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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大哥。”凌浩不等皇上说完,已飞身下台。
皇上看着凌浩背影,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不速之客
凌浩奔至宁心所在的帐前,正要挑帘进去,却听杜琪在里面说了句:“王爷请留步。”
凌浩微一迟疑,杜琪已经走了出来,对着凌浩就要躬身施礼。凌浩一把拉住他,说:“免了。她怎么样?为什么不让我进帐?”
一贯不羁的杜琪这次却是双眉紧锁,他有些担心地看了眼凌浩,叹了口气才说:“王爷,杜琪已尽全力,但那孩子恐怕是……”
凌浩脸色发青,手指慢慢缩起,握紧成拳头。他将眼光落在帐帘上,声音有些低哑地问:“宁心可还好吗?我想进去看看她。
杜琪并不直接答,只低着头说:“姐姐睡前特意叮嘱我,‘不要让王爷进来’。”
凌浩听罢,心思翻转。宁心不让他进帐,必是因为当时情形很糟,所以才不愿他看到;但她既然现在已经睡下,一切应该还不至于太坏。凌浩展开紧握的拳头,轻轻问了句:“她什么时候睡下的?”
“大约半个时辰之前吧。不过是被我点了睡穴才睡下的。”
“点了睡穴!?”这样迫人入睡极其伤身,杜琪必是不得已而为之。凌浩心知有异,皱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琪清澈的眼底浮起一层哀伤。他点头道:“姐姐的确是在被我点了睡穴之后才睡下的。我赶来时,姐姐还只是腹痛难忍。虽然我已尽快施针,但终究于事无补。不多久,姐姐身下就已见红。我看姐姐实在痛得难过,也知道这痛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就打算还像上次一样用迷药把姐姐迷倒,希望她可以好过一些。可是没想到,姐姐原本那么淡然的人,这次竟生了执念。我一连换了三种迷药,姐姐却还是清醒如常,她那时痛得浑身发抖,却不哭也不不说话,就那么直盯盯的看着自己的血一股股地往外流。我,我……”
凌浩一张脸越来越白,不等杜琪说完,他已经一个闪身进了帐篷,直奔床边。他本想好好看看宁心,却发现被王太医挡在床前。
“让开!”凌浩低声喝道。
王太医并没有马上走开,而是轻声劝道:“王爷,有些东西,您还是不看为好。”
凌浩一抬手,几乎把王太医推了个跟头,抢步到了床前。可一见到宁心,凌浩心头就是一阵是翻江倒海般的痛,也立时明白了为什么宁心、杜琪和王太医都不愿他看到。
凌浩怜惜地触碰了一下宁心血色全无的脸,替她擦去额角的冷汗。然后他拿起宁心的手,一个个抚过她手心上那些指甲留下的血痕。过了片刻,他把宁心的手放回原处,吸了口气,手指微抖着落在了宁心那已被鲜血浸透的儒裙上,再抬手时,手上是温热依旧的鲜血。凌浩默默看着自己的手,半晌回不过神来。
杜琪叹口气,走上前来。他拿过一块布,又拉过凌浩的手,帮他把血擦去。然后杜琪指了指帐外,对凌浩说:“王爷,刚才杜琪的话还未说完。我们还是到帐外接着说吧,有些事情您还是早些知道的好。”
凌浩仿佛根本没听到杜琪的话,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宁心床前。
等了一会,杜琪只好又说:“王爷,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这样王太医也好继续帮姐姐诊治、清理。”
凌浩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眼杜琪,迈步出了帐篷。
杜琪知道此时凌浩已经平静了下来,暗暗松了口气,也跟着出了帐篷。
凌浩走到一颗大树下,听得杜祺的脚步声已近,也不回头,淡然的开口道:“还有什么事,不论情形如何,你都照实讲来吧。”
杜祺看着凌浩的背影,轻轻说了句:“性命攸关,杜祺怎敢不实话实说。”
凌浩肩头微微抖动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回头。
杜祺垂下眼帘,接着说道:“王爷可还记得当日在京城王府,王爷说要娶姐姐时,杜祺曾说过,姐姐的病最忌大喜大悲。”
“记得。”凌浩淡淡地答。
“那么依王爷看,当初姐姐逃离京城,又在汉宁镇巧遇亲如兄长的谢简,安然度过的那半年是喜是悲?”
“喜。”
“后来,姐姐莫名被于锦所伤,饱受断腕接骨之苦,是喜是悲?”
