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办公室小姐接的电话,”迈登回答说,“我当时想如果他不在的话,可以留个口信。”
桑恩探过身来。“先生,您看您答应的霍利的采访怎么办?”他问道。
“天哪,见鬼!”迈登说道,“我当时怎么就答应了呢?”
“我可以把打字机搬过来,您边说我边打。”
“不用了——还是去你的屋子吧。伊登先生,如果电话响了的话,请您接一下。”
迈登和秘书出了屋子。阿康俏无声息地走进来,收拾餐桌。伊登点了支烟,坐到壁炉边的椅子上,壁炉里的火在外面骄阳的映衬下显得似乎多余。
二十分钟后,电话铃响了。伊登迅速跑过去,但还没等他赶到电话旁,迈登已经到了。伊登本来希望自己能独自听电话内容,所以他疲惫地叹了口气。电话另一端传来他父亲精心挑选的那个秘书甜美、柔和的声音,他稍稍松了口气。
“你好,”他说,“我是鲍勃·伊登,在迈登的沙漠庄园。这么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你感觉怎么样?”
“什么使你以为这儿阳光明媚?”女秘书问道。
鲍勃·伊登心一沉。“别告诉我天气很糟,我会伤心的。”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尽管你任何时候都漂亮,但我还是愿意想像阳光照在你头发上的样子。”
迈登把一只手重重地搭在伊登的肩上。“你在闲聊些什么——是和一位喜剧女演员约会吗?快谈正事吧!”
“对不起。”伊登说,“切斯小姐,我父亲在吗?”
“不在。今天是周六,你知道,他在高尔夫球场。”
“噢,对。那么今天确实是个好天了。好吧,等他回办公室,让他给我打电话,埃尔多拉多七十六。”
“他在哪儿?”迈登急切地问道。
“出去打高尔夫了。”小伙子答道。
“哪儿?哪个球场?”
鲍勃叹了口气,“我想是在贝林格姆吧。”他对着话筒说。
这个可爱的女孩儿,小伙子想道。切斯小姐答道:“ 裉觳?是,他和几位朋友去另外一个球场了,但他没说具体是哪一个。”
“好吧.谢谢,”伊登说,“请你给他桌上留张条。再见。”
“真糟糕,”伊登极力掩饰住兴奋的心情,“去某个地方打球了,没人知道他在哪儿。”
迈登骂道:“这个老呆瓜,他还管不管这桩交易了——”
“噢,迈登先生,”伊登说道。
“高尔夫、高尔夫、高尔夫!”迈登咆哮道,“它比威士忌更让人堕落。我告诉你,如果我要是整天在高尔夫球场鬼混的话,我肯定干不到今天这个样子。如果你父亲还有点理智的话——”
“我已经听够了!”伊登说道,不耐烦地站了起来。
迈登的态度立刻改变了。“对不起,”他说,“可是你得承认这事确实让人烦躁不安。我希望项链今天就能上路。”
“天还早呢,”伊登提醒他,“也许已经启程了。”
“希望是这样,”迈登皱了皱眉头,“实话相告,我不喜欢这样拖拖拉拉。”他愤怒地抬起头,走出了屋子。
鲍勃·伊登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迈登,这个拥有上亿元财产的富翁,竟然对这么一条项链死咬住不放。小伙子琢磨着。他的父亲已上了年纪了,而且远离纽约商界,他会不会在项链估价上犯了一个引人注目的错误?是不是能值更多的钱?——迈登之所以急于早点得到项链是担心父亲知道自己判断错误后取消这笔交易吗?当然,亚历山大·伊登已许下了诺言,不会再有什么变动,但尽管这样,迈登可能也会担心出什么差错。
小伙子慢悠悠地走到院子里。昨晚刺骨的寒风早已不见了踪影,整个沙漠都置于无情的烈日的烤炙之下。院子里虽然随处也可以见到沙,但却呈现着一片生机。胖胖的鸡雏和高傲的火鸡在围栏里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伊登停在一片草莓圃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红红的诱人的果实。院子另一侧那光秃秃的白杨树上已经挂满了芽苞,无声地宣告着那儿将会有一片受人欢迎的绿荫。
