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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他,走神了。
俞仲尧察觉到她盯着自己,戏谑的挠了挠她的脚心。
她脚一缩,立刻回过神来,啼笑皆非,“你可真是的。”
“想什么呢?”他问。
“没想什么。”章洛扬如实道,“我对着你发呆又不是稀奇的事,谁叫你长这么好看的?”
俞仲尧不由哈哈地笑,“原来我是找了个小花痴。”
“嗯。”她竟笑盈盈点头,随后将他揽过,一双微凉的手捧住他容颜,在他唇上印下一吻,“俞仲尧,你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呢?”
俞仲尧轻轻地笑着,啄了啄她的唇,手则拍拍她的脚,“换个时间招我,这会儿没工夫跟你胡闹。”说完起身,给她把热水端到近前,“快洗脚,多泡一会儿。”
章洛扬拍拍身侧,“说会儿话?”
“好。”俞仲尧重新落座,取出姜氏留给她的地形图,指着她指给他看过的那条路线,“看起来像是入口的路线太多,探路的人要想确定,只能将附近几条路都走一遍,所以,到现在还是无法将这条路与实际路线联系起来。我担心得是到了天寒地冻的时候,还要逗留在风溪外围喝西北风。”
章洛扬蹙了蹙眉,“这个图就很气人,一点儿颜色的差别都没有,按理说不应该的。”
“的确是蹊跷。”俞仲尧揽住她,“这一点,也是我这一阵子想跟你商量的事情——我怀疑这张图另有玄机,说不定遇水遇火或者涂上药水之后,便会现出刻意隐藏的要素。但是,如果我猜错了,这张图也就毁了。”
“这样啊……”章洛扬斟酌片刻,“你尽管试试,若是能够如愿,你在前面探路的手下也不需再日夜辛劳了。”这一路,她这只赶路的已觉万般辛苦,一路要照应他们的人要付出的是几倍的精力与辛劳。即便是他们没有怨言,别人也不能无视。
“真的同意?”俞仲尧的犹豫反倒比她更重,“不管怎样做,这张图都有可能损毁。”
“真的。”章洛扬倚着他的肩头,“我娘留给我这张图,兴许是盼着我去找她,兴许是让我明白她是异乡人——借此让我对她的一去不复返释怀。不论怎样,我都有资格决定怎样做。现在我们是为了找她和南烟,她的情形我们不清楚,可是南烟一定在等着你呢。你只管试试。只当我还没遇见你,只当我和云荞隐姓埋名地生活在别处就是了——那样我是一辈子也不可能抵达风溪的,这张图便只是张废纸而已。就这么定了,你别总是为我考虑那么多。”
“行,我和阿行、高进好好儿琢磨琢磨,尽量不让图损毁。”他笑着夸奖她,“真是长大了。”她越来越有主见,遇事很少再犹豫不决。
“还不是你们的功劳。”
她挠了挠脸,很可爱的一个小动作。
他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叮嘱道:“晚间歇下之后,尽量别出去。这地方夜风寒气太重,一不留神就会伤风发热。别的不用担心,我们会轮流值夜。”
“那多辛苦。”她心疼这些男子多付出的精力,又有点儿奇怪,“你也会陪他们值夜?”
“当然,在这条路上,就都是弟兄。”
她了然一笑。他不是只为着某件事而活的男子,亲情、兄弟情、儿女情甚至君臣情分都在他心底深埋,只是他不愿意流露,不愿意说哪怕一句表露心绪的话。但是被他关心照顾的人心里都清楚,不然,也不会有高进、阿行之类的人对他不离不弃、死生相随。
“等会儿就吃饭,别睡着。”俞仲尧拍拍她的肩头,“我跟等在这儿的弟兄几个说说话。”
她欣然点头,“嗯!你去吧。”
洗完脚之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记挂着沈云荞,连忙寻了过去。
沈云荞懒洋洋倒在地铺上,就快睡着的样子。
章洛扬去摸了摸她的腿,触感冰凉,又掐了一下,沈云荞全无反应。估计是跟她一样的心思吧。她二话不说,依照俞仲尧的样子,帮沈云荞揉着腿和脚。
“你怎么这么好啊?”沈云荞费力地撑身半坐起来,“我都要感动得哭了。”
章洛扬就笑,“你倒是哭一鼻子给我看啊。”
“是真懒得动了,落翘更是累的半死,我帮她打了热水就回来挺尸了。”沈云荞亲昵地搂了搂章洛扬,“没有你我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章洛扬心说要是没有俞仲尧,自己也是这情形,“我是能活动了才过来看看你,往后要是大意了,你别生我的气。”
“应该是我照顾你,结果却是你整日里照顾我。”沈云荞掐了她的脸一下,“你还说这种话,我一头撞死算了。”
“你是做大事的人嘛,遇到事情要帮我拿主意,我这种人就只能做这种小事。”章洛扬俏皮地眨了眨眼,随即岔开话题,“在路上还好么?”
