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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说，外面的鱼都是会飞的。。。我们叫他鸟鱼。
他很惊讶，因为我看见他捏着糕点的手居然在颤抖。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向往。。。他说他好想看会飞的鱼。。。
那一刻，我觉得，有个朋友真好。
然而。。。
直到有一天，他告诉我，他不能再陪我站在屋顶上说话了。
我问他为什么。这是我第一次问人为什么。
为什么。。。这三个字常常有人问我。每次杀人的时候，被我杀的那些人都会问我“为什么。。。”。我很烦，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时间很宝贵，哪里有那么多时间跟别人解释，我什么要杀他呢？所以，我特别讨厌那三个字。。。后来，在杀人的时候，我就再没给过他们时间问我问题，直接一剑了结。这个办法果然很有用。再没人问我为什么了。。。
但我没没想到，有一天这三个字会从我嘴里说出来。。。
想后悔已经晚了。因为他在我问的下一秒就回答了。。。
还记得，当时他说，“我要当皇帝了。当个皇帝就不能再陪你坐在屋顶看星星了。。。”
说实话，他当不当皇帝对我来说一点关系也没有，可为什么还会有惋惜呢？那时，我对自己说，是因为再没有人给你吃好吃的糕点了。。。
带着这个很好的理由，我离开了皇宫。。。离开了我第一个朋友。。
临走的时候，他拉着我的衣袖，说。“顾东冥，我真的好孤单。我怕你走了，在宫里就再没人陪我说话了。。。我没有兄弟姐妹。。。顾东冥。。。。我真的很想知道外面的鸟鱼是什么样。。。”
他说的很伤心，把我也弄的很伤感。。。。但我不明白，既然他那么可怜，为什么还要待在这呢？我问他要不要跟我出去。。。出去看鸟鱼。
他说。不可以，他的肩膀上有着不能推卸的担子。。。他背负着轩辕国的昌盛命运。。。他很渴望自由自在。。。但却无能为力。。。
说这话的时候，我十六岁。他十八岁。
那时，我没什么别的感觉，就觉得他这人特老。。。
后来，我忍不住告诉他，外面根本没有鸟鱼。。。
他笑着说，他知道。
我吃惊了。问。为什么？为什么还如此相信我？
他低头，有些自嘲般的笑说，因为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朋友。
那笑有些欣慰，却也有些悲哀。让我也跟着忽喜忽悲。
听见他的回答的那一刻。我终于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孤单了。。。
其实，我也是孤单的，只是我的孤单对于他来说真的很微不足道。因为最起码，我是自由的！以至于，很久以后我还在想，为什么两个孤单的人能成为好朋友呢？但这也是后话了。。。
那天我还是走了，他站在屋顶上看着我离去的背影。永远记得。那晚的天气特别的冷。他的衣服很单薄。。。。月色太黑，我看不见他低垂的脸。
我拢了拢身上依旧带着他温度的大氅。足尖一点，头也没回的离开。。。
再见面，已经是他登基三年之后了。那日，我奋不顾身的独闯他的禁宫。。。。
不知道为何，我竟如此的想看见他。。。想见到我唯一的朋友。
那天，他挥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他自己，面对着我的剑，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永远也不会回来找我！”
“怎么会，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我收起剑，大方的坐在他的龙椅上，捻起桌上的桂花糕塞进嘴里。。。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然后会心一笑。。。。我跟着他一起笑。。。。
我们把酒言欢。。。
那晚，我们聊了很晚很晚。。。
但他始终没有问我为什么来找他，也没有问我这三年都干些什么。
既然他没问，我也懒得说了。。。因为眼前好吃的实在太多，嘴巴都是满满的。
那一年，我的身份是暗夜宫的主人。。。一个朝廷千方百计想除去的地下组织！
