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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敏从包里拿出纸巾把亭子里的石凳擦了擦，“季总请坐吧，有什么事您尽管说。”说完她在季予乾对面坐下。晚风轻抚，周嘉敏的长发在微风中飞舞着，有些凉她下意识用双手抱着胳膊。
季予乾看着略显单薄的周嘉敏，那双缠着白绷带的手，在黑头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突出，这样的小女人，把她牵扯在自己和丛陆之间，是不是有些不厚道了。可除了她，没有人更适合了，认识丛陆三十多年里，还是第一次见丛陆对个小女生如此上心。
季予乾犹豫的念头一闪而过，“周小姐接近楚湘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希望你说实话，我可没耐心跟你在这兜圈子，吹冷风。”
周嘉敏无奈地看着季予乾那双透着精明的眼睛，“实话就是我说的那样，我喜欢听楚湘唱歌。她的歌声，我好像很多年以前听过一样，我一直在找这个声音。她给我的感觉，很像我早逝的姐姐，所以我想和她做朋友，没有其他目的。”
周嘉敏澄澈的大眼睛中透着遥远的思念之情，她头微抬看向天空，暗黑的天幕上几颗星点缀着，她像是在回忆，而那些回忆真在是太久远了，千年后的重逢，有几个人能等得起。
季予乾看着周嘉敏如繁星般闪烁的眼睛，他没搜索到谎言，本该信她的话，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你姐姐？你有姐姐吗，面试时你不是没有家人吗？”季予乾冷着脸问。
周嘉敏重把视线移到季予乾身上，他这样的冷言冷语，咄咄逼人让她很不输服。“季总，现在没有，并不代表曾经没有过，谁都有过去，谁的心底都有秘密，您又何必揪着我不放呢？”
季予乾看着平时沉静的周嘉敏，此时因为激动声音有些颤，明眸中似乎要滴下水来。他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这样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实属不该。此时季予乾想，只要她和丛陆断了联系，他绝不利用或为难她，利用她无疑也是在折磨自己的心。
季予乾心里想着，语气也放缓了些，“那周小姐你和丛陆又是什么关系？”
听季予乾一下把话题跳到丛陆身上，周嘉敏一惊，他前世到底是谁？他怎么可以轻易把楚湘和丛陆联系到一起，而到现在丛、楚二人甚至都不认识。他是真的没有异能，还是成功掩示了异能让自己无法发现。难道他察觉到自己的真实身份、真正意图，所以才在这有意发问？
想到这周嘉敏警觉起来。“我和丛教授什么关系，似乎不在季总管辖范畴吧？”
季予乾对周嘉敏现在的态度很不满意，“如果只是工作关系，我希望你离开丛陆工作室。”
“我不会离开丛陆工作室，季总您管的未免太多了！”周嘉敏语气硬起来。
季予乾拧着眉头说：“你如果想和楚湘继续保持现在的关系，你就必须中断和丛陆的联系，否则……，二选一。”季予乾想说否则你就会被我利用，但那样的话终究是不能说的。
周嘉敏深感自己在季予乾面前很无力，这样的谈话又不会有什么实质意义，她站起身，“否则怎样？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和丛陆断了联系。恰恰相反，我不仅要一直呆在丛陆身边，还要继续和楚湘做朋友。季总我不管你是谁，是楚湘的什么人，你都无权过问我的生活，我的事。再见！”
周嘉敏转身离开了，季予乾听完周嘉敏刚刚的话，心中大为不快，看着她没走远的背景，目光慢慢犀利起来，心道我给你机会你不要，为什么偏偏要跟在丛陆身边？
……
又一个周三，周嘉敏带着本书去看楚湘，本是心情愉悦的她，推开病房门看到了季予乾，原本的好心情没了一半，她当然不会知道，季予乾是知道乾安艺术学院的各项工作安排，他是凭着自己的直觉判断，特意过来和她偶遇的。季予乾是个成功的男人，他的判断还从没失误过，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看到周嘉敏，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楚湘见到周嘉敏美美地笑着说：“嘉敏，你来了，我这周五就出院了。等我回家安顿一下，请你去我家做客，表示感谢。”
