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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还没坐稳,就被江衡一把捞了回去。他撑在她两边,才过去一天,他的胡茬就冒了出来,他故意贴着她娇嫩的脸颊磨蹭,“那我呢?本王是叫叫的什么?”
陶嫤哎呀一声,被他扎得脸颊有点疼,偏过头躲避,“你别问了……”
他非要问,欺负她真是太有意思了,“快说。”
她说了一声魏王舅舅,可是他不满意,要她继续说。
前天回门之后,今天还要去楚国公府看阿娘,殷岁晴会跟瑜郡王一起回去。他们一早上耽误的时间太久了,陶嫤怕来不及,如果她不顺着他的话说,估计他这一整天都不会放过她。没有办法,她只得埋在他颈窝哀求:“是我的好夫君。”
江衡心满意足地吻了吻她的粉唇,总算是肯放过她。
*
外面的丫鬟早就来了,只是一直在外面站着不敢进来。里面的动静不小,她们站在廊下隐约能听到一些。
魏王在欺负小王妃。
这几天她们实在听得多了,自打魏王大婚后,就恨不得跟王妃两个人化作一个人,到哪儿都紧紧跟着。如果不是王妃抗议,估计王爷恨不得连吃饭都要喂她,两人那股腻歪劲儿,看得底下丫鬟脸红羞臊。
到了晚上尤其厉害,屋里的动静外面听得一清二楚,她们一边心疼王妃,一边感叹魏王真是勇猛……常常到了后半夜才平静,以至于王妃这几天晚上没休息好,白天又要出府走动,困倦得很,一得空便偎着魏王睡觉,简直把他当成枕头被褥一样使用。偏偏魏王没有任何不满,甚至还乐意至极,他在王妃面前,真是什么威严威仪都没有了。
等魏王叫人的时候,她们才进去伺候。
床单是每天都要换洗的,一个丫鬟在收拾床榻的时候,陶嫤正在一边换衣服,看了一眼便匆匆转过头去。她对上江衡的注视,嗔了他一眼,意外不言而喻。
江衡假装看不懂,担心她站得累了,便来到她身后抱住她:“不如今天在府里歇一天?明天再去也不迟。”
陶嫤拿开他的手,坚定地道:“不行,我跟阿娘说好的,她现在肯定已经过去了。”
而且留在府里的话,他肯定会对不知节制地做那事儿……她才不傻呢,反正去了楚国公府也是坐着,总好过在家里被他折腾。
江衡在她耳边道:“本王怕我的宝贝累着了。”
陶嫤俏脸红透了,推开他坐在铜镜前的绣墩上,扬声道:“白蕊,白蕊,来给我梳头发!”
白蕊眼观鼻鼻观心地走到她身后,拿起桌上的木梳,问她今天想梳什么发髻。成亲之后头发都要挽上去,梳成妇人发髻,陶嫤说了一个朝云近香髻,白蕊手巧,不多时便挽了出来。
她从妆奁里挑出银镶珊瑚步摇簪在头上,又戴上累丝葫芦形金耳坠,她肤白娇丽,平常根本不用擦脂抹粉,只需稍稍描眉画黛即可。白蕊正要给她扫眉,江衡走过来道:“剩下的本王来就行,你们都出去吧。”
白蕊把石黛交到江衡手中,欠身退了下去。
陶嫤好奇不已,仰着新月般的小脸看他:“你也会画眉?”
江衡坐在她对面,接过石黛左右翻看,其实他没画过,不过这几天看白蕊给她画眉,心里总有些痒痒的,想试一试。陶嫤的眉毛生得很好看,是标准的柳叶眉,只是颜色略浅,只需拿石黛轻轻一扫就可以了。
江衡道:“本王试试。”
他一只手托起她的嫩脸,粗糙宽厚的手掌捏着细小的石黛,模样实在有些格格不入。陶嫤看到,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魏王舅舅看着好傻。”
江衡低头吻一口她的小嘴,“别笑。”
她便绷起小脸,眨巴着杏核一样的眼睛,专心致志地等他动手。
江衡左右对比一番,总算是比较好了,开始下手描画她的眉毛,石黛一点点刷在她的柳叶眉上,不敢太重,也不敢太轻,对于她,他总是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等到两边都画好之后,陶嫤迫不及待地去照镜子,待看清镜子里两条粗粗的眉毛后,气得扑到他怀里捶他:“丑死了!怎么能这样画呢,不是这样画的!”
