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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呼吸-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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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见到小花猫瘦了,他都忍不住要哭,然后他会更用力地抽打它,直到打得它不能动弹。他找来红药水,流着眼泪给它上药,给它包扎伤口,等着它复原,等着它能跑了,他再开始追赶它,抽打它。有时他还想叫它用三条腿跑一跑一定挺有意思,只是他始终没有想好让它前面少一条腿呢还是后面少一条腿呢?

这是他在学校里的惟一乐趣。

他喜欢放学后学校里的黑暗,黑暗里没有他讨厌的老师和坏同学,没人喊他耗子,没人敢欺负他敢污辱他。在黑暗里他就是司令他就是大王,一切都由他说了算,他是自由自在的,可以坐在教室的门槛上胡思乱想,可以做点儿什么忽然想到的怪事。

黑暗收留了他,黑暗保护了他,黑暗给了他自由、快乐和活力,黑暗也给了他勇气和力气

他常常把自己留在放学后的黑暗里。

学校没有朋友,也没有什么好玩儿的,大白天耗子就一个人出去找好玩儿的地方。他在学校北面的烂泥路上发现一处地方,晴天的时候烂泥上落着一片一片的大马莲蝴蝶,蓝黑色的大翅膀,带着银绿色的斑点,绸缎一样闪光,个头赶上大人的巴掌了,落在地上像一排排开放的花朵,忽闪着翅膀。

他带着那只瘦得皮包骨头的小花猫,来这里捉蝴蝶。

他把抓住的蝴蝶肚子拽开不扯断,让它的肠子还连在一起,然后放掉让它拖着长长的肚子飞。他还把细长的草棍插进蝴蝶的肚子里,让它带着草棍去飞;用一根草棍屁股对屁股串上两只蝴蝶的肚子,让它们一飞就掉下来;用一根长草棍顺着头尾串上两只、三只、四只蝴蝶的肚子,让它们成串地去飞;用一根草棍垂直串上蝴蝶的肚子,再垂直串上一只,让它们并排去飞;再并排串上三只让它们去飞……一个下午,耗子会做出许多许多让自己快活的蝴蝶飞,看着它们挣扎到死去为止。

看着它们死去他就忘记了害怕和忧愁,看着它们死去他就忘记了白鸽他们对他的欺负,看着它们死去他忽然心里就有了许多的好主意。

又是一节算术观摩课,郝老师高高兴兴地讲着,高高兴兴地提问,外校的老师也听得高高兴兴。临下课时,郝老师在黑板上布置了两道作业题,让大家抄下来。白鸽从桌子里往外拿本和笔的时候,像是被尖刀捅了脖子的母猪一样嚎叫起来,吓得全班一下子站起来好多人。

白鸽站在那里伸着右胳膊直跺脚,左手想去动还不敢。

郝老师慌忙跑过来看,只见一只巨大的马莲蝴蝶爬在她的袖子上,可是这只大蝴蝶只有头和细脚,没有身子。

郝老师也看得呆了,不知怎么办好,又看见桌子里爬出来好几只大蝴蝶,头和脚上长着大翅膀,全都没有身子。

白鸽脸色惨白,扯着嗓子嚎叫起来。

全班同学都跑来看,那些观摩的外校老师也跑来看,看得他们都傻了眼。

最后还是跟她要好的那几个男孩儿过来,把没肚子的蝴蝶抓起来,扔到窗户外面。

全班刚刚安静下来,白鸽又杀猪一样叫唤起来。

郝老师火了,走到她跟前说,今天你疯了?你想……

话没等说完又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见白鸽的文具盒里装了满满一盒子马莲蝴蝶的肚子,那些肚子虽然没有脑袋没有脚可是还在不停地扭动,扭动,它们终于扭动得她心里胃里也跟着一起扭动,她扭头跑出教室,蹲在门口大声呕吐起来。

男孩耗子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动不动,他好像没有看见白鸽的尖叫,没有看见郝老师的呕吐,也没有听见他的同学们伸长了脖子围观那些没有身子的蝴蝶和没头没脚的蝴蝶肚子。他右肘放在桌子上,右手支着下巴在想,为啥冬天下雪不开花呢?为啥人非得吃饭呢?为啥人总是害怕呢?为啥郝老师发起火来眼珠子一个大一个小呢?为啥她老厉害了还害怕蝴蝶肚子呢?这世上还有她害怕的东西吗?为啥我怕她不怕蝴蝶呢?为啥她不怕我怕蝴蝶呢?