而他却是身份高贵的皇帝。。。。
后来，在他生辰那天，我送给他十八暗卫作为礼物。。。因为我觉得吧，像他那样的人，肯定会有很多人想杀他的。。作为朋友，我当然不希望他死。。。他要是死了，我上哪再找那么对好吃的去。当然，这个我没告诉他。
他也没含糊。送了一块金牌。告诉我，皇宫的大门随时向我敞开。。。我很感动。。。
只是，那时的我并不知道，他给我这块牌子，只不过是不希望我每次来都把他的寝宫弄的鸡飞狗跳，他有洁癖！
说道洁癖，我永远记得，当我再次回来的时候，居然看见他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竟能躺在他的床上？想上前一窥究竟，轩辕修却很意外的挡在了我面前。为了一个女人，他竟把他最好的朋友挡在外面，我很气愤。。。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那晚，我带着一颗好奇的心，潜进了一个叫“未央宫”的地方。没见到美人。。却见到一个可以称之为“凶悍”的宫女。
那天，她狠狠的对我说，“我数三声，你要是再不从我眼前消失，我就要喊了。”
我不懂，就她那个凶悍的样子，她能喊什么？
我说，你喊什么？
她说，她要喊非礼！
那一刻，我在心里笑了不知多少遍。。。她那个样子还想叫非礼？
不过她真的很好玩。。。于是，那天，我没问她叫什么。。。
只是兀自的叫她“小宫女！”
小宫女很爱生气，这个我是知道的，我那天只不过偷偷吻了她一下，就被她踢到了树下。。。那一刻，我竟忘了我会轻功。。
晚上的时候，我问轩辕修，怎么样对别人道歉。但又不会太丢脸。轩辕修说，他没道歉过。后来，他想了很久，说。既然开不了口，那就写吧。。。
我听了轩辕修的话。。。花了很长很长时间写了很多很多的对不起。。挂在未央宫的树上。后来，我怕风大把布条吹跑了。。于是，我在墙上也写了很多。。。。
我想，这样够有诚意了吧。。。
可没想到，当她知道那道歉信是我写的时候，我又被她打了。。。
那时，我真的想破脑袋都不知道，为什么我都那么有诚心了，她还会生气？
我想她是真的生气了。。。。
再见面的时候，是轩辕修迎娶“花都国”公主的日子。对于这种政治婚姻，我是没兴趣的。。。。
轩辕修说，娶了那个公主不过是将计就计。。。。因为，那个女人不过是花都国国君派来的一个奸细而已。。。
那晚的她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我问她想去哪？
她说。“随便哪里都行！”
于是，我把她带到屋顶！
巍峨的宫殿一角。我和她迎风而立。看着脚下熟悉的一切，我的心跳的很不规律。要知道，我已经很久很久都不曾再上来过了。。。
那晚她笑了。。。
但好像心事很多的样子，我不知道她怎么还能笑出来。。。
那种笑仿佛真的离我很遥远，遥远到，我要努力回忆才能勉强记得最后一次那样纯净的笑是什么感觉。。。。
沾满了鲜血的我再也不能拥有那样纯净那样无邪的笑容了。。。
不由得，我竟有种想呵护她！呵护她这样的笑容。。。这样的无邪纯真。
以后的很多个夜晚，我们都是在屋顶上度过的。。。
她问我。为什么喜欢站在房顶上。。
我说。“站在屋顶上，你不觉得一切都很渺小吗？”
其实，那时，我想对她说，不是我想站在房顶上。。是因为你想而已！
我们没有距离的打闹嬉戏。。。毫无顾忌。。。她没有追问我的来历，那时我竟然忘记自己原来是个杀手。。。一个沾满了血腥的杀手！
正因如此，我总是喜欢逗她。看她开心的样子，我就觉得心里那被冰封的一角正在慢慢融化。。。好温暖！
她指着璀璨星空的一角对我说，那是射手座，是我的星座。
虽然，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我看的懂，她是说，天上有一颗星星是属于她呢。。。
我好羡慕。。。后来，她对我说，天上也有属于我的星星！
我很吃惊。。。却没想到，属于我的那颗星星叫处女座！
还记得，她不顾我漆黑的脸笑的那样畅快那样的开怀。。。看着她笑。我跟着她笑。。。
那一刻，我觉得整颗心都是温暖的。。。。湿湿的！
好想就这样到永远。。。。好想这样呵护着她一直到老。。。让她开怀！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我真的愿意让她在我的庇佑下，纵情山野，一世无忧。。。
