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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进和沈云荞则忙着收拾鱼。三个人一面做事,一面闲闲地交谈。
高进说起了风溪的来源:“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相传是战乱期间,有人领着一些百姓躲避到了此地。至于那个人是如何得知这个地方,无从追溯。这里大事小情,都由付家、谢家出面住持公道,两家多年不合,与两家无关的事情,都能住持公道,轮到与他们有关的事,从来是没个结果,不了了之。”
“付珃就是付家人。”沈云荞问道,“三爷是怎么打算的?是直接去付家找人,还是联合谢家?”
高进一笑,“主动去找他们做什么?过几日,他们自会上门来找三爷。”顿了顿,又道,“倒是简先生,可能先一步去付家寻找付珃。”
高进没说错。
孟滟堂、简西禾入夜时到了宅院住下,洗漱用饭之后,两人商议日后如何行事。
到了这时候,孟滟堂自知必须要和俞仲尧站在一起,同心协力,由此道:“明日你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付珃。我四下转转,找个能消磨半年光景的营生。”
简西禾点头,“我去找俞仲尧一趟——总要对付琳的死统一口风,编排个一致的说辞。”
孟滟堂提起这件事,已经没了火气,“要是让付琳随行,也要将她乔装改扮再关起来。只是个烫手山芋,杀了会犯众怒,不杀实在碍眼,且要浪费人手照看她。那女子实在是蠢,连她姐姐一成的头脑都没有,只要留着就少不得添乱。”顿了顿,有了结论,“还是杀掉省事。”
简西禾见他已经认同了俞仲尧的做法,笑着起身,去找俞仲尧说话。
俞仲尧正在听手下禀明诸事,手边几本账册,都是前些日子添置的产业。他倒是也想过一过游手好闲的日子,但很明显行不通,没有财力就不能扩张人脉,没有人脉办什么事都事倍功半。
简西禾将来意说了,俞仲尧漫不经心地道:“就说把她扔在了西藏,等着亲眷去领回来。你愿意去付家,就去看看。”
“你呢?”
“我不急。”俞仲尧摇了摇头,“等见过谢家的人再说。”
谢家与付家不睦,如果能够得到谢家的鼎力相助,在风溪找几个人就容易得多。简西禾会意,问了一句:“你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我见到付珃,将付琳之事实言相告。”
“就算你说实话,她也未必相信。”俞仲尧微微一笑,“如果她有那个能力,会当即把你扣起来做人质。”
简西禾笑起来,“这倒是。不合常理的事情你倒是做得出,别人却不能相信。”
俞仲尧起身,“去外院吧,日后诸事都要有个章程,免得横生枝节。该了解的事情,你和二爷都该做到心里有数。”
简西禾颔首,命随从去请孟滟堂。
当晚,几个人在外院逗留整夜,用过早饭才各自回房。
简西禾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换了身衣服,找宅子里的一名下人引路,径自去了付家。
阿行则将一个付家的老仆人带到了俞仲尧面前。阿行取出付珃和俞南烟的画像,问那老仆人:“付家可有此二人?”
老仆人看到付珃画像,即刻点头,对着俞南烟的画像则思忖片刻,“这是此人几年前的样子吧?”
“对。”阿行递给老仆人一张银票,“她们可在付家?要银子,还是要命,自己选。”
“……”老仆人接过银票,抬手擦了一把冷汗,又指着付珃画像,“这本就是付家大小姐,这位则是老爷几年前认下的义女,下人都要尊称一声四小姐,只是平日嫌少见外人,有人上门求医问药,都以轻纱遮面。”
阿行闻言一愣。
俞仲尧若有所思。只听这些,便知南烟在付家的日子过得不错,而这情形兴许会更麻烦。若是付家人每日肆意诋毁他,好几年过去,南烟兴许已经深信不疑,以有他这个兄长为耻。
不得不承认,这手段比让南烟过得艰辛还要狠——付珃真是最擅长报复。
可是得知南烟下落已是很大的收获,别的见招拆招就是。俞仲尧唤章洛扬出来,让老仆人看看她。
老仆人抬眼相看,目露惊愕,“这……”他怀疑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
章洛扬抿了抿唇,心跳得特别快。毋庸置疑,这老仆人是见过母亲的。
第51章()
简西禾到了付家门房,开门见山:“在下简西禾,来找付珃——府上这个人方便会客么?”
