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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御威迈开修长的腿,大步上前。
有保镖先行一步跑过去拉开车门,恭敬的微微弯腰颔首。
帝御威帅气坐进后车厢,跟在他身后的另外一名女佣,立即将公文包递给他:“主人,您的包。”
面无表情接过,随即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关上车门,示意司机开车。
张妈与女佣在车子发动的那一瞬,训练有素的弯腰颔首,异口同声恭送道:“主人,慢走。”
恭敬的目送车子消失在大铁门,张妈这才直起身子,一边大步往别墅里走,一边对女佣吩咐:“吩咐下去,主人的午餐今天延迟三十分钟送去公司,五号营养午餐,别弄错了。”
“是,张妈。”女佣乖巧的回复。
尊贵的劳斯莱斯商务轿车从大铁门开出去后,司机打亮了车前灯。
开出去没有多久。一阵剧烈的刹车声响起,由于急刹车,坐在后座上看文件的帝御威猛的向前一撞,刚要开口骂出去,然后就呆住了。
淡淡的雨雾被车灯照得雪亮,夜晚歌就这样站在路中央,她没有打伞,全身被雨水湿淋,头发**地粘在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眸子被雨水打湿,睫毛上都沾着水珠,整个人就像一个脆弱的幻影,仿佛车灯熄掉她就会消失一样。
在短暂的怔然之后,她急急地冲了过来,拼命地敲打着他的车窗。
“帝御威,帝御威,你混蛋……”
夜晚歌的声音里带着哭音,有些疯了似的敲打着。
她纤瘦的身体里竟然隐藏着这么大的力气,这砰砰砰一下下仿佛敲在他的心上一样,让他的整个心房都跟着颤抖着,他下意识地想打开车窗……
怔了良久,帝御威才缓缓放下了车窗,黑眸又恢复了那异样的冰冷。
“不是叫你滚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帝御威!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可以,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能就这样赶走我!”夜晚歌哭得说道,声音颤抖得厉害。
他是真的赶她走了,昨天她一个人沿着长长的公路走了四五个小时,脚都走起水泡来了,她以为,他会尾随上来,派车把她接回来……以前就是这样,每次吵架,他虽然面子上过不去,但是私底下总会以其他的方式来讨好她。
可是这一次他没有来,任她走到绝望,他也没有来。她知道,这一次与以前不同,他是真的不要她了。
尽管夜晚歌知道,帝御威是被人催眠了神志,这不是他真实的意识,可是她的心还是觉得很痛很痛。
她想了一个晚上,还是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了,于是她又走了回来。
夜晚歌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了。
他之所以要赶她走,是不知道她怀了身孕,所以才对她这么的残忍,如果他知道她有了孩子,他还会这么狠心吗?
帝御威黑眸微微紧缩,大手紧紧地握拳,一刹那,呼吸有些困难,似乎内心在剧烈的挣扎着。
当他看到夜晚歌期望的目光时,冷笑了一声,“夜晚歌,以前,我觉得你跟外面的那些女人不同。但是从现在看来,你跟她们一点区别都没有。想借怀孕来上位,还是想勒索钱?想要多少,报个数过来,我帝御威玩女人是从来不欠钱的。”
那玩世不恭的态度,还有尖锐的讽刺,都像钝刀子一样戳进了夜晚歌的心里。好难过,好难过,她都快要窒息了。
在他眼里,她竟然是那样的女人!他们之间连最基本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他不信她是他的未婚妻,现在连她怀孕也不相信了。
该死的,她就知道自己不该回来,这简直就是自寻其辱,夜晚歌一双手紧紧地交握着在一起,任由着冰凉的雨水沿着额头一直往下流。
在她发愣的时候,帝御威已经快速地写了一张支票,从车窗扔了出来,“想要钱是不是?一千万,给你足够了吧?未婚妻这个借口没用了,你又找怀孕的借口来纠缠我是吧?我告诉你,不管你现在怀没怀我的孩子,我都不要你了!一千万,给你堕了你肚子里的孽种!以后别拿怀孕的事情来烦我!”
