。她用那双可怕的绿眼睛像看虫子一样盯着我。只是玩玩而已,然后就踢到一边。”
斯瑞德看到了安吉尔的手在抖。他不知道在她完全失控之前还能再问出多少。
“她还说了什么?”他问。
“她说谎,”安吉尔握着双拳,反驳说,“她说的一切都是谎言。”
“说了什么谎?”
“每一件事!我对她说她没有权利把我们分开。罗宾爱我。”
她的眼睛眯成两条缝,几乎都快合上了:“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吗?她说罗宾要和我离婚。他如此容易就被勾引,因为他不再想和我上床了。和我做爱就是在和一个死人一样。我不能怀孕,因为在我的双腿之间没有任何生气。”
“真是个狐狸精。”斯瑞德小声说。
“那个时候我知道。她没有说谎。全都是真的。我还总是自欺欺人。对罗宾,对我自己。我就站在那里,一股以前从没有过的怒火窜遍了我的全身,她就在那里嘲笑我。像我的一生就是她的一个笑话而已。就像她从我身边拿走的每件东西一样,一文不值。”
“你做了什么?”斯瑞德静静地问。
“在书架上有一个花瓶。我抓起来,挥起手来。我想摔碎它。我想把整个屋子都弄得到处是玻璃碎片。但是我松手。我抓住了它,什么都没碰到。我闭上了双眼。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是我打到了什么东西,然后我就听到一声闷响,什么东西倒在地上。”
斯瑞德听到过这种故事不知有多次了,从他逮捕的人中,从那些乞求可怜的被告那里。他对此已经变得铁石心肠了。但这次则不是了。
“她死了。我不敢相信,但她死了。我杀了她。”
“雷切尔很早就死了。”他唠唠地说。
安吉尔双眼露出乞求之情,盯着他:“我从没想到你能追查到这里,乔。你得相信。我从没想会有谁和雷切尔还有联系。”
斯瑞德知道这里没有情理。如果他们上庭的话,她一定是有罪的。但他想安吉尔不应负全责。也不是罗宾。他自己也应该有一部分责任。可能那就是他从未想放弃过追查真相的原因吧。谁会满意呢?
“现在还有什么?”安吉尔问。
是的,现在还有什么呢,他问他自己。
“现在我们两个必须去面对它。”
“我知道对你来说那么做是多么地困难,”她低声说,“走开。”
“真相是,它一点也不难。我想那会告诉我一些事。”
他很不安地走,不安地说再见,不安地自己想自己的罪过。但他知道他得对她说,让她有所寄托。那样过去对于她才不全是一场骗局。
“罗宾知道你杀了雷切尔,”他要走的时候,对她说,“他想揽到自己身上。他想让我们去怀疑他。那都是为你,安吉尔。他是为你才那么做的。”
斯瑞德意识到他没有地方可以去。他在这个镇上已经无家可归了。
他蹒跚在跨湖大桥上,站在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