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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习冰心诀之人,会逐渐失去人的七情六欲,直到最后一重无我练成,将会变成无情之人。这内功用的越久,人便会越发无情。”秋映寒的话还历历在目,那一字一句就像是尖锐的刀子,一下下划在花夜语的心上。她没想到傅白芷会为了救自己而去练那种武功,变成无情之人,即便得到了最强的武学,还真的能快乐吗?花夜语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更加清楚,傅白芷心里的难过,不会比自己少一丝一毫。
这世上除了傅白芷自己,最了解她的人,便是花夜语。她知道傅白芷不喜欢江湖的事,更讨厌一切麻烦的事物。她总是温柔的笑着,用来掩饰她内心的淡漠。她看似容易靠近,心里却有一道铁打的围墙,不容许任何人侵犯。
花夜语不愿傅白芷再承受失去自己的痛苦,更怕自己走了之后,傅白芷又会变得孤独一人。到时候,怕是没有谁会像自己一样用六年多的时间去打动她,疼她,爱她,所以花夜语惧怕着死亡,舍不得离开傅白芷。
而今,这人却为了救时日不多的自己,练了那最不该练的武功。她为自己抛弃了七情六欲,为自己变作机械,化为一具行尸走肉。哪怕傅白芷的脸上已经再也看不出情绪,花夜语却心疼不已。
她为傅白芷甘愿付出一切,却没想到最终让傅白芷最为痛苦的,竟然就是自己。若说不愧疚,是假的,花夜语甚至憎恨这般让傅白芷难受的自己,若她不受伤,傅白芷便不会练这该死的冰心诀,若她没这一身的毒,便可以陪着傅白芷老去,不必怕她孤独一人。
“阿芷,对不起。”看着傅白芷的不算宽厚的脊背,花夜语轻声说道,她想抱抱住傅白芷,一旦有了念想,便也无法再忍耐心里想要亲近的渴望。当双臂紧紧环住那人的瞬间,傅白芷下意识的挣扎让花夜语心里一疼,她强忍着难过,笑起来。
“别怕…是我…是你的语儿在抱你,你若现在不太习惯,我下次会提前与你说,我只是希望你别推开我。”花夜语轻声说着,用手抚摸着傅白芷的肩膀,直到对方接受了她的拥抱,她才安下心来。
“你该多休息,我已让人为你熬了粥,还有,你背上的那些伤,躺的太久,始终不曾转好,稍后会有人为你上药。”
傅白芷说着便要离开,不知为何,她不喜欢如今和花夜语待在一起的感觉。面对这人的难过,她无法给出该有的反应。她甚至无法为她心疼,无法做出任何回馈,这样无情的自己让傅白芷都觉得烦扰。她很清楚,自己多逗留一刻,花夜语便会难过一分。
“别走…再陪陪我,好不好?我两个多月没好好看阿芷,阿芷竟狠心的也不愿看我吗?醒来能看到你,我心里好高兴,可阿芷却只给我一个背影,我都望不见你的脸。”用手抓着傅白芷的衣摆,花夜语轻声说道。听着这仿若哀求的话,傅白芷微微皱眉,却也没有坚持离开。
“我刚接手寒绝院,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你有什么事,且快说吧。”
“阿芷,我没事,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我不想让别人上药,你帮我可好?还是说,我的身子被别人看了去,你也不在意了?”