很奇怪在这片荒凉的沙漠上竟会有这么多东西生存。伊登回转身,看见院子另一角有一个很大的蓄水池,已近半空——若是八月的某个下午再来看这个蓄水池,那肯定是一道怡人的风景。他接着往回走,在托尼身边停下来,托尼正无精打采地蹲在架子上。
“吃了吗?”他学着陈对托尼说。
托尼精神一下子振作起来,“还没有。”它答道。
“噢,真可怜,”伊登戏谑地说了一句英语。
“几分钟就好吗?”托尼无精打采地说。
“也许吧,不过我听到的却不是这样。”伊登边说边继续往前走。他在想陈查理此刻正在干什么。很显然这个侦探听从了桑恩的命令不敢再靠近这只小鸟了。这并没有什么可惊奇的,因为秘书的窗户正对着托尼的架子。
回到客厅,伊登拿起一本书。差几分十二点时他听见院子里传来霍拉斯·格利雷的哮喘性咳嗽声,他知道是威尔·霍利开着他的老车来了。他站起身把霍利迎进了客厅,编辑的笑容中露出几分警觉。
“你好,”伊登说,“迈登和桑恩在那边,正给你准备谈话稿呢。请坐。”他靠近霍利,悄悄地说:“告诉你,那串项链我没带来。我和迈登的交易还没结束。”
霍利专注地看着伊登:“噢,是这样。我昨晚还以为你一切顺利、大功告成了呢。那么你打算——”
“以后再告诉你吧,”伊登打断他说,“我今天下午也许会进城。”他提高音调:“很高兴你来了。你进来之前我正觉得沙漠有些枯燥乏味呢。”
霍利笑道:“振作起来。我有东西给你。一件聪明才智荟萃的东西。”他递过来一份报纸,“这周的《埃尔多拉多时报》,油墨还湿着呢。读读有关路易·王的旧金山之行,还有各色各样的新闻报道。”
伊登接过递来的报纸——八小页的版面上既有新闻又有广告。他坐进椅子里。“嗯,”他说,“看来周二晚上妇女举办的救助餐很成功,那些女士们确实做了不少工作,值得一夸。”
“不过,最最刺激的部分还在里面呢,”霍利说,“第三版,你可以读到山里的野狼越来越猖狂了,很多人都在挖陷阱捉狼。”
“这么多狼,”伊登看了几眼说,“亨利·格拉顿真是太不幸了,他为出门在外的狄克先生家看的鸡,不知还能剩下几只。”
霍利站起身,呆呆地俯视了一会儿他编辑的那份小报纸。“我曾和米切尔一同在《纽约太阳报》工作过。”他伤感地回忆说,“不要让哈利·佛莱德盖特知道这些,好吗?哈利认识我的时候,我是个堂堂正正的大记者。可现在——”他走到屋子另一端,“不提这些事了。哎,顺便问你一下,迈登有没有向你展示他的枪支收藏啊?”他指着那面挂满枪的墙壁。
鲍勃·伊登站起来,跟在他后面。“没有啊——他没有。”
“很值得一看,可是上面落满了尘土——嗯,我想路易·王肯定不敢碰它们。几乎每支枪都有一段故事。看——每支枪都有一张打印的卡片。‘赠给匹·杰·迈登’,落款是‘蒂尔·泰勒’。泰勒是俄勒冈最棒的警察局长之一。这儿——看这支——简直像个美人儿。比尔·蒂尔格曼赠给迈登的。你知道吗,这支枪可是一些历史场面的见证者,参加过搏杀战斗的,有年头啦。”
“能讲讲这只凸凹不平的枪的来历吗?”伊登问。
“曾经归‘玩童比利’所属,”霍利说,“你可以在新墨西哥打听一下比利的名气。这儿还有巴特·马斯特逊曾经用过的枪。不过这些收藏中最出色的还要属——”霍利的眼睛在墙上扫了一遍——“这些枪中最棒的一支——”他回头失望地对伊登说,“不在这儿了。”
“有支枪丢了吗?”伊登问道。
“好像是。是支最早生产的科尔特牌——四五式的——一是曾经在本地演过不少电影的比尔·哈特送给迈登的。”他指着墙上一块空出来的地方,“那支枪曾经是放在这儿的。”他补充了一句,走到一旁。
伊登抓住他的外套袖子,“等一等,”伊登用低低的、急切的声音说,“你听我说。这儿丢了一支枪,标牌也丢了。那几个托着枪的钉子还在那儿。”
“是这样。这有什么好激动的——?”霍利惊奇地问道。伊登在原来挂标牌的墙上摸了摸说:“挂标牌的地方没有尘土,这说明了什么?这意味着比尔·哈特的枪是最近几天才被拿走的。”
“小伙子,”霍利说,“你在说些什么——”
“嘘——”伊登示意他不要说话。门开了,迈登和桑恩先后进了屋。富翁站在那儿,专注地看了这俩人一会儿。
“早上好,霍利先生,”他说,“我答应给你的谈话稿在这儿。你是要马上发往纽约吗?”