“好的，我到时一定去。”周嘉敏也笑着说。之后她从包里翻出本书，递给楚湘，“给你带本书，这两天打发时间吧。”
楚湘接过书看了看封皮，“《空煜断锦》，这书名真怪。”
“是讲李煜和大小周后的故事，我觉得不错，所以推荐给你看看。”周嘉敏解释说。这是她有意找来的书，想让现代的楚湘了解了解古代李煜的故事。
周嘉敏坐着和楚湘聊了半小时，觉得季予乾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因为上次不愉快的谈话，周嘉敏看季予乾觉得很别扭。大老板惹不起，她还能躲得起，“楚湘，我一会儿还有事，我先走了。”
楚湘对周嘉敏的道别并没感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在周嘉敏离开之前强调等她出院后给她打电话。
周嘉敏刚刚走出医院住院部大楼，就被叫住了，她不用回头看，只听那个不急不慢、沉冷的声音，就知道是季予乾。周嘉敏硬着头皮转身，对着季予乾那张英气十足、可以迷倒万千女生的脸，想挤点笑容出来，硬是没挤出来，这个男人给周嘉敏的压力远远大于他的魅力。
季予乾看着周嘉敏一副无辜、避之不急的表情，玩味地看着她并不进入谈话主题，这样的小女人选来当棋子很适合，很好支使、又不粘人，不用担心日后弃子的难度，当然也存在惹火上身的风险。而每一单生意，都是收益和风险并存的，收益越高自然风险遇大，更何况他的终级收益目标是丛陆，当然要下重筹码。
季予乾明知道周嘉敏的躲避之心，仍是假意客套说：“周小姐这么急要去哪？需不需要，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季总公务繁忙，您自便吧。”周嘉敏说。
季予乾慢调丝理地说：“再忙，也不能冷落恩公，不是吗？”
“季总您有什么事，直接说吧！”周嘉敏知道季予乾不是那种无事说废话的人，她也不想多和他浪费什么时间。
季予乾心道，很好聪明的棋子，“是楚湘的事，能决定她成败的大事。只有你能帮她，不知道周小姐是否愿听详情？”
第二十八章 他们的过去（）
周嘉敏无奈被人戳中软肋，“季总请说。”
季予乾四下看看来来往往的人，“这似乎不是谈话的好地方，换个安静的场所说。”说完，季予乾迈步往外走，周嘉敏只能安静地跟着。走到上次陪楚湘透气的椅子边，季予乾径自坐下，周嘉敏只能别无选择的坐在他身边，季予乾强大的气场，让周嘉敏的心跳加快。
季予乾这回直奔主题，“楚湘现在参加《我爱唱》的比赛，本来复赛之前公司是给她安排了相应的培训和练习，但因伤受伤，她这一个月就等于荒废了，如果凭她现在的实力，就算勉强能挤进决赛，只怕也难夺三强。”
“那我能做什么？”周嘉敏带着疑惑问。
“我替她考虑过，现在楚湘是没名气的新人，如果我们帮她借点名人之气炒作一下，增加大众评审团的关注度，取得大众评审的高票数，她或许还有机会拿个名次。”
“借名人之气，借谁的？我又不是名人！”
季予乾皱眉看了看周嘉敏，聪明人犯起糊涂来还有那么一点可爱，“你不是名人，你身边有名人。丛陆！可以找丛陆帮楚湘写首歌，作为楚湘决赛的参赛曲目，以丛陆在文化界的地位，和他身后的广大读者群，楚湘肯定会有较高呼声。”
这回换周嘉敏皱眉了，“我能看出来，你非常重视楚湘，可丛陆似乎很讨厌你，你觉得他会出面给楚湘写歌吗？”
周嘉敏这个“讨厌”季予乾听着很刺耳，他面部表情有些复杂，“看我的面子丛陆肯定不会写，要不怎么说要麻烦周小姐呢。”
周嘉敏站起身来，恍然大悟般看着季予乾，“季总的意思，是让我去请丛教授出面，帮楚湘写歌！可是丛教授又怎么能听我的呢，再说他知道我和你们有来往已经很生气了，没解雇我就算高抬贵手了，我怎么可能请动他呢。”
