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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包姆说。
“噢,实际上,包姆先生,果树也可以遮荫啊,比方说这些无花果树吧,我想也有人管它们叫果树,还有……”
“好了,等等,”海尔德打断梅森的话,他的声音里强压怒火,“我在进行提问,梅森先生,我现在正在问包姆先生,我请您保持安静。”
“不管包姆先生说的话是不是准确?”
“别管任何事情,”海尔德说,“我要求您保持安静。”
“很好,”梅森说,“我相信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明白我应保持安静,不管包姆先生所做的陈述是否有什么不确切之处。”
“你去了那所房子?”海尔德问。
“我去了。”
“应谁的要求?”
“美宝·诺格。”
“她是谁?”
“我想她是爱德·代文浦的秘书,我在天堂见过她几次。”
“代文浦活着的时候你认识他吗?”
“是的,我跟他交谈过几次。”
“你应美宝·诺格的要求去了那所房子?”
“是的,她打电话报警。”
“你发现了什么?”' 。。'
“我发现门没锁,灯开着,梅森先生和斯特里特小姐就像是在家里。”
“还有什么?”
“美宝·诺格要求我找一封代文浦先生留给她的信,信是代文浦本人写的,并且留下指令说在他死亡时打开。”
“你做了什么?”
“我找到了那封信——是这样的,我找到了一只保险匣里面有一封未拆封信件,信封上有代文浦先生的字体,写着在他死亡以后把信交给警察局。”
“你怎么处理了那封信?”
“我把它带走监管了。”
“你把信带到这里来了吗?”
“信在您那里。”
“噢,你把它交给我了,对吧?”
“是的。”
“我把它放在桌子里了,再见到那封信时你能辨认出它吗?”
“当然了。”
“你怎么识别呢?”
“因为我把名字写在上面了。”
“还有日期?”
“还有日期。”
“然后你把它怎么样了?”
“我把它交给您了。”
“我们谈论过怎么处理那封信,对吧?”
“是的。”
“放在保险匣里?”
“我相信是的,您告诉我您把它放在保险匣里了。”
“然后今天早上我们又到了一起?”
“是的。”
“我们决定最好看看信里面是什么?”
“是的。”
“我们把它打开了?”
“是的。”
“信里面除了几张白纸之外什么也没有?”
“是这样。”
“然后我们开始检查信封,认为信似乎被开封过?”
“是的,先生。”
“所以我们请来了一位此类问题的专家,他告诉我们说树脂、或者是别的什么,总之是原来附着在信封口上的粘合剂被弄湿过:信封盖被蒸汽熏开,然后又用胶水封了起来,这一切都是发生在过去24个小时之内的事?”
“是的。”
“好,”海尔德说,他转向梅森,“你对此有什么可说的?”
“我要说你问问题速度相当快,”梅森说,“包姆不加思索地回答了它们。”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问你对他所做的陈述的准确性有什么可说的?”
“噢,我的天哪,”梅森说,“你太让我吃惊了,你特地告诉我当他的陈述不正确的时候什么都不要说。”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打断我们说话。”
“我相信您当时不是那么说的,您特别地告诉我要保持安静。”
“好吧,那么我现在请您谈谈。”
“从哪方面说?”
“请评论一下包姆的陈述。”
“我非常肯定它们是不正确的,”梅森说,“等一等,包姆先生,请别生气,我想您觉得它们是正确的,但是我认为它们是不正确的。”
“什么地方错了?”海尔德问。
“啊,很多地方。例如,我相信您说过,代文浦在信封上用他的笔体写着当他死亡后把信交给警察局。”
“是说过。”
梅森转向包姆,“代文浦活着的时候你认识他吗?”
“是的。”
“你不知道他死了?”
“我就是现在也不知道他死了,我被告知他死了。”
“现在,”梅森微笑着说,“您的回答和我猜测的一样,包姆先生,您是在根据自己所知道的来做陈述。您刚才说信封上是代文浦的字体,是吧?”