“悲。”
“回京后,姐姐被王爷您以正妃之礼娶进王府,又您和鸾凤和鸣,吹笛赏月,那时是喜是悲?”
“喜。”
“新婚三个月,姐姐却得知王爷为遵先皇遗诏,不日将迎娶正妃,只得黯然躲进谢简府邸。这又是喜是悲?”
“悲。”
“因着郡主苦心成全,姐姐终可与王爷两两相守,平静度日。这几个月,对姐姐是喜是悲?”
“喜。”
“此来围猎,刚知有孕,却因着突如其来的变故,痛失胎儿,心生执念。此时姐姐是喜是悲?”
“悲。”凌浩咬牙说出这个字之后,猛地转身,直直地盯着杜祺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杜祺抬起头,静静地和凌浩对望,眼神清澈而哀伤。半晌之后,杜祺叹了口气,说:“王爷既然记得我当初的话,自然知道我想说什么。只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姐姐的心境已在这大悲大喜间翻转了三次。这次又逢小产,将来恐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凌浩还未听完,脸已变色。他抬起手压在胸口上,眼里明暗不定。过了片刻,他摇摇头道:“她不会有事。就是抢,我也要把她从老天爷那里给抢回来。”
杜祺看一眼凌浩,轻轻地说了句:“那王爷就试试吧。”
凌浩根本不在意,转身就要进帐。一不留神,险些撞上从撞上从帐里匆匆走出的小月。凌浩正想问小月是怎么回事,发现小月却绕过他直奔杜祺而去。
“王太医请读杜先生赶快进去瞧瞧。”小月话音还未落,凌浩已一个箭步到了杜祺跟前,一抬手把杜祺抛进了帐里,自己也飞身跟了进去。
杜琪到床边,一看王太医手里几块棉布全都浸透了鲜血,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转身取过数根银针,连刺宁心腰腹间几处大穴。片刻之后,杜琪见血仍未止住,在其它穴位上又落下四针。
半个时辰,前前后后一共用了十六针,杜琪才总算把宁心的血止住。他抬起身,擦了擦头上的汗,像是自语般低声说了句:“这次总算是把姐姐从老天爷那里给抢回来了。”
“下次也会如此。”凌浩说罢,走到床边,紧紧握住了宁心的手。
凌浩和杜琪整整守了宁心一个下午。
宁心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她一睁眼,就看到凌浩正静静的坐在床边,自己的手被他握着,温热的感觉自掌心传来。宁心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你还是进来了。”
凌浩温柔的理了理宁心鬓间的碎发,怜惜地看着她说:“对不起,又让你受苦了。”
宁心一听,默默将眼光从凌浩身上移开。她呆呆地盯着帐顶,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是我的错,和你无关。那孩子,他才那么小小的一点,完完全全地依赖着我,可我却没能保护好他。如果不是我要去看围猎,如果不是我眼睛突然看不见,如果不是我当时把你推开,他, 他也不会这么就没了……”
一旁守着的杜琪听得直皱眉,忍不住插嘴道:“我看姐姐是病糊涂了,要不怎么净说些胡话呢。你刚才说的理由都和这事无关。姐姐莫忘了,杜琪一早就提醒过姐姐,这孩子胎气极不稳,再好的大夫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他。其实当时姐姐摔的并不算重,对一般胎儿根本不会有什么大碍。所以说这些事 都不是姐姐的错,姐姐也不能就这么乱往身上揽吧。”
宁心依旧盯着帐顶,半晌过后,她低声说道:“不管怎样,我到底还是没能留住他。”
一旁的凌浩紧紧握了一下宁心的手,说:“没关系,我们以后一定还会再有孩子的。”
宁心听得心中一痛,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他们再不会有以后了。她转头看向凌浩,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凌浩也不问,就那么在一旁默默的陪着她。
接下来两天,日子过得还算平静,虽然宁心身子还是虚弱,但总算稳定下来。凌浩便把宁心抱回了自己的帐篷,那里离林子远,毕竟安静很多。
腊月初八,围猎的最后一天,按例凌浩本该参加最后一场围猎,可他却打算在帐里陪宁心。宁心知道这几天自己心情不好,凌浩的心情也不好,与其让他心事重重地待在自己身边,还不如让干脆让他去下场打打猎,发泄一下,自己正好也可以冷静一下。于是宁心就劝凌浩回猎场去。凌浩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凌浩离开之后,宁心便一个人坐在床上默默想着近来发生的事。没一会儿,杜祺端着药走了进来。宁心顺从地接过杜祺手中药,一饮而尽。她放下药碗,皱着眉问杜祺:“孩子还在时,你就每天让我喝药;现在孩子已经不在了,为什么你还让我每天喝药?”
