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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进,请进,”维克多满脸喜悦地说。他的心境是愉快的,因为他看到了将要到手的一大笔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晚就是时候了。”伊登说。
“非常高兴时候到了,”萨莉说,“我非常高兴那条项链要出手了。对于我这么大的年纪,它简直是个无法承受的负担。”伊登坐下。“鲍勃已经去码头接‘皮尔斯总统号’了,”他说,“我告诉他带着你的中国朋友到这里来。”
“太好了。”萨莉·乔丹说。“来点鸡尾酒吧。”维克多建议道。
“不用了,谢谢。”伊登回答道。他突然站起身在屋内踱起来。乔丹夫人关切地看着他。“发生什么事了?”她问道。
珠宝商坐到他的椅子上。“嗯,是发生了一件事,”他承认道,“一件——一件让人难以捉摸的事。”
“你是指有关项链的事吧?”维克多也关注起来。“对,”伊登说,他转向萨莉·乔丹,“你记得迈登跟我说过的话吧,萨莉?差不多是他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送到纽约,记住,其他任何地方都不行’。”
“是啊,我记得。”她回答道。
“可是他改变了主意,”珠宝商皱着眉头。“不知怎的,这不太像是迈登的主意。他今天早上从他的沙漠庄园扫。来电话,他通知把项链送到那儿。”
“送到沙漠里?”萨莉迷惑不解。
“正是如此。很自然我当时也是吃了一惊。但他的命令口气很硬,你知道他是那种人,别人无法跟他争辩。我听完了他的话,就同意了。不过挂断电话后,我又担心起来。你也知道他那天早上在我办公室说的话,我问自己——难道真的是迈登打的电话吗?声音听起来有些像。但尽管如此,我还是决定不去冒险。”
“对,应该这样,还是谨慎些好。”萨莉点头称是。
“所以我就决定给他打个电话。我花了好长时间查询他在沙漠庄园的电话号码,最后终于从本市一位跟他有业务往来的人那儿找到了,埃尔多拉多七十六号。我接通了匹·杰·迈登。没错儿,接电话的正是迈登。”
“他是怎么说的?”“他称赞了我的谨慎,但是他的命令更加强硬了。他说他之所以改变地点是因为他最近听到了一些事并以此判断这段时间把项链送到纽约很危险。他并没有更多地解释什么,但是他补充说沙漠是进行这笔交易的理想场所。没有人会想到去那儿寻找机会偷二十几万美元的项链。当然他并没在电话里说那么多,但我可以猜想到。”
“他这么做也有道理。”维克多说。
“是,从某个方面来讲,他是对的。我曾在沙漠呆过一些日子,尽管小说家曾渲染过那儿的邪恶,但现在的美国还数那儿社会秩序最好。没人锁门,也没人见过窃贼。你如果问一个农夫有关警察治安的事,他会感到很惊奇,或许也会唠叨起几百英里外是有那么一个警官。但是尽管如此——”
伊登站起来,在屋里急躁地走来走去。“尽管如此,有那么多理由,我还是不喜欢这种做法。在偏僻的沙漠深处,那儿只有乔舒亚树为邻,假设我派鲍勃带着你的项链去那儿,结果中了计怎么办。迈登也许不会在那个孤零零的庄园,他也许向东出发了。也许等鲍勃到了那儿,他又西行了——声东击西,运用战术。鲍勃也可能会中弹倒在沙漠中——”维克多笑了起来,带着一丝嘲讽。“看看,你的想像力未免有点太丰富了吧。”伊登微笑说:“也许有点过分了,”他承认道,“我开始觉得自己变老了,老而多疑,是吧,萨莉?”他掏出表,“奇怪,鲍勃到哪儿去了?他现在该到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用一下你的电话。”
他朝港口打了个电话,其结果是他的神情变得更加焦虑。“‘皮尔斯总统号’四十五分钟前就到了,”他说,“下船到这儿最多也只需半个小时。”
“这个钟点交通很拥挤。”维克多提醒他。“是,对,”伊登表示同意,“哎,萨莉,我已经告诉你现在的情形了,你是怎么考虑的?”
“她是怎么考虑的?”维克多插进来,“迈登已买下那条项链,要求送到沙漠的家中。我们没有权利质问他为什么改变地点。如果我们坚持要知道,他也许会很气恼地取消这笔交易的。我们可不想这样。我们要做的就是把那串珍珠送给他,拿到他的收据,然后等他的支票。”他白胖的双手因心情急切而发抖。伊登转向他的老朋友,“这是你的观点吗?萨莉?”
