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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个难办的差事。”德雷克说,“那里的警察有内部线索。他们有人力,有特权,他们知道法律。”
“我明白,”梅森说,“但是他们可能并不知道,迅速搜集到有关史坦顿的消息并把它联系起来有多么重要。现在有一些事实已经很明确了。爱德·代文浦带着一些他正在办理的非常重要的东西,而他的妻子对此大概一无所知。告诉你为什么要去圣伯纳底诺调查吧,德拉和我12号在天堂的时候,接到了一个从贝克斯菲尔德一个收费电话站打来的电话,打电话的那个男人一听见有人接起电话马上就说:‘普斯菲克·帕利塞则旅馆,圣伯纳底诺,第十三号房。’然后就挂断了。”
“这就是电话的全部内容?”德雷克问。
“一字不差。”梅森说。
“嗯,”德雷克说,“这与我们的想法相符合,这家旅馆可能曾被计划用于非常重要的用途。可是为什么代文浦付了房费又让人监视它呢,尤其是如果他想自己住这间房?”
“他的妻子似乎很肯定他不想自己任那个房间,他正要离开夫勒斯诺开车回家。”
“你不能相信他妻子说的话,”德雷克说,“她是当事人——她可能是有罪的。”
“关于打到天堂的那个电话,有一点很重要,”梅森说,“当时我并没想到,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直到后来我才意识到它的重要性。”
“是什么?”
“从贝克斯菲尔德打电话来的那个男人没有问他是不是在和美宝·诺格讲话,德拉·斯特里特刚说了一声‘你好’他就留下了口信。想一想,如果是爱德·代文浦打的电话他应该能知道德拉·斯特里特并不是美宝·诺格,或者是觉察出声音不同,或者他会多说一会儿直到能确认出来。而且,我们现在知道电话打来的时候爱德·代文浦已经死了。”
梅森接着说:“如果是有人按照别人的吩咐来留口信,我们能够想象得到,他应该采取一些步骤来确认接电话的人到底是谁。”
“但是他没有?”
“是的,他没有。”
“为什么?”
“只有一种解释,”梅森说,“他根本不知道在天堂有什么人,他不知道美宝·诺格是谁,她的声音对他来说毫无意义,她的身份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只是打来电话,留下口信,然后就挂断。”
德雷克仔细考虑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情,”梅森说,“我们从现在开始要注意莎拉·安赛尔的动静。”
“说得太对了。”德雷克说。
“别忘了,”梅森说,“现在的情况是莎拉·安赛尔从赫坦斯·帕克斯顿的死中获益非浅。”
“相当间接地,”德雷克说,“她根本无法确定迪莱诺会改变遗嘱把她划进来。”
“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她当时的确无法确定,”梅森说,“但是如果我们能找到更多的信息,可能就会发现她有理由知道将发生什么事。”
“如果她知道我们在调查她,她会很难对付的。”德雷克警告说。
“不管怎样她总是个难对付的人。”梅森说,“尽可能地搜集信息,保罗,让夫勒斯诺的人行动起来。我们明早要出席听证会。”
“你是不是有些太匆忙了?”
“我是很匆忙,”梅森说,“我想问一些地方检查官还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但愿这些问题的答案不会把你的当事人钉上十字架。”德雷克说。
梅森说:“这就是为什么我需要你们忙起来而且一直忙下去的原因,我可不想让那些问题导致那种坏结果。”
11
显然,夫勒斯诺郡的地方检查官无论塔尔伯特·万德林会犯什么样的错误,他也绝不会低估他的对手佩里·梅森。
冷静、谦逊、谨慎、警惕的万德林,开始陈述这个案子,他的小心周到就像是面对陪审团进行审判的法庭上,而不是在法律官员面前的一次听证会。
“我的第一个证人,”他说,“是乔治·麦福特。”
乔治·麦福特是个9岁的男孩,雀斑脸儿,看上去相当腼腆。他长着突出的大眼睛和大耳朵,但是却给人一种说实话的感觉。
“你住在哪里?”万德林问。
“科兰浦敦。”
“在那儿居住了多长时间?”
“3年。”
“你是和父母亲住在一起吗?”
