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走这一步,其实后路全都断了,走的也很绝,但时日久了,爹娘总能看见阿春的好处,当初的这些怨气,慢慢地说不定也就消了……
是以卫箴深吸口气,定了定心神:“您还记得北镇抚司的谢池春吗?”
太后一怔,大概一时是没想起这个人来。
皇帝也有些意外,不知道他进宫突然提起谢池春是为了什么,但还是在旁边儿提了两句:“就是当年那个救了朕,后来朕点了她入锦衣卫的姑娘。”
他只字不提昭德宫,虽然太后一定知道,但不提确实是有好处的。
卫箴觉得他进宫的时辰选的真是再没那么好,恰好赶上陛下也在。
在太后眼里,救过天子,就算是捎带着连昭德宫一起救下来的,那这姑娘在太后心里,也一定是极有好感的。
果然太后回想起来,面上笑意更浓:“你突然说这么个人,真是想不起来,但要说当年救了皇帝的姑娘,我就知道是谁了。当年她救了圣驾,我还召见过一回,现在想想……”她顿了顿,须臾才接上去,“那姑娘生的清秀,可一点儿不像是个身手俊俏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无怨无悔()
第一百六十四章无怨无悔
能记起来,而且还颇有好感,这就最好办。
卫箴心头一松:“就是她了,身手的确是好,厉霄都拿不住她。”
太后唷了一声,猛地橘子也酸了她一回,龇牙咧嘴的,等那股子酸劲儿过去了,才又笑:“这么厉害呢?”
卫箴说是,又一个劲儿的在太后的面前夸谢池春,说是多能干,多勤勉,又多懂规矩,临了了,又说她年幼时候有多么的不容易,一个小姑娘,自己个儿不偷不抢,也不去坑蒙拐骗的,愣是把自己给养活大了,学问虽说不多好,但不至于大字不识,为人又谦和,真是再好没有的齐整人物。
太后和皇帝越听越不对味儿了,本来就对他突然进宫到慈宁宫请安心存疑惑呢,这会儿对着个姑娘赞不绝口,那不更叫人疑心吗?
于是母子两个对视了一眼,太后干脆也不吃橘子了,把剩下的那大半橘子往小碗里一放,给皇帝使了个眼色。
皇帝会意,张口叫卫箴:“你今儿进宫,单是为了夸谢小旗来的?”
卫箴说自然不是,从圆墩儿上挪了下,步子往左侧稍一迈,双膝一软,顺势就跪了下去:“臣想请太后为臣赐婚。”
太后一怔,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合着前头夸人家的那一通话,是在这儿等着呢。
这是到她跟前,来求娶谢池春了。
襄元的那点子心思,她也不是不知道的,只不过孩子们的事儿,她也不想去插手,再说当年卫箴是个什么态度,她又门儿清。
当初卫箴死活都不答应,襄元不知道闹了多少回,后来没办法的时候,也进过宫,想叫她或是皇帝下个赐婚的旨意,也无非是想着,宫里头一道旨意派下来,卫箴总不能够抗旨不尊吧?
但她没同意,当然了,也没叫皇帝同意。
人家说强扭的瓜不甜,真要是一道赐婚旨意把人绑在一块儿,那是害了卫箴,更是害了人家姑娘的一辈子。
怨偶最是这世上要不得的,她上了年纪见不得这些个。
后来呢,她也问过,皇帝也玩笑似的问过,其实不大能明白,褚娴样样都好的一个人,卫箴怎么就看不上人家,倒像是成就在一起,多委屈他似的。
他入了锦衣卫,就是出身再高,也总会叫人家背地里说三道四,褚家没挑他这个,他反过来嫌弃人家姑娘了还。
不过卫箴每回都只是笑着说配不上,到底谁配不上谁,他也不明说。
再往后,他们也就不问了,反正褚将军一家子奉旨外调,褚娴也就跟着离了京,襄元的这份儿心思,慢慢的也就淡了下来。
以至于这么些年过去,卫箴不成家,襄元也不再催他,他就是这么个脾气这么个性,人说知子莫若父,放在卫箴身上,那是知子莫若母,他眼珠子转一转,襄元都知道他想憋什么坏。
还敢动心思叫他娶妻?褚将军没有为这个事情跟国公府翻脸,那是他大度不计较,就卫箴这么个胡闹法子,再随便给他说人家,还不把京城的府邸都得罪个遍吗?