门房的人见他直呼大小姐的姓名,很是不满,但见他气度不凡,不动声色,便已凌驾于人的头上。来路不明,且非等闲之辈。由此,连忙去了内宅,如实禀明付珃。
简西禾等了好一阵子,传话的人折回来,请他到二门外的花厅。
站在花厅里的女子一袭素色深衣,容颜冰清玉洁,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只是眼睛幽深似海,要比容貌苍老十年。
她就是付珃。
付珃环着手臂,打量了简西禾一阵子,弯了弯唇,“你居然来了。”
“是,我居然来了。”简西禾语气淡漠。
“眼下你是廉王的人,还是俞仲尧的爪牙?”
“与你何干?”
付珃挑了挑眉,“坐。”丫鬟奉上热茶,她解释一句,“此地没有上好的茶叶,你将就些。”
简西禾道:“我不是来喝茶的。”
付珃微笑,“听说昨日有不少人来到了风溪,除了你,还有我认识的么?”
“有。”简西禾反问,“俞南烟在没在付家?”
付珃动容,“你是说……”她很吃力地说出那个名字,“俞仲尧也来了?”
简西禾颔首。
“我妹妹呢?是不是她带你们来到这儿的?”
简西禾蹙眉,“你不该问我这些。我来是给你一个交待,了结前尘旧账。”
他知道,如果同行的人看到他与付珃是这样的情形,除了俞仲尧,都会惊讶不已——某些细节让他有点儿怀疑,俞仲尧了解一些他与付珃之间的纠葛——或者说是烂账。
“急什么?”付珃喝了口茶,放松下来,闲闲的道,“可你该清楚,你我的纠葛于我而言,很重要,却非首要之事。”
“我知道,你这辈子都要跟俞仲尧耗下去。”简西禾冷静地道,“现在,我问你答,之后我才有闲心为你解惑。”随即,他笑了笑,意态变得闲适之至,“我也不急。”
“你最厌恶的,便是处于被动的位置。”
“不。”简西禾和声纠正,“我最厌恶的,是在你面前处于被动的位置。”
付珃笑了,“你冷着脸的时候,还能说几句中听的话,和颜悦色的时候,说话最是刺耳。”
“那是以前,如今并非如此。”简西禾摆一摆手,“说正经事。风溪姜氏一族,曾有女子离开风溪,不出意外的话,大概十年前返回。你可识得此人?”
付珃有点儿意外,没料到他正经询问的第一件事是这个,迟疑片刻,她颔首,“你说的可是姜寒伊?”
“对。”
付珃牵了牵嘴角,颇为无奈地道:“姜寒伊离开风溪的时候,无人不识得她。姜家世代出美人,每一代姜氏女子都是风溪公认的美人,大多会嫁入付家或谢家。只是,到了姜寒伊这一代,姜家人丁单薄,二十年前便只剩了她一个。她曾离开风溪,但是我无缘与她见面,更无从叙谈——在大周没机会,回来后还是没机会。她回来这些年,足不出户,人们已经将她遗忘。”
“她如今在何处?”
付珃如实道:“风溪最好的一个酒楼醉仙居是她开的。她近些年不怎么见人的,醉仙居大小适宜都由对她忠心耿耿的几个仆人打理着。说起来……”她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奇怪。
“你对姜氏与别人态度迥异,能说说么?”
付珃苦笑,“姜氏是家父多年来一份执念,为了她,家父费尽心思,到如今怕是也没真正放下。兴许付家世世代代都是一类人吧,宁可伤人伤己,也绝不肯放手。”
这话让俞仲尧听了,不知做何感想。简西禾笑了笑,“在醉仙居能够找到她么?”