对于周嘉敏的不自信，季予乾并不在意。她是当局者迷，用旁观者的眼光看，眼下恐怕只有周嘉敏能劳得动丛陆的大驾，来为乾安做事。“周小姐，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周嘉敏重新坐下，陷入了思考。这也许是丛陆和楚湘认识的好机会，丛陆脖子上那颗痣也许就是为楚湘留的，或许他见到楚湘后替意识里就会想起那段情，这样他自然会给楚湘写歌。想到当时娥皇亡故后，李煜闭门数日写了那么多感伤之词，周嘉敏的目光暗了。李煜爱姐姐，终究是多过自己的。
可是，如果丛陆知道自己仍和乾安的人有联系，并且楚湘还是乾安旗下重点包装的新人，丛陆会不会一气之下，解雇自己呢。两相权衡，哪个更重要，是把楚湘介绍给丛陆更重要，还是自己留在丛陆身边更重要呢？嘉敏啊，你不能太自私，该是你为楚湘做点事的时候了。赌一下，也许会是双赢之局。
周嘉敏想到这，“季总，我只能说我试试，以丛教授的个性，吃闭门羹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不过我能问一下丛教授到底和乾安集团有什么矛盾吗？”
季予乾眉头扭紧了说：“简单说，他和乾安集团没什么矛盾，只是有些私人恩怨，很多年前的旧事了。”
“私人恩怨？和你吗？”周嘉敏又问。
季予乾冷盯着周嘉敏，“不该你问的最好别问。”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周嘉敏又想到一个问题，“你和我说这件事，真正目的是什么？”
季予乾做出坦诚的表情，“理由很简单，为了楚湘。”季予乾说的也算实话，楚湘的成功会给乾安带来很大的收益，并且可以让丛陆和乾安扯上更多关系，同时也可以弥补一下自己对楚湘的愧疚之情，毕竟自己一直没对楚湘讲出紫发卡的实情。
“那你是真心喜欢楚湘吗？”周嘉敏又抛出一个问题。
季予乾站起身，“你的问题太多了。”语气里透出万分不耐烦。
周嘉敏也站起身，“这点很得要，这决定着我是否要把楚湘引荐给丛教授。”
“话以至此，做不做是你的事！”季予乾说完，转身离开，留下周嘉敏在椅子上，犹豫不决。
沐又安的电话把周嘉敏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一周多不连续周嘉敏，沐又安本以为周嘉敏会主动联系他，但这次他仍是失算了，他不得不承认，这次自己真的要认栽了，败给这个周嘉敏喽。
嘉敏看看电话，是沐又安打来的，她犹豫着要不要接，想到刚走的季予乾，再看看沐又安的电话，自己真的不明白怎么就和他们断不了联系络呢，难道非要再触到丛陆的霉头，才能罢手吗？
唉，有季予乾，又何必在意是否再多个沐又安呢，和乾安的人断联系眼下看是不可能彻底了，更何况沐又安对自己要比季予乾好多了。“喂，又安！”
沐又安听到周嘉敏平静的声音，自己的心开始不平静了，“嘉敏，你最近怎么样？伤都好了吗？”
“嗯，已经没事了。你怎么样？”
沐又安听周嘉敏对自己有关心之意，心情大好，“我挺好的，就是最近比较忙，没联络你。怎么样，今天有没有空出来坐坐。”
嘉敏犹豫了一下，通个电话还勉强，见面似乎没什么必要，“我今天有事，改天吧！”嘉敏果断的拒绝。
沐又安带着点失望，“那个嘉敏啊，这个周日，我有个很重要的party想邀请你参加，你能来吗？”
周嘉敏再次犹豫，“这个，到时如果有空我就参加。”嘉敏这样应承着，心中想到时再找借口推掉。
沐又安在电话那头兴奋地说：“好，到时我去接你。”
“好。”嘉敏敷衍着回答。挂了电话，嘉敏心想沐又安这个朋友其实不错的，若不是因为丛陆工作室的禁忌，自己定不会如此对他。
……
周六，周嘉敏在丛陆工作室敲字时，就接到了楚湘的相邀电话。晚上下班时，周嘉敏带着点欣喜和丛陆告别。丛陆见周嘉敏脸上洋溢的愉悦，心中一紧，不会又见沐又安那小子去吧？
待周嘉敏走后，丛陆特意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到窗口，看着周嘉敏像小鹿一样轻松的跑出院子，之后在朝公交站排的方向走去。丛陆脸上浮现点笑意，这小丫头不知为什么事开心。
周嘉敏按楚湘说的地址找过去，按响门铃后，她站在门外觉得自己和楚湘的关系更近了一大步，毕竟邀请不熟悉的人进自己家的事，一般人是不会做的。楚湘打开门，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