夜晚歌微怔,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帝御威突然踩下了油门,眨眼之间就消失在雨雾之中。
那张支票飘啊飘,最后落在了夜晚歌的鞋面上,那长长的一串零都在对着她挤眉弄眼地嘲笑着……她慢慢弯下腰,捡起那张支票,用手一点一点地揉着,心里所有的痛苦都转移到这张支票上面……
最后将支票撕成碎片,扔了一地。
什么时候,她竟然沦落到要帝御威用钱来打发她了?
一千万,买她肚子里孩子的性命?
夜晚歌仰头望着天空,仍由自己的泪水混合着雨水,滚落下来。
不知道在雨地里站了多久,一个男人举着伞从远处跑过来。
“夜晚歌,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淋雨?”萧云峥正要出门,就看见夜晚歌一个人站在雨地里,不由的下车赶过来。
雨伞遮在夜晚歌的头顶,遮住了大雨,她指着散落在地上的支票碎片,苦涩的笑:“看到没有,我现在在他心里,就值一千万!”
“夜晚歌,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大哥现在根本记不得你,还非常憎恶你,你这样接近他势必会受到伤害。”萧云峥神色镇定:“其实你跟大哥分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继续留下来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不如离开他,过一些安稳的日子。”
夜晚歌一把抹去脸上的雨水,“他是因为我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叫我怎么安心离开?”
萧云峥叹息,“你这又是何苦?何不潇洒一点,好聚好散。再说大哥除了忘记你、见到你会痛苦难受之外,其他方面也没有什么不正常,你就当他是真的不要你了,何必再出现在他面前,自寻烦恼呢?”
“连你也劝我离开他?”夜晚歌哽咽道。
“我只是觉得,现在分开,对你们都好!”萧云峥拉扯着她上车:“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不走,我不要离开他。”夜晚歌突然哭了出来,拼命地摇头。
“要不,你先离开这里。给彼此一个时间好好想想,这样冲动的纠缠只能让他更加厌倦你,你何不站远一点,把一切看清楚再说呢?”萧云峥在旁边开导着。
夜晚歌颤抖着肩膀,还是那句:“我不要走!”
她要等帝御威回来,她还是要当面找他问清楚。
她不信,他真的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只剩下残忍跟冷漠了吗?
夜晚歌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萧云峥劝了半天,都无济于事,后来一个电话打来催他,他只好先开车离开了。
离开前,他特别吩咐了别墅的几个下人,要他们看着夜晚歌,万一她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
夜晚歌一直站在雨地里,失魂落魄。
微微垂下眼帘,长而卷的浓密睫毛,掩去眼底的受伤与落寞……
这场大雨,一直下到中午的时候才停下来。
太阳出来了,又是炎炎烈日的天气。
山脚下的公交站。
夜晚歌双手死死捂着隐隐作痛的腹部,艰难吃力地倚着站牌,探着脑袋,神情焦急迫切地望着公交车驶来的方向。
她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快的速度赶去医院。
她淋了雨,受了凉,离开的一路上就开始不舒服,身体忽冷忽热的,头痛欲绝,恶心干呕,最让她惶恐害怕的是……肚子。
如果不是夜晚歌以前在血玫瑰做过特工,这么漫长的一段路,她根本熬不下来。
好不容易到达了通往市区的公交车站。
可是,足足等了一个小时,也不见公交车来,夜晚歌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一个劲儿的在心里呐喊:“公交车,快点来,快点!公交车……”
帝豪别墅,位于郊区,是s市最奢华的别墅聚集地,没有之一。
能住在这里的人,全部是s市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而且房子的数额十分有限,仅仅十二户。
每一套别墅,全部配有专业的室内室外的娱乐设施,各种休闲广场,每一户所购买的占地面积,皆不少于十亩。
住户出行,全部有私家车接送,所以这里几乎没有公交车和出租车。