太后脸上的笑意渐次敛了起来。
褚将军回京了,褚娴跟着回来了,她知道,襄元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做儿媳妇,看看卫启的那个媳妇儿,她心里就有数。
这么多年过去,她也时常想,襄元也许并不是怕得罪人,而是满京城这么些高门贵女,再没有一个,能叫襄元看上眼,说到底有了褚娴珠玉在前,她还能看得上谁呢?
而眼下卫箴这么急着跑进宫,要求一道赐婚旨意……
太后大概回过味儿来:“卫箴,你母亲是不是又提起你和褚家姑娘的事情了?”
说起这个,卫箴面色便一沉,当着太后和皇帝,他也不好扯谎,仍旧跪在那里,只是跪的笔直,应声就说是:“不敢瞒着您和陛下,臣就是从公主府出来,径直进宫来的。”
得,也不用问了,这就是叫他回家去,商量过了。
太后长出口气:“你应该明白,谢池春再好,你母亲不喜欢,她就一无是处。卫箴,你叫我给你下这个赐婚的旨意,那不是明着打你母亲的脸吗?我且问你,将来就是真成就了你们两个,你打算叫她怎么跟你母亲相处?到时候,再闹的家宅之中鸡犬不宁?”
她问完了,也不给卫箴回话的时间,接着就又问:“你把她夸得花儿似的,我也不是那么守旧的人,当年她救皇帝一命,这就是有大功于社稷,到什么时候,谁都不能轻看她,轻看了她,那就是轻看了皇室,连你母亲也不行!可是卫箴——”
卫箴呼吸都紧了紧,抬头看上去,也不言声,就等着太后的后话。
“我这一辈子,只有你母亲和皇帝两个孩子,该操的心,少不了,到了你们身上,也仍旧少不了。”她一面说,一面摇头,“这个谢池春,在世人眼中,终究是个与众不同的。你这样子夸赞她,我想来,将来即便你二人成婚,你也不愿拘束她,把她拘在内宅中,整日针线女工,再不然就是翻翻账本子持中馈的过日子吧?”
卫箴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说是:“她不是深闺高阁养出来的姑娘,她本就是自由自在长大的,臣不愿,也不会这样拘束她。”
他说着同太后叩首:“臣知太后意思,也明白太后心意,全是为了臣好,说到底,姑娘家成了婚还在外头抛头露面,世人少不了指指点点。可是太后,臣这样子的出身,当年一意孤行要入北镇抚司,早就不怕世人指点了,阿春这么些年勤勉本分,就更不怕。”
“你们都不怕,那你们——”
太后的话没说完,皇帝叫了声母后打断了她的后话:“卫箴的意思,您还是没明白。”
她一沉声,侧目看过去:“怎么说?”
皇帝眼底闪过无奈,面上却挂有笑:“情之一字,最不由己,他不怕世人戳脊梁骨,将来的路,再难走,他都愿意和谢小旗携手白头,哪怕这世间所有人都唾弃他二人,他也无怨无悔。”
第一百六十五章:何错之有()
第一百六十五章何错之有
这道赐婚的旨意,太后不肯下,卫箴好话说尽了,皇帝也从旁劝,可说什么,她就是不肯松口。
卫箴失望,感到这条路走不通,可是峰回路转,没成想,皇帝却坐在一旁松了口,说是太后不下他来下,届时圣旨下达,还要给谢池春升官,这趟福建查案,她毕竟是同行的,升官也是情理之中。
太后有些生气,但卫箴说的叫她觉得可怜,她不肯下旨,不过是不想同女儿生分,闹出不痛快。
这回为着昭德宫,皇帝跟她吊脸子这么久,她老了,到了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就这么一双儿女,真是不想给自己招惹不痛快。
这会儿皇帝说旨意他来下,她总不可能还拦着不许,便匆匆打发了二人走,还是没忘了叫人装了半筐的橘子,给卫箴送到府上去。
皇帝带着卫箴出了慈宁宫的门,抬头仰望了回一望无际的天,那蓝是水洗过的蓝,白又是最纯洁的颜色。
他长叹一声:“知道朕,为什么给你做这个主吗?”
卫箴想到了昭德宫。
陛下会问出口,那就是有心跟他说说心里话,一味的装傻充愣,不像话。
是以卫箴说知道:“您想到了徐贵妃吧?”
