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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二来即便将来要到御马监去打听,一切不过凭空猜测,师出无名,万一真是郑公做的手脚,只要他从中作梗,在御马监就一定什么也问不出来。”
谢池春越是说,便越发豁然开朗:“现在从世子口中得知这些,连陛下也会笃定,这绝对不是意外。倘或御马监不肯知无不言,凡有隐瞒者,大可以拿了回北镇抚司去严加审问,郑公说不出什么,后宫徐贵妃,就更说不出什么。”
连他们都挑不出理,陛下就更不会在这上头挑卫箴的不是。
他果然深谋远虑,怪不得要徐见真自己说出那些话来。。。
她的言辞,显然是叫卫箴感到欣慰与欣喜的。
卫箴细细回想,当初怎么会不喜欢这个人。
她明明身手不凡,头脑聪明,能力不俗才对。
出身平平,若往难听了说,谢池春出身草莽,可以说是很差的了,当年入锦衣卫,还是靠着那点子救下了陛下和徐贵妃的功劳,谁又曾拿她当回事?
可是短短几年而已,她累功至七品总旗,成了大明朝以来的第一人。
锦衣卫不是没有女人,但都是暗哨,往往各地有了错综复杂的案子时,才会派上用场,比如四年前的扬州瘦马案,好些关键的证据,还是靠这些暗哨搜集起来,才得以结案而论。
但似谢池春这样,名正言顺身佩雁翎刀的,绝对没有。
卫箴盯着她,目光愈发柔善:“阿春,这几年间,徐贵妃都没有再给过你赏赐吗?这次的案子,要是牵扯到贵妃,你怎么说?毕竟当初你能进北镇抚司当差……即便你对贵妃算得上有救命之恩,可所谓君臣,便只有本分,没有报恩,反倒是你,该谢她的知遇之恩。”
这就是君臣。
谢池春没料到他突然问这个,只有卫箴自己知道,也许过往的那么多年,他始终无法正视谢池春的能力和感情,正是因为,她极有可能是徐贵妃暗查在锦衣卫的“奸细”。
徐贵妃手长,前朝政务干涉的纵使不多,心腹眼线却要处处都有,连内阁中都不例外,何况锦衣卫?
谢池春叫他问的紧张无措,又略带了些生气。
她几乎从不对卫箴生气的,因爱到了骨子里,简直能够替他去死,又怎么会同他置气呢?
可徐贵妃是什么样的人?
满朝文武,乃至平头百姓,凡一身正气者,提起徐氏,无不以“奸妃”称之。
卫箴这样问,就是在质疑她的人品。
她秀眉蹙拢,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可是气势稍输了些,说话时候,语气也强硬不起来:“我入北镇抚司这么多年,在老大手下当差办事,老大从前没拿我当回事,目下大约也没有,可我却从老大身上学了不少,头一件,就是秉公办案。锦衣卫皇权特许,绝不能为任何人徇私。”
他好像意外,又仿佛料到她会这么说。
总之在谢池春处于生气边缘的时候,卫箴却笑的开怀又灿烂。
他现在才是真正的心情大好,上手拉了谢池春一把,什么话也没有再说,领着她一路往御马监去了。
第二十四章:制衡之术()
第二十四章:制衡之术
御马监在大明朝是由来已久的,追根溯源,甚至要比司礼监还要早上好几年,当年郑扬由徐贵妃一手提拔,一路做了御马监的提督太监,后又提督西厂,四年前自请往大同监军而去,陛下才又提了刘铭做这个提督太监。
卫箴带着谢池春往御马监去的路上,也想了很久。
那天郑扬说过,倘或他无法妥善处理此次武安伯府之事,徐贵妃,也许会舍弃他。
实际上,从刘铭做了御马监的提督太监那天起,他就应该提心吊胆起来的。
徐贵妃能捧出郑扬这个西厂提督,自然也能捧着刘铭上位。
如果郑扬招惹了麻烦又解决不了……
他深吸口气,没再往下想。
这些内宦,看似风光,实则也不过如此罢了。
郑扬要是还做御马监的提督太监,手上握着御马监的兵权和财政大权……他倏尔哂笑了声。
谢池春从来没往内廷二十四衙门的方向来过,此时二人正巧穿过北花房,路过印绶监,她听见郑扬莫名其妙的一声哂笑,脚下一顿:“老大?”