杜祺微微一笑道:“以前是为了孩子,现在自然是为了姐姐自己。姐姐经过这次已是气血两亏,所以要吃些药补回来才好。”
宁心嘴角牵动一下,一脸自嘲地说:“你是大夫,怎会不清楚,我这身子还能补得回来吗?”
“不管怎样,总要试试的。”杜祺也不否认。他想一想,又笑着加上一句:“何况王爷可是说了‘抢也要把姐姐从老天爷手里抢回来的。’”
凌浩这么说,宁心倒是一点都不吃惊,只是心中暗叹,看来对于她的病,不管有没有希望,杜祺和凌浩都不会放弃的。
杜祺不愿宁心一个人胡思乱想,看她精神还好,就陪着她说话。后来安神药起了效,宁心有些迷糊。杜琪便扶她躺下,等她睡熟了,才悄然地离开。
宁心一觉醒来,睁开眼,发现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帐顶。反正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眼睛看不清东西,倒也没太在意。一侧头,宁心隐约看到一个人静静站在床边,那人高高大大,看身形像是凌浩。
宁心想起睡前杜祺告诉她的话,心中微微一痛。她手伸出去,握住了床边那个人的手。一握之间,宁心已觉不对,那之手竟并不是凌浩的。凌浩的手清瘦,骨节分明,而她现在握着这只手却是手掌宽大结实。
宁心一惊,赶忙放开,谁知却被那人忽地反手一握,紧紧的握在了手里。
罗国国师
宁心本能地抽了一下手,却没抽出来。她皱眉问道:“你是谁?”话音未落,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放大了的脸。
宁心这才看清了那人的长相。他的头发有些微卷,一双湛蓝的眸子,深眼高鼻,嘴唇很薄,唇边带着一丝玩味地笑。宁心不觉微微一愣,很明显他和这里的熠国人不同,他的五官看起来和西方人有些像,但脸型却不似西方人那么棱角分明。
那人看到宁心的反应,唇间的笑意深了几分。“你竟不怕我。”他开口说道。
宁心目光中露出几分不解。那人只是笑着眨了眨那双蓝眸。那蓝眸对宁心而言并不陌生,自然也不会怕,不过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宁心看着他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
那人也不答,嗤笑一声,反问道:“你刚才把我当成谁了?”
宁心早已觉得奇怪,正要叫人,忽然觉得颈间一麻,便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
那人一张俊脸在宁心眼前晃了晃说:“许宁心,你记住了,我叫耶律楚成。将来我们一定还会再见,不管你刚才把我当成了谁,以后不准再认错。”
宁心听到那人一张口就叫出自己的名字,心中疑惑更深。她一边默默猜测着耶律楚成的来历,一边思索着该如何引人来救她。
耶律楚成又将宁心上下看了看,才直起身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让秦御寻遍天下的女人,怪不得那日他竟甘愿为你涉险。不过你到底有何出众之处,能让他为了救你可以罔顾性命。难道只是因为你生得美,还是因为你曾救过他两次性命?”
耶律楚成这番话听起来虽没头没脑,但宁心却已明白,他来此必和凌浩有关,而且他看起来是敌非友。既然这样,她就更要尽快引起帐外人的注意了。
宁心手在床上摸了摸,想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用。她的手才一动,耶律楚成已漫不经心地开口:“你若不想再被我点穴,就最好乖乖躺着别动。而且,秦御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依你看,你现在在我手上,即便他来,又能耐我何?”
耶律楚成说罢,将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举到宁心眼前晃了晃。
宁心知他说得没错,只得暂时放弃了刚才的想法。躺着是躺着,但并不影响她想别的办法,既然别人不能来救她,就只有把这人逼走了。
耶律楚成看宁心似乎已经放弃,就又开始自说自话:“你还真是有趣,明明不会武功,那天那种情行居然也不躲,秦御去救你,你还愣是把他给推开了。”
耶律楚成正要再说,却见宁心猛地一抬手,拔下头上一只银簪,抵在自己喉间,转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