“皆是女子,有何不可。”听了花夜语的话,傅白芷更加想要离开,奈何对方已经又一次将她抱住。
“皆是女子,可阿芷莫要忘记,你我亦是女子。我是你的妻,而今你却要让别人看自家娘子的身体,你虽不介意,可我是断然做不到的。”
“好,那我便为你上药。”傅白芷说着,起身将桌上放着的伤药拿起,随着她的转身,花夜语便也看到了她的脸。这张脸只是瘦了些,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可那双眼睛却没了以前的温度。曾经的傅白芷无论做什么,嘴角都是微微向上勾起,带着温柔又亲近的弧度,哪怕是装装样子,却也让人想要靠近。
可如今…
那双眸子里带着冷漠和疏远,紧抿的唇瓣就像是她封闭的心,让人找不到半点缝隙。见她毫无反应的看着自己,花夜语凄然的苦笑,却不曾绝望,傅白芷如今会变成这样都是为了自己,若她不爱自己,便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她为你变作无情之人,却也只是为了一个情字。
“阿芷,我双手没力气,帮我脱掉衣服可好?”花夜语见傅白芷站在床边,故作虚弱的说道。听了她这番话,傅白芷不迟疑,而是半跪在床上,将花夜语的里衣褪去。因着一直都躺在床上,花夜语身上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并未穿肚兜,随着那透白的衣衫脱落,她的上身便□□在自己面前。
花夜语始终盯着傅白芷,发觉哪怕是看了自己的身体,这人也不会再有任何波动。她不会像曾经那样羞涩挪眼,却也不会如同爱恋自己那般,眼里带着想要占有自己的*。她就像在看一件最普通的事物那般看着自己的身体,无欲亦是无求。
“阿芷,我爱你。”趴伏在床上,花夜语侧头看着傅白芷,轻声说道,听闻这话,傅白芷依旧没有反应,而是专注的涂抹着药膏。花夜语背后的伤不重,最深的也是在肩膀上。只是因为长期的躺卧,才会压住那些伤,让它们始终在反复,不曾结痂。
看着那周围通红的一道道伤口,傅白芷涂抹的认真,却也正是这份认真,让花夜语难过。傅白芷的视线落在一道道伤口上,却没有半点的疼惜。哪怕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花夜语却还是忍不住酸了鼻子。
见傅白芷涂好药便想离开,花夜语趁着她不曾起身之际,俯身上前,吻住她的唇瓣。这个吻来的又急又快,傅白芷没有防备,便直接被花夜语吻住。感到对方湿滑的小舌舔着自己的嘴唇,傅白芷静静的看着花夜语,她不懂,分明主动的人是花夜语,为何自己一动不动的让她吻,她却还湿了眼眶。
“你可是吻够了?若没其他事,我该去处理些事务。”一吻过后,傅白芷看着花夜语微微泛红的眼眶,低声说道。
“恩,你去吧。”
“尽量不要压到伤口,稍后会有人为你送饭。”傅白芷最后抛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去,看着她全然不留恋的背影,花夜语紧紧攥住锦被,却又松了来开。
“阿芷,你…”花夜语想问傅白芷什么时候还会再来,可是一个你字出口,那人已经推门而出,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摸着自己冰凉的嘴唇,花夜语艰难的下了床,打开窗户,看着傅白芷走远的影子。
我等你回来,会一直一直的等下去。
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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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家,来一间上房。”天色微亮,客栈的老板甚至还没挂上今日的招牌,已经有客人上门。花夜语抱着昏迷的傅白芷,将一锭银子扔在桌上,便跟随者小二上了楼。怀中人的体温越来越高,连带着让她的心情也跟着焦虑起来。进了房间,花夜语将门反锁,把傅白芷平放到床上。
或许是后背上的伤口太疼,在躺上去之时,傅白芷明显皱起了眉头,也让花夜语跟着后悔起来。之前在林子里,她知道傅白芷远不是那黑蛊绝煞的对手,却还是凭着心里那点任性,将这人置于危险的境地。说是试探也好,说是她还惦记着以前的事也罢。花夜语就是想看一看,傅白芷如今会如何,还会不会逞强,做她不愿做的事。而此刻躺在床上的她,便是最好的证明。
“诶…”轻叹一口气,花夜语拿了干净的毛巾,又去楼下打了一盆热水,她极其小心的把傅白芷的上衣除去,让她趴伏在床上,随着那单薄的布料褪至腰间,对方光滑的肌肤也跟着映入眼帘。傅白芷的皮肤很好,白皙干净,完全没有半点伤痕,不像是武林中人,倒像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那肩膀似是比六年前更加细窄了几分,中间突出的脊椎像横着的山脉,伴随着她的呼吸起伏。本该是美好的景色,却被后背上通红的掌印所累。把温热的毛巾敷在那后背上,傅白芷在睡梦中疼得哼了一声,然后便用脑袋蹭着枕头,像是受伤的幼崽般无助。
看了她一会,花夜语沉下眼,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酒,将瓶塞打开。那里面装着略显粘稠的透明药酒,花夜语小心翼翼的涂在傅白芷背上,又用纱布一层层包好。见傅白芷皱紧的眉头松散开,这才放心的让她侧躺过来,把另一只多余的软枕放在她腰后。
做好这一切,花夜语没有从床上离开,反而是侧躺到傅白芷面前,认真又有几分小心的凝视这张脸。似乎从很久以前,自己便是只能以偷看的形式来看傅白芷。而六年之后的今天,也是因为知道对方不会忽然醒来,她才敢这般接近她。
花夜语一直所求的,便是最简单的归宿。喜欢是种缥缈难测的感情,没人知道这份感情将会给人带去甜蜜还是痛楚,而最终的结果又会是如何。花夜语总是在想,自己最开始会喜欢傅白芷,应该是因为害怕寂寞吧?
