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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泽闻言不由哑然失笑。阿顾虽心肠还有几分柔软,但这般处置也算权当。
阿顾既为县主,便代表着皇家的威严,罗珂胆敢冒犯她的威严,付出一些代价,也算是题中应有之义。她的父母家人确然有些无辜受累,但既养了这么一个女儿,不知好歹,因着一个男人闹到贵人面前,如今受连累承受一些恶果,也是应当。虽背井离乡,但既有着一双手,总能够重新开创便道,“就依你的意思罢!”又道,“至于桓衍这厮,交给朕就是,你就不必管了!”
阿顾闻言面上露出开怀之色,她可以无顾忌的处置罗珂,但是对于桓衍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竟是不知道如何才好。十分信赖姬泽,听得姬泽愿意将桓衍接过手去,不由十分高兴。
“如此,就麻烦哥哥了!”
捧着碗盏忽的叹了口气,面上露出悠悠之色,“哥哥,我两次谈婚论嫁,最后都无疾而终。哥哥,我会不会嫁不出去呀?”
姬泽闻言面露不悦之色,“胡说。你的好处朕自然清楚,多人名门贵胄求娶不得,如何自己便失了志气。”
阿顾扑哧一笑,“知道了!”
一灯如豆,蒙娘子坐在长榻之上,容颜似老了十岁,叹道,“为娘早就说了不希望你出去喊打喊杀的,如今这般也好。咱们母子的命都是公主母女救的,你若能守卫县主的安全,也算是偿还公主恩情一二了!”
面色猛的一板,“只是有一件事必须依我,纵然你和县主无缘,这罗氏,我却是不肯认错媳妇的。”
“阿娘,”桓衍眸中闪过错愕之色,求道,“何至于此?柯娘不过是性情中人,性子冲上头闹了这等事情。她如今已经知道错了。便是县主也已经不计较了。”
蒙娘子冷笑,“就算县主不计较,我还计较。你既承了圣人的命,此后就是依着宜春县主过日子,难道还能娶个曾对县主大不敬的女人?她有意嫁你却对县主怀怨怼之心,可见的全无念县主曾救助咱们的恩义;纵然有心却施出这般拙劣的计策,可见没有脑子。如此品性不佳,脑子不聪慧的女子,你要娶进门来做什么?”
摞下话来,“大郎,为娘如今就将这话摞在这儿,只要为娘还活在这世上一天,就绝不容许罗珂这样的女人进咱们桓家的门。”
这沉重的话将桓衍的肩头都压的塌下来,抱着蒙娘子的膝盖,“娘,您别说了,别说了。儿子依你就是。”面上露出痛苦之色。
太阳依旧东升西落,新一日的朝霞再度升起。谢弼与平乐县主追逐数年,自当日灞上茶肆中阴差阳错吐露心思,倒算的是得了一座桥梁,很快就吐露心扉。到了贞平元年秋日,二人的婚事就提上议程。
乌芳悄声问道,“县主在屋子里做什么呢?”
“在里头烹茶。”红玉道,“这一鼎茶已经沸了两沸了。
屋子里,阿顾坐在屋子里煮茶。她爱好煮茶却不便饮茶,久而久之,渐渐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心绪纷乱之时。待到鼎中的茶羹烹毕,自己的心情也就能够恢复平静。
屋子里,阿顾回忆起半月前姬景淳前来拜访的场景。
“我是特意前来向阿顾道歉的。”姬景淳道,“阿顾在当处那个时候,犹自能平静退亲,如今在孝中,如何会与辅机私下里相约。按说我知道阿顾妹妹品性高洁,是绝不该以此事相疑的。当初在灞上茶陵,见了那份伪信,芳心紊乱,竟是鬼使神差,做出了那等事情。回去之后,每次回想,总觉得颜面羞惭。若不亲自向阿顾道个歉。竟是寝食难安。”
“平乐姐姐也是关心则乱。”阿顾道,“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我早就忘记了!”
“我和辅机都极为感激妹妹。”
“我并不是那么好性子。只是谢郎君对我曾有救命之恩,瞧在这份恩情的份上,总要绕上谢郎君一次。若日后谢郎君有对不住我的地方,我却是再也不会客气了!”