车站的设置,完全是为来这里打工的女佣、保镖等等设立的。公车,每天每次准时经过,次数有限,过时不候,夜晚歌不清楚时间,只能站在站牌傻等,什么都做不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腹部的绞痛在加剧,愈演愈厉,她整个人惊恐到极点。
她扶着冰冷的铁杆,紧紧的小心翼翼的捂着腹部,含糊不清的对肚子里的孩子说:“宝宝,妈咪知道你很难受,乖乖的,不要有事,妈咪马上带你去医院,好不好?!乖……”
声音,很战栗,很颤抖,嘴唇哆嗦得厉害。
此时,夜晚歌的脸庞,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额头与鼻尖,凝结着一层薄薄细密的汗珠;眼底,满满涌动的全是惶恐与害怕,但是更多的是绝望与死寂。
或许是感受到母体情绪的起伏,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不安与躁动起来。
216 她也怀了他的孩子()
夜晚歌清晰地感受到:腹部,隐隐的抽搐,搅着往下沉,仿佛要找到一个突破口钻出来。
察觉到这一点,她更加惊慌了。
夜晚歌大口大口地呼吸,努力调节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太过激动而影响了孩子。
正当她手足无措,掏出手机给帝御威打电话时,“嘀嗒”,刺耳的喇叭声传来。
惊喜抬头看去,一辆黑色轿车,迅速奔驰而来。
夜晚歌眸子一闪,想都没想,直接冲过去,不停冲着黑色轿车招手:“停车,停车,停一下,拜托,停一下……”
司机见了,本能放慢车速,微微抬眸,通过后视镜看向坐在后车厢的人,询问道:“龙小姐,是夜小姐,要停车吗?!”
龙茗妃稳稳当当地抱着超级豪华的便当盒,笔直地坐在后车厢。
听了司机的询问,扭头冷漠地扫了眼追着车子跑的女人,她不屑地哼道:“不用理会,继续开车。速度快点,不要耽搁给威送午餐的时间。”
司机听了,点了点头,随即换挡,黑色轿车宛若离弦之箭,朝着市中心飞奔而去。
夜晚歌捂着腹部,拼尽她所有的力气狂追。
可是,肚子,实在疼痛到不行,她稍稍跑快一点点,腹部就一阵强过一阵的绞痛。
头晕眼花,浑身乏力,夜晚歌捂着肚子,一点点地瘫软在马路上,呆呆看着轿车渐行渐远。
刻有‘帝’字的红色车牌,在她眼前晃了晃,随后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那一刻,夜晚歌强忍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愣愣地坐在马路上,面无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她这才微微缓过神来。
麻木的掏出手机,输入帝御威手机号码的时候,手指在颤抖。
天空灰蒙蒙的,乌云,又厚又沉。明明昨晚才下过一场暴雨,却没想到今天的天气,依旧如此恶劣。
很闷,很热。
但是,夜晚歌却觉得冷,握着手机的指尖,冰冷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茫然地听着,手机听筒那头传来规律的“嘟~嘟”声,然后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一遍又一遍地拨打,夜晚歌觉得自己好似早已没有知觉的木偶,内心凉麻一片。
不知拨打了多少遍,在她绝望已经打算放弃的时候,电话竟然意外接通。
那一刻,夜晚歌拼命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很欣喜,很委屈,她低声喊道:“威,我是夜晚歌……”
“……”手机那头,却是久久的沉默。
见他不说话,夜晚歌焦急地再次出声:“帝御威,你在听吗?!我肚子很痛,你可不可以打电话给司机,送我去医……”院。
然,不容她把话讲完,帝御威阴冷得仿佛在冰窖里冻过的声音,陡然传来:“夜晚歌,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次,不要给我打电话,哪怕你下一秒要死了,也没资格拨打我的电话,懂么?!”
警告言辞的尾音刚落,电话便被挂断了。
夜晚歌直接呆住了。
听着手机那头传来“嘟嘟嘟”急切的占线声,她连哭都哭不出来。
夜晚歌心里很清楚,与其这样漫无目的等待下去,还不如做点什么,自己争取点什么。
于是,她卯足全力站起身,佝偻着纤瘦的身躯,强忍着腹部钻心的刺痛,摇摇晃晃,一点点朝着最近的医院走去。
就算,帝御威不喜欢她肚子的孩子,一点也