“还算不错吧。”沈云荞打心底笑了起来,“我做了一天哑巴,高进和简先生跟我一道走,我不应该心虚,可还是心虚,什么话都闷在了肚子里。但是他们还好,都是很周到的人。”简西禾本就没有过表示,今日照旧是平平静静的样子,她自然不会自作多情。而高进是打心底忌讳过简西禾的,但是一整日也是一如往常的和气,没一点儿心存芥蒂所以对简西禾有敌意的样子。
虚荣心重一点儿的女孩子,大抵是希望两个男人为自己争风吃醋甚至打得头破血流的,但是她不是那种人,洛扬也不是。要是置身于那种环境,她随时会有杀人或是逃离的冲动。自己又不是权势名利,争什么争?
“其实吧,我想的最多的,是你娘。”沈云荞低声说着,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章洛扬的神色。
“我也是。”章洛扬手上动作不停,和声道,“我在想的是,这一路是这么辛苦,她往返途中不知有多艰难——她没有三爷这样强的人力物力,没人一直在沿途接应。现在我几乎已经相信,她是为了天大的苦衷才回风溪的。嗯,我也相信她是回到风溪了,就是有这种感觉。”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沈云荞频频点头,又柔声劝道,“日后若是能够相见,千万要有耐心,给她足够的时间诉诸原委,不要只为了这些年的离散不原谅或是疏离她。当然啦,这是往好处想,要是……那就问清楚原委了事,别人给不了的,我们不强求。”
“是,我明白。便是找不到她,走了这一程,也是受益匪浅。”
沈云荞见她这样通透,完全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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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行的路途已经熬过去了,前面的行程虽然沉闷凶险,但只需谨慎一些,起码气候、地形不会让人难以承受。
进入森林的几天,有人在前面带路。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离开大周疆域。
这日一早,俞仲尧唤章洛扬说话。
“有事跟我说?”她问。
他笑着点头,神色很是愉悦。
她被他的好情绪感染,“是好事?”
“的确是。”俞仲尧把图递给她看。
章洛扬连忙展开来细看,见图上已有了几种深浅不一的颜色。
这就好。起码能让人分得清山峦、山路和水脉。用色方式不知是因为风俗还是颜料所限,与她所见过的舆图不同,但是她相信,这难不倒他和他的手下。
她唇角扬了起来,“那你把这图交给手下吧,又不能做一张一模一样的,他们只听你说,不如看着图方便。”
俞仲尧颔首,“听你的。”随后又道,“再有,一早收到消息,章兰婷的婚期有变。”
章洛扬一头雾水,“这话怎么说?是提前了还是延后了?又是谁的主意呢?”