然而，老天真的很爱跟我开玩笑。。。在那个屋顶上，我竟然看见她头上插着一根历代只有皇后才可以拥有的乌金凤尾簪。。。
我是又吃惊又愤怒。。。她骗了我。。。想想她真的很可恶。。居然骗了一个杀手的纯洁感情！
那晚，我很生气。。。非常生气。。
“你骗人很好玩吗？”
原本以为她会稍微自责一下，然后祈求一下我的原谅。
却没想到，她比我这个受害者还要凶悍。她说。“是你自己左一个小宫女，右一个小宫女的叫，我只是没有反驳而已。哪能算我的错？我还纳闷呢，我哪里像宫女？”
当时，我本应该甩头离去的，可偏偏很邪门。我居然在那跟她吵。。。
最后，为了惩罚她，我把她一人丢在屋顶上。。。
没走多远，我就听见上面是她低声的啜泣。。。那时，我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就觉得特难受。。像走火入魔一般。。。
送她回宫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外面站了好久。。。心情也很复杂。。。我一遍又一遍的想着。。。念着。。。
我曾想过，如果，她是我的女人，那我一定会很努力很努力的宠她。把她宠坏。。。那样就没人再能忍受她的坏脾气。。。
但，那也只是如果。。。
因为她是轩辕修的女人。。。她是轩辕修口中的小狐狸。。。
这代表什么？我痛苦的闭上眼睛。。。
这代表着，无论我多么喜欢，都不能拥有。
朋友和女人。。两人之间，而我只能选择一样！
对于这样的抉择。。。那晚我选择了前者！
轩辕修爱她。她爱不爱轩辕修我不知道。。。但即使不知道，也要尊重。
所以，我尊重了轩辕修。。。趁着什么都没有萌芽的时候，退出了这场偷来的幸福。
在准备忘记的时候。。。
没多久我却又开始担心。。。
在那个吃人的牢笼中，那样无邪的她真的适合吗？我问我自己！轩辕修真的能够保护她吗？她会习惯和别人分享吗？
可是，还没等我想明白。。。她就走了。跟着一个叫苍夜秋的家伙逃走的。
原因是，轩辕修怀疑她是苍狼国的奸细。而且据说证据确凿！轩辕修对此并不没有说太多。。。而是用了最直接的方式惩罚了她。同时也伤害了他自己。。。
那一刻，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心痛。我不懂。为什么那么爱了，还要如此伤害。。。
在那个风雪交加夜晚，我鬼使神差的帮助她离开了。。。。
其实，那个时候我是有机会把她夺回来的，可我没那么做。。
不为别的。。。只是突然想起，我是个杀手。。。一个沾满鲜血的杀手。。。。
要知道爱情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根本就是奢侈的东西。
但很奇怪，跟她在一起时，我却总能忘记我的身份。。。
极其不想承认，我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她。爱上了她的一颦一笑。。。甚至敢肯定，我爱的不比轩辕修少。。。
但正因为如此，我更加不能带走她。。。
所以，我看着她跟着那个男人离开。。。
我清楚，这个结局是最好不过了不是吗
而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却终日为了这个选择所痛苦着。。。纠缠着。。。她的笑像一张密密的网，把我困在其中不可自拔。
我贪婪的想见她。。。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想知道有关她的一切。。。。
看着同样痛苦的轩辕修，我并不同情。
于是，我下定了决心。。
这一次，我不再需要愧疚了。因为，先放手的是轩辕修。。。。是他没有抓住她。。。
然而，好像每次，我都会晚一步呢。。。在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却已经怀了轩辕修的孩子，但这不是重点。。
她居然爱上了别人！
很可笑。。。真的。她教会我如何去爱，然而她爱的那个人却不是我。她爱着那个带着她走的男人——苍夜秋。
我又一次的错过了。。。
有时，我会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