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谢大人跟顾大人说:“你瞧瞧,小女孩脾气倒是来了!”又对谢蕴说,“你看人家罗三太太,比你还要小些,也没你这么小性子。”
顾大人就说:“不怪谢小姑娘说你,你这做祖父的自然是夸自己的孙女。我看谢小姑娘说的已经极好了,我反正是欣赏她的!”
宜宁看到顾大人没什么表情的脸,她笑了笑:“晚辈既已请安,便先退下了。”宜宁又屈身,随后转身出了房门。
站在门外,她对着花圃中万年青深深吸一口气。
罗慎远表情一默,回头对顾大人拱手笑道:“刚才忘了说,宜宁原是我义妹,由长姐宜慧养大的。算来应该叫顾大人一声外祖父的,可惜她方才忘了。”宜宁刚一进门,顾大人就问她问题,其实根本没有机会说出口。
顾大人的神情这才有所震动:“刚才的人是……宜宁?”
是他未曾谋面的外孙女?
当年明澜死后,顾家大舅还去罗家闹过,后来两家人不欢而散。加之他年事已高,从未去过罗家。知道还有这么个幼小的外孙女,每年给她寄一些礼。她满月的时候自己还见过,胖乎乎的小孩子,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她是唤作宜宁。”罗慎远看了顾大人一眼,继续说:“家中挂了一幅《智北游》,所以她读得最多,大人若是换别的章问,她可能就答不上来了。”
放才他问那个,是故意刁难了宜宁……她与自己第一次见,竟然就被这么冷待了。
《智北游》还是他给的,没想到她因此读得最多。
顾大人久久不能平静,仔细想刚才的过程,却想不清她的脸,越想越愧疚。这可是女儿的遗孤!他有点微妙的想亲近她,这孩子毕竟和他有血缘关系:“你……能把宜宁再叫进来吗?我想问她几个问题。”
但宜宁已经跟着杨太太去内院了,杨太太要亲手做糖蒸酥酪给她吃。
等吃了糖蒸酥酪,又过了晚膳就该回去了。顾大人还要去皇宫里,皇上有请他。
宜宁最后也没有再见顾大人一面。
夕阳已经落到屋檐下,夜晚开始凉了起来,大家要准备回去了。一算和杨太太同路,宜宁决定和杨太太同乘马车,让罗慎远和杨凌坐一辆马车。而谢蕴也打算回去,但是谢大人要留下来住两日,她只能独自一人回去。
谢蕴道:“我带了护院的,不用和你们同路。”
徐夫人却笑着说:“反正她们俩同路,正好带着你一起,路上有个伴。”又说,“不然你一个人回去,我们总是不放心的。”
谢蕴坚持不过,加上杨太太倒也热情,只能披上斗篷,绷着脸上了杨太太的马车,让她的马车在后面跟着。
路上她默默喝茶,杨太太再怎么能活跃也动不起来。
另一辆马车上,罗慎远和杨凌则说最近朝中官员动迁的事。说到最后杨凌打趣他:“新婚感觉如何?你身强体壮的,没让人家吃苦头吧?”
怎么每个人都喜欢问这个,关他们什么事。
罗慎远回过头,按了按杨凌的肩:“杨大人——你是朝廷命官,正经点。别像坊间的妇人一般,行吗?”
罗三都这么说了,肯定是不会告诉他了。
但是杨凌心想,他真的很想知道啊。
这时候不知怎的马车突然就停下来,一个急刹,杨凌都差点没坐稳。
车帘被挑开,小厮通禀道:“大人,有人骑马来拦咱们,自称是徐府的人。”
罗慎远点头让人过来,果然是个护卫打扮的人,在地上跪下,可能是跑太快了,止不住的喘气:“罗大人,小的总算追上您了!出大事了,徐大人让小的快马加鞭来追你。要您赶紧过去!”
这位是徐渭身边的贴身护卫。不是紧急的事,徐渭一般不会派他出来。
“究竟是什么事?”罗慎远认出他之后问,细节不清楚他就不好判断。
“小的也不清楚,徐大人只让您快点回去。刚收到的消息,徐大人看到脸色都变了……”
罗慎远听到这里从马车里出来,走远一些,才背着手问:“从皇宫来的?”