“美宝·诺格告诉我它是。”
“我知道,我知道,”梅森说,“那只是听说。您并不知道那是代文浦的字体。”
“当然不知道。”
“好了,等一等,”海尔德说,“我不是把包姆带来受审的。”
梅森第一次发火了:“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你是不是想把我置于错误的境地?”
海尔德从椅子上跳起来,“你影射什么?”
梅森说:“我没有影射什么,我是在问你。一开始你告诉我,当包姆的陈述出现错误的时候不要作声,现在你又非要我指出他说的话哪儿错了;我开始问包姆问题,想用他自己的话来表明他哪儿回答错了,你却跳起来刁难说我没有权利盘问包姆。”
“是的,你没有这个权利。”
“我不是在盘问他。”
“噢,在我看来那就是盘问。”
“我只是试图按照你的要求去做,去指出他的陈述在哪儿错了。”
“很好,我就把这称为盘问。我敢说你指不出他有什么地方说错了。”
“啊,有很多地方都错了。”梅森说。
“那就举一个例吧。”海尔德挑战地说。
“例如,”梅森说,“你几次说过信封上用代文浦的字体写着在他死亡的时候把信交给警察局。”
“我已经解释过了是美宝·诺格告诉我的那是代文浦的字体。”包姆说。
“所以你并不知道那是他的字体?”
“我不知道,不。”包姆喊道。
“很好,”梅森说,“你怎么知道信封里含有在他死时要交给警察的信件?”
“我看见了,”包姆吼起来,“我自己的眼睛看见的!”
“好了,等等,”梅森说,“别这么生气,包姆。你是一个好心的、观察细致的警官,你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那个意思。”
“信封上不是这么写的。”梅森说。
“好吧,反正意思就是那个。我还记得美宝·诺格对我说过信封上是这么写的。”
“没错,”梅森说,“现在如果地方检查官能够好心地向您出示那封信,包姆先生,你就能发现信封上根本就不是那么写的。信封上全部的字是‘在我死亡的时候打开,内容交给警察局’下面按推测应该是爱德·代文浦的签名。”
“噢,这难道不是一回事吗?”海尔德问。
“当然不是,”梅森反驳说,“像刚才包姆所形容的,可能是要求把信寄存在第三人处,到时候不被打开就交给警察局。但是,根据实际写在信封背后的指示,代文浦要求他的合法代表——当然了,如果那确实是他的笔迹——先打开信封,然后才把内容交给警察局。”
办公室里充满令人透不过气来的死寂。
“所以你看,”梅森对包姆微笑着,“美宝·诺格说的是另一个不同的信封。现在看来不是信封里面的纸而是整个信封被换掉了。美宝·诺格对你说的那个信封根本就找不到。她所出示的信封与她所形容的信封完全不同,因为信封皮上的指令不同。”
“行了,等等,”海尔德说,“简直是一派胡言,你这是混淆是非。”
梅森说:“先生,我认为这是对我的污辱,我只是试图澄清事实,我敢说我在此所做的任何陈述你都无法证明它混淆是非。我是本着合作的精神来这里的。我本来可以跟你说见鬼去呢,也可以让你去搞传票,去搞逮捕证——如果我是在大陪审团面前,我一定会坚持要求你的问题要措辞准确。事实是,我自己耗资租了一架飞机,在办公室最需要我的时候停止办公一天。我已经跟你解释过我的情况了,我请你站在我的角度上考虑一下,告诉我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而您自己,作为一个律师,不敢负担应负的责任,现在又来指责我混淆是非。我不喜欢这些,我……去他的,先生,我撤回我的合作,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你还有很多要说的呢,”海尔德说,“你现在在我的郡里,没有我的准许你走不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可以给你发一张传票,我可以……可以逮捕你。”
“什么理由?”
“你是事实前……事实后帮凶。”
“什么帮凶?”
“谋杀。”
“对谁的谋杀?”
“爱德·代文浦。”
“到底是什么,”梅森问,“事前帮凶还是事后帮凶?”