“是的,先生。”
“你父亲的名字是什么?”
“马丁·麦福特。”
“他是干什么的?”
“他开了一个加油站。”
“在科兰浦敦?”
“是的,先生。”
“现在,乔治,我要问你,在13号你是否和你父亲一起去过在科兰浦敦3英里以外的一个地方?”
“是的,先生。”
“你熟悉那个地方吗?”
“是的,先生。”
“它在哪儿?”
“在一个小山上的一些矮树丛里,你知道,小的橡树,山艾树。或者是灌木,你知道,就是那种矮树。”
“你以前去过那里吗?”
“是的,先生。”
“你是怎么去的?”
“我骑脚踏车去的。”
“有别人跟你一块去吗?”
“是的,先生。”
“是谁?”
“吉姆·艾顿。”
“吉姆·艾顿是一个和你年龄差不多的男孩吗?”
“比我大6个月。”
“他是怎么去那里的?”
“骑脚踏车。”
“为什么你们去那里,乔治?你们到那里做什么?”
“噢,只是去玩儿。”
“为什么你们去那里玩儿?”
“噢,那里是个骑脚踏车的好地方。那儿附近有一条路,路上很少有汽车。大人们不让我们在大路上骑车,怕出车祸。我们过去常常去那儿。山上原来有一栋旧房子,里面的人搬走了,不知怎么了,反正房子开始塌了,嗯,我们只是去那儿掏鸟蛋、玩儿、聊天什么的。”
“从你们第一次去那个地方开始到现在有多长时间了?”
“嗯,断断续续有六到八个月吧。”
“那么你注意过那里挖过一个坑吗?”
“是的,先生。”
“你什么时候注意到的?”
“噢,我们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是在星期五。”
“是9号,星期五吗?”万德林问。
“是的,先生,我想是的。9号,是的。”
“你是什么时候去那里的?”
“下午,大约三四点钟的时候。”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这个坑。”
“你能描述一下这个坑吗?”
“噢,那是个大坑。”
“有多大,乔治?这一点很重要,你能用手比划一下坑有多大吗?”
男孩张开手。
“大约有3。5英尺的距离,”万德林说,“那么,它有多长呢?”
“长度足够你躺进去,还有很多空地儿呢。”
“你是说伸直身体躺在里面吗?”
“是的,先生。”
“它有多深?”
乔治站起来,把手放在与他腹部水平的高度,说:“到我这儿。”
“8号,星期四,你去过那里吗?”
“没有,先生。”
“7号,星期三,你去过那里吗?”
“是的,先生。”
“那个坑在那里吗?”
“不,不在。”
“那个坑原来所在的位置是什么?”
“只是平地。”
“当你星期五4点钟的时候去那里,那个坑在那里吗?”
“是的,先生。”
“那个坑已经挖好了吗?”
“是的,先生。”
“是什么样子的坑?”
“一个好坑。”
“‘好坑’是什么意思?”
“噢,它是用铲子挖成的,是直接挖下去的,边都很直。四个角都干净利落。那是个好坑。”
“挖出去的土在什么地方,乔治?”
“土都堆在边上。”
“哪一边?”
“两边都有。”
“你是说土不是堆在坑的两〃奇〃书〃网…Q'i's'u'u'。'C'o'm〃头儿而是堆在两边,对吗?”
“是的,先生。”
“坑的底部怎么样?”
“很好,很平。那是个好坑。”
“那么,在9号也就是星期五的下午,这个坑在那里吗?”
“是的,先生。”
“星期三的时候它不在那里了?”
“不在了,先生。”
“你们那些男孩星期六去那里了吗?”
“是的,先生。”
“你们做了什么?”
“我们在坑里玩。”
“你们怎样在坑里玩儿的?”
“噢,我们跳进去,把它当做堡垒;然后我们躺在里面藏起来,看看鸟会不会跳到跟前来……嗯,只是玩儿。”
“你星期天去那里了吗?”
“没有,先生。”
“你星期一去那里了吗?”
“没有,先生。”
“你们星期二13号去那里了吗?”
“你是说上个星期二吗?”