残阳铺在天边,绚烂无比,姬景淳由阿顾送着出了杨柳庄,阿顾立在庄前,瞧着姬景淳微笑道,“祝你与谢郎将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姬景淳瞧着少女忽的感慨万千,她和谢弼能够走到今日,最对不住的就是阿顾。因此也十分希望得到阿顾的祝福
。可是这份祝福若是出自自己二人言语要求,便免不得有逼迫阿顾的嫌疑。阿顾兰心慧质,主动开口,体贴至此,竟是让她无以为报。
听见谢弼成婚的消息,阿顾心中有些空茫。曾经,那样倾心相爱,在心中想一想就觉得美好的少年,过了这些日子,也云淡风轻起来。少年之人总是喜欢夸大自己的情感,那时候,她离了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像爱那个少年一样的爱人了。不过两三年时光过去,如今在杨柳庄中听闻谢弼与姬景淳成婚的消息,竟并未觉得伤心,只是一阵空茫而已!
听见谢弼成婚的消息,阿顾心中有些空茫。曾经,那样倾心相爱,在心中想一想就觉得美好的少年,过了这些日子,也云淡风轻起来。少年之人总是喜欢夸大自己的情感,那时候,她离了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像爱那个少年一样的爱人了。不过两三年时光过去,如今在杨柳庄中听闻谢弼与姬景淳成婚的消息,竟并未觉得伤心,只是一阵空茫而已!
因为长大,所以慈悲!
第193章 二七:窈窕瑶台女(之曲宴)()
长安时光荏苒,‘春’去秋来,待到阿顾彻底换下孝服,重新穿上轻薄俏丽的‘春’裳,已经是贞平二年的‘春’天了。( 。更多最新章节访问:ww。 。
这一日,天光晴好,王皇后定于五月初十日在兴庆宫举办‘春’宴。清晨的熹光照耀庄中杨柳,阿顾从榻上起身,披着中衣坐在窗前,长发如瀑垂下来,闪耀着炫目光泽。贞平二年,阿顾满十六岁,映在纱窗上的曲线纤秾合度,容颜五官褪去青涩之觉,绽放出‘花’季少‘女’特有光彩,长长的睫‘毛’一眨,端的美‘艳’惊人。
绣‘春’举着面前五颜六‘色’的‘春’裳,“县主出孝,百岁‘春’送来了好些‘春’裳。凤娘子这两年为县主制了好些衣裳,如今终于可以一股脑都送过来了。奴婢刚刚瞧了一遍,这些‘春’裳各有式样,争奇斗‘艳’,可好看了!”兴致勃勃择了一条紫红‘色’的‘交’龙斗凤裙,隔空在阿顾身上比划,“明儿的宫宴,县主便穿这条‘交’龙斗凤裙去可好?华丽鲜‘艳’,一定可以让所有人都惊‘艳’不已的。”
“哎哟,不成。”默了片刻,忽的又反口,“这条裙子华美则华美矣,却不够鲜嫩,穿着未免显得沉重,不如换一条桃红‘色’的,瞧着清美又俏皮。一定会让人喜欢。”
“何至于此?”阿顾闻言啼笑皆非,“不过是一场‘春’宴,师姐的手艺好,这些‘春’裳都很漂亮,随便择选一件就是。何必这般挑来拣去费脑筋?”
“那可不成,”绣‘春’坚持振振有词道,“这是县主守完孝后第一次入宫赴宴,当然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方能惊人耳目,让所有人一瞧着就能记住呀!”
时序如流水,转眼就到了五月初十这一日,长安城天气晴朗,阿顾驱车入长安城。兴庆宫乃是神宗皇帝潜邸所居,神宗入主东宫之后,视其为自己气韵隆起之地,改制为宫,大肆兴建土木。两代周帝偶尔会前往兴庆宫宴饮玩乐。
王皇后的宫宴设在宫中西南侧的‘花’萼相辉楼。十公主检萼一身红衣在兴庆宫明光‘门’前等候,瞧见阿顾从朱轮华盖车上下来,挥手笑着召唤道,“阿顾!”
阿顾瞧着她的方向,面容绽放灿烂笑意reads;。
少‘女’今日盛大妆容,头上簪着一支绿‘玉’牡丹,系‘玉’‘色’山间兰草画衫,绯红‘色’杯裙长至脚踝,其上金灿灿孔雀盘绕纹路光耀可人,令人目为之夺。容颜极盛夺目,检萼为之所慑,瞧着阿顾美‘艳’容颜傻了一会儿,叹道,“自神熙二年中秋宫宴杯裙流行来,数年之中大半个长安名‘门’贵‘女’都穿过杯裙,却再没个人将杯裙穿的比阿顾你更有风姿了。大半年没见,阿顾竟是变美了!”
阿顾闻言扑哧一笑,瞧了检萼一眼,嗔道,“瞧你说的,听起来难道你从前不觉得我美么?”