“可以找到,姜老板每日都在,只是不肯见人,一件事除外——你有绝佳的厨艺,找过去给她做一餐饭——这关乎她的营生。她满意的话,会见你一面,看看你的面相,叮嘱一些事,让你留在醉仙居做厨子。我是付家人才知道这些——已经说过了,风溪居民早将她遗忘,人们都以为如今的姜老板是个幌子。如果她是你的故人,不要宣扬我告诉你的这些事;如果她是你的仇人,你可以敲锣打鼓地宣扬,让家父不择手段地惩戒你,你也可以无所顾忌地给家父添堵。”顿了顿,付珃强调,“真的。这种事,我可以帮你。”
简西禾失笑。父女两个,应该是剑拔弩张的关系。
“现在,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了吧?”付珃凝着他的眼睛,手用力地握住了茶杯,“俞仲尧……他娶妻了没有?或者说,他有意中人了么?”
简西禾颔首,神色笃定而真诚,“他已娶妻,娶的正是意中人。”
付珃垂下头去,面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再开口,语声很沙哑:“那么,这一次,他的夫人可曾随行?”
简西禾平静地道:“无可奉告。”俞仲尧不会隐瞒章洛扬的存在,但是没必要让付珃这么早就获悉。
“我要去见俞仲尧。”付珃站起身来。
简西禾提醒她:“那你要带上俞南烟。”
付珃绝望的眼神中现出一丝诡异的笑意,“好啊,这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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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付家的老仆人,对于姜氏生平所知,不比付珃少,此刻没得选择,已然如实讲述。
章洛扬转身落座,思忖着所听到的一切,斟酌着如何去找母亲。
她心情特别平静,因为憧憬太少、担心太多。
是不是要按照老仆人所说的那样,用厨子的身份进到醉仙居,再以厨艺打动母亲?念头一出,她就自己摇头否定了。
刚一见面就给母亲做一餐饭,她万一都不肯相认,自己从一开始就花心思费力气又是何苦来?眼下想想都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日后的心情只有更差。
回过神来,老仆人已被送走,俞仲尧到了她面前,柔声问道:“怎么打算的?”
“我直接去醉仙居找她,可以么?”章洛扬轻声问道,“我不想乔装改扮,就这样去,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我……”她勉强笑了笑,“到底也要感谢她,不然如何能够遇见你?便是她不认我,形同陌路就好。”
“戴帷帽去就行。”俞仲尧商量她,“明日再去吧,我命人去醉仙居看看情形,让沈云荞和阿行陪你过去——今日阿行有事要办。”
她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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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珃与俞南烟乘马车离开付家,去见俞仲尧。
付家给简西禾备了车马,但他婉言拒绝,选择步行回去。
到了街头转角处,他看到了沈云荞,不由逸出和煦的笑容,走过去问道:“想知道进展?”
“是啊。”沈云荞抚了抚帷帽,没想到他一眼就认出了自己,“我让人带我过来,看看付家的位置,当然了,如果可以的话,想跟你打听几句。”
简西禾简略地跟她说了经过。
沈云荞先是双眼放光,“你居然帮忙打听了章大小姐娘亲的消息?那么是不是很快就能母女相见了?”
“应该不是难事。”
沈云荞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放下一桩心事的样子,随后才指着前路,“付珃和俞家小姐去见三爷了……我以为兄妹相见就要费一番波折呢。”
简西禾解释道:“三爷与付珃都不是做无用功的人。两个人为了相见早已做好准备。”
沈云荞颔首,“也对。”
“我与他们打交道年深日久,比你了解多一些。”
“那我们快些回去,看看情形。”
“好。”
两个人一同往回走,脚步略快。
走了一段,沈云荞的脚步就放缓许多,“你到底欠了付珃什么人情?”
“彼时关乎利益、人命。”
“哦。”沈云荞又问,“章大小姐娘亲的事情,你亲口询问付珃,是与三爷早就决定的事情么?”
他停下脚步“自然不是。”
那就纯粹是管闲事了,大抵是为洛扬鸣不平——她这样想着,缓步往前走去,却听到他又加了一句:
“章大小姐是你的好姐妹,她的事,便是你在意的。所以,只要情形允许,我就会出一份力。”
沈云荞回头,困惑地看着他。
“抵达风溪之前,我是二爷手下第一幕僚;抵达这里以及回去之后,我只是简西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