“噢,是,亚历克。”她说,“我认为维克多是对的。”她自豪地看着她的儿子。伊登也在看着维克多,但表情迥然不同。
“很好,”他说,“那么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迈登很着急,他很快就要启程去纽约。我将派鲍勃今晚十一点带上项链上路——但我绝对不能让他独行。”
“我陪他,”维克多主动要求道。
伊登摇了摇头表示反对。“不,我希望同行者是位警官,尽管他隶属于遥远的檀香山。萨莉,你觉得你能说服那个陈查理跟鲍勃同行吗?”
她点点头。“我敢保证,查理可以为我赴汤蹈火。”
“好——这就解决了。可是他俩到底在哪儿呢?实话相告,我很有些担心——”
电话铃打断了他,乔丹夫人过去接了电话。“喂,你好,查理,”她说,“快上来。我们在四层,四九二房间。你是一个人过来的吗?”她放下电话,回到屋里。“他说他是一个人过来的。”她告诉伊登。
“一个人?”伊登重复道,“怎么会呢?我不明白——”他无力地坐进一把椅子里。
过了一会儿,他很感兴趣地看见女主人和她儿子正在门口欢迎一位矮胖的男子。这位檀香山来的警官走进了屋里,他穿着西服,圆圆的脸,肤色白净。吸引伊登注意力的是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明亮的目光像在灯下闪烁的黑纽扣。“亚历克,”萨莉·乔丹介绍说,“这是我的老朋友,陈查理。查理,这是伊登先生。”
查理鞠了一躬。“北美大陆能人云集,”他说,“伊登先生,幸会。”
伊登站起来。“你好!”他说。
“航程顺利吧,查理?”维克多问道。
陈耸耸肩。“一路上太平洋像是在受什么折磨,不断地翻腾来证明它的庸苦;我身体也处于同样的境况,深有同感。”
伊登走上前去。“请原谅——如果我问得太突然的话——可是你知道吗?我儿子——他去接你的船了——”
“真对不起,”陈说,表情沉重地看着伊登,“这肯定是我的错,请原谅我的愚蠢。可是我没有发现在港口有人来接我。”
“我真不明白怎么回事。”伊登抱怨了一句。“我下船后还等了几分钟,后来想到这样的雨天也许没人来接,我就叫了辆出租车往这儿赶来了。”
“你把项链带来了吗?”维克多问道。
“毫无疑问,”陈回答,“我刚才在饭店找了个房间把衣服脱了半截,从腰间钱袋里把它取出来了。”他把一串光洁圆润的珍珠放在了桌子上。“看看这串安全到达旅途终点的菲莉摩尔珍珠吧,”他咧着嘴笑了笑,“现在这个沉重的担子终于从我肩上落下了。”
伊登以珠宝行家的姿态上前拿起那串项链。“太漂亮了,”他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太迷人了。萨莉,我们真不该让迈登用那个价钱就把它买走。这些珠子选配得太完美了——我似乎还不曾见过——”他痴痴地注视着那些珍珠发出的玫瑰色的柔光,之后又把它们放回桌上。“鲍勃,鲍勃去哪儿了呢?”
“噢,他大概马上就会来的,”维克多说,他也拿起项链,“只是两个人没碰上罢了。”
“是我的错,”陈坚持认为是自己的责任,“我真为自己的过错感到不安。”
“也许——”伊登说,“但是——萨莉,既然你们已拿到项链,我再告诉你们另一件事。我并不想让你们过早地担心。今天下午四点时有人给我打电话——又是迈登,但他的嗓音有点怪——我警惕起来。他问珍珠是否随着‘皮尔斯总统号’到达,我说是。他又问信使的名字,我问他为什么要知道得这么详细,他说他刚刚听到的一些内情使他疑心项链处在危险中,他不愿意看到中间发生任何意外,他说他意在帮助我们,所以我最后说,‘太好了,迈登先生。你先挂上电话,我十分钟后给你回电话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情况。’停了一会儿,我听见他挂了电话。但是我并没有给沙漠回电话,而是请接线员查询刚才的电话来自何处。结果发现那个电话是从萨特尔·凯尔尼街拐角处一家雪茄店的公用电话打来的。”
伊登停了一下,看见陈查理正关切地看着他。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替鲍勃担心了吧?”珠宝商接着说,“肯定出了什么事了,我真有些不放心。”
有人敲门,伊登马上去打开门。他的儿子面带微笑、彬彬有礼地走进了房间。一见到他,这位焦虑已久的父亲像以往在类似情形下一样禁不住大怒起来。
“你简直是个糟糕透顶的生意人!”他叫嚷道。“嗨,父亲——不用夸奖,”鲍勃·伊登笑道,“为完成您下达的任务,我跑遍了旧金山。”
“我想是这样。不过你的任务是去港口接陈先生,用得着满城跑吗?”