“我不知道。……噢,我知道了,是事后帮凶。”
“谋杀发生的要素是什么?”梅森问。
“你和我一样知道。”
“你最好证明一下,”梅森说,“谋杀最初步的要素是把人杀死,屠杀,留下一具死尸。”
“哦,我们还没有发现尸体,不过我们会找到的。”
“见鬼,”梅森说,“你怎么还没意识到?”
“意识到什么?”
“爱德·代文浦有可能跳出房间的窗户,和他漂亮的女秘书美宝·诺格跑了。美宝·诺格在哪儿?把她找出来。她说我篡改了一封信,让她出来跟我当面对质。”
“我……我还没找出诺格小姐在哪儿。”
“你的‘还没有’将是很长时间吧?”梅森说。
“她对所发生的事情十分困惑。”
“她肯定是,”梅森生气地说,“我是一个合法的律师,我不会坐在这儿让美宝·诺格控诉我犯了什么罪行,我要求美宝·诺格出场,与我当面对质,我要对她进行质询。”
“我现在在质询你,那是我要做的事。”
“你是在对我乱加罪名。”梅森说,“把包姆先生和美宝·诺格罗列的罪名强加于我,但你却无法让我与控告者们当场对质。”
“包姆先生在这儿。”
“他的指控不是直接证据。”
“有些是。”
“全都不是。”梅森说,他转向包姆,“美宝·诺格告诉你她为什么那么晚了还在那所房子里了吗?”
“她说她是开车路过。”
“你知道那不可能是真的,”梅森说,“她根本没地方可去。”
“她可能是在车路上调个头再开出去。”
“当然。”梅森说,“但那也不是开车路过,那条路已经到头了。她没说她到那所房子里去看看是否一切都正常,她只说是偶然开车路过,当我对此事向她提出质疑时她承认她说错了,不是么?”
“嗯?除了她所做的事我都不能确定。”
“她没告诉你当天晚上她早些时候到过那里,没有吧?”
“噢,她在那里工作,我想……”
“大约比我先到30分钟。”
“在你之前30分钟!她当时在那儿吗?”包姆问。
“她没告诉你这些吧?”梅森问。
“没有。”
“她没告诉你她打开抽屉,拿出那个装有那个信件的保险匣,换了一封信?”
“没有,当然没有。你在那里,你听见她是怎么说的了。”
“她跟你一起开车走了,”梅森说,“她没告诉你那些?”
“没有。”
“她也没告诉你那天下午她去了银行,用爱德·代文浦以前给她的一张空白支票——本来就是要用在这种情况下的——几乎把他帐户里所有的钱都提出来了?”
包姆冲口就说:“她没告诉我这个,是我后来在银行发现
“哈,你看,”梅森愤怒地说,转向海尔德,“到底是为什么你不在自己的郡里先把人找出来?为什么你不先把事情搞清楚,免得夫勒斯诺郡的地方检查官或洛杉矶郡的什么地方检查官过来告诉你发生了一起谋杀案,把你逼得团团转?为什么你不找出这里的有关各方,把事情搞清楚后通报给我;而不是让我,洛杉矶的一个律师,相当不方便地来到你这里,来回答一个已经潜逃了的女人所做的指控?”
海尔德对梅森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从银行提款、还有美宝·诺格失踪的事的?”
“为什么不能?”梅森问,“我不该知道吗?”
“没人知道,那是严格保密的消息,我告诉我办公室的人不准说出去。”
“我的天,”梅森说,“我一开始就认为这是明摆着的事儿,按照整个事件的发展来看。”
“那么你是在说——也就是说,你认为没有发生任何谋杀?”
“谋杀?”梅森说,“是谁说有谋杀的?”
“医生说爱德·代文浦死了。”
“有人见到尸体从窗户里爬出去。”
海尔德咬着嘴唇。
“好,我们把话说清楚,你们是想对我隐瞒消息吧?”
“只是没有公开而已。”
“你想阻止我发现这些?”
“噢,如果你想那么说的话,就算是吧。”
“我认为,在目前的情况下,”梅森说,“我已经在这儿呆了一段时间了,竭尽全力地想与你们合作,我想我没什么好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