卫箴回头看她:“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觉得徐贵妃的确是很厉害的人,怪不得皇后娘娘会叫她压了这么多年。”
这里是内廷,谢池春眉心一拢就去截他话头:“老大站在印绶监外说什么呢。”
她是关心,可话一出口,自己先紧张了。
卫箴大概是不惯有人这样同他说话的……
然则卫箴不怒反笑,说了声无妨,便又提步往前。
谢池春亦步亦趋的跟上去,心里明知道不该问,可嘴上像是管不住自己:“老大怎么突然说这个?”
卫箴却奇怪了:“不是不叫我说吗?怎么还要问?”
是啊,为什么呢?
谢池春反手挠了挠后脑勺。
她喜欢卫箴,可是看不透卫箴,说了解,对卫箴过往的经历与功绩,她要盘说起来,简直如数家珍。
可在卫箴内心最深处,究竟想什么,想要什么……
她猜得出几分,却实在不算是了解。
他有责任心,对大明王朝,更是对朱家宗室。
当初之所以会自请入锦衣卫,无外乎过往的百年间,外有锦衣卫,内有东西厂,冤假错案不断,再有司礼监掌印太监稍稍乱政,便会闹得朝堂不宁,天下不安。
但是卫箴要的,到底是什么呢?他对徐贵妃,似乎有足够的容忍度,也从不曾怂恿长公主殿下率领众宗亲斥责徐贵妃。
所以卫箴突然说起徐贵妃,她迫切的想问清楚,他此时在想什么。
谢池春放下手,目光真切的望向他:“只是有些好奇,而且老大总是能想到很多事,我连想都不敢想,或是心思都不会往这上头转,我要在北镇抚司当差,总归要学着更加长进。”
卫箴哦了声,自然知道她是冠冕堂皇的扯谎,只是不拆穿,反倒十分有耐心的:“你已经很长进了,不过说给你,也没什么,说穿了其实是不值一提的,你不曾想过,是你心思纯良,未曾经历朝堂党派起落罢了。”
她啊的拖长音,也对,能同徐贵妃扯上关系,势必要与前朝党争有关的。
不过谢池春没言声,只是一面走,一面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卫箴在她头上不轻不重的拍了把:“仔细看着路。”
他嘴角隐有笑意,见她挪开眼,才继续说:“你知道当初郑扬提督西厂不到五个月,徐贵妃就像陛下举荐了刘铭做御马监的提督太监吗?”。。
她说知道:“我还知道刘太监比郑公晚几年服侍贵妃,但是在贵妃跟前很得脸,所以那时候我还觉得,这样的安排,也无可厚非,毕竟郑公已然提督西厂,又是贵妃心腹,未免他树大招风,树敌太多,惹得陛下猜忌,叫他把御马监的权柄移交出去,也合情合理。”
“你想错了。”卫箴双手往身后一背,“陛下虽专宠徐贵妃,前朝政事也多不怎么过问,小事通常不了了之,大事能化小的也都化小了,但绝不是个疑心病极重的人。”
他睇过去一眼,又续上:“御马监掌腾骧四卫营马匹及象房等事,郑扬若不得陛下信赖,就凭徐贵妃三言两语,就能手握大权了?”
“那……”她感到困惑,眼中的茫然毫不掩饰,“按老大的意思呢?”
“他提督西厂后,徐贵妃立马安排了刘铭接替他在御马监的地位,这证明,刘铭在陛下的心目中,是可以代替郑扬的,这么说,还想不明白吗?”
谢池春一双杏瞳倏尔放大,瞪圆了看他。
原来是这样的吗?
所以他才说,徐贵妃的确厉害。
至少在制衡之术上,她可谓十分精通了。
郑扬仍旧是她的心腹,也和从前一样,只会为她办事,但绝不会做大到脱离徐贵妃的掌控,因徐贵妃把他所有的后路都封死了,倘或生出二心……
提督西厂之事,一向都是御马监提督太监来做,当年也不过是,郑扬实在是徐贵妃心腹中的心腹,世人才忽略了这一点而已。
徐贵妃何以会在他提督西厂不到五个月,就急着叫刘铭接替他。
谢池春抿唇:“那老大觉得,贵妃娘娘对郑公,是什么样的态度呢?”她不解,“我不太能够弄明白,内宦所能依仗的,从来都只有陛下和自己身后的主子,对郑公而言,便是陛下与徐贵妃。贵妃在他初接手西厂时,就生出防备之意,如此看来,岂不是主仆之间,嫌隙早生吗?”