那人点点头。
罗慎远听了面色一寒:“给我备马。”
*
宜宁接到小厮的传话,罗慎远说要暂时回徐大人那里去,让她同杨太太回杨家去。
宜宁带着护卫不担心安全,让小厮去回去通禀自己知道了。
倒是谢蕴紧张地问了句:“可是出什么事了?”
杨太太活跃气氛好累,此时托着下巴面无表情地拉长声音:“谢姑娘,罗大人的事与你何干?”
谢蕴被人挑衅上门,自然笑道:“我随口一问,与杨太太何干?”
杨太太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微笑道:“我这是看不过去啊,有些人分明定亲了,总是吃锅望盆的。我就想替天行道。”
论读书,谢蕴行。论吵架,谢蕴的段位比杨太太差太远。
谢蕴脸色一红,皱眉道:“你休得胡扯,我若真的想,早就得来了!我只是不想要而已。”
宜宁叹了口气,给杨太太的茶杯里加了点茶,润润嗓子。
正斗着嘴,马车又猛地停下来。
怎么的,老是有人拦马车?
宜宁挑开车帘往外看,她们在一条胡同中被拦下来了。白天这里常卖竹篾背篓的,如今什么人也没有,唯有月光照着。
前面有人过来通禀:“……太太,我们被人拦下来了!那些人配着绣春刀,看样子绝不是普通人。”
宜宁也看到了那些黑影,刀锋微微的寒光。
谢蕴和杨太太不再争吵了,二人都从马车里探出头看。杨太太说:“莫不成是劫匪?”
“附近就是府学胡同,哪个劫匪胆子这么大。”谢蕴冷笑,她见识毕竟多些,“配绣春刀。不是劫匪不说,搞不好还是官家的人。不知道究竟要干什么……”
天色已黑,马上就要宵禁了,市街上才一个人都没有。绝无好事!
宜宁面色一冷,立刻道:“别管他们,上马冲过去!”
沈练正要抱拳去,一把绣春刀已经勾到了面前,沈练抬刀抵挡。护卫们立刻打做一团,宜宁看得有点毛骨悚然,沈练他们的身手她最清楚了,在这些人手下节节败退!沈练一时不察,甚至被割伤了左臂。
宜宁往后一看,后面也有人堵着。这个胡同根本出不去!
谢蕴干脆抬高了声音道:“究竟是何人?我祖父可是当今阁老,何等宵小敢动?”
其中一个人沙哑地笑了:“谢二小姐,把你杀在这里,可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不过我等不杀人,我们只要罗三太太跟我们走一趟,别的人也就放过了。”
杨太太立刻道:“闭嘴!谁都不会跟你走!”
话音刚落,一把绣春刀就刷的一声订在了车框边,嗡地震动,吓得几人一时不语。那些护卫都已经被他们制服了,速度非常快,悄无声息。
这才是真正危及生命的关头!
跟谢蕴出门果然要看黄历。
宜宁站起身,趁着天黑看不清,把手里的一个东西塞给了杨太太,杨太太的手心里全是汗。宜宁心里已经有预感了,走下马车道:“你们不要废话了,走便走,把她们和我的护卫都放走。”
那人又是一笑:“罗三太太请过来再说。”
宜宁跳下了马车,心道她们恐怕还是被她连累的。她跟着那人走不远,就看到另一辆高大的马车在前面,马车后站着腰垮绣春刀的亲兵,无比森严。那人撩开车帘,让她上了马车。
马车里点着一盏琉璃灯,有个人正坐在昏暗的灯下喝茶,有山岳之气势。他抬起头道:“罗宜宁。”
果然是陆嘉学!
罗宜宁还是有点腿软。
半夜带着亲兵,提刀在这儿以杀戮堵截她,果然是陆都督的作风!
“你这是做什么!上次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会赌钱也只是我猜的。”宜宁咬了咬唇,冷冷地问他,“你还想干什么?”
陆嘉学没有说什么,只是拿出一封信甩在她面前。
罗宜宁打开,慢慢一读,脸色顿时不好。是她写给程琅的信……写了她如何去祥云社,如何陆嘉学被怀疑,希望程琅帮她注意陆嘉学的动向。
难怪他今天这么大手笔……在府学胡同外堵她。
他恐怕是真的知道了,什么都猜到了,没有任何狡辩的余地了!
宜宁心道不妙,心剧烈跳动起来,扔下信纸转身想逃下马车。但陆嘉学片刻就从身后侵袭而来,一个手刀砍在她的后劲。宜宁顿时浑身一软,倒下去。
陆嘉学把她抱在怀里,低下头冷笑道:“还敢跑?”