她孤苦无依,无父无母,在进入苍穹门之前就像是没了线的风筝,随意飘零着。即便后来有了苍穹门这个家,她还是孤独的。直到傅白芷对自己的态度有了改变,这个以前总是恶言对自己的师姐变得不一样了,让她对她的感情,从以前的想要成为姐妹那般亲密,无形中变了质。
四个月,或是更短的时间,花夜语便动了心。她一直觉得自己对傅白芷是喜欢,只是淡淡的喜欢着。直到六年前,当心脏被刺穿,生命逐渐走到尽头时她才发现,原来喜欢的感觉可以这般强烈,侥是面临生死,她还在可惜于自己没有亲口说出那份情感。
为了这个执念,她坚持了整整六年,她强迫自己忘掉傅白芷,甚至亲自研制了失忆的药物,可服下之后,她又狼狈的将其吐出来,活像个疯子一般。这次相遇是花夜语没有料到的,她本打算把傅白芷封锁在自己早已*不堪的心底最深处,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再见面,也让她清楚的了解到。
她还是喜欢着她,这份喜欢没有随着分开而冲淡,似是更加强烈,更加在意了。
“傅白芷,你为何要让我再次遇见你,这般折磨,未免太过分了些。”花夜语疲倦的说着,把手轻轻搭在傅白芷腰间,下意识的想去靠近对方,却发现脸上的面具着实碍眼的很。见傅白芷还在昏睡,花夜语想了想,缓缓把脸上那银色的面具向下挪了几分,把头贴在傅白芷的额头上。
因为受伤而紊乱的内息让傅白芷发热,这会温度已经降了不少。这般额头相抵,花夜语不愿太快挪开,而是缓缓闭上双眼,感受此刻的温存。傅白芷呼出的气息很热,带着她身上淡淡的茶香。那热流喷洒在自己的唇瓣上,让花夜语的呼吸越发紊乱且不再顺畅。
发现这一点,花夜语轻笑着,她不躲避,而是轻轻把唇瓣凑近,吻住傅白芷微启的双唇。渴望的味道和柔软侵袭而来,让花夜语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天知道她有多想念这人的气息,她想的发疯,想的难以自持,却不得不一遍遍告诉自己,她不记得傅白芷这个人是谁,而她自己也不再是曾经那个只会跟在傅白芷身后懦弱无能的花夜语。
这六年来,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她知道自己以前对傅白芷所做之事皆是恋人间的亲密举动,也晓得那奇怪的汗水究竟为何物,更加明白为什么每当傅白芷与她亲近时,她的小腹和某些隐秘部位便会那般酸疼。
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源自于对爱人的渴求,仅此而已。
即便睡着的傅白芷没有回应,可花夜语还是觉得这个吻甜蜜极了,她小心翼翼的舔舐着身下人的小舌,脑袋里满是两个人曾经的回忆。越温馨就吻的越是激烈,越激烈身子便越发的无力。终是忍不住,花夜语把手向前探去,轻轻按在傅白芷胸前。
当滚烫的掌心和那处不算太大的丰满相接处,花夜语轻哼了一声,下意识的把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放到小腹上,用力按着。那熟悉的感觉又来了,花夜语记得很清楚,一年前的那天晚上,当她终于重新获得了自由的之时,她第一个念想便是去苍穹山找傅白芷。
那天的月亮很圆,完全不会顾及地下人心里的愁绪。忍着全身的剧痛,花夜语去看了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人。苍穹门比以前更加热闹,似乎收了许多弟子。她就像个行窃的小偷那般躲在阴暗的地方,看着站在灯光下的傅白芷。
即便她没有回身,亦是没有露出面容,可花夜语就是知道,那个熟悉的背影就是傅白芷。陆恒在她身边,把一件风衣披在她身上,两个人说说笑笑的一同离开了正门。那一刻,花夜语忘了自己在心里说过什么,她只是笑着离开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