江衡笑着哄道:“好好好,那我们再试一次。”
于是再试,谁知道不是太深就是太浅,要么一个深一个浅,她漂亮的柳叶眉硬生生被他糟蹋的不成样子。
陶嫤恼了,最后一次把脸洗干净,“我不要你画了,我要白蕊!魏王舅舅总是给我捣乱!”
江衡接过巾子,替她一点点把脸擦干,表情有点尴尬:“本王是第一次给人画眉。”
她哼一声,虽然生气,但是心里却是高兴的。
他愿意放低身份学着给她画眉,是多少男人做不到的。虽然笨拙了点,但胜在有心意……这么一想,也不是那么生气了。
江衡见她脸色有所缓和,得寸进尺地揉着她的嫩颊道:“以后本王每天都给叫叫画眉毛,时间长了就学会了。”
陶嫤努了努鼻子,“谁要你每天都画了?”
江衡抬起眉梢,“要不要?”
她摇头说:“不要不要!”
江衡知道她怕痒,尤其腰窝那里,于是故意掐着她的纤腰挠了挠,“到底要不要,好宝贝?”
他一碰,陶嫤剧烈地扭动了下,哭笑着躲避,“江衡你这个大坏蛋!”
江衡索性两只手都握住她的腰肢,逗得她眼泪都笑出来了,他还是不肯放过她,非要她答应他,每天都让他给她画眉。
陶嫤笑得几乎岔气,倒在他的肩膀上,呜呜咽咽又哭又笑地恳求:“要,要还不行么……求你了,放过我吧。”
屏风后面的白蕊真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那里左右为难。
这都什么时辰了,再这样闹下去……天黑之前都出不了家门。
*
终于出门时,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陶嫤被江衡弄得发髻鬅鬆,只得重新再梳一次,眉毛是白蕊画的,深浅正好。两人坐在去楚国公府的马车上,陶嫤在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故意不搭理江衡。
偏偏江衡是个没脸没皮的,把她抱在怀里一个劲儿地叫她。
叫叫,小宝贝,小白豆腐,小不点。
统统都叫了一遍,但是陶嫤打定了注意不理他,把腮帮子撑得鼓鼓的。江衡拿粗手指戳了戳,觉得很滑腻,忍不住多摸了两遍,“真的生气了?”
她瞪他一眼,咬住他的手指头。
江衡愉悦地低笑,没有收手也没有说什么,任由她咬着。
马车不多时到了楚国公府门口,江衡扶着她走下马车,她双腿还是有点发软,他索性直接把她抱了下来。好在门口没什么人,更没几人看到。
阍者把他们迎进府里,走到正堂后,里面的人几乎都坐满了。
上位坐着楚国公,下面是几个舅舅和舅母,另一边是瑜郡王和殷岁晴,还有一袭蓝缎锦袍的段淳。
他们晚了半个多时辰,居然要这么多人等着,陶嫤愧疚地正想解释,楚国公便领着几个舅舅给江衡行礼,殷岁晴把她拉到一边,关切地问:“怎么来晚了?”
她有点为难,总不能说是江衡为了给她画眉毛画晚了……
正犹豫时,江衡已经开口道:“路上马车出了意外,耽误了时间,请国公爷别见怪。”
陶嫤偏头看去,江衡一派正经,端的十分有威仪,跟她在一起时的厚脸皮劲儿完全不同。
真会伪装,陶嫤咬着下唇想。
第137章 家宴()
他们男人在正堂说话,陶嫤便跟殷岁晴和几位舅母来到后院小亭子里,赏花看景,说说闲话。
陶嫤身体疲乏,坐在一边倦倦地听她们说话,很少开口。殷岁晴一眼就看出她的异常,琢磨了下大抵知道是怎么回事,亦不勉强她,问她要不要去摇香居休息一会。陶嫤点头不迭,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晚上睡不过,白天到处跑,真是要人命了!
殷岁晴瞧她可怜巴巴的,怜爱地轻笑,正好有话要跟她说,便向几位舅母说明了缘由,跟她一起走回摇香居。
路上殷岁晴问她:“叫叫,魏王待你怎么样?”
陶嫤抿唇,除了某个方面太坏以外,他对她真是没话说,点了点头道:“魏王舅舅待我挺好的,阿娘不用担心。”
两人走了一段路,殷岁晴还是忍不住问:“那方面呢?”
陶嫤啊了一声,起初没明白过来是哪方面,不过她现在有了经验,很快就能反应过来。她觉得很不好意思,娇声嗔了句:“阿娘问这个干吗!”