外面有人道:“侯爷,咱们现在去哪里?”
“回府。”陆嘉学说。
第一百四十九章()
第149章
罗慎远从徐府出来。
徐渭收到的密报是有关罗慎远的,有人在皇上面前参了他一本,说他与曾珩勾结卖国。虽无物证,却有人证——这个人就是曾应坤,他知道儿子往来得一切人物。但是曾应坤还在押解进京的途中。
罗慎远并不确定曾应坤是不是知道,曾应坤是的真的武夫,不如他的儿子曾珩百分之一聪明。曾珩应该不会告诉父亲才对。
徐渭叮嘱他道:“慎远,朝中盯着你犯错的多得是。通敌卖国这个罪名兹事重大,万不可懈怠了。”
徐渭以为学生是被诬告,倒也不是如临大敌。
“亏得老师提点。”罗慎远谢过徐渭,他是真的和曾珩交易过,很可能曾应坤真的知道。
他心里知道这事危害很大,但面上也要不动声色,不能让人察觉。
他刚从徐府出来,正思考此事。就看到家里的小厮急匆匆地骑着马过来。
他带了一封书信来。
“大人,这是从程府送来的,说是万分紧急。一定要您亲阅!小的等许久未见您回来,故赶紧来找您,怕耽误了事。”
罗慎远接过打开,发现里面还有个小信封,用蜜蜡封了个琅字。
这是程琅惯用的,程琅为什么会给他送信?
罗慎远把信封打开,读完之后他的下颌紧绷,脸色很不好看。
他缓缓地把信纸捏作一团。宜宁跟程琅居然有书信往来,且宜宁还十分信任他,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毕竟面对他,宜宁都没有这么干脆利落,他不太喜欢宜宁和别的男人亲近。而且信任程琅甚至多于他。
程琅让他防备陆嘉学,为什么这么突然,前些日子怎么没写急信。恐怕是当中还有什么事发生吧。
罗慎远眼神一冷,他突然想起来,宫中密报……陆嘉学很有可能在调虎离山!
他让宜宁先回杨家去,当中能被围堵的地方太多。如果是陆嘉学的人,哪个护卫都不可能抵挡得住!
他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跟身后的下属道:“跟我去杨府。”
马朝着杨府疾驰,而杨太太和谢蕴的马车也在返回的路上了,二人惊魂未定。罗宜宁被抓走,要赶紧把这件事告诉罗慎远才行!
谢蕴再怎么不喜欢罗宜宁,人家面对生死关头也没有含糊,放了她们俩离开。杨太太威逼着她不能说出去,否则宜宁的名声就完了,谢蕴敷衍地答应了。罗宜宁……挟持她来干什么?
*
烛火的光透过菱纹绡纱的帷帐,隐隐绰绰。
罗宜宁睁开眼看到了朦胧的微光,头昏昏沉沉的痛。她片刻才想起自己怎么了。
她从床上站起身,撩开帷帐往外走。
屋内布置得富丽堂皇,三联五聚宫灯,灯光柔和,黑漆地板上铺了绒毯。屏风上的流光溢彩孔雀羽,竟是用翡翠和金箔和蓝宝石一块块镶嵌出来的。这屋子布置得极尽奢华。
她走过去拿起烛台,把烛台上的蜡烛砸了,才发现这把烛台不是尖烛台,没法用。屋内连只簪子、一只瓷碗也没有。
她又试了试隔扇,纹丝未动,根本打不开。
这时候门却咯吱一声,随后被人推开了。走进来的人顿时挡住了屋外的月光,反手把房门关上了,他淡淡道:“又要去哪儿?”手上提的食盒放在桌上,朝她走过来。
宜宁退后一步,看到是陆嘉学。
也是,除了陆嘉学还能是谁进来。
宜宁想到这里反而站定了脚步,不再退让了。
念头在片刻之前流转,她已经决定坦白,完完全全的告诉他。就算陆嘉学要杀她也好,威逼她也罢,她也要把这一切说清楚。
不牵连别人,没有任何遮掩和逃避。
毕竟再怎么逃避也没有用了。
“跑什么,你现在还跑得掉吗?”陆嘉学挑眉,他现在已经很难得屈尊降贵了,盒子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