第47章()
俞仲尧得到的消息确有其事:章兰婷与武安侯世子的婚期变了。
武安侯兄弟两个,宋二老爷膝下无子,阖府只得世子宋志江一根独苗。这也是宋志江被娇惯纵容成一个行径放荡恶劣的纨绔子弟的原因之一。
宋府与高进家里是表亲,但是表兄弟两个不合,高进仕途越来越顺了,却越来越懒得理武安侯府,凡事都不肯管。武安侯被气得不轻,索性转头与孟滟堂几个心腹大臣搭上了关系,他们也总要在京城存活下去。
宋府最初得到与章府结亲的消息,一万个不情愿,要不是俞仲尧亲自发话,是如何都要大闹一场的。虽说表面上应了下来,婚事应该从速操办,宋府却还想找找门路让孟滟堂发话,把这门亲事取消。
宋志江尤其闹腾得厉害,后来听说孟滟堂也介入了,这才消停下来,认了命。
武安侯府夫人被这门亲事恶心得够呛。自己孩子缺点再多,在心里还是最好的,况且以前宋府出过一些事,传到外人眼里不过是说儿子行径跋扈暴烈,至于别的事情,眼见为实——没亲眼见到的事情,外人也只能是捕风捉影。武安侯府在京城人脉不少,她不愁娶不到儿媳妇。甚至于,打心底盼着娶一个品行端庄并且制得住儿子的人。眼下倒好,儿子糊涂,沾上了章府二小姐的边,一如沾上了一块臭皮膏药。
章府那样的门第,如何能做亲戚走动?教导出的那是个怎样下作的闺秀?况且,章府大小姐逃离出京,宋志江与章二小姐的事情闹起来的时候,两家已经险些闹翻。
她平日里懒得见人,什么心情都没了,把婚事全权委托给了妯娌宋二夫人。
平日,两家情愿与否,都要通过中间牵线搭桥的人走动着。
宋二夫人听说章兰婷的嫁妆只得一千两,坐不住了,觉得章府就是没心思过日子,也不能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说出去两家都丢人。
她去了章府,见到了章府二夫人,把心思委婉地提了提。
二夫人早就知道她为何走这一趟,先是一通哭穷,把府里的情形大致地说了说,后来又将自己摘了出去。她只是个被临时委派操办婚事的人,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谁看不顺眼正好,只管把她换了。末了又道:“这些事既然武安侯府都听说了,廉王府与俞府想来也听说了,倒是也没人过来说我办事情太没个章程。”
宋二夫人听了,想想可不就是么。自己也是一时糊涂,居然还想着两家的颜面——又哪里还有颜面了?这门亲事早就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章府固然该被人奚落,武安侯府被卷进来并且被坑到这个份儿上,还不是自己子嗣太不争气?
到底还是有着满腹火气,想起了那个罪魁祸首。宋二夫人笑道:“府上二小姐可在家里?我过去看看她,找她说几句话。”
二夫人无所谓,唤了丫鬟带她去章兰婷房里。没有跟过去听两个人说话的意思,她是想着,章兰婷二愣子的劲头上来,当着外人跟她对质,总归是不好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章兰婷整日里被拘在院子里,几个婆子恨不得她连房门都别出,她什么法子都没有,只能整日里窝在床上生闷气筹谋日后的前程。
听得宋二夫人过来了,章兰婷不由双眼一亮,迅速盘算一会儿,走出去见礼。
宋二夫人用挑剔的眼神打量着章兰婷。容貌还算姣好,但是绝不是一等一的美人,放在闺秀堆里,并不打眼。
也难怪,现在的顺昌伯夫人就不是太出众的人,只有顺昌伯的原配那种人,才能让人由衷赞一声美人——她是见过姜氏的,只是打过几次照面而已,那份倾城的美貌已足够让人一生铭记。眼下姜氏到底身在何处呢?这问题,也是困扰了诸多京城贵妇很多年的一个谜团。
再就是,廉王府里有人传出过话来,说姜氏留下的那个女儿有着倾城之姿,据说还学过几年的拳脚。
唉,她在心里叹着气,那样的人要是嫁到宋府该多好,长辈们齐心把她性格□□得强势一些,不愁镇不住那个放荡混账的侄子。
这么想着,宋二夫人问道:“你大姐可是离开家许久了?可有消息了?”
章兰婷脸色微变,垂了眼睑。
宋二夫人满眼鄙夷的看着她,反客为主,挥手遣了下人,道:“你要是安分些,能有这些事?两家至于闹到这等两败俱伤的地步?你要是嫁过去……”侄子不把她往死里折磨才怪。
章兰婷心念数转,抬了眼睑,绽放出笑容,恭声道:“我大姐性情单纯,我那时的确是不懂事,但是我们姐妹两个的感情还是很好的。中间那些是非,不管实情如何,都已被传扬成了那样,到了今时今日,我说什么都没人相信,也就不啰嗦了。我大姐是受了下人和有心人的挑唆,才负气离开了家园,好在总算是没出岔子——她此时身在几千里之外,就在廉王身边。”
“哦?”宋二夫人惊讶,这些倒是她完全没听说更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