“对,我今天早上已跟我那儿的同事说了。我很希望得到您的谈话稿。”
“好吧,并没有什么震撼人心的见解。我希望发稿的同时请你说明一下你是在哪儿采访到我的,这样也许会缓和一下那些曾经被我拒绝的纽约记者的气愤。你不会改动我的话吧?”
“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改动,”霍利说,“我现在必须马上回城。再次感谢,迈登先生。”
“不客气,”迈登说,“很高兴能帮你一把。”
伊登随着霍利走到院子里。到了屋子里的人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地方,编辑停了下来。
“你似乎对那只枪颇为关切。怎么回事?”
“噢,没什么,”伊登说,“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
“什么?”
“好吧,我告诉你。霍利,我忽然想到这庄园最近可能发生过怪事。”
霍利瞪大眼睛。“听起来不太可能。不过,别让我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我不得不这样。说来话长。我们不能让迈登看我们在这儿鬼鬼祟祟,我下午会去找你的,我跟你说过我要进城。”
霍利坐进车里。“好吧,”他说,“我想我还是可以等候的。下午见。”
伊登难过地看着霍拉斯·格利雷在尘沙满地的路上颠簸而去。不知怎的,他觉得这位记者给庄园带来了这儿所需的温暖的人情味。但是不一会儿,他的这种难过之情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远处的一点棕色变成了一辆漂亮的轿车,渐渐地可以看清方向盘后是他在绿洲咖啡店遇见的姑娘波拉·温德尔。
他打开大门,姑娘欢快地向他挥了挥手,从他身旁驶入了院子。
“你好,”姑娘下车时伊登说,“我还担心你可能不会来了。”
“我睡过头了,”她解释道,“我在沙漠上老是这样。你注意到这儿的空气了吗?了解这儿的人都说它像酒一样。”
“早饭吃得还好吧?”
“当然不错。在绿洲咖啡馆。”
“可怜的孩子,想想那儿的咖啡。”
“我不在意。威尔·霍利说迈登在这儿。”
“迈登?是,他在——你确实想见到他,对吧?好,跟我来。”
客厅里只有桑恩一个人。他用冷冰冰的眼光看了姑娘一眼。没有几个男人能有那样的眼神,不过桑恩不同一般。
“桑恩,”伊登介绍道,“这位年轻的姑娘想见迈登先生。”
“我有他的一封亲笔信,”姑娘解释道,“他答应给我使用这个庄园拍片子。你也许记得——我周三晚上来过这儿。”
“我记得,”桑恩不耐烦地说,“但是很对不起,迈登先生今天不能见你。他还让我转告你他要取消他在信中的应允。”
“我要听迈登先生亲口说才相信,”姑娘坚持道,眼睛里冒出愤怒之火。
“我再重复一遍——他不会见你的。”桑恩非常顽固。
姑娘坐下来。“告诉迈登先生说他的庄园很迷人,”她说,“告诉他我正坐在他客厅的椅子上而且要接着坐下去,直到他亲自来跟我说明情况。”
桑恩犹豫了一下,气愤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嗯,你的嘴真厉害。”伊登笑道。
“这是我的努力方向,”女孩儿回答,“我决不会听信一个秘书的胡言乱语。”
迈登咆哮而入,“这是怎么回事?”
“迈登先生,”姑娘边说边站起来,一脸甜甜的微笑,十分迷人,“我相信你会来见我的。我这儿有一封你从旧金山写给我的信。你肯定记得。”
迈登接过信扫了一眼。“当然记得,当然记得。可是对不起,温德尔小姐。自从我写过信后发生了一些事——我有笔生意要做——”他瞥了一眼伊登,“总之,”如果我把庄园交给别人拍电影,对我来说太不方便了。真是抱歉。”
姑娘的微笑消失了。“好吧,”她说,“不过电影公司将认为这是我业绩上的污点。我的上司从不接受理由——他们只注重结果,而我已经告诉他们我的工作已一切就绪。”
“那你这样做未免显得有些不成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