“等会儿再跟您解释,爸爸。”鲍勃·伊登脱掉闪着雨珠亮光的雨衣。“你好,维克多,乔丹夫人。嗯,这位,我想是——陈先生。”
“对不起,我在码头错过了你,”陈低声表白道,“我相信是我的错——”
“别往你身上揽了,”朱宝商大声说,“这肯定和往常一样是他的错。鲍勃,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表现出一丝责任感来?”
“爸爸,责任感,我刚刚进门时表现出来的没有别的东西,除了——”
“你听听你说的是哪国语言,颠三倒四的语法结构。你没接到陈先生,对吧?”
“对,从某个方面来讲,我没有——”
“从某个方面?从某个方面!哼!”“确切地说,中间曲折很多。如果您不再无端对我进行挖苦攻击、不再打断我的话,我会一一讲来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坐下。我已经跑了一大圈了,太累了。”
他点了一支烟。“我下午五点钟从俱乐部出来后就朝码头去了。路上只碰见一辆破烂不堪的出租车,没有选择余地,我坐进了那辆车。靠近码头下车时我发现司机是个面目邪恶、脸颊上有一道疤痕、耳朵残缺的家伙。他说他会等我,而且表现出极大的热情。我走到码头等候棚下,看见‘皮尔斯总统号’已经进港了,正在定位停泊。几分钟后我注意到一位男子站在我附近——瘦瘦的,穿着长风衣,领子翻立起来遮到了耳朵,戴着墨镜,表情冷酷。我似乎感觉到他对我心存不善,我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他好像在通过后面雾气蒙蒙的窗户注视我。我移到等候棚外,他也跟着移,我朝街上走,他也跟着走,我转一圈回到码头时,那位冷面老兄也跟着回来了。”鲍勃。伊登停顿了一下,轻松地笑了笑。“我此时此刻迅速作出了决定,我在这方面的能力是超人的。我身上没有项链,但陈先生有,干吗不让陈先生去自寻目的地而我做做掩护呢?所以我就站在那儿,充满希望地注视着从‘皮尔斯总统号’上走下的人群。很快我就看见那个想必是陈先生的乘客走下了甲板,但我表情没有一点变化。我看见他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朝街上走了。但那位神秘人物仍躲在窗户后紧密地注视我。等所有乘客都上岸后,我回到我先前叫的那辆出租车旁,付了钱。‘你是来接船上的某位乘客的吧?’司机问道。‘是,’我告诉他,‘我是来接中国的慈禧太后的,但他们说她已经死了。’他愤怒地看了我一眼。我急匆匆走开时,那个戴墨镜的人走了过来。‘先生,要车吗?’那个残耳朵司机问他。那个墨镜男子上了车。我在雨中绕来绕去,直到到了海岸警察署我才叫到另一辆出租车。我刚上车就看见那个残耳朵开着他那个哐当哐当的车来了。他跟在后面,我们穿过第三街、市场街、保威尔街,直到圣弗朗西斯饭店,我下车从饭店前门进去,侧门出来,走到邮政大街,又看见那个破耳朵开着车在咱们的店前游荡。我进了我的俱乐部的前门,那家伙又在街对面停下观望。我通过俱乐部厨房的门逃避了他们的追踪。他们现在肯定还在俱乐部门前呢——他们真像亲兄弟似地关注我的安危。”他顿了一下,“这些,爸爸,这些就是我没有接到陈先生的原因。”
伊登笑了笑,“啊,看来你比我想像的要多一点聪明。你做的对。可是,萨莉,我真不愿事情成了这样。你的项链主要在檀香山有名气,在这儿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一旦被盗的话,极易被转手出卖。如果你采纳我的建议的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