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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姑姑随侍在公主一旁,闻言皱了皱眉头,“公主,老奴倒觉得小娘子这次做的也不算错。您如今瞧着绡儿母女是可怜,可公主想过没有,若是她当时得逞了,玉真公主因着小娘子的簪子出了事儿,小娘子如何承担的起责任?”
公主想到朱姑姑提起的场景,脸色一白,“我如何不心疼留儿?可是留儿是我的女儿,我到底希望她做个心思良善的人!”
晨曦的第一缕光从天际射出,笼罩在宫中的薄雾渐渐散去,太阳高高升起,照在太极宫飞翘的檐角上。阿顾往观云殿过来,“阿娘,你今儿早膳用的可好?”
“好。”公主道,“留儿,你这么早到阿娘这儿来,可是有事么?”
“瞧阿娘说的,”阿顾嘟着唇道,“我平日里不是常到你这儿来,咱们再一块望阿婆的永安宫请安么?”提到永安宫,她面上的神色带上了一点忐忑,问道,“阿娘,玉真小姨现在怎么样了?你可知道。”
公主怀着些心事,心神有些不宁,淡淡答道,“你玉真小姨如今已经是见大好了。昨日其实也并不是特别严重,睡了一个晚上,也就基本缓过来了!”
“那我就放心了!”阿顾吁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若是那一日小姨当真因为我的缘故出了什么事,我可就不知道该怎么后悔了!”她唇边扬着一丝微笑,望着公主面上奇异的神情,不由一怔,小心翼翼的问道,“阿娘,你这是怎么了?”
“留儿,”公主道,“你可知道,昨儿个晚上,掖庭那边传来消息,绡儿那个丫头昨天晚上发了高热,要不是医女去的及时,怕是已经救不回来了!”
阿顾面上的笑容慢慢的淡下来,问道,“哦?是么!”面无表情。
“留儿,”公主沉声道,“昨儿个永安宫中发生了那件事,我很难过。你比阿娘想象的要聪明,能够事先发现破绽,换了那根簪子。防止了你玉真小姨出大事。你揪出了绡儿背叛你,要罚她,要将她逐回去,这都是对的。可是,你不觉得你罚她二十板子太重了么?”
阿顾身子微微一僵,顿了一会儿,方问道,“阿娘,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昨日受了大委屈,你恼绡儿那个丫头,也是正常的。”公主眉宇间闪过一丝怜惜之色,“可是二十板子,哪里是个小丫头挨的起的?你若罚的太重,落在满宫人眼中,背了个狠毒的罪名,难道很好听么?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说到底,那丫头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虽然这次做错了事情,却也是为了救生母,被八公主逼的没法子。你何不抬手轻放一些?”
阿顾低下头,淡淡问道,“哦,那么,依阿娘的意思,我该怎么做呢?”
公主没有察觉她声气的不对劲,颦着眉头继续教诲,“留儿,佛家有云,‘做人要学会宽恕。’这世上已经多苦难,我们若多记着他人的错误,不过是用他人的错处来折磨自己,只有学会放下,才能得到真正的快乐。你已经足够敏慧,做事手段当柔和一些。你既已打算将绡儿逐回,又何必狠狠命人打她那二十板子?稍作惩处也就是了!便退一步说,哪怕打了,也该送些伤药过去。若她当真因此殒命,你心里就过意的去了?”她絮絮教诲,还待继续说下去,看见阿顾眉宇间淡淡的抑色,不由愕然顿住,“留儿,你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阿顾冷笑,“阿娘,我被恶人陷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不怜惜于我,反而心疼一个区区宫人,究竟我是你女儿,还是她是你女儿?”
“留儿,”丹阳公主面上闪过一丝震惊之色,伸手握着阿顾的手腕,嗔道,“你再胡说什么?”
“我如何胡说了?”阿顾猛的将公主的手腕挥开,别开头去,口不择言,“那绡儿胆敢勾结她人加害于我,我恨不得将她给杀了。如今只让打了她二十板子,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啪”的一声,阿顾的面颊被打的偏过头去。公主震惊的站了起来,怔怔的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又看了看阿顾泛红的脸,红了眼圈斥道,“人命岂是你能这样轻忽的?留儿,你好好的怎么成了这幅模样,你给我好好抄二十遍佛经,也算是定一定心性!”
阿顾捂着脸,倔强的坐在原地,眼圈儿渐渐红了,“你爱抄佛经,你自个儿抄去!”转身推着轮舆前行,“碧桐,咱们走!”