如果你认为自己没希望了,上帝也救不了你。只有你自己首先有了强烈的求生欲望,你才有战胜不幸和痛苦的可能。而爱情,是我们现在所知道的最能唤起求生本能的神丹妙药。

现场:他在头脑中向社会宣战

2003年6月29日是个星期天,将近凌晨三点钟,夜里闪亮狂欢的城市已经疲惫不堪,彻底安静下来,一切的快乐、幸福和爱情,一切的烦恼、不幸和失意都已经掩埋在沉沉的睡梦里,这时却有一位男人泣不成声地向110报警,说是古井区永红街三委127号楼601门有人被杀。

市公安局指挥中心通知古井区刑侦大队,永红街三委127号楼601门有凶杀案,又是大队长王立国值班,立刻带人赶到现场。

事后王立国才知道,110赶到时601室的房门是虚掩着的,他们一推门就开了。市公安局的领导、刑侦专家和技术人员也都来了,已经在勘查现场,摄影人员在拍照,指纹组的人在寻找指纹。

门槛外面摆着一双破旧的大拖鞋,王立国看一眼,立刻明白过来:

“这么狡猾!”

果然,门口里边墙上又戳着一把拖布。

大卧室的双人床上,俯卧着一位女人,头朝东脚朝西,明显看出已经被移动过。更触目惊心的是,被害者身旁摆着黄桃、苹果的水果罐头,盖子是新打开的,瓶里插着两双方便筷;还有半盘尖椒干豆腐、炝拌海带丝、一盒方便面、一袋饼干、半袋红油榨菜、两个玻璃杯、两个啤酒瓶子、半卷手纸、一摞光盘……

另有三堆扑克牌,贴近被害人的是三张带血的梅花,对着三张梅花的是三张带血的红桃,剩下的牌单放了一堆。

王立国想这全是多余的动作!为什么要这样刻意伪造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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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员指指点点提醒大家,被害人肉色的真丝睡衣被撩开到肩膀,惨白的后背上,划着一个血字,又大又清晰,在场的人全都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谁也不认识这个字,更确切地说是谁也没见过这个字。好多汉字是你见过甚至常见的,虽然也面熟却不知道它怎么读怎么讲。被害人后背上这个字,很简单,简单得谁看见都会觉得不是很陌生;可是谁看了谁摇头,都说从来没有见过它。

这个字好像是由三个字根组成,结构简单,笔画不多。

这样的怪字不是谁都能够随随便便写出来的,既然能够写出来就一定是认识它也知道它的含意,一定是要用它表示什么意思。向谁表示呢?向被害人还是被害人家属?还是向警方?

看了这个特像汉字的字,王立国知道这回算是彻底碰上了死对手。

后来他在接受采访时对我说过,我没法猜测这个字大概是什么意思,但我已经感觉到对手的阴险和张狂。

仔细看过客厅的地面,他知道凶手是从房门离开的。

从哪里进来的呢?

王立国把客厅、大小卧室、卫生间、厨房、贮藏室和阳台全看过一遍,凶手没有翻动任何东西。阳台的窗台好像有残缺的足迹,手电光下看不清晰,只好等白天再来勘查。不过初步可以推断凶手是从阳台进来的,这无疑证明案情更为复杂,凶手显然不是一般的角色,不但有好脑力,还有好体力,这就麻烦!他为什么偏选六楼?

凶手既然想到穿着这屋里的旧拖鞋,一边倒退一边把自己走出的足迹擦得一干二净,你也就别想在现场找到更有价值的痕迹。但是,王立国想起了犯罪心理学教授李玫瑾的一句话:“现场没有物理痕迹,本身就是一个心理痕迹。”凶手这样做,倒是留下了心理的痕迹,肯定不是初犯,应该是有预谋有计划的。他甚至从他写下的那个怪字里猜测到,凶手不可能太年轻;既然从阳台里进来,他也不能年岁太大。

到这时他忽然想起来,是谁先发现她被杀的?报案的人呢?

110的巡长告诉他:

“是个男的,他报警打的公用电话,哭得说不出话,说完地址就把电话挂了。是不是怕被凶手发现?不知他有没有危险?”