“这不一样。”检萼道,“从前阿顾自然也是美的,只是今儿个格外不一样的美。”
‘花’萼相辉楼中已是一片金碧辉煌热闹,王合雍坐在主座上,气质较诸二年前更加尊贵沉稳,许是宫廷生活太过沉闷,便更加喜欢闺中少‘女’的天真热闹,今日宫宴便邀了一群亲近贵胄人家的少‘女’,争气斗‘艳’,如今三三两两聚在楼中,声音淅淅沥沥,犹如黄莺啼‘春’,鲜‘花’繁景,繁盛多情。
阿顾从楼下上来,朝着王合雍福身道,“阿顾给皇后殿下道安了,殿下万福。”
“快些起来。”王合雍瞧着阿顾眼前一亮,忙倾身搀扶着阿顾的手,打量少‘女’气‘色’,叹道,“可好久没有见过阿顾了,今儿一见,长开了,当真是人品俊秀,让人挪不开眼了。' 超多好看小说'”
“皇后殿下谬赞,”阿顾嫣然道,“阿顾哪里及的上你呀。您方是仪态端庄,让人瞧着便心生尊敬。”
“这张嘴可真是甜,”王合雍嫣然道,“那杨柳庄虽好,却是离长安城太远了。阿顾你之前在守母孝住在那儿也就是了。如今既然出了孝,不如还是搬回长安吧。”
“臣‘女’多谢皇后殿下惦记,”阿顾道,“只是臣‘女’如今已经习惯了庄子上的生活,一时还不想搬回来。”
王合雍叹道,“你也是个任‘性’的,”叹道,“随你的意思吧!只是如今出了孝,可要长长回长安给圣人和我请安。”
“这是自然。”阿顾嫣然应下。
兴庆宫中广植牡丹,‘花’萼相辉楼下簇簇拥拥开放。内教坊的立部、坐部二部伎立在楼下‘花’丛后高台上演奏。小宦官执着单子奔入楼中,恭敬问道,“皇后殿下要点什么曲目?”
王合雍自己先不点曲,将曲目让给坐在一旁高座上的‘玉’真大长公主,“皇姑姑乃是长辈,阿鸾不敢擅前,这第一支曲子,就由皇姑姑点吧!”
‘玉’真公主闻言款然一笑,不愿拂了王皇后的好意,却又不肯点一支出众的曲目夺了王皇后的风头,便道,“我最近喜读《诗》,只觉‘春’秋时诗歌隽永,于清新自然之上,倒是远胜于今人如今雕琢诗歌。便让那些‘女’伎从《诗经》中挑着一首唱着吧!”
那宦官恭敬的应了,命随人奔回高台上令‘女’伎唱曲,复又重新恭请王皇后点曲。这次王合雍没有再退让,而是点了一首《河中之水歌》。
楼中众位娇‘女’禀声,少顷,便听得对面高台上传来一声丝竹声,一名白衣‘女’伎唱道,“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唱的乃是《郑风》中的《山有扶苏》。声音清越,犹如穿云裂石之声。论歌咏之道,似乎不在教坊第一歌伎杜永新之下。
一曲既终,白衣‘女’伎上前拜见王皇后,王合雍笑着问道,“‘玉’真公主吩咐随意唱一曲《诗》,为何你却择了这首《山有扶苏》?”
‘女’伎再拜答道,“因为小人姓秦,名扶苏。平生唱的最好的也是这首《扶苏》,听闻‘玉’真公主点曲,便自做胆子,选了这首曲子。”
王合雍笑着点了点头,“秦扶苏,倒是个好名字。”
“杜永新今日没有来么?”‘玉’真公主忽的开口问道。
“回公主的话,”秦扶苏恭敬行了一个礼,“永新娘子今日告了病,不克前来,这才由奴代了前来在皇后殿下面前唱曲。”
“原来如此。”‘玉’真公主点了点头。
秦扶苏抬头看了看‘玉’真公主,嘴‘唇’微微动了动,“公主也许不知道,永新娘子每年五月初十这一日都要告病一天的。”
“是么?”‘玉’真公主闻言皱起眉头,她与杜永新多年‘交’好,竟是不大知道此事影绰□□,略一过心中犹疑片刻,便吩咐道,“你下去吧reads;。”
秦扶苏闻言目中掠过一丝失望,再对着王皇后和‘玉’真公主拜了一拜,回了对面高台。
不一会儿,高台上丝竹声重新响起,三十六位白衣‘女’伎立在台上,轻风拂过,衣带飘飞,清唱道,
“河中之水向东流,洛阳‘女’儿名莫愁。
莫愁十三能织绮,十四采桑南陌头,
十五嫁为卢家‘妇’,十六生子字阿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