皇帝噙着笑回头看他:“朕富有天下,文武百官无不叩首朝拜,但今天这句话,敢说出口的,满天下也不会超过五个。”
他笑,卫箴就也跟着笑了,只是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信步,前后脚的往养心殿方向走。
大约走出去有一箭之地,皇帝才接上了前头的话:“太后不是不愿意成全你们,不然朕说要下旨,她一样会拦着,你今日进宫求太后,还不如直接来求朕。”
卫箴低下头去:“臣明白。只是这样的事情,臣不敢烦扰到您面前去。”
皇帝边走边摇头:“在外头咱们是君臣,照着家里的话说,是甥舅,你为了终身大事来求朕这个做舅舅的,何来的烦扰之说?不过卫箴,你是真的想好了?”
“是,臣早想好了。”卫箴斩钉截铁的回,“其实早就在母亲面前回过话,但母亲那时候就不同意,前几个月,武安伯府刚出事儿那会儿,阿春当街拿下徐广明那日,叫徐广明伤了,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这事儿。”
皇帝的笑意渐浓,再不是浅淡的挂在脸上那样简单,反倒溢出了声音来:“你把人弄到你府上住了好些日子,朕那时候就在想,这又是动了哪根筋,连避嫌也不顾了,虽说你一向是这样的做派,可阿姊就不管管你?朕也不糊弄你,后来呢,朕还特意叫怀章去打听过,也知道,褚将军回京之后,阿姊领着褚姑娘去过你那儿一趟,隔天谢小旗就搬出去了。”
卫箴眼皮突突的跳,心说这算什么?那会儿武安伯府的案子尚未落定,那可是中宫母家,合着陛下一点儿也不上心,竟还有这个闲心来打听臣下的私事儿,连他宅子里的事情,都打听上了,还是特意叫怀章安排人打听的。
他忍不住想扶额,就把这话揭过去了:“所以后来福建出事,臣才带着阿春一起去办案的。”
皇帝哦了一嗓子:“这个朕也想到了,阿姊打小的时候,就是那么个霸道又专擅的脾气,先帝宠她,她是个公主,不像朕,没有人会那样严苛的管教约束她,连太后都是,能纵的,都纵着。后来跟国公成婚,国公多严肃的一个人,竟也叫阿姊降服住,人家说这世上一物降一物,真是一点也不假。所以你瞧,都到了这个岁数了,还是这么个脾气。”
卫箴心说是呢,可那是他亲娘,生身之母,他能说什么?
他不说话,皇帝略回头看了他一眼:“朕要纳徐姐姐的时候,你还小,也不知后来听没听说过,那几年里,朝堂风雨。他们以老师为首,抬了什么祖宗规矩来压朕,死活不叫朕纳妃,一拖就是两年多啊……”
回想起那段往事,皇帝也不禁有些感慨万千:“朕只是爱上了一个女人,她有很多不是,出身不好,大字也未必识得几个,又比朕年长那么多,论仪态万千,也远不如中宫,甚至还不如冯妃端庄。可是卫箴,你是懂朕的吧?”
卫箴说是:“又再多的不好,那也是世俗看来而已,在陛下的眼中,徐贵妃就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那一个,九天仙女都比她不得。”便正如谢池春于他一样。
皇帝恩了声:“所以朕愿意给你这道圣旨,愿意成全你。你喜欢她,一定不会强她所难,你二人要不是两情相悦,你不会贸然进宫来求太后赐婚。走这一步,是阿姊逼你逼的急了吧?”
卫箴拢了拢眉:“母亲今次倒是不来逼臣,她不知道是跟父亲说了什么,今儿回公主府,是父亲派人把臣叫回去的,说了一车的话,如今连父亲,都很看不上阿春了。”
“那你这条路,是挺难走的。”皇帝扬唇笑了笑,“不过比起朕当年,还是好多了,至少如今,朕是支持你的,太后也是不反对的。你也看得出来,太后正经挺喜欢谢小旗。说实在的,当年她救朕时的场景,过去了这么多年,朕仍记忆犹新。一个小姑娘——是了,当年她才多大啊,那真是个瘦弱的小姑娘,可是一出手,那伸手连朕看了都不得不服。朕是天子,真没有打心眼儿里服过什么人,这小姑娘,是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人物。”
没有人知道谢池春一手功夫究竟师承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