 留下两名刑警保护现场,其他人又把走廊搜索一遍,还去查看了最近的几个公用电话亭,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直等到吃早饭的时候,王立国才敲开602室的门。

昨天晚上他们两口子睡得很早,夜里没有听见任何异常的声音。两口子认出来床上的受害者是601室的女主人兰子,31岁,现在单身,父母住在新市区。

女的呕吐着跑出去了,男的退到客厅里流泪告诉王立国,兰子姐和他们处得很好,她在一家公司里上班,前几年离婚一个人过日子。

阳台窗台上发现两枚残缺不全的足迹,鞋底有波浪纹,根据经验那是一种矮腰军胶的鞋底花纹,大家一致推断,凶手是从阳台进入室内的。又发现五楼同侧阳台的雨搭上还有两枚残缺的波浪纹足迹,印痕很浅。

五楼楼梯缓台处的墙上有一个铝合金的小窗户,看上面灰尘的痕迹,两扇窗户已经被拉开过。窗台上很厚的灰尘中间有擦蹭痕迹,凶手显然是攀上这个小窗户,出到外面,踩到五楼阳台的雨搭上,然后拉住支撑六楼阳台的角钢,攀登上阳台。凶手很有体力(尤其是臂力很强),也很有胆量,整个攀登过程很容易失手,一旦失手从五楼上摔下去不死也得残废。

专家们由此判断他的职业和经历,做过建筑工地的架子工?或者当过兵?

王立国反复看过被害人的左手腕子,那里有一道明显的浅色痕迹:

“被害人还应该有一块手表,如果她睡觉喜欢摘下来,也应该放在床头、茶几上或桌子上,我看过都没有。我怀疑可能是凶手给偷走了。”

技术人员通过现场模拟演绎,推断出凶手在现场至少停留过两个多小时。

王立国想,凶手为什么要停留两个多小时呢?绝对不正常!

客厅里的座机电话响起来。

局长让王立国接听。

他拿起听筒,没等说话对方就风风火火问道:

“他到没到,兰子?”

“请问你是哪位?”

“哈!你已经到了?我是惠姐呀!你什么时候到的?”

“请问惠姐,你能不能马上过来一趟?有急事。”

“我过去行吗?不妨碍你们两个度蜜月吗?”

听说是“你们两个度蜜月”,王立国心里不禁折了个个儿,度蜜月带来了灭顶之灾?

看来有个男人与兰子交往密切,惠姐把王立国当成了这个男人。

王立国觉得必须要找到这个男人,能不能是这个男人报的案?或者就是这个男人……

看到兰子惨遭杀害,惠姐跺着脚号啕大哭,连连说: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干?为什么?他还拿走了兰子的手机手表!”

王立国问道:

“你说的那个他是什么人?”

“忘恩负义的畜生!一个不要脸的男人!”

“他叫什么名字?是本市人吗?”

“他叫郝大伟,哪里人我说不清,我们是在火车上认识的,前几天兰子告诉我,今天早晨他过来,谁知就出了……”

王立国让惠姐再帮助清点一下物品,看看还有什么丢失的东西。

各屋看了一下,她说慌慌忙忙地我也说不好,有一把新买的电水壶,是我陪她去超市买的,花了六十多块钱,带包装盒子,没有了。丢的手机是三星的N188型,我陪她买的,蓝色的,对了,还有一个充电器。手表是飞亚达电子表,女式的,银色。

惠姐的手机这时响起来,她大吃一惊:

“郝大伟!这是他的号!”

“你不要跟他说你在这里,你装着啥也不知道,先稳住他。”

她点点头,打开手机:

“谁呀?”

“惠姐吧?我是郝大伟。”

“大伟呀?啥时候到的?你在哪呢?”

“我在火车站。惠姐不好了,兰子出事了!”

“出了啥事?”

“她叫人给,给,”他压低了声音,“杀了,你说我怎么办?”

王立国给她写了一张字条:约他见面。

她点点头。

“惠姐你有没有时间?能不能见我一面?我就在火车站,别地方我也不熟……”

“好,你等着我,我马上过去!你在车站超市门前等我!”

郝大伟很快被请到古井区刑侦大队。看样子他很疲惫很绝望。

“这件事是我报的案,用公用电话报案,我不想卷进去,不是我怕什么,是怕这件事报纸编着故事给捅出去,会给兰子抹黑,我不想让她死后还不得安宁。”

说着他哭起来。

他说他夜里十二点半在火车上跟兰子通过话,兰子说她一定要去火车站接他。他发了脾气,说她太俗气。为这件事他恨死了自己,他说是自己害了兰子,如果他答应兰子接站,兰子就不会被害。可是,当时他不忍心深更半夜折腾她,结果反倒害了她。他是凌晨四点多钟下的火车,打车到兰子家,他记得兰子家的楼梯上是有灯的,不知为什么开关上的绳子都没有了。到了六楼他轻轻敲了两下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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