郑扬生有傲骨,不是个随随便便就会附逆成奸的人,他这些年提督西厂,敛财、谋权,这些事情全都干了,草菅人命也不是没有,狂妄不羁,从来不怕得罪人,元勋贵戚之家也不例外。
这样的人,会报恩,却绝不会那么好掌控。
如果在他没位高权重时,也许会伏低做小,对徐贵妃言听计从,可随着他手中权利越来越大,徐贵妃的话,只怕他多半表里不一,而徐贵妃深知是这般,当初才会有那样的一手制衡。
卫箴冲她摇摇头,没再回她,这种事情,反正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她有伤要在他府上住下来,也有的是时间与她分析这其中的关系和厉害。
他脚步一顿:“到了。”
第二十五章:阻挠()
第二十五章:阻挠
如果说锦衣卫和东厂西厂之间,一向能够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互不干涉,也互不侵犯,那么锦衣卫与内廷二十四衙门之间,就可谓是毫无往来了。
二十四衙门的内宦犯了事,也有一套专门的制度来惩办,轮不着锦衣卫插手料理,且这些人中,除去司礼监和御马监,所管着的不过都是内廷的事,外间事务既牵扯不到,自然得罪不了锦衣卫。
是以卫箴带着谢池春在御马监门口停下来,有眼尖的小太监先看见了他,当下打了个哆嗦,三两步小跑着迎上去:“卫镇抚使怎么到咱们这里来?”
卫箴是不大待见内宦的,拧眉退了两步:“刘铭在吗?”
他张狂惯了,对着郑扬尚且敢直呼其名,更不要说后来居上的刘太监。
小太监听他指名道姓要找刘铭,一时拿不准他所为何来,老老实实的摇头:“不在,往皇庄去了,您有很要紧的事情吗?”
卫箴懒得同他说那样多,冷冰冰的吩咐他:“御马监内今日谁当值?”
小太监几乎不假思索的就说是周吉。
卫箴想了会儿,才想起他说的这个周吉是何许人。
内廷的宦官多,大小太监不计其数,能出人头地的少之又少,可以说,能够叫人记住名姓,就已经十分不容易。
这个周吉最早的时候也不过做些洒扫的杂事,大约人机灵,攀高枝傍上了刘铭,认了刘铭做干爹,刘铭一向又很喜欢他,人前人后走动,好些时候都把这个周吉带在身边,更甚有好多事,也都交给周吉去办。
直到他做了御马监提督太监后,叫周吉做了个掌司。
卫箴在少有的同周吉接触的几次中,对他留下的印象,无非左右逢源的滑头之辈,简直称得上是个油子。
他啧的咂舌:“那就他吧,他人现在何处?”
其实周吉就在门房喝茶,卫箴一个锦衣卫的镇抚使,突然跑到他御马监来,除了这个小太监眼尖,自然也有别的小太监看得见,既瞧见了,当然要进内去回周吉的话。
刘铭不在,今天他当值,卫箴不是个好得罪的人,连武安伯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不也拿卫箴毫无办法,他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叫卫箴放在眼里。
他怕卫箴来者不善,又总不能够立时躲出去,于是绕着抄手游廊,至于门房中,一面喝茶,一面听他们聊些什么。
这会儿听卫箴这样问,显然不是找麻烦的,不然干爹不在,就该打道回府了。
他这才安心的从门房步出来,脸上是谄媚的笑:“底下人该死的很,卫镇抚使大驾光临,竟然把您拦在门口说话。”
他一张口,声音很尖细,谢池春下意识的皱眉。
卫箴留心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往她身前挡了挡。。。
这些太监大多有个心病,见不得人家在他面前皱眉,更见不得人家瞧不起他们。
他知道阿春在锦衣卫多年,对此是深知的,估计郑扬刘铭他们说话从不是这样的腔调,她头一次听见,才一时没控制住。
“我有些关于马匹的问题弄不明白,才到你御马监来走一趟。”他开口仍旧冷冰冰,好似根本未把周吉的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