“是的。”
“是的,我去那儿了。”
“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坑被填平了。”
“那么你怎么办了,做了些什么?”
“我告诉我爸爸……”
“不用管你告诉过别人什么,乔治。你做了什么?”
“我们在那里玩儿。”
“然后呢?”
“然后我们回家了。”
“当然你又回到过那里吗?”
“是的,先生。”
“在你回家之后多久?”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
“谁跟你一起去的?”
“我爸爸和吉姆。”
“你的爸爸是马丁·麦福特,在法庭上的这个男人吗?”
“是的,先生。”
“我问完了。”万德林说。
“没有问题,”梅森说,“至少在目前没有。我想说明,尊敬的法官大人,现在某些证人的证词的重要性还不很明显,我希望,如果在以后发现这些证人的证词与被告有相当大的关联,我希望能允许再次传讯他们。”
“这些证人都很重要,”万德林说,“我可以向法庭和辩护律师保证这一点。我也可以向辩方律师保证,在这起案件中,控方和辩方一样急于找到事实的真相,我们不会反对辩方律师在任何时候再次传讯证人,只要要求中肯切题。”
主持听证会的赛乐法官说:“那好,我们就把这视为是一项约定,控方拥有这项权利。”
“我的下一个证人是马丁·麦福特。”万德林说。
马丁·麦福特证明他是乔治的父亲。在13号下午晚些时候他的孩子回来说那个坑被填上了,他觉得事有蹊跷就决定去看看。他带了一把铁鍬,开车带着他儿子和吉姆·艾顿去了那个地方。他发现那附近的土很疏松,他顺着那个坑往下挖,大约挖了两尺半之后铁鍬碰到了一个相当柔软的抵触物;他拂去表面的浮土,发现露出的竟是一只人的大腿;他立刻丢掉铁鍬跑到最近的一个电话报告了地方执法官。
“请提问吧。”万德林说。
“你跟地方执法官又回到那个地方?”梅森问。
“是的,先生。”
“挖掘那个坑的时候你一直站在旁边吗?”
“是的,先生。”
“你帮助挖掘了吗?”
“是的,先生。”
“挖出了什么?”
“一具男人的尸体。”
“尸体穿着什么?”
“睡衣。”
“就这样?”
“就这样。”
“没有问题了。”
地方执法官站到证人席上,陈述了他和两名副手到马丁·麦福特所说的那个地方去的情况。他们挖去坑里的土,那些土很明显是最近才填进去的。也就是说,土还没有踩实,土质很疏松,尽管似乎有人在上面踩过。
坑里埋着的是爱德·代文浦的尸体,尸体被运到停尸房。之后有一天地方执法官又回到那里,仔细地挖去了疏松的土壤,以便找出原来挖坑时的尺寸。很明显,那是个精心挖掘的大约3。5尺宽、6尺长的坑,非常利落的长方形。
回答万德林提出的问题时,执法官又说明他们曾经尝试过提取脚印,但是并没有得到什么收获,因为那些孩子和马丁·麦福特在挖坑时已经在上面踩了很多脚印。
“您可以继续提问。”万德林说。
“在现在的情况下,”梅森说,“我目前没有什么问题。”
“当然,”万德林说,“我与辩方律师的约定是为了使他可以保护他当事人的权利,从而使她不至对什么事件感到突然。这并不是泛泛地邀请辩方可以略过所有的提问,直到案子的全部都已陈述完毕之后再次传讯证人。”
“我明白,”梅森说,“我可以向控方律师保证,我不会利用他在此事中的谦恭礼貌的行为。只有当再次传讯证人有特别的意义时我才会那么做。”
“谢谢,”万德林说,“我说完了,执法官。”
下一个证人是米尔顿·霍克斯医生。他说明了他自己的身份是医生、外科大夫和毒品专家。他证明在13号晚上郡里请他到停尸房去验尸,但是由于各种原因直到午夜他才得以从诊所抽身去验尸。
他发现尸体有5英尺8英寸高,体重140磅,年纪在35岁左右,他患有动脉硬化,但显然是死于中毒。他进行了某些测试,发现了一种毒药。他最后的结论是,致死的原因是由于摄入了氰化钾。他认为在验尸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