殷岁晴也觉得挺不好的,咳嗽了一声,若不是关心陶嫤以后的生活,她实在不想问出口,“阿娘这不是担心你么。”
她扭过头,“阿娘叫我怎么说嘛!”
殷岁晴一想也是,这种话委实不好说出口,他们夫妻俩关起门来做事,她这个当母亲问这个多干什么……但是她一直不大接受江衡,觉得他年龄太大不适合陶嫤,不懂得讨好这种年纪小姑娘的欢心,会让叫叫受委屈。
到了摇香居,殷岁晴把屋里的丫鬟都赶出去,把她从榻上捞起来:“这会儿没有外人,你就直接跟阿娘说说,他有没有欺负你?”
陶嫤累得浑身无力,眼睛也睁不开,眯着杏仁眼哼哼道:“欺负了。”
这还得了?她娇滴滴的闺女嫁过去,他一个行军打仗的大男人,居然好意思欺负叫叫?
殷岁晴黛眉一竖,不无严肃地问:“怎么欺负的?”
后面的话陶嫤说不出口,捂着脸抱怨:“不是阿娘想的那样……魏王舅舅对我很好,一直很好。阿娘别问了,我好累,让我睡会儿好吗?”
瞧她这心酸的小模样,殷岁晴也不好再问,便从旁边拿了一床毯子给她盖上,“你睡吧,用午膳时我再叫你。”
她往被子里拱了拱,立马闭上眼睛,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殷岁晴看见她眼睛底下的青紫,虽不很深,但她的皮肤雪白,反衬得那块格外清晰,一看就是没睡好过。殷岁晴是过来人,如何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必想也知道是江衡干的,再一想陶嫤方才那番话,隐约明白了几分。
江衡别的地方对陶嫤好不好尚且不知道,但房事这一方面……应该让他好好节制一下,叫叫年纪小,哪里承受得住他这么个索取法儿。
*
这一觉睡到晌午时分,陶嫤睡得很沉,正在梦中却被人叫醒了。
一睁开眼,面前是江衡的脸。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睡眼惺忪,鬓发鬅鬆,带着浓浓的睡音问道:“怎么是你?我阿娘呢?”
江衡坐在塌沿笑着问:“怎么不能是我?”
她有点渴,见屋里没有丫鬟,懒得再叫,索性自己穿鞋下床倒水。鞋子刚穿到一半,被江衡接手过去,他极其自然地替她穿上丝鞋,“你想要什么?”
她眨了眨眼睛,刚睡醒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反应也迟钝,“水。”
江衡起身,去一旁的桌上给她倒了杯水,试了试温度正好是温的,便捧到她面前,“来,喝吧。”
陶嫤就着他的手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黢黑双眸转啊转,转得江衡心痒难耐,总想把她抱在怀里。她喝完水后才算有点清醒,走到门口看了看,“是不是该吃午饭了?阿娘怎么没来,人都到哪去了?”
江衡总算肯告诉她:“还有一会,瑜郡王妃在后院跟几位夫人谈话,下人说话会影响你,本王便让他们在院门口等候。”
陶嫤了悟地哦一声,转头看向江衡,忽地狡黠一笑,笑的江衡顿时生出不大好的预感。她问:“你让我叫皇后为母后,那你为何不叫我的阿娘为岳母?”
江衡一噎,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这小姑娘果然没安好心。
江衡如何叫得出口?他跟殷岁晴差不多年纪,比她小了两三岁,幼时他曾叫过殷岁晴阿姐,如今让他叫岳母,他实在开不了口。估计他当年怎么都没有想过,会爱上比自己小十五岁的姑娘。
江衡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了声臭丫头。
陶嫤最讨厌他乱揉自己的头发,捂着脑袋不让他碰,伸手想去够他的头顶,奈何他太高,就算她踮起脚尖也摸不到他一根头发丝。登时恼了,好胜心起,一溜烟站上一边的廊庑上,终于能摸到他的头顶,小手使劲乱揉了一通,“你才是臭江衡。”
江衡的发冠险些被她揉掉了,他却不恼,见她一脚踩不稳差点从栏杆上摔下去,连忙伸出猿臂把她捞了回来。
“叫你一声臭丫头就生气了?那你成天叫我臭不要脸怎么说?”江衡故意板着脸问。
她得理不饶人:“我说的是实话,你是故意编派我!”
感情还是他诋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