68十三:翠衣发华洛()
神熙元年的冬日走到尾声,神熙二年即将到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按大周惯例;皇帝在腊月二十六日封玺;休国事六日;过了新年,在正月初一这一日,由百官上表开玺;恢复国事。
开年第二日,姬泽为使;册封六公主姬玄池为长公主。
肃章门前,姬玄池身着大周长公主朝服,面容端肃,恭顺的伏拜了下去,“臣妹谢过圣人恩典!”
小宦者将公主册书和宝印奉给了姬玄池,笑着道,“恭喜清河长公主了!”
姬玄池温和道,“多谢。”看了身边温章一眼。温章将准备好的荷包递了出来,“多谢内使美意!”
小宦官掂了掂荷包的分量,面上便笑的愈发热烈和煦了,“……清河公主的册封礼已经完成,虽然因着还在孝期,不宜谈婚嫁之事,但听说圣心已经定了驸马人选,吩咐内府准备嫁妆,想必公主明年出了孝期,这姻缘便定下了!”
姬玄池面上显出一丝红晕,道,“多谢内使。”
大周皇室的惯例:皇女幼年并无封号,于及笄之年受封,才能够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公主,得到封号,并开始享受封邑上的采食。公主封号又分三种情况,最尊贵的以国名为封号,只有于国有功的公主才能得此殊荣,视同超品,大周开国百年,仅有两位公主得了此等封号,即高祖皇帝时的楚国公主,以及仁宗皇帝时得封的镇国太平公主;第二种为美号,得封此号的公主俱为深受帝宠的公主,太平公主、安乐公主便为此例;第三种最普遍的便是以古郡名为封号,大部分公主终生都为此类封号。
姬玄池今年已经十六岁,本该在去年策封,因着守孝的缘故延到今年方受册。从今日起,她便不再被宫中人按排行称为六公主,而是需得称呼一声清河公主。
册封礼完毕,清河公主回到自己的宫殿玉华阁,在阁中正堂座上坐下,大宫人温章和秀采领着阁中诸人上前拜道,“奴婢参见清河公主!”
姬玄池道,“起来吧!”
得了封号之后,她的气度似乎比从前发生了变化,变的矜持端庄起来,雍容道,“今儿我受了册,过一会儿,宫里几位妹妹大约便要到这玉华阁中为我庆贺,你们都是我玉华阁的人,务必要将她们招待好了,这才不丢我的脸面!”
“是!”
正月的长安冬寒未退,过了申时,天上下起了细细的雪珠子,玉华阁收拾的温暖如春,温章和秀采领着宫人将宫阁收拾的温馨大方。
申时二刻,阿顾和十公主姬红萼联袂到了玉华阁,在廊下解了斗篷,“恭贺六姐姐今儿得封之喜!”
“瞧两位妹妹这么客气,”姬玄池抿唇笑道,“自家姐妹,过来坐坐就是,还带什么礼物?听闻阿顾妹妹过些日子便要随六皇姑出宫了?”
深冬寒冷,阿顾今日披着一件白狐大氅,领口的出锋绒毛毛茸茸的,越发衬的一张面色玉雪出尘,笑道,“我阿娘是有这个打算,已经是和皇祖母说了,说是冬日寒冷,待到天气暖和一些便带我出宫去。”
“那可真是可惜了!”姬玄池牵着阿顾的手,面上露出不舍,“阿顾妹妹玉雪可爱,我一向十分喜欢,只是我是个口笨的,一直没有多和你亲近。本想着时日长久,总有机会,却料不到你既然要出宫了!”
“六姐姐既然这么说了,仙织,便将咱们带过来的礼物收起来吧!”傲慢的女声传来,姬华琬一身披着绯色的大氅踏上阁阶,在漫天的飞雪中,艳色逼人。
年前,姬华琬都被太皇太后拘着在凤阳阁中学礼,足足有一个月没有出现在宫中人面前。直到过年前,因着贵太妃求情,方被放了出来。这一个月姬华琬似乎吃了不少苦头,瞧着比从前清减了不少,只是背脊依旧挺直,带着骄矜的傲气。
姬玄池垂眸微笑,“瞧八妹妹说的,只要你人过来,阿姐就高兴了。难道阿姐还在乎你的一点贺礼么?只要咱们姐妹和和乐乐的,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就算高兴了!”她话语雍容,和以往很是有些不同,姬华琬不免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见姬玄池抿嘴微笑,笑意却温浅,竟有了几分已经出嫁了的豫章公主的风范起来。
一众皇子公主,并一个阿顾在阁中坐下,秀采奉上了三勒浆,姬华琬捧起琉璃盏,抿了一口,冰凉的浆汁蕴在口腔中,“……不知道六姐姐得的是什么封号?”
姬玄池笑道,“愚姐不才,圣人为我拟的封号是清河。”
清河郡位于河北,为西汉所置。隋开皇三年罢郡隶冀州,周朝初年置贝州,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姬玄池能得到这个封号,已经算是不错的,只是终究不如国号美号罢了。姬华琬念了一会儿,笑道,“听起来倒蛮好听的。等我过两年册封的时候,一定要圣人给我拟一个好听的美号!”
姬玄池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忿之色,很快隐去,抿嘴笑道,“承蒙各位弟妹前来我这儿庆贺,愚姐不甚感激,今儿晚上是宗亲家宴,午时我在阁中设一顿小宴,还请弟妹赏光!”
姬红萼及阿顾都笑道,“那是自然的!”姬华琬却道,“今儿晚上万春殿有宫宴,若是倒时候反而吃不下,却是对宗室长辈失礼了!”
“瞧八妹妹说的,”姬玄池道,“我这小宴不过是个意思,咱们这些皇子公主,谁会真的用的饱食失礼。说起来,”美目凝视着姬华琬,抿嘴微笑道,“我今儿在肃章门外受册的时候,依稀听人说了,那谢辅机年前已经从安西回来,到了圣人面前见圣。辅机少年英才,最爱温柔安静的女子,若是见了你如今这个模样,怕是会不喜欢呢!”
姬华琬“呀”的惊呼出声,她向来最是争抢好胜的脾气,今日听闻了姬玄池的话,竟未反驳,只是“呀”了一声,吭吭哧哧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薄薄嗔道,“六姐姐说什么呢?”微微低下头,明艳的面容上泛起了一层浅浅的绯色。唐贵妃风华绝代,姬华琬的五官继承了贵妃的明艳,本就过人,只是因着年少任性,多了一丝刁蛮意气,让人看着不喜,此时神情娇羞,在阁中宫灯晕黄的烛光照耀下,愈发显得楚楚动人,令人意动心摇!
阿顾坐在一旁,见了这般情景,一时间瞠目结舌,翘舌难下。
骄傲如斯的姬华琬,被太皇太后派姑姑狠狠管教了一个月,黜落去了身边大半侍女,都挺直腰背,不肯低了声气去,如今竟会因为听到一个名字,便显出如此的神情,显见的对此人心怀好感。八公主自幼得神宗皇帝爱宠,一向眼高于顶,在宫中竟是连同胞姐妹都不大看在眼里的,如若倾心一个男子,想来这个男子定是出类拔萃的。只是不知道姬玄池口中称的这位谢辅机究竟是如何人才,竟能令得姬华琬倾心至此!
雪珠子落在宫廊之上,先时还有一点声音,渐渐的化作鹅毛般的雪花,反而一片静谧起来。
因着守孝的缘故,这一年来,皇宫中十分冷清,如今虽然皇帝和诸位太妃、皇子公主身上的孝期还没有完全守完,但神宗皇帝逝去已经过了一年,神熙二年的群臣大宴依旧免了,但大年初二邀请在京皇室宗亲的宗宴却照常举行。
酉时三刻,万春殿中便布置停当。到了申时,便有宗亲66续续的进了宫。万春阁点亮数百盏宫灯,将殿阁照耀的亮如白昼。宗亲藩王及藩王妃坐在殿中两侧。后殿隔着一道宫廊,几位高位太妃领着年幼的公主坐在其中。
宦官扬起的尖细声音从阁外传来,“太皇太后到,圣人到。”皇帝奉着太皇太后从阁门中进来,满殿的人都起身拜道,“臣等见过太皇太后,见过圣人。”
太皇太后在阁中上座坐下,笑道,“都起来吧!”她环视了殿中一眼,问道,“梁王今儿没有进宫么?”
太皇太后所说的梁王,是太宗皇帝幼子,排行第七,名为姬柘,为文德谢皇后嫡出,高宗皇帝的同胞母弟,皇室中硕果仅存的木字辈长辈,辈分极高,便是太皇太后亦得唤一声皇叔。
阁中下面,为首的魏王姬鄙硖逍ψ刨鞯溃百髂负螅呤遄婺昀喜∪酰缃裨阪晟窖。昵氨阋丫谷舜丝谛潘凳遣换鼐┕炅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